傅明敏自己身子尚未养好便守在了独孤陵的床榻旁,这已经是第四日凌晨了,独孤陵已经这样子三天了。
傅明敏看着床榻上此时方才安然睡着的苏双月,心中微感酸涩,不知不觉间,就靠着床榻睡着了。
天色渐渐破晓,独孤陵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长睫轻颤了两下,便悄然睁开。
他漆黑的瞳仁动了动,落在的趴在床榻旁睡着的傅明敏身上,不禁微微侧头。
脑中这个意识才刚刚发出,他便感觉到自己脖颈竟是能动了,顿时激动的瞪大了眼睛,连忙试着又将头颅侧了回去。
这么一动之下,他心中便越发的激动起来,连忙将有些发麻的双手试着抬了起来,将双手举到自己面前,而后试着动了动自手指。
待发现手指能动之后,独孤陵顿时激动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看着自己已经可以灵动动作的双手,他面上泛开一阵喜悦,心情好的无法言喻。
他的动静并不小,趴在床榻旁的傅明敏瞬间便被他的动作惊醒。
傅明敏坐直了身子,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独孤陵,好半晌,才终于反应过来,眸中溢出晶莹之色,“太子殿下,你,你能动了……”
独孤陵这才想起傅明敏还在自己床榻旁,掩去面上的兴奋,唇角牵出一抹轻快的笑意,道:“本殿这些日子虽然动不了,但明敏对本殿如何,本殿都看在眼里。如今本殿也醒了,你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便回去吧。”
傅明敏守了三日,方才看到独孤陵醒了,本想再说几句,但见独孤陵如此,心中知晓他怕是有些事情要处理,便没有多做纠缠。
抬眸擦去眼角的晶莹,傅明敏站起身来,道:“那臣妾便先回去了,殿下您记得用早膳,在请太医来看看。”
独孤陵点头应下,见傅明敏离开了自己的寝殿,便立刻让雁未去叫了太医过来,为他把脉。
来的人是太医院的院判,他为独孤陵把过脉后,心中也是分外惊讶。因为独孤陵现在的脉象与前面三日还是一样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独孤陵确认了自己的身子没事,才让雁未将要太医送走。
他目光沉然的在殿内伺候的宫人面上一一扫过,原本只是含着一抹沉色的眼眸,渐渐蔓上了一层阴鸷之色。
抬手指着一个宫人,独孤陵仿若带了凝冰的嗓音缓缓响起,“你。”
说着,抬头又依次指了几个宫人,“你,还有你,你们几个都过来。”
几个宫人见状,面面相觑了一眼,便忐忑不安的跪在了独孤陵面前。
独孤陵这几日尚且不能动的时候,便注意到这几个宫人已经开始不用心了,眼下看着他们,心中自是恼怒无比,道:“你们几个,即日起便全都滚到辛者库去,来人现在就把他们送过去。”
独孤陵连给这些宫人求情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便让人将这几个宫人带了下去。
等将这几个宫人打发完毕,独孤陵又将雁未叫了进来,眸底隐隐划过一抹恐惧不安,沉声开口:“雁未,你去找几个法师,今日便在东宫做一场法事。”
雁未心中虽是略感疑惑,但还是奉命连忙下去。
见雁未也下去了,整个寝殿终于空无一人,独孤陵眸底的恐慌之色才渐渐扩大。
他这几日身子莫名其妙的不能动弹,连太医都查不出的病因,他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中邪了。原本他也不信这个,但想到柳妙梅死的那日,心中便不知为何,隐隐泛起一起恐惧,总觉得是柳妙梅还阴魂不散。
……
落梅院
苏双月迈步走到何氏身旁,朝她行了一个万福礼。
何氏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唇边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笑意,连眉眼中都含了笑意,一看便是心情好到了极点。
苏双月很少见何氏这么高兴,心中有些奇怪,不由得轻声询问:“母亲,您今日怎的如此高兴?”
“还不是凌儿的喜事将近了。”何氏笑吟吟的解释着,一面拉着他绕过屏风走到内室,一面道:“管家今日将一些大婚上需要用到东西的样板都送了过来,让我先挑挑看。我如今看了许久,也没挑出合适的,便想叫你来帮忙看看。”
说话间,已经拉着苏双月走到了屏风后。
只见屏风后面,两个方形的桌子合拼到一起,拼成了一个长桌,桌上摆满了各种婚礼需要用到的东西。
小到喜宴的上的饭菜样式菜单,打到喜轿的小样,都在上面依次摆放着。
何氏拉着苏双月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一对青玉鸬鹚汤匙,与摆放在一起的白玉鸬鹚汤匙,道:“这牙床所要用的鸬鹚汤匙,我看了许久都没有想好到底该留着哪个,月儿你快帮母亲看看。”
看着何氏满脸的笑意,苏双月无奈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何氏手中的两对汤匙放在手中仔细观看。
见这两个汤匙的除了用料不同以为,并无太大区别,又因她极喜白玉的原因,便在白玉鸬鹚汤匙上多看了两眼,见这两个汤匙上面都隐隐带着一丝飘红,心中顿时便下了决定。
将手中的白玉汤匙递到何氏的手中,苏双月轻笑着解释:“母亲,我看这白玉汤匙甚好,最为重要的是,您看这上面的那一抹飘红,用在大婚之日,应当也是极为喜庆的,想必大哥也是喜欢的。”
何氏闻言,也不由得仔细看了看,见果然如苏双月所说,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好,那便用这个,福嬷嬷,记下来吧。”
福嬷嬷在她身后笑着点头,如何氏所说记了下来。
见何氏开心,苏双月心中也跟着高兴,迈步朝旁边走了几步,拿起桌上一个造型别致的壶,道:“母亲,您看这个酒壶如何,双月以为,这个用作喜宴之上,必定也是极为合适的。”
何氏走到苏双月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酒壶仔细看了看,唇边笑容扩大,道:“福嬷嬷,将这个也记下来。”
苏双月抬眸看了看何氏身后的福嬷嬷,而后便尽心尽职的跟着何氏开始在屋内仔细挑选着所需的东西,等挑选的差不多了,便寻了由头赶紧溜了,生怕何氏一会还有任务交到她头上。
……
白薇跟在苏双月身后,跟着她的脚步走着,随口道:“对了姑娘,奴婢听说,眼下婚期虽然将至了,但曲姑娘不知怎的触犯到了曲夫人,曲夫人便将曲姑娘的嫁妆扣了一半。”
苏双月眉心轻蹙,脚下步伐不停,微微侧眸看向身后的白薇,“白薇,你说的可都是实情,曲夫人当真将曲姑娘的嫁妆扣了一半?”
“货真价实,现在整个京城的贵女们,都在等着看曲姑娘的笑话呢。”白薇肯定的点了点头。
苏双月眸中闪过一抹忧虑之色,脚下步伐停了下来。
这曲夫人是曲姑娘的继母,对曲姑娘不好也属正常,只是如今竟连嫁妆也这么扣着,难道她就不怕她也跟着被人指着鼻子数落吗。
据她所知,曲夫人原本就没给曲姑娘准备多少嫁妆,如今在这么扣上一半,若是真等到曲姑娘嫁到侯府的那一日,怕是也要抬不起头了。
这般想着,苏双月心中不禁有些为自家未来嫂子着急了起来。
倏然间,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我怎么忘了这件事,白薇,快,咱们现在就出府。”
说着,连回去更衣都不必了,直接迈步朝前走去。
她突然想起,之前从夜祁墨那里“敲诈”来的五个铺子,都被她交给了曲姑娘打理,并且许诺给曲姑娘五五分红,为的便是防止在大婚之时,曲夫人便克扣曲姑娘的嫁妆。
如今时机刚刚好,她现在便去将分红都取出来,给曲姑娘送去。
白薇一头雾水的看着苏双月,连忙抬步追上了上去,边走便在身后唤道:“姑娘,您不更衣了吗?”
苏双月脚下步伐不停,头业未回的开口:“没有时间了,你快些跟上。”
马不停蹄的出了宁德侯府,苏双月径自去了先前夜祁墨给自己的五个铺子中的一个,将掌柜将这几个月的账目都拿了出来,亲自核算,而后将属于曲姑娘的那一份分红拿走,便又连忙去了下一个店铺。
苏双月忙了整整三个时辰,才将五个铺子的账目都算好,去了曲姑娘府上。
将手中的自己核算过的账目全都写在一本小册子上,将小册子递给曲姑娘,唇边牵起一个合体的笑意,道:“曲姑娘,这是这几个月五个铺子的收入,我全都核算过,记在这个小册子上了,你过目。”
曲姑娘从苏双月手中接过小册子,随意翻开两页之后,便放在一旁,轻笑道:“苏姑娘的为人我相信,便不在多看了。”
“姑娘这般说,倒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苏双月眸中划过一抹淡笑,从白薇手中接过装满了银票的厚厚信封,递给曲姑娘,道:“曲姑娘,这是你应得的分红。”
曲姑娘接过信封,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厚厚的银票,唇边的笑意微滞,眸色微凝,缓声道:“苏姑娘,不瞒你说,我如今正是窘迫之时,你这分红来的很是及时,多谢。”
苏双月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曲姑娘何必这么客气,你我很快便是一家人了,相互帮衬都是应该的。”
曲姑娘眸中溢出一抹感动之色,手中的信封似乎一下子便有了千斤重,“我知道苏姑娘的心思,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我都会一直记得的。”
“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都是你的劳动换来的。”苏双月朝她不赞同般的摇了摇头,眸中却含着一抹笑意。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似一笑,此时才感觉有些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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