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卢的先生?
在我现在的交际圈内,我确实有两个男客户姓卢,不过我听前台小妹的语气又不像是她会认识的样子,我就把这俩男客户给排除在外了。
剔除客户之后,我再有认识姓卢的,那就只有大金和卢伟俊了。
而大金有我的联络方式,他要有急事找,他完全可以打电话给我。所以来找我的人,大抵是卢伟俊了。
滞在原地几秒,我还是移步去了候客厅。
坐在最角落的椅子里,卢伟俊完全陷在软绵绵的皮垫里,他双手交错拧成一团,他拧起来的眉里全是愁云惨淡。
掩上门,我面无表情:“你找我?”
分明像是被我惊着那般,卢伟俊浑身颤了颤,他无所适从的站起来,他垂下脸来避开我的视线:“陈…。。陈小姐…。。我…。。我…。”
眸色冷凛扫他一眼,我不咸不淡:“我很忙,等你治好结巴之后,再找我。”
急了,卢伟俊跌跌撞撞的推开椅子朝我走过来,他耷拉着双肩:“陈小姐,我求求你,我爷爷快不行了,医生说他也就这几天的事了,他想要见我哥一面,他要是见不到我哥,他会走得不安心。陈小姐…。我知道我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善恶不分单凭冲动行事伤害过你,但我爷爷他一向以善处世,他最疼的人就是我哥,他要是看不到我哥,他会…。陈小姐,我求求你,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哥保释出来见我爷爷最后一面。你这次要是能帮我,你的大恩大德,我对天发誓我会还给你。陈小姐…。”
生怕我不相信他的话,卢伟俊忽然从旁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大沓医院的单据,他手抖着呈在我面前:“这是我爷爷住院的资料,这是他拍的片子,这是前几天下的病危通知书,这是用进口药预交费的通知单,这是…。”
“你爷爷与人为善,上梁正了,怎么轮到你与卢知达,就歪得那么厉害。”
说实话我一秒钟也不愿多看到卢伟俊,我更不想要他所谓的报答,我只是觉得任何事情在生死面前,都可以暂时搁于一旁,我把他噎得大气不敢出之后,我再认认真真扫荡过他拿着的那些单据,我确定这些东西没有造假之后,我冷冷清清的:“这事我暂时没法确定给你,我晚上先问问,再说。”
作万分感激状,卢伟俊忙不迭的点头哈腰:“陈小姐,多谢你了。只要你松这口气,不管这事能不能成,我都是欠着你一个人情,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冷冷清清的横扫了他一眼,我声调将越发凛然:“套话少说,我不是给你面子。不要再来找我,这事能成就成不能成就不能成,真的别再来找我。”
眼里有些惶惶然的怯生,卢伟俊还是分外为难的模样:“陈小姐,我还有一事麻烦你。你可不可以不要让纯哥知道我私底下找过你这事,也不要让李岩知道。我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不管是他们哪一个,我都惹不起。尤其是纯哥,你真的不能给他知道,他会让我完蛋的。我知道我没脸跟你讨个情分,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之前帮过纯哥给你拿资料的份上,你帮我打个浑糊弄一下。尤其是纯哥,我太…。”
“不是,我就纳闷得很。”
截断卢伟俊啰啰嗦嗦的长篇大论,我忍住看到他那张油腻的脸庞时的不舒服,我盯着他看:“你怎么那么怕李纯,怕他咬你?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你卢伟俊读高中那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们再在饭局上碰到,你也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怎么就被李纯吓得没个人形。”
“有些不能对外说的原因。抱歉陈小姐,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我那些事都很脏,我不好意思拿来污染你的耳朵。”
谄媚的笑容窝在嘴角里散发出腐烂,卢伟俊避开我的视线:“陈小姐,我知道你讨厌我,我马上滚蛋。”
生怕再纠缠下去,我又得反悔似的,卢伟俊埋着脸往外跑得冒冒失失的,他几次撞到了椅子,他的腿被撞到了吧,他最后是拖着往外跑的。
或是因为落魄,卢伟俊已经不复以前那种嚣张与高调,他埋着脸已经初见驼背的端倪,可是对于一个曾经给过我伤害的人,我同情不起来,我冷冷凝视他几秒,随即收回了视线。
这一天,仿佛是注定是不消停的。
下午约是四点出头,前台小妹又来了内线电话,说是外面有个自称叫大刚的先生带着果篮与鲜花在外面请求拜访我。
无暇感叹赵嘉这办事效率,我想到大刚做人还是挺客气,我也想看看赵嘉这一会儿高冷一会儿又扑爬在地面上吸地气是什么神仙操作,我就准了。
仍旧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大刚一进来就把那个特别高大上的果篮放在茶几上,他再把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百合花束放在上面,他朝着我欠身:“陈小姐,早之前,真的太抱歉了,给你添麻烦了。虽然你大人大量不追究,但错出在我身上,我要不承担,我心有不安。”
说着话,大刚从兜里掏出一个约有两指厚的牛皮纸信封,大刚有些无措的往我面前推过来:“陈小姐,尽管你的车有保险,但该我承担的,我还是想承担,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
我现在还不好判断大刚内里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他一直呈现出忠厚老实的姿态,我也就懒得多费力气各种套路迂回,我稍作委婉:“大刚先生,是赵小姐让你来的吗?”
不想,大刚并未直面我这个话题,他咧开的嘴角里全是为了拉近关系的浅笑:“陈小姐,请你务必不要责怪赵总,赵总这边完全没有不尊重陈小姐的意思,赵总只是有些特殊原因,才没有下车来与陈小姐打招呼,委屈了陈小姐。”
“不委屈。”
随着这短短一来一回的交流,我开始隐约觉得这个大刚不像他表面那么纯粹简单,我今天破事一堆的,已经无从耐住性子再与他抖心机,我就此将牛皮信封袋子给他推移回去,说:“大刚先生,我的车有保险,而且那是小问题,花不了几个钱。赵小姐的爷爷与我这边爷爷世交颇深,就这份交情,这点小事也无需过于拘束。至于果篮与花束,我就留下了,代我向赵小姐问好。我还有事要忙,招待不周请见谅。”
眼力价挺好,大刚随即起身来与我握手,他也拿起了牛皮袋,说:“那我就听从陈小姐的安排了。”
顿了顿,大刚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他双手呈到我面前来:“陈小姐,这是我的名片,尽管你大度不追究,但我还是心有惴惴,这是我大刚欠下你一个人情,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一定要打给我。”
循着礼貌,我接了过来:“好的。”
站直腰,大刚恢复毕恭毕敬的姿态:“谢谢陈小姐。”
关上门之后,我把大刚递来的卡片细细揣了一阵子,我把上面那串手机号腾出来存在手机里,再把卡片放进名片册里,我回头把他送来的果篮与花拿到外面办公大厅,让行政部的美女帮忙分掉了。
又是在哄睡了年恩之后,我把白天与赵嘉的车追尾的事一个细节不漏的给李岩说了。
还算是让我满意,李岩不用我表达疑惑,他就先下意识的认为不太可能有那么巧。
双臂缠绕在我身上,李岩特别认真思索了一番,他开始发表他的见解说:“赵嘉的盟栈,确实占据了海外大批市场,但是在国内市场,她暂时还是摸着石头过河。或是这次回来,赵嘉发现国内市场潜力无限,她想要吃下这块大饼,她就需要一个牢靠的刀叉筷子工具,宝仑是目前为止她最看好的工具。赵嘉这人,虽然她在爷爷家里时表现得很亲和,但是其实她骨子里面很有傲气,因为有事业夹持,她这份傲气更甚,她应该是已经得知我要回去宝仑的消息,她有意想要与我这边拉近关系,但她之前借着与发小聚会约我出去被我拒绝,这让她的骄傲受挫,她于是另辟蹊径了。你是我媳妇,她只能是从你下手。先是不经意追尾,再到她傲气依旧的坐在车里不下来,再是她的助理上门向你致歉,她如此种种,应该都为了促进更多交集作出的铺垫。这事不会是最后一次。除非宝仑与盟栈的合作,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就站在女人直觉的立场吧,我觉得李岩这种分析太过于硬线条了,可他毕竟做生意多年,他见过的场面要比我多得多,再则他提到赵嘉傲气这点,我也很是赞同,我慢慢的倒也是接受了他这个分析,我砸了砸嘴:“你们做生意的人,也是逗趣得很,凡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搞那么多破事出来。我那车,还是天鉴新配的,新车就被蹭了,要命得很。”
摸了摸我的头,李岩眸间有些淡淡凝视:“我很快回宝仑,会与赵嘉有工作上的接触,我会对她作些提醒,不会再让她给你制造麻烦。”
“好。”
收回有些许外飘的思绪,我想到什么似的:“那个李岩,卢知达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听说他爷爷快不行了,他爷爷想见他最后一面,这事能安排成吧?其实我对卢知达能不能见到老人最后一面一点也不关心,我只是觉得人老了,最后一程,还是有子孙相送,比较好。就当是积德。”
突兀的,李岩倏忽把手全环在我身上将我抱得密不透风,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不断摩搓着,他放轻了声调,声音还是有些梗顿:“陈十,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仍然会爱你。但是我更希望你的骨子里面,永远是过去那个热爱生活向往美好善良柔和的你。自从你回来深圳,你坚韧同时也冷漠,似乎除了年恩和你哥,无人再得以见到你的柔软。我多害怕是我,把以前那么鲜活的你变成了一个特别冷血的你,又或者是用冷血包裹着前行的你。我真的特别害怕。”
有些微微颤着,李岩语速更是沉缓:“因为我已经见过了李纯,我亲眼目睹他从以前的轻快纯粹变成背负着恨意用冷血来武装自己的人,这样的李纯,他自认为他过得很好,可他同时也很痛苦。我看得出来他渐行渐远的过程里也有彷徨与回望,我不想你会变作李纯这样。像卢知达这样偏激的人,他就因为我之前停掉与志达合作就迁怒在你身上,又与张师迟祸害你,他更是对你动刀子,哪怕他作案未遂,他这样的人已经不值得心软与原谅,但是你还是愿意给到他的爷爷一个临终安详,这样的你,是我的女孩啊。是我小心翼翼想要靠近许多年,也曾经因为你的美好患得患失的女孩啊。陈十,答应我好吗,不管后面我们之间是否还有历经风雨,你都不要再回到之前那段行尸走肉般的时光里,你都不要再做没有灵魂的躯壳,你会为龌龊愤怒,也会为弱小柔软,你永远在内心保持你最想要的样子,做你自己,就好了。我希望你能够永远做你自己,我也会尽我余生护你,让你可以只做那个你最想要做的自己。”
像是被什么敲中了心,动荡不止,我垂眉:“咋又给矫情上了?行了你,快十点了,你是不是得去洗澡。今晚真的要早点睡了,最近都睡得晚,搞得我累的要命。”
还是特别用力的簇拥着我,李岩再抱了有一两分钟的模样,他缓缓松手:“你先去洗。我给杨环宇打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下。”
效率也是在线的,我洗完澡出来,李岩就告诉我说那事妥了。
确信李岩自有安置,他会把一切事情编排得圆圆稳稳的,我也没细问,我真的是累着了,一躺床上就睡了过去。
模模糊糊间,我感觉到李岩那丫伸手抱着了我,我撑着一点点力气抓开他的手:“别闹,睡觉。”
手还是圈在我胸前的位置,李岩用力揉了几把:“那就睡吧,睡吧。我摸两下过过瘾,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卧槽啊,他这样搞,我怎么睡!
睡意被剔掉许多,我手下意识往后面一个摸索,我立马有些无语:“你是不是吃药了,咋的天天闹这样竖起来个不停,你这么折腾,就不怕身体吃不消。”
“憋太久了。一开了头,就特别难忍。”
声线逐渐变得暗昧,李岩仿佛是从喉咙里溢出声来:“也要怪你,魅力太大,害我忍不住。”
想着他那样举着也难受吧,我翻了个身来:“被你搅和醒了,你想干啥,那就干点啥再睡。”
刷刷的凑过来给我深深一吻,李岩翻转了一下身体拿来一个,他捏在手里又是凑过来与我亲吻,他的热情很快将我感染得有些应接不暇,我越来越意乱情迷,我抱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埋着脸肆意的一寸寸往下探究着。
灼热留在我的锁骨处,李岩缓缓移动着重新吻回我的唇,我被他撩拨的彻底忍不住,我加了些力道抱紧他,我眼睛半眯未眯的,说:“差不多了,来吧。”
然后就在这时,我忽然闻到一阵甜郁过度的血腥味。
蛰伏在身体里面的激情完全被浇熄,我猛的睁开眼睛,就是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
喜欢情深如狱请大家收藏:(321553.xyz)情深如狱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