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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好事都成了吧

情深如狱 躲鱼猫 5252 2021-04-02 09:25

  我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懊恼我没有能预知前事的能力。

  我或是该庆幸我因无知而获得这一路弥足珍贵的快乐回忆,可我也会在事后懊恼不已,我这些虚妄而短暂的快乐感受,它就像是一面嘲弄讽刺的旗帜,它会鲜明的刻画到我人生的细碎里,成为风沙般刺眼的存在,它会让我多年后想起,还会为纯粹得过分的自己流眼泪。当然那全是悔恨的眼泪。

  那天,我和李岩是最早到等候点的,当时那些初露端倪的晨曦刺破阻挡着它散发魅力的山头倾泻得满地都是,李岩不怕麻烦的拿出一个毯子铺在地上,他拿了面包和牛奶非让我再吃点再喝点,我拗不过他那牛一样的脾气,只得硬塞自己。

  然而我还没能够成功对付完那一块面包,张师迟和陆小燃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那一头沉如瀑布的头发已经被束起来,陆小燃将它们盘成一个小丸子,她露出光洁的额头,即使她连口红都没涂就素着一张脸,她浑身散发出的慵懒气质,仍然让她是个特别亮眼的存在。

  拉开速干衣的拉链,陆小燃随意的抖了抖风,她很自然的冲我笑:“都怪张师迟那个不入流的天气播报员,他偏要说冷,让我多穿两件,这差点没把我热死在路上。”

  被陆小燃吐槽,张师迟的眼睛还笑成一条缝,他的视线不舍均到任何一处的全部倾注在陆小燃的脸上,他美滋滋的:“出汗不挺好,减肥兼美容。”

  我其实没兴趣听这对男女插科打诨各种贫嘴。

  我特别疑惑,李岩事先知道不知道陆小燃也会来。

  究竟是还没到那种啥事都能按兵不动风淡云轻的道行,我给李岩投去目光。

  到底是那种头精眼明稍有些风吹草动就能察觉到的人,李岩蹙了蹙眉,他回应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俩人会在这里。

  不等我和李岩再用意念交流,张师迟就笑望着李岩:“岩子,你这身装扮,挺得劲嘛。”

  大概是想要给我证明他真心不知情吧,李岩一回声就问:“你怎么也到这边来了?”

  张师迟抖了抖肩:“昨晚无聊,玩朋友圈,我看到侯哥发状态说他要走鹅公岭,走休闲线,还说谁想要跟上的赶紧。我觉得这活动挺符合我出来放松的,我就跟小燃比划了一下,她也想来,我们就一块跟侯哥报名了。我这算是报上侯哥的大腿,凑个热闹。”

  我依稀记得,“侯哥”这个名字,李岩之前给我作初步介绍的时候提了一嘴。

  确定这俩人不是李岩喊来的,我心里虽然堵着,但至少没那么难受了。

  至于李岩,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他那会儿的状态看起来也像不太乐意和那对男女玩儿到一块去的样子,他轻皱着眉,低声一句:“那你真够无聊。”

  不以为意,张师迟摸了摸鼻子:“那也没碍着你什么。”

  这天,算是被聊死了。

  气氛僵了一阵,陆小燃蹲在我旁边,她双手盘在膝盖上问我:“陈十,我能坐会不,我想回回气,省得爬山的时候拖大伙后腿。”

  她都这么开口了,我要是连半块垫子都舍不得让她坐,我估计在他们眼里连人都算不上了。

  点了点,我淡淡语气:“随便坐吧。”

  陆小燃就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她心不在焉的扯了几根草把玩着,又特别熟络那样给我叽叽喳喳的说她很久没出来野外玩了巴拉巴拉的,我不胜其烦只能勉强撑住,敷衍着跟她说了几句。

  这时,李岩的那些驴友陆陆续续来了,我看着人越走越近,我循着礼貌站了起来。

  陆小燃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还在我不知不觉中,凑李岩挺近的。

  那几个人里带头的是个大高个,他一过来就跟李岩拍肩膀握手的,他说:“李岩兄弟,老久没见着你了。”

  笑容淡淡,李岩点头:“是那么一回事,五六年这样。”

  那大高个脸圆圆的,他一笑眼睛就挤成了一条缝,他往李岩身边看了看,他突兀朝陆小燃伸出手去:“嫂子你好,也是好久不见,嫂子你越长越年轻了都。你和李岩兄弟,好事都成了吧,喝喜酒也没得喊我。”

  这突如其来的一出,使得靠着李岩站的我宛如一个笑话般,浑身散发着可笑的气息。

  笑容凝固在嘴角上慢慢变作尴尬的强颜欢笑,我搓着手,仿佛这寒冬瞬间冷了几度。

  或是李岩也被这一茬弄得应接不暇,他静在那里,默然得像一尊雕塑。

  最后是陆小燃先反应过来,她与大高个轻握了一下手,她笑得落落大方:“侯哥,你的消息滞后了,我和李岩那事早是明日黄花了,我跟他都散好几年了,现在我们就是普通同学兼合作的关系。”

  这个终于让我将名字和本人对上的侯哥,他脸上平添了些尴尬:“哎哟,我这误会可大了去。我还以为你们婚都结了,李岩兄弟,陆小妹,你别往心里去,这话当我没说。”

  已掌控住全场,陆小燃稍移到我身边来,她特别悠哉自然的将我轻推往前,她诙谐的说道:“侯哥,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个陈十小妹子,是李岩的女朋友。”

  尴尬渐渐演绎成更高程度的窘迫,侯哥他笑声干巴:“啊呀,我这是要搞事情啊,这误会整的。”

  搓着手半天,侯哥朝我伸出来:“李岩家嫂子,你别往心里去,我眼拙,嘴多,话给说错了。”

  好吧,这样一对比下来,坦坦荡荡的陆小燃挺有母仪天下的气势嘛,我就像是一个拿不出手的小宫女似的。

  意气阑珊,我无波无澜的轻笑了声:“没事。我叫陈十,请多多关照。”

  李岩也总算说话了,他挨在我身上,巧妙的转开了话题:“侯哥,你还在做驴友俱乐部?”

  侯哥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开,他感叹说:“不了,去年就结业了。现在我跟我小舅子在坪山那边开了个模具厂,得正经讨生活了。”

  算是比较成功的化解了僵局,之后李岩和侯哥各种谈及市场形势,他们聊没一会儿又相互拍肩膀,交情特笃定那样。

  之后没多久,又有三五个男男女女来到,经过中规中矩的相互介绍点头过后,这趟征程算是开始了。

  侯哥有带着两个同事,他就跟他同事走一块,张师迟还是黏着陆小燃,像个特别忠诚的狗一样,而陆小燃则和一个叫梦姐的女子聊得特别火热,我从依稀听到她们的聊天内容里得悉,她们也算是有个七八年的交情了。

  想来,陆小燃与这群人的交织,是因为李岩的缘故,我心里就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异,那谈不上让我多难受,就是硌着硌着的,也没多舒服。

  李岩吧,他肯定能知道我心里有些不爽的,可碍着那么多人的场面,他不能明着哄我,他就暗搓搓的各种对我好,他执意一个人背着所有的负重不算,他还时不时停下来给我拿吃的喝的,我看他是真的卯足劲想要逗我开心,我当然也没那么不上道的给他甩着个脸子,我全程都在特别努力的笑,我演到最后,我都有错觉我是真有那么快乐。

  我们是在下午四点多扎的营。

  营地是侯哥选的,那是一个离喧嚣最远的小围口,那里有一大片平地,也有泉水叮当和遮天蔽日的大树,就算不着急下帐篷,拿个网床随便找两根树扣上,也能晃荡出许多诗情画意。

  我们就带了一张网床,李岩就拿来扎好给我坐了。

  可我看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捡石头堆砌平台什么的,我没好意思歇着,我就从网床上下来,去了泉水口那边洗小白菜金针菇什么的。

  等我忙完一茬回来,陆小燃已赫然躺在那张网床上,她还盖着那条李岩拿出来给我挡风的毯子。

  眼皮子半眯半开间,陆小燃与我对上了视线,她就像是被什么狠咬了一口似的腾一声坐起来,她用手抵着头:“陈十,不好意思,我刚刚头晕,就借着你的地躺了回,抱歉了,你来坐吧,我马上起来。”

  她嘴上说是要起来,身体却那个晃啊那个趔趄的,一副站直身体就能死掉的样子。

  我还没说什么吧,我也没特别强势让她必须死远点吧,张师迟忽然就像只豺狼似的蹦出来,他高了高嗓子,一开腔就是责怪我:“你怎么那么小气!小燃太久没爬山了,她这天下来吃不消血糖低,我就让她躺你网床一会,你就下什么脸色。一张网床能多少钱,我回头赔十条给你行不行!”

  嘴角抽了抽,我环顾四周不见李岩身影,也不见有其他人因张师迟的大惊小怪投来注视,我按捺住内心冷笑,淡淡瞥他:“张总你无缘无故这般激动,惊到我了。我过来就是想看看陆小姐还需要不需要更厚点的毯子而已。张总你这样无故冲我发难,我感到很委屈。”

  这回轮到张师迟嘴角抽搐,他神情痉挛许久,他睥睨着我:“我就不信你有那么好心。”

  “张总不信是对的,毕竟我这不算是好心,我这最多算是礼貌。”

  真的就弯腰从背包里翻了翻,我找出自己的毯子拿到陆小燃的面前:“陆小姐,不如你盖这条?这条厚点。”

  可能陆小燃和张师迟这就是心照不宣的各自拿剧本,想要给我扣下个小气下作的帽子吧,见我没如他们所愿妥妥的给戴上帽,陆小燃有些讪然,她这会儿又没半死不活了,她站了起来:“陈十,谢谢你,我歇一会,好多了,我去看看有没有啥要帮忙的。”

  陆小燃前脚一走,张师迟这枚观音兵临跟上之际,他还赏了我一个直白露骨嫌恶的白眼。

  安然接下,我无所谓的剔了剔眉。

  他就跺跺脚,走了。

  即使看陆小燃那样子就是个爱干净的人,我还是特别膈应,被她盖过的那条毯子我抖了许多下,又挂在那里迎风飘摇,我就想将她那些气息全吹了去。

  等我这边折腾完,李岩就跟那个叫瘦猴的帅哥捡了些柴回来,他第一时间回到我身侧,又开始各种殷勤给我拿东西吃,惹得他那些朋友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一顿起哄,而陆小燃在这起哄声里,她像是啥事没有,又像是流露出淡淡怅然,她尔后跟着张师迟去小溪那边捞小鱼仔啥的了。

  夜幕渐渐降临,这次活动的精粹才算是浮出水面。

  侯哥和瘦猴带了特别多罐的啤酒,他们一人一边轮流着派,就光派到我手里的就有五罐那么多。

  跟我咬耳朵,李岩说:“陈十,酒你就先放着,意思意思几口就行,别跟灌牛一样,人喊你喝你就喝。”

  然而进了这环境,大家都疯了似的玩命吃肉大口喝酒,我多少有被感染,再有看着陆小燃在我对面晃啊晃的,她还借着越喝越多时不时的直勾勾盯着李岩看,我心里的不痛快阻止了我的理性,我慢慢的放开了,谁要跟我碰瓶,我就直接碰回去,这么就着就着喝一圈下来,我也喝了差不多两罐。

  啤酒不就是那小几度的酒精,那玩意虽不至于醉人,但它胀肚子,我要再不去放放水,那真的是啥也吃不下去了。

  委婉的给李岩说了我要去上洗手间,正巧我碰到那个梦姐也要去,她对这一带也熟,她知道哪里有个简易女厕来着,我就跟着她去了。

  带着头灯走去十分钟,我和梦姐轮流上完再走回来,半个小时的光景就没了。

  隔着三两米的距离我往围着的一圈人里看,我发现李岩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再定睛望够一圈,陆小燃竟然也不在。

  心里莫名一记咯噔,我暗搓搓挨到侯哥的身边去问:“侯哥,你晓得李岩哪儿去了吗?”

  侯哥顺手递给我一串烤得正好的掌中宝,他四顾环视着:“李岩兄弟啊?前不久他还在啊,这一转眼的人没影了。嫂子你别担心,他估计是去方便了。”

  真的特能见缝插针的让我不痛快了,张师迟掐着侯哥的话尾音,他讥嘲连连:“有些人就像牛皮糖没两样,恨不得天天黏人身上。”

  神经病!老娘问问自家男人哪里去了,挖到他家祖坟了还是咋的!

  碍于这里全是李岩认识多年的朋友,我没明里暗里的跟张师迟较量,我就当没听到他那些揶揄,我给侯哥说了句谢谢,我回到帐篷这边,给李岩拨了电话。

  谁知,他手机就在帐篷里面响,那平常听来炫酷炸天的铃声伴随这冷月夜,就像寂寥一场漫过我的心上。

  没敢明目张胆,我偷摸摸的找到陆小燃那个走可爱风的粉色帐篷那里,我就像挨近鸡笼想要偷鸡的贼似的来回踌躇,好一阵之后我确定陆小燃不在帐篷里。

  即使我没有证据证明,我还是有个特别强烈的感觉,此时此刻李岩正和陆小燃在一起。

  静默着遥望那一群还在觥筹交错对饮欢笑的人,我揣着渐渐被迷雾重重浸泡得失去温度的心,我纠葛再三,决定就在这周边找找李岩看。

  换了个光线没那么嚣张的头灯,我趁着没人注意的我的动向,我站在几个岔路权衡思索一阵,我选了最中间那个,往里走。

  一路走一路照,我确定离人群渐远了,我才作声:“李岩?李岩?你在不在这边?”

  前方忽然有窸窸窣窣作响,片刻后,是陆小燃带着醉意朦胧性感到死的呢喃:“我们在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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