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悬空,瑶月宫内充盈着暧昧的气息。
苏双月完全堕入一个美梦中,任由夜祁墨与她缠.绵不分,体内似燃起了熊熊大火,随着他激烈的动作,心绪浮浮沉沉。
焚香旖旎,一室.光。
画帐之内,夜祁墨拥着苏双月入睡,直到几缕晴光刺在苏双月眼睫上,她这才睁开眼睛,入目是夜祁墨英挺俊逸的脸,近在咫尺,他安然的呼吸就扑在她脸上,她忽然就羞红了脸,不自然地别过了脸——
“别动。”耳畔突然响起一道慵懒沉冽的声音,继而,夜祁墨温厚的手掌将她的手覆住,“今日不上朝,好好陪我。”
苏双月百依百顺地重新贴紧他,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怀中低.吟道:“我只是觉得有些恍惚……很不真实。”
“不真实?”他蓦地睁开眼睛,狭长的凤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光潋滟,“月儿要是觉得昨夜不真实,我可以让你重温一下。”
空旷的大殿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苏双月的脸刷地烧红了,垂目不看他,他的手却有意无意地磨蹭着她的脸,任由她的呼吸变得紊乱,在他怀中吹气如兰。
那一抹暧昧的气息,带着海棠花的清香,拂过他的脖颈,渐渐地,让他的耳尖泛红……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正午时分。
殿门外,太监尖细的嗓音急促地响起:“陛下,冥九大人在殿外求见。”
自从夜祁墨登基,原先冥王府中的暗卫死士全部变成了内宫中的隐卫,隐卫分三府六司,全部交由冥九统领。冥九成为暗卫总首领,即使是近侍太监,唤他一声“大人”也不为过。
“让他进来。”
出现在夜祁墨和苏双月眼帘中的,却是冥九和清安。
明晃晃的日光映得大殿更加熠熠生辉,白芷身穿繁饰复杂的宫人衣服,正将将为熏炉里添了红罗香,见到扭扭捏捏地躲在冥九身后的清安,不禁以袖掩嘴,俏皮地朝他们一笑。
夜祁墨单刀直入地问:“冥九,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苏双月坐在一旁,也抬眼看他们。清安闻言,脸上腾地就红了,苏双月的目光更是让她避无可避;冥九支支吾吾了半晌,倏而壮起胆子来,将清安的手紧紧握住:“陛下,臣……”
“你们两个一个是羞涩不语,一个是沉闷的闷油瓶,还真是绝配。不如今天就给你们两个赐婚,如何?”冥九尚未开口,苏双月却已经先行打断他,狡黠地笑着,使了个眼色给夜祁墨。
白薇正在一旁候立着,闻言,噗嗤了一声,笑弯了腰。
“主子!”冥九顾不得其他,一张脸憋得通红,“噗通”一声,以行军之礼跪于夜祁墨身前,“属下叩请主子,把清安姑娘赐婚给属下——!”
他这一跪,清安也神色惶然,随着他一起跪下,一面紧张兮兮地瞧着夜祁墨二人的脸色,心底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双月嘴角勾起一抹笑,轻轻浅浅地看向夜祁墨,“陛下不会不答应吧?”
两人四目相对,夜祁墨只觉得她眼底似乎是装了清澈的一弯碧潭,每当向他看过来,便柔缓地含了点点笑意,柔柔的,似潭中的幽月,却总能把他的冰冷,化了个干净。
那是他永远都抗拒不了的,摄人心魄的光芒。
他眼底便再也没有了压抑住的冰冷的从容。
真是个磨人的丫头!自己如此痴迷她,活该被她吃得死死的。
“准了。”夜祁墨想也不想地开口,他此刻只想把娇小的她,揉进怀里……
冥九和清安得了旨意,喜不自胜地离开了宫。夜祁墨与苏双月一阵温存,最终,不得不离开瑶月宫,到含章宫去处理政务。
在遇到她之前,怕是连自己也没有想过,生平会有一个女子闯进他黯淡无光的生命里,并且让他相思入骨吧?
“娘娘可真是心疼清安,才刚入宫,就给她指了一个好亲事。”清安离去许久,白芷白薇才忍不住打趣道。
苏双月正在翻看着一卷医书,闻言,倏而笑了:“你们两个,是不是很是羡慕嫉妒?”
两人一愣:“娘娘这是何意?”
“若是你们嫉妒,就赶紧找一个顺眼顺心的,能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趁着日还没有过去,我择日挑个好日子,把你们两个都嫁了,才省得我当爹当娘的为你们操心……”
两人面上一红,嗔道:“姑娘!”虽然贵为皇后身居凤位,却还是她们狡黠毒舌的姑娘……
玄朝史册记载,新帝夜祁墨平定动.乱,登基大统。在位一年后,皇后苏氏诞下一子,取名夜穆元,封为太子;复一年,诞下一女,名夜箐儿,册为公主。
世间万物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十五年后。
宫城日的暖风里,满树都是绯色的海棠花,西城杨柳弄柔,宁德侯府,也是满目.色。
宁德侯府的午宴,丝竹悦耳,菜色颇为丰盛。正在觥筹交错之间,却不见了太子和小公主的影子。宁德侯府的下人大乱,立即派人出去寻找,何氏也慌了,匆匆忙忙的跟过去,却怎么也寻不到两个孩子的身影。
何氏暗暗地想,女儿这两个孩子真是都随了双月,皮猴一般。
揽月亭水榭旁,玄衣少年腰间悬了一把剑,神情冰冷地站在湖畔,风卷起,吹得他衣袍烈烈。有舞姬在远处的歌台上婉转浅唱,少年理了理脑后的发带,看着风把花树吹得花瓣狂乱飞舞,眉心有了几分不悦,正要拔出剑发作的时候,衣袖忽然一沉,他甫一转头,便见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怯生生地将他望着。
少年蹙了蹙眉头,那少女扎了个双髻,瓷娃娃一般的面容,仍旧抓住他的衣袖不松手:“听我爹说,你是穆元哥哥。我叫萧薇薇,穆元哥哥,我迷路了,你陪我玩,好不好?”
少年生平第一次这样困惑地瞧着一个女孩子,竟然觉得她一双眸子就像揽月亭畔的这片湖,波光粼粼的,让人忍不住看她;又觉得她像一只受惊的迷途小鹿,说不出的可爱。
可爱。这就是女孩子的可爱么?他妹妹箐儿被所有人说可爱,可他却没怎么觉得……
“这是我哥哥!”那双眸子忽然被一道身影挡住。夜箐儿正恃宠而骄地抓住那个女孩子的手,夜穆元眉心一皱:“箐儿,放开她。”
夜箐儿两手叉腰,气鼓鼓的:“不放!!”
看吧,他妹妹就一点儿都不可爱。
夜穆元无奈地威胁她:“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把你欺负别人的事告诉母后。”话音刚落,女孩子却忽然鼻子一酸,猛地挣开了夜箐儿的手,转身就跑走了。
“看吧哥哥,”夜箐儿拍着手,得意洋洋,“我用痒痒粉赶跑了她!厉不厉害?”
夜穆元凝视着萧薇薇远去的背影,又回过头来,看向夜箐儿,“真是胡闹!”
“哥哥……”夜箐儿真是没料到会惹来一顿臭骂,难以置信地指着夜穆元手指哆哆嗦嗦:“哥哥,你居然凶我!呜呜呜呜……”
一个转身,抽抽噎噎地跑了。
夜穆元真是头疼。岸边有细细的垂柳曳在水面,风乍起,吹皱一池湖水,一时间,又剩下了夜穆元一个人。
夜箐儿也没真的哭哭啼啼,只是见自家哥哥胳膊肘往外拐,一时间气不过,才会骂骂咧咧地走开的。现在她一个人走在宁德侯府的后院,穿过无数条水榭长廊,忽然就觉得格外的无聊,无聊到只能一路踢石子。
清风徐徐,又是绕过一个长廊,她听到了一阵笛音。那笛音婉转悠扬,她一时之间情不自禁地走过去,笛音却忽然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同样清朗如玉的声音。
“楼上寝,残月下帘旌。
梦见秣陵惆怅事,桃花柳絮满江城。
双髻坐吹笙。”
不过是一首寻常的民间小调,她兴致盎然地随过去,便见到几步之外,一道玉树临风的身影。
“喂——”她的声音刚响起,就被毫不留情地打断:“箐儿,你在这儿做什么?”
是母后的声音。夜箐儿顿时觉得眼前一黑,那玉树临风对少年却蓦然转过身来了:“夫人可是皇后娘娘?”
苏双月有些愣怔,夜箐儿却抢先一步回答他:“我娘亲当然是皇后!!”
少年眼中掀起波澜,随后,双膝一弯,咚的一声,便跪倒在两人身前,“原来是姨母,常年通信却不知道姨母就是皇后,请恕小侄愚钝!”
……
“月儿,你见到阿霁了?”苏双月身边的消息自然很快传到夜祁墨耳中,此次陪她省亲回宫,见她有些心事重重,他想到了原因,便开口相问。
“是阿霁那孩子,原本是留在江南做秀才,这次因为考取功名,又被母亲邀约,才会进京来。”苏双月谈起这些,不免有些唏嘘,“夜祁墨,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阿霁都有十七岁了。”
“阿霁现在如何?”
“那江南的富绅想必待他视若己出,谈吐之间学识修养,可以媲美林尚书家才名冠世的公子。想必这次宫闱的笔试,他定能拔得头筹。”
“哦?”夜祁墨唇角漾开了一抹笑意,“那我便很有兴趣会会那孩子。”
苏双月笑,“陛下这句话,是要以老欺弱么?”
夜祁墨沉吟片刻,神色认真起来:“我是想告诉你,小辈的事自然有他们来理,到了他们长大的时候,你哪里能管得过来。”
苏双月点头看向他。四目相接,尽管夜祁墨登基已经有十五年,他眸中早已多了为王者的凌厉,可在看向她时,眼底依然是掩不去的一抹眷恋。
夜祁墨紧紧地拥住她,忽然就想起第一次被她“蛊惑”的时候。那是在帝京的烟雨里,他忽然就觉得,要与这个女子在一起,眼前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在乎了。
燕鸿过后莺归去,画堂双立是故人。
如今他坐拥万里江山,这无边美景,总算有人陪他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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