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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今晚,陪陪我好吗。

情深如狱 躲鱼猫 4809 2021-04-02 09:25

  喉结微动,李岩皱了眉头,他与我对视了好一阵,他的声线有些梗顿:“陈十不要想那么多,你哥是个好人,他会有天福庇佑,他必定会平安无事。”

  抬起手来,我扒在自己的衣襟处,我解纽扣的手有些儿颤了:“李岩你今晚就留在这里睡吧…。”

  眉宇间的皱褶,就像是一场匆匆涌来的海啸那般席卷,李岩盯着我的目光变得深凝起来,他嘴角微微抽起:“陈十,你不要那么傻行不行。对,我承认,即使到这一刻,你仍然是我最热切的渴望,我仍然渴望把你拥入怀里,我仍然渴望亲吻你,甚至是肆无忌惮的进入你,但是这不代表我需要你带着报答意味的对我以身相许。哪怕你与我再无关系,哪怕我这次不是跟着你歪打正着碰到,我若是从别处听到你哥生病的消息,我哪怕你拒绝我的援助,我也无法袖手旁观。哪怕我们再无关系,你在我的认知里,仍然是我身体里无法割舍的一部分。我不会让我身体的一部分痛苦,而无动于衷。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哥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对他抱着很大的亏欠,你时常觉得你对他无以为报,你被这一份亏欠捆绑一生都难以挣脱,若是你哥生病了你无能为力,你恐怕以后更难从那个困局里走出来。我希望你好,我想看到你自由自在的恣意的活着。我所做种种,全是出于我的自愿,我不需要你为此背负深重的心理压力。我更不需要你,抱着感激对我投怀送抱。”

  迟疑着,李岩伸出手来,他悬在半空停滞一阵,他最终落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摁住:“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有的,好好睡一觉。我向你保证,我会尽我全力,让你哥恢复健康。”

  眼眶渐渐滚烫,我两只手陷入眼窝子里拼命挤压,却还是没法阻止汹涌的挥洒,我腿一个没劲,整个身体就往下沉,我滑蹲在地上,我双手抱着头埋在两腿之间:“李岩,我知道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我知道你不稀罕这样。可是除了这样,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随之蹲下,李岩的手臂在我背面轻轻拍了一阵,他经过些许试探的僵持之后,他稍一用力就将我环入怀里,他把我的脸抵在他的胸膛上,他的手扣住我的后脑勺不断抚动着:“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想看到你好好的,就行了。”

  喉咙被翻涌不断的酸与苦占领,我哪怕嘴巴张到大开,我却是再也吐不出一句话来,我陷入由李岩团围出来的空间里,我难以自控的彻底宣泄我这些天以来惊慌失措的不安。

  也是沉默了下去,李岩只管用手来回搓着我的后脑勺,这让已经好多天彻夜难眠的我,被睡意来袭。

  将有些迷迷糊糊的我抱到床上,李岩拽过被子帮我盖上,他拉了个椅子坐在一旁:“你睡吧,我就在旁边。好好睡一觉,事情会慢慢变好的。”

  困乏交替,我无力抵挡,我的眼睛合起来,彻底进入黑暗。

  在朦朦胧胧中,我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压住了我的手,我扭了扭身想要躲开,我还没翻身过来就被拽得动惮不得,我一整个人醒了过来。

  天已大亮。

  被我不慎弄出来的动静惊醒,李岩猛的抬起头来,他滞然几秒,他才恍然那般松开我的手,他有些局促难持:“不好意思…。”

  微妙在气氛里面爆破,我连忙拉了拉自己卷起来的衣襟,拼命想要破开气氛:“你就坐在椅子上趴着睡一晚?那多不舒服。”

  站起来,李岩稍作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说:“不碍事。”

  看了看手表,李岩说:“陈十你先去洗漱,回头行李收一收,我们要抓紧时间回深圳。”

  在集市那边吃早餐的当口,李岩顺道找到了一个能够跑长途的代驾,他心特别大的直接把车钥匙给了那小伙子,外加给了他伍海岸的联系电话,他则和我坐了俩三摩的,回到了村里。

  到底还是钱给得爽快让人心动,李岩安排的包车还没到,陈一鹤那几个亲哥堂哥的一家子,全都大包小包收拾好行李在那边等着。

  俨然已经很熟,李岩和他们聊天拉家常,他被围在中间,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又毫无违和的格格不入感。

  从榕树下望着他,我越看越是走神。

  回来深圳的路上,李岩继续与那一群人聊得热乎,我坐在前面的位置,不断听到后面传来会心的笑声,我内心残存的凌乱,逐渐归于统一。

  最让人谢天谢地的是,经过配对和体检之后,陈一鹤的四哥身体底子最好,他与陈一鹤的契合度最高,而四哥也是那群人里对陈一鹤最有亲近记忆的,他临上手术台前一天,还跟我说起陈一鹤去到我姨妈家之前,是如何的最喜欢和他一块玩。

  更谢天谢地的是,陈一鹤的手术非常成功。

  医生给到的说法是,因为他病情处理得及时,他后面注意调养,会慢慢恢复起来。

  至于为了打赢这一场仗,我们历经过的飘摇,我和戴萧虹以及李岩,我们一致认为不该对他透露太多。

  待陈一鹤病情稳定之后,李岩喊上我,再与陈一鹤老家来的亲人聚了一次,李岩在聚餐上,他开始给那一群壮汉“洗脑”,他开始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套路,这顿饭结束后,那些壮汉们纷纷表示早就想做些小买卖改善生活,他们相继与李岩敬酒,他们拍着李岩的肩膀夸他是他们见过的最有魄力的男人。

  毫无悬念,这顿饭结束后,李岩喝醉了。

  他的脸被酒精呛得通红,他踉踉跄跄的一步一个趔趄,我只能是扶着他。

  本来,出了酒店之后,我想拦个的士,可是李岩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仿佛回到了19岁那般,他这样不行那样不行闹腾得要命,他就是一副打死也不肯坐车的态度,他就要自己走,他还扬言他要从福田走回去云深处。

  没辙,我只能跟在他旁边,我时不时得盯着他偏离轨道,我好搀他一把,将他掰回来。

  穿过了一个红绿灯之后,李岩的话慢慢多了起来,他说:“陈十,我给你唱首歌吧。你喜欢听什么歌,点一首。”

  我有些愣。

  然后我拼命在我的记忆库里面翻寻,我怎么也找不到我何时有听过李岩唱歌的记忆。

  拗不住他被酒精支配起来的失态劲,我也一下子没太大灵感,我说:“不行你就唱个《义勇军进行曲》,就是那首升国旗的时候唱的,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就这一首,你唱吧。”

  停住了脚步,李岩猛的侧了侧身,他直勾勾看着我一阵,他的手伸出来作势要摸我的脑袋:“你点的这个曲目,思路太清晰了。果然我的女孩,就是独树一帜。”

  嘿嘿笑了两声,李岩麻痹的灵魂仿佛被风吹击得恢复了些,他的脸颊上慢慢腾叠起尴尬,他快要触碰到我脑袋的手定住,它尴尬悬在那里,而李岩的局促伴随着酒精的迷离,渐渐散出悲凉的意味,他有些惆怅:“我又记岔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女孩了。是我跟不上你的步伐,你走得太远,我还留在原地,你我已经被时间拽出巨大悬殊。我已经失去你了。我明明只是失去你一次,可是这场失去偏偏日日上演,重复不断。越是这样,它越是冲刷我记性的清晰度,我也会越来越与现实模糊,也越来越容易埋在幻觉里面出不来,以为你仍然属于我。”

  我忽然很有冲动,我想要扑上去抱一抱他,可是当我的手臂即将要摊开,我的脚却像是被什么黏住那般动弹不得,我最终只能胶在原地,我埋下脸来藏匿自己的双眼通红:“你喝多了,我打的,送你回去吧。”

  “不要打的。我想走回去。最好我们走慢一些,再走慢一些。不然过完今晚,我后面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借口心安理得的在你眼前晃。”

  抬起手来,李岩竖着手指比划:“最好,能再买多两瓶酒,我再喝点,喝得晕晕乎乎的,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的不要脸,啥糊涂话都能说。过过嘴瘾,也是好的。”

  难受就像被高热烤开的黄油,它们不断在我心里流淌,它们攀爬过的地方,既是给我留下一片火辣辣的滚烫,但过后却是生生不息的凉,我的嘴巴也像是被缠住不放,我沉默几个来回,才能缓缓输送着毫无营养的废话:“李岩,你不要这样。”

  微微挑眉,李岩咧开嘴,他意味难辨的笑了笑:“我还是给你唱一首,陈奕迅的《不要说话》。”

  不等我再度回应,李岩清了清嗓子,他倏然沉声:“爱一个人是不是应该有默契,我以为你懂得每当我看着你。我藏起来的秘密,在每一天清晨里,暖成咖啡安静的拿给你。愿意用一支黑色的铅笔,画一出沉默舞台剧,灯光再亮也抱住你,愿意在角落唱沙哑的歌,再大声也都是给你,请用心听,不要说话…。。”

  最后一个字,李岩拖长语调好一阵他才收住,他停了片刻:“唱得真难听。”

  手团成半拳又舒展开来,我靠着如此反反复复的动作来解救自己的窘迫,我半响才憋出半句:“李岩,我…。。”

  迅速的迈出脚,李岩这次接茬很快,他成功的破开我的困局:“回家,别聊天了,回家回家,酒喝多了,人就乏。”

  没再执意要走回去,李岩改变了注意,他摇着晃着站到了路边边上,他时不时的抬起手招徕着来往的士。

  怕他一有不慎滑摔到车道上,我只得跟上去,我身体挡在他前面,我说:“我来拦吧。”

  在我身后沉默了十来秒,李岩突兀伸出手来狠狠揽住我的腰,他的手臂就像是上了铁索那么固不可摧,他弓着身体脸搁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脸颊来回摩擦着我的脸颊,他的声音满满幽暗:“陈十,今晚,陪陪我好吗。”

  身体僵得像极一块石头,我敛住声:“好。”

  酒精在他身体里发作得越演越烈,上了的士之后,李岩闹腾没一阵,他的眼睛就有些撑不住的合起来,他的身体朝我这边陷过来,最后他倒垫在我的大腿上,眼睛将闭未闭,他还要抓住我的手不放,他满嘴嘟哝着,我没听清楚他到底在嘀咕什么。但是由此在我心里衍生出来的凉,挥之不去。

  车行至云深处,我靠着司机的帮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岩从车里拽出来,我架着他的胳膊一步一步挪得艰难,我最后还抓着他的手指刷卡的门,把他丢到了沙发上。

  随手抓来一张薄薄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我转身想要给李岩倒杯水,然而我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被李岩抓住了手。

  艰难的挪移着身体垂出来,李岩加重力道:“陈十你不要走。”

  我就跟掰玉米棒子那样以另外那只手贴在我被他握紧的手背上刮:“我不走,我去给你拿喝的。”

  迟缓十余秒,李岩才恍然接收到我传达的信息那般,他深邃的眸子里难得乍现天真:“去给我拿酒吗?”

  皱起眉来,我耐着性子:“喝多了就安安分分做个醉汉,别那么多要求。”

  迷离的视线聚焦落在我的脸上,李岩冷不丁的:“你长得真好看。”

  有些焦灼难安起来,我看向别处:“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拿点水喝。”

  想着喝点茶水更有利于醒酒吧,我推翻了原本想去冰箱随便给他拿点啥的想法,我走进了厨房。

  时隔四年,这个大得有些空旷的厨房仍然如初,它之前摆着什么玩意的地方,到现在仍然是摆着什么玩意,我思绪飘空一阵,我几乎是毫不费劲就找到了茶叶和茶杯。

  用开水洗过一遍茶叶之后,我才正儿八经倒水冲茶,我看着那些茶叶在水里不断翻滚舒展脱离,却又因为沉淀而重新拥抱,它们在我这个失意重重的人眼里,像极了久别重逢破镜重圆的恋人,我的心忽然特别难受。

  静待着茶水摊凉一些,我从发呆里抽离出来,我这才端着走出去。

  然而,李岩没在沙发上了。

  看了楼下的洗手间没人,我只得开声喊他:“李岩?李岩?”

  半响,他的声音从楼上卧室传来:“我在这里。”

  目光落在温度渐失的茶水上,我迟疑着登上阶梯,我一步一步走得缓慢。

  刚刚踏入门,我视线触碰到前面,我一整个人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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