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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没啥毛病

情深如狱 躲鱼猫 6254 2021-04-02 09:25

  “法理不容情,但人间应该有大爱。”

  还给我扣起了字眼来,李纯老神在在的,说:“你这周末得过去老头子那边看年恩那小子?”

  我点头:“是要去,咋的?”

  “咳咳咳。”

  连着特别刻意的咳了几声,李纯用手扒了扒眉头:“你要去那边见到个五十来岁的老女人,你想个办法帮我拍点照片拍点视频发过来,我看看。”

  额,也是嘴快得出的毛病,我还没过脑子呢,我就应:“你是说李立兰吧?”

  原本还有些神情跳跃的脸上全然褪去起伏,李纯变得面无表情起来:“你就说你帮不帮这忙,你好端端的提起这么恶心人的几个字干啥?”

  明明这时外在环境丁点没变,我却还是错觉的认为李纯的脸上被一层雾霭笼罩变得模糊,我看着他那些无可遁形的躲避,我忽然有些心酸。

  是的,我想到了我自己。

  在我被朱美莲扔到朱雪珍家里,那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特别排斥听到朱美莲的名字,我时常因为听到那个原本与我热度有加却让我颠沛流离的名字而浑身起鸡皮疙瘩。

  压抑着胸腔里的繁复涌动,我点头:“没问题,我会找机会拍一拍。”

  “呵呵。认识你这么久,你也就这一次当个爽快人。希望你这一刻内心别给老子涌动出同情,毕竟你并不比老子好多少。”

  站起来,李纯像是变戏法掏出一张支票扔在我面前,他说:“这个,转交给高高那个蠢货。这时她跟了我那么多年忍耐我那么多年,该得的。”

  直到李纯走远,我视线飘到那张厚厚实实的支票上,我才点清楚上面那一串零。

  150万。

  这对于时常哭穷的李纯来说,可谓是一笔巨款了。

  目光又移向李纯,我看到他与迎面而来的高高打了个照面,他接过高高递回的信用卡,他就此步伐稳健的渐渐从我视野消失得无影无踪。

  握着李纯留下的支票,高高的眼眸里与其说是有天降巨款的激动,她还不如说是有着与李纯在心照不宣的冰释前嫌里拾捡到了她最想从李纯那处得到的肯定。

  时间的小分子,还是拥挤着往前推进着,奔跑着。

  在时光越来越黏糊的朝着周末勾搭里,李岩没给我打电话过来,我当然也没给他打,我与他之间似乎像一根绷着的绳子,谁都危危可及的怕极了当那个掐断线的人,于是谁都没有再出手。

  转眼,周末如期而至。

  不靠谱的人靠起谱来总让人刮目相看,大金也不用我联系吱声啥的,他在六点左右就接到陈一鹤和戴萧虹,赶在我下班点兜过来接我。

  只不过是寥寥几次的相处,陈一鹤似乎与大金很对盘,他甚至也没提前给我声响啥的,他就接受了大金的建议,他同意去大金开在佛山的全封闭式的五金厂上班,去给管理车间。而戴萧虹简直就是随着陈一鹤瞎胡闹,她竟然愿意辞去她好不容易考进去的编制,跟随着陈一鹤到五金厂里给当财务。

  本来我担忧陈一鹤没经过实地考察就作决定,可后面孟笑笑给我说:“陈十,你给淡定点,大金家里那个五金厂在佛山规模算是数一数二的,那里面就相当于一个小小的城,啥啥都一应具备的,大金还会额外给你哥在园区里安排个宽敞的二居室啥的,你哥嫂要是来了,那生活环境与生活质量肯定要比现在的好。还有大金家里的这个厂子,是示范厂区,一大堆眼神盯着呢,安保工作也做得很好,平常都不带多爬进去一粒蚂蚁,那生活环境要简单许多,你哥嫂在那里生活,必须比在深圳好一百倍。你就给放心呗。大金把李岩那家伙当亲哥一样,他还能坑自己亲哥的娘家人嘛,你就给吃个定心丸得了。”

  行吧,思路一个转换,我顿时觉得大金这个提议简直是一场及时雨。

  想来赵嘉就不是那种只会动嘴皮子的人,她要真的哪天发神经要拿我身边的人开刷,我真的是防不胜防。若是陈一鹤带着戴萧虹到了佛山,那五金厂又是全封闭管理,那样安全系数还要大一点吧。

  沉了沉心气,我点头:“听你说着挺好的,既然我哥我嫂子也有意,那就劳烦大金了。”

  一边开着车在夜色里面穿梭,大金一边笑得乐呵呵的:“嫂子你这啥话,你是岩哥的家属,那就差不多是我家属,你哥也即是我哥。再说了,鹤哥心眼实在,干事也踏实,我一早缺这么个能干正经活计的,这事是双赢,谈不上谁劳烦谁嘛。还有刚刚笑笑说二居室啥的,那都是屁话。我爸妈还寻思我靠着这厂子吃到老,他们给那科技园弄了个小三层的洋房供我住,可我就没咋回去,就让你哥嫂往那里住得了。有人气来去的,那房子也不爱旧,那也当是你哥嫂帮我的忙,帮我给房子保鲜来着。”

  好家伙,这大金真的太会聊天了,他这分明是给人恩惠,还说得像是他占了别人多大便宜似的。

  最让我迷惑的事,以陈一鹤戴萧虹那么界限分明的性格,他们居然没对大金这番说法有啥异议,这事就给定了下来。

  人一多,话题也多,这么一路东南西北的扯着,我觉得还没花多少时间呢,大金就从高速上下来,直奔老李家的农场了。

  知道我们一大家子过来,李建国特别合群的让喜姨提前在院子里面烧炭串菜,我们刚一下车就被抓去各种烧烤吃吃喝喝。

  算是那种特爱热闹的老头儿,李建国这会儿像是个老顽童似的要不断和大金陈一鹤碰杯,我一看他才喝了小两杯的红酒就开始满脸飞霞,我赶紧把他举着的杯子给劝了下来。

  而年恩那个好小子,他口口声声说他有多想我多想我来着,这下一堆人过来,他总算是看清楚了他的内心,他就像一朵小小的交际花似的一会拱在陈一鹤面前嘴巴甜到发腻的喊舅舅,他一会又辗转到戴萧虹的怀里一口一个舅妈叫得顺畅,不一会他又到了孟笑笑那边,他一个圈下来把众人逗得哈哈笑。

  望着脸上笑容就没有一秒退场的孩子,我的心像是遇到风的海面,波澜一层接一层翻涌不断。

  或是被繁复的心情渲染到的缘故,我喝没一点点酒就有些头重脚轻的,我不得不从这一场喧嚣里面暂时摘出去,我绕到院子后面去鞠水洗脸。

  我正扬着在初冬里变得冷冷凉凉的水击打得脸上阵阵清爽,李建国的身影忽然映在前面清晰的镜子上。

  连忙停住手,我站直腰再用手狠狠刮掉脸上的水珠子,我中规中矩着与李建国打招呼道:“爷爷,你怎么也过来这边了。”

  “你这孩子,是有心事吧?”

  虽然是一语中的,但是李建国将语气拿捏得很恰当,他没有以那种斩钉截铁的语调咄咄逼人,他更多秉持着一个长辈对小辈特别含蓄的关怀,他继续说道:“是不是小岩那兔崽子欺负你了?小十你别偏袒着他,要是他拿着他那驴一样的臭脾气对着你了,还是他一心扑工作上忽视你了,你都给爷爷说一声,爷爷给好好教训他一顿狠的。”

  哪怕李建国在我面前再是呈现出更浓郁的慈爱,或是我从小到大就特别欠缺来自一个那么年长的长辈的关爱,我其实还是不能很自如的承接所有,我有些无措的搓着手一阵,我摇头,说:“没呢,李岩挺好,没啥毛病。”

  视线却仍然成束成束的卷落在我脸上,李建国若有所思片刻,他冷不丁开始云里雾里的说:“小十,爷爷知道你是个特别冰雪聪明的姑娘,你有时看什么事不用别人多嘴,也能看得通透。我这么一把老骨头了,我这是吃一天的米就少一天能活,照理说很多事,得是你们年轻人做世界了,我不好多嘴什么。可是爷爷吧,还是很担心我这么两脚一蹬的闭眼睛,我以后就看不到你们这些小孩在这世道上摸打滚爬。小岩这孩子,我打小看着他大,他和小纯不一样,他的秉性一向良好,他绝对不能是那种能干出多坏事的人。现在吧,因为宝仑这个烂摊子,小岩估计也有很多头痛的处,还有一些特别复杂的人际关系,也得他去摘理清楚,他肯定不会再像前阵子那种无所事事时间充沛的状态,小十你能理解这变迁的,对吧。”

  循着我的点头,李建国的语气渐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小十啊,人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其实在我们现在这世道,眼见也不一定作实,有时我们看些事情,不能太看表面。我们的眼睛,偶尔也会因为走漏了光看走眼,可当我们拿心去关注一些事情,我们或更容易发现那其中的微妙。诚然,小岩是我李建国养废了儿子之后,他是我最大的慰藉,他大部分状态都按照我想要他呈现的样子呈现了出来,可是小岩那孩子他特别重情,你因为他吃过的苦头,他就算力压千斤顶,也不会再想给你多吃一次。但是小十啊,我倒不是心疼那兔崽子自己撑着多辛苦,我只是怕他那种不知道拐弯弯的思路,会让他错失他生命里特别重要的人,我觉得既然有缘分成为了夫妻,有些什么事小两口一块商量着要上要下,那是更健康的相处状态。”

  轻轻吁了一口气,李建国的视线投向了黑压压的一片夜色:“小十,你一直是个心眼敦实的孩子,我这老头子希望你会一直是小岩的归宿,是他可以放下他那些被我一手打造起来时常不知如何放下的沉重铠甲。我这老头子巴巴的,脑子不再像以前那个清晰,小十我要是说了些话让你听着不高兴了,你也给我这老头子担待担待。”

  可能是接触久了,也大约是我的生活阅历上去了,我现在在听着李建国一贯含蓄暗涌意味晦涩的话,我竟然能从中嗅到了他要表达的重点。

  而他想要表达的东西,与我此前大胆的揣测竟有些相近。

  那就是李岩,他或是在这一场不知鹿死谁手的战役里承担了不想让我沾染的更多。

  他如此种种,都不过是为了给我与年恩栽种更美好更平稳的生活。

  又是重重的点下自己的头,我轻着嗓子:“爷爷说的,我全给记着了。爷爷就别担心太多了,我与李岩都是成年人,我们都拥有应对变故与压力的能力了,我们会互相调整好状态。”

  拄着拐杖,李建国由衷说:“幸亏我当年再是棒打鸳鸯,也无从打散你与小岩。那小兔崽子能摊上你这么个好姑娘,还给养育了那么乖巧的孩子,我就算立马眼睛一闭下去见老祖宗,我也算是有脸面对了。小十你快别听我唠叨得一顿胡言乱语,你出去陪孩子玩去。我这老骨头,再想参与到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活动里,体力也跟不上了。你是我老李家的女主人,你赶紧出去招呼人。”

  被李建国扣了个女主人的帽子,后面差点没把我累死。

  面对着大金和孟笑笑一圈接一圈的指挥我烤豆角金针菇啥的,我愣是没好意思拒绝,我一边烤着还一边被劝酒,就没少喝。

  散场的时候,差不多得十一点了。

  玩儿得兴奋了,年恩睡意全无,他洗完澡之后就坐在床边边上抖腿,他拿着李岩为了方便他与我们视频聊天买给他的手机捣鼓,他说他爸爸一个半小时前给他打了两个视频电话他没接到,他必须给他爸爸打回去。

  拽过一条毛毯盖住脚,我撑着有些婚婚欲睡的脑袋,我点头,同意他拨给李岩。

  对我与李岩之间的争执一无所知,年恩在他爸爸一接通线之后,他就往我身上拱着要与我一同和他爸爸聊天。

  隔着小小的屏幕,我与李岩的眼神对视不过几秒,我们随即特别默契的相互移开。

  那之后,我借口有些渴出去倒水喝,我故意磨磨叽叽的熬了十分钟出头再回到房间里,年恩已经挂掉了与李岩的视频通话,他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给我说他爸爸说太晚了,催他睡觉呢。

  只管摸着年恩的头,我才不至于脑袋阵阵胀痛。

  好不容易把已经兴奋过度的孩子哄得来了睡意再进入睡眠状态,时间已经到了零点,我给年恩掖好被子的边边角角,我坐得离他远了一些,再捏着手机发呆。

  李建国给我说的那些话,又开始在我脑海里回旋打滚,我正要松开手机揉一揉越发涨阻的太阳穴,我的手机震了震,屏幕倏忽一亮。

  是李岩给我发了条短信过来。

  他问:“年恩睡了?”

  紧紧握团住手机,我直到手心里被细细密密的汗席卷而过,我微微眯起眼来打字:“嗯。”

  李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虽然我不知道我该以什么样的状态直面李岩,我还是在毫无准备之下接起了电话。

  声线有些干涸,李岩出其不意的输出一句:“前两天,对不起。”

  “道歉就免了。”

  确实已经过了那种磕着一点事许久过不去的青春年岁,彼时的我经过这么几十个小时沉淀,再有李建国今晚这一番敦敦教诲,我还算是足够自如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说:“吵架没好话,我当时也扔了些不好听的话。隔着电话很难好好沟通,还是等你回来再说。面对面聊比较好,你要是犯傻逼,我也好一巴掌扇死你。”

  大约是从我这字里行间的听到了已经与他开玩笑的意味,李岩仿若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我大后天回来,我差不多是四点钟落地,我到时去天鉴接你。”

  “不用。我手上事情很多,不一定下班即可走。”

  道理懂再多,来自内心那一片炙热泼来的冷冰仍然使我不能那么迅速的就与李岩恢复那种和谐共处的状态,我的姿态也断然不能低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我缓了缓气,我继续说:“没什么别的事,就先这样了,我睡觉。”

  “陈十,你等等….”

  屏住了我,李岩却在欲言又止了憋不出半颗雷来,他拖拖拉拉了十几秒,他说:“没什么事了,你早点睡觉,明天带儿子好好玩。”

  “那必须。不管你与我的关系如何,孩子始终是我孩子。”

  终究还是磕磕绊绊的说了句发自肺腑的晦气话,我声线渐沉:“就这么着吧。我真得睡觉了。”

  其实握着手机平坦着陷入床里,我望着白皙一片的天花板,内心一片冷冷清清,睡意全无。

  微信上,孟笑笑拉了个临时群组,她把大金陈一鹤戴萧虹以及我全部拉了进去,他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明天去玩儿的路线,他们的热闹更是映衬出我犹如站在原野中央的冷与寂,我坐起来一言不发的看着热烈不断的刷屏,我开始莫名其妙的陷入魔怔一般的记忆回流里。

  我首先是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陈一鹤的场景,我再是想到了在与何宇今婚礼上喝多了失态的戴萧虹,我又想到了首次见到的吊儿郎当的大金,以及醉成狗死去活来的孟笑笑,他们所有人的第一次给我呈现出来的音容笑貌其实已经斑驳与模糊,我却觉得清晰得刻骨。

  毫无悬念,我最后想到了李岩。

  我想起了在狼塔的初见,他那么冷傲那么疏远,他一句两句话都会将我陷入局促的境地,他却还是在睡意朦胧里朝我伸出手来虚张声势的对我一抱,此后我与他之间的故事就像脱缰的野马,我与他谈着恋爱的时候从来察觉不到他有那么爱我,我唯一能够感觉到他最剧烈爱意的时刻,却是我与他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的时时日日。再到今天我已经与他喜结连理的这一刻,我的内心又有迷惘迭起。

  应该是这样的,我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吧,李建国的说法也是符合现实方向的吧,李岩就是不想我与年恩再吃苦头,他才会呈现出现在让我迷惘的模样来吧。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我终于迎来淡淡睡意,我挨着年恩,勉勉强强的入了睡。

  浑然不知睡了多久,我还在迷迷糊糊的与周公打转转里,突兀一阵急促粗暴的敲门声传入我的耳朵,年恩被吵到发出来的咕哝声也夹杂着让我一惊,我在睡意惺忪间跌跌撞撞爬下床走到门边拽开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却差点没让我魂都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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