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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故事到这里,全剧终

情深如狱 躲鱼猫 16822 2021-04-02 09:25

  “先不说。”

  李岩煞有其事的:“我要给你个惊喜。”

  行吧,看他的模样,他也不像是会提前给我透露了,我就没再问,我尽管没睡意却不想耽误李岩休息,我就让他别哔哔,闭上眼睛努力找一找睡眠状态。

  不过也是怪得很,被李岩拥着,我没有刻意去强迫自己入睡,我反而是在不知不觉的就进入梦乡,等我睁开眼睛,远处的雪山已经被万丈光芒照耀着发出夺目璀璨。

  非让我啥也不干光看着他忙活,李岩以一顶二的很快将我与他的帐篷先后收起来,他最后把这两个东西一并捆绑在他的背囊上。

  大约是心照不宣,也或是比划过眼神,梦姐侯哥与瘦猴他们在接下来的行程里,他们有意与我们拉开一段距离,他们真的像是怕极了我和李岩被他们这些电灯泡照得谈不好恋爱似的。

  跟在李岩身边,我仿若无所畏惧,接连下来的行程我走得很顺畅,就连天黑时我们淌屯头河这种水路,我也妥妥的熬了过去。

  回到乌市,已经快凌晨一点。

  酒店是李岩搞掂的,他可能是靠着他长得帅攒积下来的人脉,也大概是靠着资本积累之下的方便,总之他打了个电话,就有三个面善质朴的小伙子过来把我们所有行囊收走先一步送去酒店,而李岩则是提议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撸一顿。

  像出山之后吃顿好的,这似乎成了这一圈子里大范围流行的规矩,除开麻辣串还必须要有酒。这不,好几天的风餐露宿吃不香喝不甜的,再到有酒有肉,我自然是放轻松了吃吃喝喝,毫无意外的我又一次喝得酒意上头。

  凌晨三点的乌市,管制严明,路上行人稀疏,于是在这空旷越寂静里,我看到满天的星辰璀璨夺目,我忽然特别特别想年恩了。

  辞别了梦姐一行人,我与李岩相互搀扶着回到房间里,门一关上,我就说:“李岩,明天早点出发回家好吗。”

  一边手撑着我,李岩一边手将房间里的大灯打开,他哄着小孩儿的语气:“好好好,都听你的。先去洗个澡好吗?我给你拿衣服。”

  被酒精麻痹着神经,我真的是一点儿羞赧心都没有了,我有些憨憨的望着李岩,我低低垂眸:“你催我去洗澡,是想要干嘛,想和我睡觉啊?李岩我不是说了,你可以先回家,但你不能那么猴急就想重新得到我。我没自尊的吗,你这阵子让我过得猪狗不如,我起码缓缓,得看你表现,才确定要不要跟你睡觉,知道吧。”

  有些无奈,李岩抖了抖我已经成团的头发:“仙女,女王陛下,你自己进去对着镜子照一下,你现在有没有个人样,你这头发都得打结了吧,你快去洗洗,洗洗好睡觉。我不会碰你的….”

  “我可以先不乐意跟你睡,但你必须保持想要睡我的热情。”

  伸出食指来,我点在李岩的唇中央:“你爱我。”

  “爱。”

  李岩答得飞快:“你也爱我。”

  嗯了一声,我摇摇晃晃却心满意足的钻进浴室,热水倾下仿佛能洗涤掉以往种种跌宕,我一倒在床上,很快睡得和猪没两样。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李岩不知在和谁讲电话,他讲了又讲,他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我因为睡意朦胧也变得模糊起来的耳朵里,我一度以为我是在做梦,梦见的李岩打电话。

  一直被困惑捆绑着,一大早起来,我就问起了这事儿:“李岩,昨晚我睡着了之后,你有没有跟谁打电话?我迷迷糊糊有些像听到,又有些像做梦,我太困了,眼睛睁不开。”

  放下手里正在收拾的行囊,李岩走过来挨在我身旁,他伸出手像抚摸小狗子似的摸了摸我的发顶,他说:“我打给大金那小子。”

  我诧异得很:“大金他不用睡觉,大半夜的你们俩大男人聊天?”

  “他最近新婚,天天乐得跟傻子没俩样,他那不得天天组不同的局,在我印象中,他要是不熬夜到两三点,他都配不上他熬夜之王的称号。”

  顿了顿,李岩继续说:“我洗完澡出来,刚好大金打过来给我,他那孙子喝多了进不去家门,他以为我在深圳,要找我下半场狂欢到天亮,我把他给教训了一顿。”

  哦,按李岩这说话,那就说得通了。要不然李岩这走了一趟狼塔出来累死累活的他不睡觉,他要主动打给大金,我真的怀疑他在暗戳戳密谋着啥。

  真的是莫名其妙的,我居然有些儿失落。我居然开始贪婪想着李岩要是暗戳戳的找人密谋着给我弄个惊喜啥的,那该多好。

  不过我这种贪心病还算是症状比较轻微的,那种怅然若失持续了短短几秒,我收敛起心神来:“李岩你弄票呗,弄早点的票,这么多天没见着年恩,我真的太想他了。虽然那小子现在不太黏我,可我就是没能忍住,卯足劲的想他。”

  “都打点好了。”

  他的效率就没让我失望过,李岩声线浅浅:“吃完早餐就出发。”

  在等候室里等待飞机起飞,李岩先后给李纯和伍海岸打了电话,他和伍海岸说啥倒是挺自然,他给李纯说啥都是有些别扭与磕巴,不过还好他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他把误会全给撂了个一清二楚,那就行了。省得那俩人搁深圳,不知道多慌。

  登机之后,李岩枉顾梦姐几个倍儿亮的电灯泡时不时朝这边张望,他坦然自若的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他一路就没咋停过,时不时的问我要不要吃啥喝啥。

  人真的是一特别奇妙的动物啊。早之前这丫与我拉锯对峙,与我冷漠疏远相对,我当时真是快要被他那狗啃过似的态度逼疯了,现在他像个孙子似的挨凑在我身边各种逼逼赖赖大献殷勤,我又恨不得拿卷封箱胶纸把他的嘴巴给缠上。毕竟他这么罗里吧嗦苦口婆心的模样,着实与他一贯的风格不符。

  在万般煎熬里,飞机终于降落在深圳的土地上。

  梦姐一群人给出的说法是他们临时旷工那么多天,俱乐部那边没他们几个老驴坐镇,估计早乱成一团了,他们说什么也要先回去岗位上敬业奉献,我拗不过他们,只得随他们去了。

  还真的是能点人干活儿啊,李岩都没在宝仑了,他也已经不是高高的领导,他还指挥着高高开车过来接人。

  车上了大路之后,李岩说他先给爷爷打个电话问问看爷爷和年恩在哪里,我虽然觉得这个时候一般都在家里,可李岩他又不缺那几毛钱电话费,就随便他爱咋咋的呗。

  不过我真的太想当然了。

  清汤寡水的和李建国聊了几句之后,李岩挂掉电话,他说:“陈十,正好碰着周末,爷爷带着年恩和小思文回去佛山玩了。咱们直接过去和他们汇合?”

  “那还用说。”

  暗自庆幸我刚刚没吐槽李岩多此一举不然这会儿打脸,我提了提嗓:“肯定是直接去佛山了。你让我再等两天才能看到孩子,我不行。”

  想着从这边过去佛山还有三四小时路程,我连忙给高高说:“高高,去佛山路远,不行的话你到时看哪里顺你路,你随便把我们放下来,我们再自己找车去佛山啦。”

  “我也想去。”

  高高继续稳稳当当的开着车,她说:“反正周末我没什么事,我也想过去佛山凑个热闹。我太喜欢那一大片农庄啥的了,我过去蹭两天玩。”

  额,多个人也就多双筷子的事儿,既然高高想去,那就去呗。

  没作多想,我又和高高扯淡了几句等会儿换我开车,被她干脆利落一口回绝之后,我焉了似的挨在李岩身边,感受着他身上传到出来的热意,我才渐渐想起被我短暂性遗忘在一旁的事儿。

  用两只手指腹夹在一起轻轻掐了李岩一把,我压着嗓子:“李岩,你丫的不是说等咱们从狼塔出来,你要送我一份大礼嘛?咱们这好歹也从山里出来一天两天了,你咋的没响了?你是忘了,还是故意装作你忘了?”

  “没忘。”

  李岩倒是答得坦然自若:“礼物我已经带在身上了,等会到佛山,我们在农庄前面一段路下车,我再拿给你。毕竟高高是单身,我们在她面前太秀,这对于她而言….”

  冷不丁的,高高扔出来一句话:“我不是单身了。别喊我单身狗。”

  我顿时讶异得不行:“啥?高高你说啥呢?你找到男朋友了?”

  “不是我找的男朋友。是男朋友送上门,我不要白不要。”

  仍然全神贯注的凝视前方,高高保持车辆匀速前进,她再是轻描淡写的口吻:“郭敬,你们平常都喊他小郭那小伙子,成我男朋友了,请知悉。”

  尽管小郭对高高有意思这事儿早有端倪,我还是着实惊诧了一下:“啥?你和小郭谈起恋爱了?他给你表白的?你接受了?”

  “嗯啊。”

  高高答得爽快:“前几天,那小子买了束花,买了份礼物跑到宝仑楼下等我下班,那会还下雨了都,他也没和我说,就干等着,我忙到差不多六点半才出来,他就等到六点半,我打着伞刚准备到露天停车场,他忽然迎着雨朝我箭步冲过来,他可能是紧张的,他一张嘴就口误问我可以当他的男朋友吗,差点没把我笑死,我笑完就把他的花接了,礼物也拿了,光荣的挣脱了单身狗这一名号。”

  顿了几秒,高高吃吃笑了声,她继续说道:“还有程欢欢,陈十你就别等她和牛聪那顿饭了,那饭没得吃了,因为程欢欢也答应了牛聪,他们已经开始谈起恋爱了。牛聪这块榆木疙瘩,这次是真的有开窍,程欢欢答应他当天,他就把一整个宝仑所由同仁的下午茶给包了,我喝了一杯奶茶吃了两块蛋糕,我选择了祝福。”

  这这这…..这几个小妮子的,我这才离开深圳几天呢,她们全给翻了天,那我要是再多离开一阵子,我回来估计得帮她们抱孩子了?

  实在是想破脑袋想不开啊,我嘴上也是憋不住:“咋回事啊你们一个二个的,前阵子咱们在大金孟笑笑的婚礼上,你们不一个二个淡定得很,又是说啥先考虑清楚,又是说啥先考验一下,咋没几天,就全上岸了。”

  稍稍侧了侧脸,高高从镜子里与我对了一下眼神,她语气缓缓:“就前几天,大李总忽然特别慷慨豪爽那样要请伍海岸程欢欢和我一块吃饭,他吃着吃着喝高了,他开始说什么人生苦短做人要及时行乐啥的,他还用手比划着我和程欢欢,说我们都老大不小了,再耽误两天就得让人喊剩女了,让我们抓紧时间找个靠谱的男人谈一谈别浪费人生,他说着说着,语气就不对了,他开始呜咽,提起李总,说李总可能随时活不下去了。这把我和程欢欢感慨的,觉得人生最好别蹉跎,感觉也别压抑,我们就分头行动了一下。反正我和她也算是碰着了推一推知道动的车轱辘,我和她各自给挂着的男人暗示了一丢丢信息,他们全都上道了,干出的事儿让人满意。就这样,我们脱单了。”

  我这关注点也是神奇得很,我可能是潜意识觉得那俩兄弟不管内心多重视彼此,表面上还是要装逼,我想要更努力促进拉近李纯和李岩之间的距离,我于是语气着墨浓重起来:“高高你说啥,李纯因为担心李岩,哭了?”

  “嗯啊。”

  应着的声线刚刚落地,高高立马又说:“不过这事你们当不知道哈,不然被大李总知道我告诉你们这些,他说不好会在宝仑给我小鞋穿。我这重新和他合作干事业,好不容易最近磨合好了,我要是再跟他起矛盾,真的要凉透了。”

  用力深挽住李岩的胳膊,我嘿嘿干笑了两声:“绝对不说,我嘴巴严。李岩也肯定不说,他那人高冷。”

  大约比起与李纯相处,高高与李岩的气场更相近吧,也或是因为李岩不再是她的领导,高高在他面前说话更偏向于朋友般的随意,她半调侃的口吻:“工作中的李总确实比较高冷,但在你面前,我一点没觉得他有高冷呢。”

  得到我一阵哈哈笑的回应之后,高高更是无拘无束的:“这不,李总这次就凭他一己之力,促进了两段恋情。如果我和郭敬,程欢欢和牛聪,我们都能修成正果,那李总就是媒人了,嘿。”

  拥着我旁听了好一阵,李岩这会儿吱声了:“那记得先把媒人钱结一下。”

  “没钱了。”

  高高笑声更夸张:“就在昨天,我才和程欢欢凑钱,给你们家恩恩买了个两万多块的模型飞机。这算是提前顶了媒人费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浑身透着闪光点啊,反正她总有办法让阳光洒得到处都是,我吐槽了她两句怎么花那么多钱给年恩买玩具,她居然还能答我说她随时可能会生个女儿,她看年恩长得挺帅的底子好,她想先打好关系,说不定她以后能当年恩丈母娘啥的。

  大概也是看到高高苦尽甘来有着落,程欢欢又如愿以偿找到她喜欢的大叔型男朋友,我真的挺为她们高兴,于是这一路,我心绪飞扬着。心情一好,时间也仿佛变得飞快,一转眼我们就到了老李家农庄外面的直入小路。

  李岩喊高高就在路口停了车,他说想和我走进去。

  这条路大约有一公里吧,以李岩与我从户外路上千锤百炼出来的徒步速度,走完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就随他折腾了。

  等高高的车一开走,李岩忽然拽了拽我的胳膊示意我先停下来,他说:“陈十,答应要送你的惊喜,我现在就要送你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看着逐渐被夜色吞噬的四周,我心想李岩该不会偷摸着让人在路的两旁挂彩灯,然后灯一亮,上面就是各种表白的话吧?

  虽然那样的做法很俗,不过捂着脸说一句,要是他真能搞出这事儿来,我一定会高兴得眼睛都黏糊成一条缝。

  然而,我真的太高估这个男人越来越退化的浪漫技能了。

  将我拉到一路灯正对下,李岩把我围在原地,他垂下眼帘,语气浅浅:“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要拿出我的礼物来了。”

  “又不是惊吓,要做啥心理准备。”

  被他这么几趟关子卖得心里痒痒的,我迫不及待的:“要送我啥,赶紧拿出来。”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李岩将他的右手伸到我面前来,他缓缓摊开手掌心。

  里面,空无一物。

  甚至连个字都没有。

  额,也不能说啥也没有,当然那上面有些被汗水模糊了的红色笔墨,把李岩的手掌心渲染出一片浓淡相宜的红来。

  刚开始我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是我很快想起李岩以前就干过一件事儿,当时他把“我爱你”仨字写在手掌心里,他再是各种隆重其事的把它呈现到我面前来。这一次,他是故技重施,然后彻底翻车了?

  压制着想要狠狠耻笑他一顿的冲动,我迎着李岩懊恼的目光:“你在手心里写字了?写的是啥?”

  “我爱你。我写的是我爱你。就像我以前写给你看的那样,我就觉得这样昭示着我们的感情由始至终一如既往,也代表着重新开始重新出发。”

  停了几秒,李岩更是懊恼万分:“我还以为那个笔是防水的呢,我还特别用力描了几圈,怎么还是被汗水捂没了。”

  一看他局促到不行,我那丁点要嗤笑他的冲动全没了,我把自己的手放入他手里:“看来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已经被汗水偷走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我的手送给你,余生给你牵,余生陪你走。”

  李岩却是焉到不行那样:“陈十,对不起,我….我感觉我就像一傻子,而你是唯一那个会接受我所有傻里傻气的人….”

  “别,你别太妄自菲薄,按照你戴个手表得到几十万的行头,你再顶着你这张脸出去随随便便也能找到一卡车愿意接受你的女人。你还是很有魅力的嘛,别觉得自己没市场。毕竟没市场的男人,也配不上我,你觉得你自己不好,这分明也有损坏到我利益,这不可取。”

  主动抓住他的五指团起来,我继续说道:“你轻松点,别在我面前要谨言慎行那样,像你刚刚手心里要真正常出现你爱我三个字,我说不定还要嘲笑你只会用这种老掉牙的梗,还是一次用两次用的没意思。就这样多好,你把我爱你这三字融化在手掌,你这就得是一辈子扛着它别放了。”

  骤然止住声,我腾了腾手,我转而勾上李岩的脖子,我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经过众多误会煎熬过后,我已经无惧畅快表达自己,我沉下声来:“李岩,陪我到白头吧,健健康康顺顺利利,喜乐安平,哪怕是柴米油盐一地鸡毛,也陪我到白头吧。”

  昏暗的光线下,李岩线条分明的脸上多了一抹认真与凝重,他点头:“我会陪你到白头,我会陪你到我们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耳朵变得不再灵光,步伐变得不再利索,我会陪你从壮年到老年,余生只有你。”

  嗯,简直是不要命了,要按照我一贯的想法,我觉得能把这么情绪浓郁的话说出嘴来,这本身就是一酸到人大牙的事儿,可这一刻与李岩相约着矫情,我却一点儿局促与泛酸的感觉都没有,我反而是深陷在这些澎湃与悸动里,仿佛第一次触碰爱情那般激动。

  好不容易平息好心情,我垂下手来改而挽住李岩的手臂,我说:“李岩,我们走快一些,年恩看到你,他肯定很高兴。”

  大概是被李岩这番深情演绎击穿了反应力,我与他簇拥着越发走近农场,当我看到那个平常晚上只会开几盏淡淡路灯的空旷之地忽然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我半响反应不过来,我云里雾里的:“李岩,家里怎么搞得那么亮,这是要干啥?爷爷有给你说这是要干啥吗?”

  脸上的笑容缓慢铺开,李岩用宽厚温暖的臂弯拥着我,他笑:“可能爷爷觉得我亏待你了,你跟着我,我却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给过你,他这一次要给你补回来吧。”

  不等我应茬,李岩敛起开玩笑的神情,他目光寂静落于我脸上好一阵,他放轻声音:“陈十,其实我半夜打电话给大金,就是找的他来帮忙筹划婚礼的事。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特别喜欢拘泥于形式拘泥于习俗的人,也因为这个原本你该拥有的婚礼推迟再推迟,你或者已经对它不再抱有期待,可我还是想要多此一举给你准备这个,我就想用这个神圣的仪式对外宣布,你陈十就是我这一生不可撼动的归宿。我要让你彻彻底底沐浴在祝福声声里,听我说我爱你。我要让所有受邀请的人作为见证,见证我对你的承诺,见证我对你的炙热渴望,见证我想要一直拥有并且珍爱与你在一起的冲动,也见证你我之间的故事,走向最喜乐安平的这一幕。”

  伸手往旁边的灌木林里掏了掏,李岩就像变戏法似的手上多了一束花,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嗒一声单膝跪在我面前,他将花往上呈向我的手:“陈十,我恳请你再一次嫁给我,我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的人生与你捆绑在一起,我恳请你给我机会回到你的身边,我恳请你给我为你做牛做马、为你苦守忠诚,为你披荆斩麻的机会,我恳请你准许我对你热爱一生,我恳请你嫁给我,让我重新成为你最有力的港湾,让我分担你的喜怒哀乐,让我重新成为你的丈夫,可以吗?”

  就跟抓马上船似的,李岩还是不等我回应,他就势在必得那般将花塞在我手里,他继续单膝跪地着从裤兜里摸索一阵,他拿出来一个编织得不算是特别好看的指环来。

  又一次以虔诚万分的姿态将它展示在我眼前,李岩语速渐慢:“这个戒指,是我前些日子去了鳌太,我特意在你我第一次走过鳌太,我们停留过你夸赞那里很美的地方捡来的花枝编的,我做手工确实不太在行,我一直编织到第99个,才能得到这么一个稍微敢拿出来见人的,其实我对它并没有多满意,我就是觉得这第99个这意头好,我就把它留了下来,我当时想着哪一天我攒够勇气重新走近你,我一定要把这个蕴含着我最深切诚意的指环来套牢你。陈十,我可以帮你戴上它吗?”

  视线从李岩脸上掠过,我落到他的膝盖上,再到那些硬邦邦的水泥地板上,我生怕他跪太久了膝盖疼,我连忙晃着手:“行了,别啰嗦了,赶紧给我戴上,说不定年恩等咱们得等着急了,还有大伙估计在等着吃酒席,咱们别这么磨磨叽叽的让一群人等了….”

  见李岩还是死磕着那般跪在原地特别笨拙的将指环往我手指上套,我连忙再补一句:“诶呀,你先起来再帮我戴呗,你这样仰着脸多累。”

  却是执意坚持单膝跪在那里帮我戴好,李岩再站起来,他唇凑在我额头轻轻一点,他大约觉得他三番几次拿着个看似过家家那般的玩意来糊弄我不太好意思了吧,他咧着嘴笑得很含蓄:“等会在婚礼仪式上,还有戒指。这个指环就当是求婚戒指嘛,结婚戒指肯定是正儿八经的钻戒。”

  我脑子都有些快转不过来了:“你又买戒指啊?之前不是才买了个,那个我都没咋戴。”

  “你戴不戴是一回事。可我肯定得买。”

  伸手出来抖了抖我的肩膀,李岩笑容更盛:“反正咱们家里又不差买戒指那点钱。别人都有的,你肯定得有,别人没有的,我力所能及,我也肯定要让你有。”

  行了吧,这个男人,又开始给我撒糖衣炮弹了!

  知道他是这副德行,我却还是被炸得混混沌沌,我不自觉的往他身上挨:“咱们走吧,不是说了别让大家等嘛。”

  真的是演得一手好戏啊,之前在机场死活要和我们分开的梦姐一群人,这会儿他们正在农庄里忙前忙后的帮着干活,梦姐这么一个女汉子还爬上梯子挂彩球啥的,侯哥和瘦猴则是跟着搬酒水之类的。

  至于陈一鹤戴萧虹啊,自然也是来了,戴萧虹已经渐渐见了些许肚子,陈一鹤更像个保镖似的没敢离开她身边,他们俩口子就坐在门口那里帮着吹气球。

  再不远处,是伍海岸和以及高高坐在一迎接台那里,她们玩弄着笔杆子,看来她们的主要任务是收钱。

  除开这些人,李纯正在看年恩和小思文,谭星在给每一张餐桌上添瓜子糖果,大金就像个统筹似的指挥周名雄和林胜豪搬搬抬抬,孟笑笑则负责调整大金的方针。

  何宇今和阮思婷也来了,阮思婷负责抱着孩子,监督何宇今在现做一手捧花。

  至于小郭带着他那一伙子兄弟,正在帮忙从三姑六婆的灶台上做传菜员。

  就连牛聪和伍海岸的男人王坦,也不能幸免的跟着程欢欢的指挥和教导正在包装回手礼。

  这样的画面,真的让人一眼望去,完完全全感受不到这是一个所谓“盛大而隆重”的婚礼的开端,这更像是三五知己好友抽出一点儿小空聚集在一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我这都还没彻彻底底感受完这些烟火气,伍海岸就把我拽到了二楼,她说今天分配任务,经常以精致妆容示人的她有幸被分配来为我化妆,她信誓旦旦会让我化完妆之后美三圈。

  能不能美三圈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给我化妆时,我在配合着睁眼闭眼时,我算是很好的感受了一番伍海岸好得不像样儿的身材,我还特别猥琐的为李纯懊恼,那丫他肯定是没有特别凑近的感受过伍海岸那浑身的魅力,他才最终没栽倒在伍海岸身上。

  上完妆,伍海岸在给我上头花之后,她拿了件裙子让我换上,我摊开一看,原来是我与年恩久别重逢时,李岩拿给我的那一件。

  我记得那时李纯给我科普过,这个裙子是李岩大学时代参加啥啥比赛的得奖作品之类的,我知道之后脱下来第一时间就是把它弄干净收入衣柜里了,它现在咋在这里?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伍海岸告诉我,这是李纯亲自打电话给李建国,让李建国指挥年恩从我衣柜里面扒拉出来的。

  噢噢。果然李纯和李岩,这是打死不离亲兄弟,他们连玩儿情怀这一方面,都是默契满满。

  还别说,自打知道这一身裙子是啥来头之后,我再重新穿在身上,我自觉我都被它带起许多光彩照人来,我再换上一配合着裙子的细跟鞋,我往那里一站,我顿时觉得老娘美得连李岩都差点配不上。

  楼下大厅被大金与爷爷商量着找人给改造成了个临时舞台,伍海岸也是身兼数职的,她这边干完化妆师的活,那一头又把司仪的活计接了下来,她用个麦克风各种在上面吹牛逼扯淡,把我和李岩之间这一段原本充满跌宕两个人也相处甚少的恋爱,非给掰扯成旷世绝恋,而台下稀疏的观众起哄的气势,甚至要比起大金孟笑笑他们那一场万人空巷的婚礼还要大,这边屋顶都快被这群损友给掀翻了。

  好不容易等伍海岸历数完李岩与我种种前尘旧事,她正准备让我们俩交换戒指理成,李纯冷不丁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抽离出来,他把手举得老高:“等等,不都说长兄为父,在这个环节我起码得说两句。”

  爷爷这会儿正一带二,他一个人得一手牵着年恩再一手抓住小思文,他脸上表露出特别想要摁住李纯的神情,可是他行动力却跟不上。

  于是李纯就这么顺利的爬上舞台,他三两下就把伍海岸手里的麦克风抢了过去。

  用手拍了拍麦克风口,李纯清了清嗓子,他轻轻浅浅的:“我就随便说两句。第一,我本人很赞同这一场婚礼,我很满意这个弟妹。第二,要是某些不上道的小兔崽子,他敢欺负到我弟妹头上,我就一巴掌把他扇到墙上。第三,本人单身现场征婚,哪个女孩子看中我长得帅气又幽默,可以主动向我表白,我会先通过看脸的方式甄选….”

  趁着李纯这些老不正经的话还没彻底讲完,伍海岸重新把麦克风抢占了过来,她特别嫌弃的剔了李纯一眼,她说:“关于李纯先生方才对新人的祝福,大家本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原则,听取前面两段就可以。至于后面那几句,当笑话听听就行,李纯先生可能是太高兴了,他忘了在场所有仙女都是名花有主。来,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李纯先生的发言。”

  被李纯开了这么一个头,大金跟着起哄:“我和岩哥也认识了几十年,我觉得我也有资格说两句。”

  孟笑笑也来凑热闹:“那我也要说,陈十是我最佩服的手工包设计师。”

  就连高高这么靠谱的人,被这些人带偏了,她说:“我更要说了,我要歌颂一些新娘子的良好人缘与敬业精神。陈十是我到目前为止合作过的最自律的人。”

  陈一鹤也被这些家伙弄得急眼:“那我这么娘家哥,是不是也得说两句。”

  场面热烈得一度混乱啊。

  就在这时,年恩挣开姥姥的手,他以小小的身板拨开人群跑到前台来,他反应奇快的拿起舞台边边上那个备用麦克风,他着急得很:“各位叔叔阿姨,你们不要闹,让我爸爸妈妈赶紧结婚。”

  年恩这么一个着急,把大家都逗笑了。

  于是,所有人都没再作妖,我与李岩总算是顺利交换了戒指。

  喝了交杯酒,又倒了香槟切完蛋糕,我们正要宣布婚宴正式开始,王坦忽然急急忙忙的从侧边舞台爬上来,他先是对我们道了一声恭喜,他再是略显局促问我们能不能占用小小的一点时间。

  看他这紧张兮兮的模样,我猜到他是想要向伍海岸求婚了,而伍海岸那么聪明一人,她自然也是反应了过来,她眼睛微微眨着,并不显得排斥。

  我一看这郎有情妾有意的阵仗,我就拽着李岩到一边来,给王坦与伍海岸腾出了一片空地。

  我确实没有猜错啊。

  这个王坦,简直就是神仙般存在的人物,他不需要任何外援,他单枪匹马的一个人就能把求婚花束,求婚横幅以及钻戒,全然像变戏法似的一项项罗列在伍海岸面前。

  大概想要向伍海岸求婚这事已经谋划了许久,王坦他的准备功夫也足,他虽然略显紧张但他还算是逻辑思维分外清晰的向伍海岸表达他想要与伍海岸共度余生的渴望,他准备的那些求婚词真的也有一股触动人心的力量,伍海岸由始至终眼睛亮晶晶的,她最终伸出手去由着王坦将戒指套到了她的手指上。

  在这一刻,我下意识的先去看爷爷的脸,他略显遗憾,却也诚挚鼓掌。

  我再看李纯,他的眼里分明写着一种这个小子要是仅仅说得好听以后对伍海岸不好我有他好看的繁复。

  至于我吧,多次接触下来我真的觉得王坦这人特别不错,他待人接物啥的都很OK,更重要的是他待伍海岸温柔体贴,伍海岸与他修成正果,我也该是喜闻乐见。

  因为这场婚姻请的都是关系特别密切的亲朋好友,所以吃婚宴时大家都比较随意,而爷爷也顺应年轻人爱热闹的潮流,他临时找人弄了个露天KTV,酒水和下酒菜管够,他这么一个老头儿大晚上的不寻思着早点睡,他还得陪着打头阵,和高高飚歌。

  这一顿热闹收场时,已经快凌晨两点。

  大金在农庄附近的酒店开好了房,他并且统筹到位逐一安排所有来宾去休息,这让我与李岩少操了很多心。

  玩儿得兴奋过头了,也是太久没见着爸爸了,年恩刚开始不断揉着眼睛,他也要抱着李岩大腿非要和李岩一起睡,我正想说带他一起睡呢,然后下一秒他知道思文要去跟他姥姥睡,他好像生怕思文把他姥姥抢走了似的,他撒手撒腿得比兔子还快,搞得李岩白白浪费了一顿表情。

  所有人都安置妥当,李岩伸出手来拥着我,他声线轻轻:“陈十,咱们也回房睡一会。”

  到底还是时间仓促,房间里没咋布置,就是床头与墙上贴了几个喜字,不过虽然简单,看着却十分喜庆。

  我原本想要去洗澡时再一并卸妆得了,但是李岩非让我躺沙发上,他说他先帮我卸掉眼妆之类的,省得我不小心撕拉睫毛会痛。

  这段时间我被他折磨的没个人样,难得他现在愿意当个人来,想来伺候我,我哪里还有不从的道理。

  被卸妆液湿透的面巾冰冰凉凉的,这让我暂时从酒精的困顿里抽离出来,我闭着眼睛任由李岩随意折腾,我思路散漫着随意找了个话题:“李岩,你后面有啥打算,你还要回去宝仑上班不?我听伍海岸说,她和李纯不太合得来,她打算出来创业。”

  “不回去了。我本来就觉得自己并不太适合那个行业。我更喜欢做驴友俱乐部。”

  动作轻柔搓擦着我的脸颊,李岩声线沉沉敦厚十分好听:“至于伍海岸,她想要从宝仑出来,她最主要不是与李纯合不合得来。以她的能力,她再继续当个总助,确实是屈才,她其实早就想要出来单干了,她一直没走,是她觉得我之前在宝仑势单力薄,她要留下来帮我。”

  停了几秒,李岩继续说道:“就算伍海岸从宝仑出去了,还有高高与程欢欢可以配合到李纯这边。高高以前就是李纯的助理,程欢欢也与李纯相处甚欢,他们不会有什么问题。其实当初将高高从天鉴挖过来宝仑,是我与李纯心照不宣下共同达成的结论。我当时想到我总有一天会卸任,李纯会顶上去,我将高高放在那个位置,她可以为李纯的上任保驾护航。而李纯,他嘴上没说,但是他心里十分清楚我在打一场恶战,他才会故意造出他与高高无法再合作的假象,将高高为我所用。像现在这样的结果,就挺好的了。”

  提到这一处,我想起唐智出事之后李纯在医院扇了高高耳光子的事,我仍然心有芥蒂,我一时嘴快就说:“诶呀,我记得之前李纯还打了高高,他们现在真的能啥隔阂没有的,就合作愉快吗?”

  动作放得更慢,李岩无师自通那边给我做面部按摩,他一边用手指各种推按,他一边说:“你就别再揪着那事了,李纯那是无奈之举,他若不对高高动手,这可能会给高高带来灭顶之灾。高高和你一同调查三家比仿冒品事件,后来是高高先发现的端倪,她差不多要被赵先兴给盯上了。李纯是为了保住她。李纯这人,会有感情用事,但他更多是用脑子在做事。还有陈十,我知道他可能多多少少威胁过你几次,你也别往心里去,像保住高高一样的原理,李纯他也是为了混淆视听,他所说种种,皆是形势所迫。还有你记得你收到的我和赵嘉去酒店被拍到的照片,那个出自李纯的手笔,他其实就是想旁敲侧击你,让你暂时松绑对我的依赖。还有很多很多事,我就不一一列举了,他所做种种,都是要为你好。所以陈十,你千万不要对李纯再有芥蒂。”

  我当然知道了,李纯他那跟我说的,都不是出自真心的威胁了。我更不会对他有啥芥蒂了。

  毕竟在昆明那个小小的酒馆里,他让我触碰到了他最纯粹的心。

  但是我并不打算将这一插曲让李岩知道。

  这样的事儿,就该随着李纯的决意放下付诸流水,而我只需要带着这一份他曾经给过我生命里面的馈赠,以我余生之力,慢慢与李岩那般,将他视作生命里特别重要的兄长,我会热切渴望他可以遇到他人生最好的另外一半,并且心怀祝福,就够了。

  将嗓音敛住,我十分隆重其事的:“嗯。”

  再是抓住李岩的手示意他停住动作,我说:“你也很累了,就别给我按摩了,我要洗脸,我就先抓紧时间去洗澡,我洗好再到你。”

  说起洗澡,我想起来我的背囊里只有唯一一套干净衣服可换了,虽然它是速干衣,那也强过没有吧。

  站起来,我正要去把背包提过来翻腾,李岩像是看透了我般按捺住我,他说:“陈十,这里有你换洗的衣服,你歇着,我去给你拿。”

  不多时,李岩还真的从衣柜那边给我拿了一身看着特别干爽的家居裙过来。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早之前爷爷说要把这里给你爸,我不是把所有衣服都给扒拉回深圳了,这里咋还有我换的衣服呢?”

  “因为你拥有一个体贴并且无所不能的老公。”

  伸手拍了拍我的头,李岩笑着:“快去洗澡。”

  我还以为李岩能循规蹈矩的等我洗好了出来,他再去洗呢,然而我带着一身水汽出来,他已经穿着一身骚里骚气的睡袍从楼下上来,他顺带着把门关上了,并且抽上了门栓。

  万分殷勤的,李岩抢在我之前拿出吹风机,他执意要帮我吹头发,我拗不过他,自然随便他折腾了。

  好不容易双双倒在床上吧,我其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完完全全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李岩又继续殷勤满满要帮我按摩,他说给我按按手臂撸撸手指啥的,容易促进睡眠。

  额,就这么你碰碰我我蹭蹭你的,好几个月没见过猪跑的我开始想念起猪肉的味道来,可我不知咋回事脸皮忽然薄起来,我愣是没好意思直说,我有些含蓄的捅了捅李岩的胳膊:“你困不困,你要不要先睡?如果没有别的事要做,你就先睡吧?我再自己想办法入睡。”

  还算是扯一把草就能燎原的上道,李岩暗下声来:“你要还没睡意,两个人在一起能做的事也挺多,比如当务之急,就是先洞房。”

  337

  任我再是久经沙场的人,我也能安然从他这些振振有词里爬出来,我差点没笑岔气去:“李岩你就拉倒吧,你说这话就不害臊吗,还洞房呢。你自己数个手指头算一算,咱们前前后后折腾了几回,上一次咱们提到洞房这个话题,就几个月前的事而已,现在这话还没捂热,你又得拿出来说一遍,你就不觉得尴尬呐?”

  “入乡随俗哈。在佛山,领证什么的,还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结婚,必须得摆酒席宴请过邻里四方亲戚朋友的,这才算是结婚。”

  脸不红心不跳的,李岩能圆得很:“领证那次的所谓洞房,其实就是一种演练,现在才算是正儿八经的走仪式。”

  啊,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了,刚开始我可能确实会因为好几个月没与李岩咋的咋的了有些放不开自己,现在这话一说开,我脸皮立马厚了几寸,我想了想:“你这样说,也是挺有道理,我也确实愿意入乡随俗的。可你李岩不是死活不想要二胎嘛,这边肯定没有小雨伞来着,你要出去一趟买也不方便,你说这事咋整?”

  “谁说没有。”

  胸有成竹得很,李岩俯身过去床头柜那边拉开抽屉,很快他的手上就多了一盒印着巨大“超薄”两字的时下挺热门的品牌小雨伞,他一边拆一边说:“这还是我之前在宝仑买的。当时知道你要过来宝仑开会,我就寻思买一盒备着,说不定能用得上。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会儿一直找不到用的机会,我还心想这得浪费了。所幸,它运气好,这不,它说不定一晚就能被用完了。”

  循着他这话,我视线落在他手上扫了一眼,我看到上面赫然标记着的数量是6枚,我反正就是立马上头想吐槽:“李先生,你这是在炫耀你行呢,还是在暗示你不行咧?这都已经三点了,离天亮就没三两个小时,你要一夜七次,次次不到三分钟那样?”

  抽出其中一个,李岩没有立马应我话茬,他而是栖身过来直接把我推倒在床上,他一扑过来就像野狼那般强势撕扯,他咬着我的耳垂:“敢揶揄我了嗯?等会别哭着求饶。”

  事实证明,大部分的男人在这事儿上就是受不了激,而李岩这毛病尤为严重,接下来一连两个多小时,他一直致力将我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我到后面真的熬不住了,我腆着脸皮死活求他,他才肯放过我。

  原本就刚从狼塔出来没咋歇息,再是经过这么一场淋漓鏖战之后,我们直接是累挂在床上,那被子还是迷迷糊糊睡了一阵,李岩才想起来抽起盖我身上的。

  临近晨曦,我睡得异常安稳,梦境虽然来袭,里面种种却全是美好。

  好不容易睡意褪去,我蓦然睁开眼睛,只见李岩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用一只手支着他的侧脸撑在床上凝住我,他笑容清朗:“媳妇儿,早安。”

  特别享受他眼睛映出我的倒影,我眉一横:“这会儿记得给老娘说早安了,昨晚干嘛去了,晚安都没说。”

  打散他原本维持着的姿势,李岩挪了挪,他伸出揽上我的腰,他眸色更是澄明深深凝住我一动不动:“媳妇儿教育得对,以后我不管风吹雨打,不管春夏秋冬,不管酷夏寒冬,不管热日当空还是雷电当道,我都会在深夜来临时,和你道晚安,我也会在晨曦降临的清晨,和你道早安。我要是能做到,你要奖励我,与我白头到老。若然我做不到,那你就惩罚我,要与你白头到老,老了得听你唠叨。”

  “拉倒吧,不是每个人老了都会唠叨,反正我觉得我不是这样的人儿。”

  剔眉,我含笑:“不过白头到头这事儿,OK的。我可以接受。等咱们都老了,年恩娶上媳妇了,生了娃,他和他媳妇愿意让咱们带娃,咱们就给带娃,年轻人要不乐意,那咱们也别强求,到时候咱们去跳广场舞呗。我前些日子去买菜经过一块空地,我看那些老大爷老阿姨凑一起跳广场舞,音乐嗨气氛嗨,挺不错的。”

  “跳舞这事,对我来说有些难度,我现在正值壮年估计投个几十万都学不会,更别提等老了,胳膊腿迟钝了,眼睛花耳朵背脑子不灵光的时候能学会。”

  很自然的被我带入来,李岩眉梢上的笑也将他的眼角折出一丝丝褶子来:“我可以跟着你去看你跳,要是哪个老头子不上道敢凑上来搭讪你,我就上前揍他们一顿。”

  我完完全全被他逗得乐不可支:“你再拉倒吧,就我现在这样顶着一张还能见人的脸出去,我要好好打扮一下确实还能有些小伙子给我吹口哨,我要真的老到了满脸长皱纹的年纪,老头子们看到我不得吓得满地跑,他们还能凑上来和我掰大仙?看把你给愁的。”

  “这话你不能说得太满。”

  李岩煞有其事的给我举起了例子来,他说:“我奶奶刚刚走的那两年,爷爷就没少给我说起我的太爷爷和太奶奶,他们就是一对深情携手了漫长几十年的伉俪,那时太奶奶就算满脸皱纹了,她在一群老太太里也是鹤立鸡群耀眼的存在,这可把太爷爷气得牙痒痒,他天天寻思着要揍那些眼睛不灵光的老头子。以前听着没啥感觉,现在想起来真是令人感动。”

  顿了顿,李岩再一次将目光聚束落在我脸上:“陈十,希望咱们可以手牵着手,走到满脸皱纹,走到我可以为你动手揍那些对你心怀不轨的老头子的程度。千帆过尽,能与你白头偕老,是我可以想到的最幸福的事,也是我这一生人最幸福的事。”

  我点头:“嗯,再对我说一次,我爱你。我就稀罕听这句,简单粗暴好理解,不费脑子。”

  却是没有立马满足我这么小小一愿望,李岩掀开被子,他坐起来,他再是用手勾住我的后脑勺将我脸往他面前凑,他的唇落在我的脸颊上重重吻了一口,他说:“我觉得以咱们这一场爱情的广阔跨度,单单吃了一场婚宴还不够,所以我安排了起码得嗨个三天三夜,你还没醒来时,我已经让大金先在下面空地统筹和琢磨现场了,我现在要下去看那小子把事办得怎么样,你收拾好自己,再下来。”

  压根就没给我接茬的空档啊,李岩撂完这么一番话,他就撒腿跑了。

  我捯饬着洗完脸换好衣服出来,我忽然听到李岩在楼下喊我:“小石头,小石头,小石头。”

  赶紧拨开窗帘,我往窗边一靠,我望着李岩牵着年恩站在正对着窗口的位置,我也提着嗓:“咋了?咋的一连串喊我几趟呢?”

  分明就是演练过的,这俩父子顿时松开手,他们双双用手围在嘴边边上弄出喇叭状,他们异口同声着说:“没啥,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爱你。”

  约定好了般,李岩与年恩转脸相对,他们互相指了指对方,再朝我望过来,他们又是异口同声:“他也爱你。”

  远处,是我们那一群可爱的亲友朋友在各种忙忙碌碌的身影,再近一些,是爷爷坐在藤椅上摇摆出欣慰的笑容,再近一些,是那条活力四射的小狗子缠绕在那俩父子脚下,阳光倾撒得他们满脸都是,我再看着他们那些相同的笑容以及相似度高到极点的轮廓,他们眉宇间星星点点的温暖,点缀出别样的柔情来,我忽然就觉得,我此生无憾了。

  是的,我这一生再无遗憾,再无瑕疵。

  从今往后,无论昼夜更替,春夏秋冬周而复始更迭,这一刻都会成为我人生最光辉的珍藏,我会用往后余生千万日夜将它酿成陈酒,我会干脆利落喝下这些甜蜜的醉意,然后将余下的日子写成肆意挥洒的诗章。

  没有隔空与这俩父子喊话,我重新拉回窗帘,我再是疾疾朝门外冲去。

  我要奔赴属于我的,喜乐安平的幸福了。

  最美好的故事,它就该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这样哪天等我翻开泛黄的记忆,我才能再度被这些美好呛得流淌热泪,热泪盈眶。

  所以,这个故事在这一刻,全剧终。

  谢谢,故事到这里,全剧终。

  PS:赶在七夕前结局,这样就可以借风祝大家节日快乐。至于原型结局,会放在个人公众号:跳海躲鱼

  感谢各路仙女,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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