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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你怎么不去死

情深如狱 躲鱼猫 5315 2021-04-02 09:25

  还来不及被孟笑笑嘴里呼出的名字化作尖锐击落,我就感觉到凑在我身边的李岩分明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他身体有略微轻颤,他的手心里也莫名嗖嗖沁出许多细汗。

  或是这些汗足够润滑,他的手渐越松弛下去,我的手就从中溜出来,跌落不知何方。

  我的心空空落落起来。

  就像是被轰炸机从早到晚一路轰炸到寸草不生,满目疮痍里只剩下一大片一大片荒凉的坑坑洼洼,我拼命为李岩松开我手是因为汗太多太滑使然这个借口,却还不足以拯救我此时此刻最能摔落谷底的黑暗。

  如同局外人那般无力,我像极这个路口处那棵孤独的棕榈树,一圈圈的伴随着深圳存在感低微的秋天抖进一片瑟瑟孤独里。

  李岩又抓起了我的手。

  仿佛一场恩赐。

  可我,舍不得甩开,也没有一把甩开彻底不要了的勇气。

  苦涩伴着刺目在眼眶里打转,我咬着唇才能抵住不让那些内容演变成委屈的湿意,我刚把自己的表情管理在恰到好处的范围之内,张师迟和陆小燃已经走到这边。

  还没能用余光打量陆小燃,我率先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水味,我说不上那是种咋样的香味,我就觉得味道特别的高级。

  循着香气,我扫去两眼。

  只这两眼,我就确信了李纯这人虽然口无遮拦嘴飘舌长说话没个准数的,可他在评价我与陆小燃之间的差别,却是一针见血的耿直。

  漂亮,洋气,浑身散发着一种高级感,那举手投足间的风情,任我是个女的,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原来李岩曾经爱过的人,是将我甩出天甩出地甩出万千条街的大美女。

  而我这条柴鱼啊柴鱼,干巴巴的柴鱼,让李岩的前任比得黯然失色仿佛毫无存在感的柴鱼。

  这回轮到我手心出汗,兼且喉咙发干,我屏住大半的呼吸,看着孟笑笑和陆小燃走近对方,最后她们嬉笑怒骂着抱在一起,孟笑笑就骂陆小燃死外面那么久了才舍得回来之类的。

  她们两人其实不过是抱了十几秒的光景而已,我却觉得像是过了个世纪那般漫长。

  松开了孟笑笑,陆小燃特别熟络的捶了大金开玩笑般伸出手的求抱抱的手,她转过身来一脸坦荡自如对着李岩笑:“嗨,李岩先生,碰着你了。”

  相比之下,李岩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嗯。”

  视线落向我身上逗留短短几瞬,陆小燃嘴角还是挂着甜若蜜糖的笑容:“李岩,这是你小女票呢?长得可爱死了。”

  不等李岩作答,陆小燃朝我伸出她纤瘦白嫩的手,她还是那般泰然自若淡若繁花的笑容冲我说:“小可爱你好,我是李岩先生的大学同学,我叫陆小燃,你叫我小燃就好啦,特别高兴认识你。”

  想到我满手的褶子,我有些退缩和迟疑,可陆小燃那般主动与坦然处之,我不想落个不懂礼貌的名号,我还是伸出手去与她轻握了一下,说:“我叫陈十。”

  或者面对着旧爱与新欢这般直面碰上,李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或者是陆小燃反应力接驳得紧密让李岩压根无从插嘴,总之又是陆小燃像发现新大陆般一张稀奇脸:“陈十?是秋天的果实那个实嘛,还是石头那个石呀,这名字可有意思了。”

  她笑容过于甜蜜,这让我不得不勉强挤出笑来:“不是的,是八九十那个十。”

  “哈哈,那就更有意思啦。棒棒的。”

  与我接完这个话题,陆小燃转向李岩,她十分熟络无拘那般给李岩挤眉弄眼:“李岩先生,你可以哟,小十看着就跟咱们不是同个年龄层的,一看就比咱得嫩个五六载的,你都有本事祸害小姑娘了。”

  表情仍然绷着不太自然,李岩嘴角微动:“我和陈十先进去了。”

  大约是嗅出看似平和的气氛下有暗涌浮动,孟笑笑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对对对,陈十你和李岩那家伙赶紧进去里面,别妨碍我这边干活。”

  完了,孟笑笑还忙不迭抬脚踹大金:“愣着有钱分?赶紧给倒酒,张师迟这家伙酒量不是牛逼着嘛,不让他喝点就给放进去,我肯定得难受个十天八天。”

  被李岩牵着走进院子里,我还能依稀听到门口孟笑笑和张师迟相互抬杠的嬉闹声,李岩踢踏有力的脚步声就混杂其中不断往我耳朵里面钻,刺得我止不住的彷徨和慌乱,手里卷起的汗,更多了。

  就在我的手要从李岩的手心滑落之际,李岩加重些力道扼紧一些,他深呼了一口气,声线下沉:“刚刚那个女孩子,是我前女友。不过,我和她已经是过去式。”

  措不及防,我如若被穿堂风击中不禁滞住脚步,再抬起脚生硬与窘迫横陈,我故作镇定自如,半玩笑的调侃语气:“哦,你前女友长得好漂亮。你再看看你现任我,你这标准越来越低了都。”

  “不要和任何人比,你有你吸引我的地方。”

  声调微微一顿,李岩余光四处周游,他明显竭力压住心思重重,说:“我和陆小燃是大学同学,已经分手多年,早已经变回同学关系,都是成年人了,不可能见面不打招呼,陈十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很想啊。我特别特别想做一个豁达而没心没肺的人,我特别乐意当一个大方体贴的小可爱,可是李岩语气里面那些不似他往常的刻意,就像是一把尖刀随时能有挑断我泪腺的能耐,而我只是那个无从抵挡的小弱鸡而已。

  委屈就像打谷场里面的草垛,随着李岩前情飞扬出去的谷粒越发堆积,然而我无从抒发的渠道和理由,不然就单凭心底焦灼的慌我就要掉下热泪,那我不是得在李岩面前落下个既矫情又作还小心眼的形象。

  再说,即使李岩在心里为陆小燃保留着一席之地又如何,我就赌李岩是个有良心的男人,他既然决定摒弃过去与我搞对象,他就不会负我赠我三车寒冬。

  还算迅速,我调整好了情绪,我浅浅淡笑打趣的口吻:“打招呼就打招呼呗,打个招呼又不会怀孕,这哪算是事儿,瞧你这一本正经的傻样。”

  抖了抖肩,李岩斜我一眼:“我还不是怕委屈着你,才多啰嗦两句。”

  嗯,就当他是安的这心。

  他愿意哄我两嘴,知足常乐吧。

  咧开嘴笑了笑,我算是默认了李岩的说法。

  估计能来的人都差不多来了吧,我和李岩刚到大厅没一会儿,孟笑笑就和陆小燃肩膀挤肩膀的回来了,大金和张师迟则跟在后面。

  又与陆小燃咬耳朵一分多钟的光景,孟笑笑满脸盛放着灿烂走到中间,大金随即狗腿子巴拉给她递了个麦克风,孟笑笑就特别抑扬顿挫的说这个宴席开始了。

  果然是跟李岩描绘的没差,这里别说甜品,连块橙都不多见,那些临时架起的吧台上,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能佐酒的,只有清一色的花生米。

  我和李岩凑在人堆里没一阵,大金就过来拽李岩,我一路跟着就到了二楼。

  比起一楼人来人往的混乱,二楼稍微清静一些,可我的脑子里轰隆声却更甚。

  因为围着沙发坐着的人,除了孟笑笑,还有张师迟和陆小燃。

  气氛寂然一阵,陆小燃俨然不曾与李岩有过任何缘分纠缠,她就是李岩一个关系稍微近些的普通同学般,她冲着大金一脸笑骂:“大金哥,你是不是心眼缺点意思,人家李岩小两口楼下谈情说爱的有啥不好,你非把人往楼上拉,问过人家小陈十想不想跟你这副老人家一块玩了吗?”

  越是见陆小燃这样磊落与撇清模样,再回想她在QQ空间快意写下的相思,我心里百般滋味杂陈出一片兵荒马乱的斑斓,我不想让她将我对比成一片枯草,我于是竭力酝酿着张嘴道:“哈,我都可以。”

  释然而喜上眉梢,大金嘴角像开口笑枣般咧开来,他说了几句掺和的话,最后他推搡着李岩坐到了沙发上,我则作温顺状坐在李岩身旁。

  虽说孟笑笑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成分在,可她到底不是那种特没有眼力价的人,她大约嗅到看似平静的空气里总有些凝固与僵硬,她抖了抖手里的牌:“其实真心话大冒险啥的,玩着也没意思,不然大伙一块喝酒得了。”

  今晚以来,至少在与我有空间交集时没说过几个字的张师迟,他难得很快开口说:“干喝闷酒没劲,我觉得用抽牌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还是挺神仙的玩法,刚刚大家不都挺开心?为什么不继续?而且现在多了李岩和陈小姐,轮一圈下来悬念更大更刺激,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乐子?怎么,你是觉得跟陈小姐不熟玩不到一块去?是就直接说。”

  哎哟喂,听着张师迟那意思敢情气氛是被我杀死的,好像我要不干点啥挽救挽救,我就是个千古罪人。

  想来陆小燃摆足了豁达的姿态,我要藏头藏尾的更显得我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我随即淡淡作笑:“我觉得这游戏还挺有意思,就是我第一次玩,估计还得大家多带带我。”

  晃抖着手中的牌,张师迟瞥了我一眼,他再看向孟笑笑:“孟总你学着点,像陈小姐这样温顺的小姑娘才讨人喜欢。”

  这话我怎么听着,就怎么没有字面上要表达的意思,反而散发着一股子淡如若无的嘲弄,不过就这么几句话不损骨伤筋的,无所谓了吧。

  停顿片刻,张师迟三言两语将游戏规则重提一番。

  其实这个玩法还是挺弱智的,按照张师迟说的,在一局里抽到最大牌面的人,可以向牌面最小的进攻,最小牌面的那个通过摇骰子的方式确定是要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逐一确认我和李岩都明白了规则,张师迟就开始发牌了。

  总的来说,今晚我运气有些低迷,这游戏才开场没一阵,我已经连续三次吃瘪,所幸抽中最大牌的不是孟笑笑就是大金,那俩家伙或是看在上次爬山共过生死的面份上都没咋为难我,我算是蒙混了过去,但整个人越发紧张。

  也真真是活见鬼了,我这越紧张越容易栽,没一会儿我又抽中个小点数,牌面一摊,这次换做了一向不怎么待见我的张师迟成了我的上家。

  眉梢里有些难掩的跃动,张师迟慢腾腾的抿了一口酒,他把骰盅推到我面前来,他笑:“陈小姐,你可要好好摇了,如果你抽中大冒险,我可能会一时兴起让你吻我,舌吻。”

  不等我从张师迟话中反应过来,陆小燃突兀拿起个枕头扣在张师迟头上狠狠砸了几下,她笑骂道:“你怎么不去死,你当李岩先生是死的?人家小陈十男朋友就在面前,开玩笑有点度。”

  面对着陆小燃突如其来的攻击,张师迟有过短暂凌乱,但他脸上瞬间花开一片,他半眯眼睨向陆小燃:“我这不开玩笑嘛,我还能那么没眼力价吗。”

  用藏在秋衣里面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李岩面色有些灰暗,他横瞪了张师迟一眼,他扼着张师迟的话尾音:“无聊透顶,我不玩了。”

  估计平常在私底下与李岩一块儿玩就挺放得开,张师迟满眼鄙夷嗤了声:“你李岩就是那么玩不起的人。怎么着,你带的人输了,就想赖掉?不玩也行,这局结了你随意。我好不容易当趟上家我容易啊,就偏遇到个赖账的。”

  我一看这阵仗,赶紧藏着掖着拽了拽李岩的胳膊,我笑笑说:“是我输了,我认罚。”

  迅速拿过骰子,我急摇几下搁到桌面上,屏住了呼吸。

  也凑过来看了看,张师迟在骰子落定之后,他声调慢慢:“陈小姐运气还挺好,小数点,这回合是真心话。”

  眸色闪烁,张师迟视线落在我脸上全是玩味堆砌,他望我一阵,慢慢动唇,语速极度缓慢:“陈小姐,我想知道你和李岩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有没有这样这样?”

  配合着说话,张师迟一只手大拇指与食指圈起一个圆,他另外的食指进进出出捅来捅去。

  即使我再反应迟钝,我好歹算是一个见过了猪跑也吃过猪肉的成年人,我不过是愣滞几秒就彻底明了张师迟的意思,我的脸刷的红透底,我嘴巴张张合合间竟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气氛在寂静里低垂还不及落地,李岩突兀腾一声站起来,他抬脚就踢了茶几,他有些生气的口吻:“神经病。”

  弯下腰抓了抓我的手,李岩声调微轻:“陈十,我们走了。”

  大约是嗅到了李岩身上真真切切散发着火药味儿,孟笑笑连忙跟着站起,她挂着尴尬的笑容:“就一小游戏,别较真。李岩你生什么气,都是老友犯不着。还有张师迟,咱们平常私底下多疯无所谓,陈十毕竟跟我们混得少,她未必能习惯咱们这么放肆的玩法,你给悠着点。”

  安然接下孟笑笑的打眼神,张师迟斯条慢理站起来,他耸了耸肩:“那好吧,算我错了。”

  嘴角往下撇抽拧成团,李岩将我手抓得很紧,他凝住张师迟,语速放慢:“你小子看不惯我给我直说。”

  又是泰然自若,张师迟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手伸进兜里掏半天才拿出打火机点得烟雾袅袅分散,他啪嗒猛吸一口,他在盯着李岩,提声:“对,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你他妈的对小燃始乱终弃,现在还他妈带着个新欢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秀他妈的恩爱,你那么牛逼怎么不直接拿把刀插到她心口搅几下?要不然你把她心肝掏出来丢油锅里炸一炸,也行,都强过你他妈的带着个女的在她面前谈他妈的狗屁恋爱。我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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