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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那你是要做人渣吗!

情深如狱 躲鱼猫 5982 2021-04-02 09:25

  将近半年没见,何宇今却仿佛憔悴苍老了三五岁,他灰暗的眸子里全是游离,他有些垂着脸:“我打给你,打了三次,你都没接,我想你可能是不愿意接我电话,我就到你家楼下等着你了。”

  怎么说好呢,那日在酒店,当我在订婚仪式上亲眼目睹何宇今和阮思婷的激情小视频,我当时真的是难受得跟天塌了似的,可是当一切时过境迁,再当我经历过真真正正与死亡擦肩的事,我对他们的恨意,就像是被开封过的酒那般,随着时间的挥发,变得越来越淡。

  然而哪怕恨感淡去,我和何宇今也已然回不到过去那种来往状态,我循着他的话掏出手机看了看,我确实看到屏幕上挂着三个未接电话后,我还是将冷漠贯彻到底:“有事说事。”

  “那个,那个陈十,我知道当初是我混球,是我伤害了你。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才会过来找你。”

  耷拉着肩膀,何宇今脸埋得更深,他的声线突兀走向下沉:“阮思婷,怀孕了。孩子是我的。已经七个月了。她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

  就像绷紧的神经线被人拿着剪刀一个喀嚓剪断了那般,我的身体颤了颤,我瞪着何宇今打断他:“那你是要做人渣吗!她都怀孕七个月了,你还想让她打胎吗?何宇今,那是一条人命,你造孽是要遭天谴的!你不喜欢阮思婷,还要跟她乱来,你也有错,错的不全是她!如果你非要说她错得最厉害,那她错就错在爱上你这种没担当的男人!”

  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到了吧,何宇今趔趄着后退两步,他因为紧张而变得结结巴巴起来:“陈十…。你…你…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刚刚没表达好,我是说阮思婷瞒着我,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她是要自己生下这个孩子,独自抚养。因为这事,她跟家里人闹翻了,她也搬家了,我找不到她。我…。她…。她现在就独自一个人…。她要出点什么状况…。那会很麻烦。我…。。我想…。。我知道我这样很过分,但是我真的很担心阮思婷出些什么事…。陈十你能不能就当看在我们认识那么多年的份上,帮帮我联系联系阮思婷,你帮我告诉她,我……只要她愿意嫁给我,我立马娶她…。。”

  眉头深深锁死,我横眉冷笑:“何宇今,你真的很搞笑,你的婚姻还真是随便。当初你不爱我嫂子戴萧虹,你还是紧张巴巴的印发请柬与她闪婚,你和她的婚姻持续了几个月就结束了,后来你说你爱我爱得要死要活很是深沉,你也是急急忙忙要与我订婚,但这并不妨碍你背着我与我最好的姐们乱来,现在你又说只要阮思婷愿意,你立马可以娶。难道在你何宇今看来,婚姻就跟菜市场里面的青菜没两样,你随随便便买回来,好不好吃没关系,吃得完吃不完没关系,你爱吃不爱吃没关系,反正它来得随意,不好你再扔掉是不是!你已经老大不小了,你对待婚恋的态度,能不能认真一些务实一些!我和阮思婷也是相识多年,哪怕我和她的友情最终以那么不堪的方式结束,我也希望她能够带眼识人,我也希望她往后余生可以有些像样的生活!而你何宇今,并不像是那个可以给到她像样生活的男人!”

  肩膀垂晃着,何宇今就像一条霜打的茄子那般,他静默听着我对他一连串的数落,他良久才应:“陈十,你怎么说我都认。我也承认我很是对不起你,可是…。你就当我是表面一套心里一套吧,其实你当初说你不想要孩子,我答得干脆,事后我的心里充满矛盾。其实就算我不是我家里独子,我还是希望我是有孩子的,我还是想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需要有一个流淌着我血液的孩子,那样我在暮年之际,我看着自己的孩子带着我的影子继续在这世界上开拓,我想这才是我奋斗的源泉和动力。我当然也要勇于承认,我对阮思婷,谈不上有多爱,可是我和她的合拍与默契,这或者…。。”

  停在这里顿了顿,何宇今更是低声下气:“陈十,我求你了。你能不能看在我当年带你入门的份上,帮我这一次。我真的是完全没有办法可想,我才会想厚着脸皮找到你。阮思婷,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既然她决定留下孩子,那我就有责任,我有责任照顾为我生儿育女的她,我也有责任照顾即将来到的孩子,我如若是让阮思婷独自承受这生儿育女的艰辛,那她熬过了这一段,我以后更是不知该哪种面目与她相对。陈十,我恳求你,我能不能恳请你看在当年情谊的份上,帮我一次。我知道我这样…。。”

  用手搓了搓已经凝聚成团的眉头,我面对着何宇今的欲言又止,我的大脑飞速轮转之下,我捏起手机:“你没给她打过电话吗?”

  “事发之后,我有五个多月没有联系过阮思婷。就在前两个礼拜,我有些事过去罗湖,我经过她住的小区附近,我神使鬼差之下停车驻足,后来我见到她之前合租的同事,我一问才知道她早已经辞职,不知道搬去哪里。我还听说她已经怀孕。我当时比较震惊,我第一时间联系了阮思婷,她就那次接了我电话,我问她什么她反应很冷淡,说没几句就挂了我电话,我感觉她像换了个人那样,我只能继续跟她的老同事打听,我才知道后面那些事。不过她同事也就是只知道个大概,没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那之后我再打阮思婷的电话,她都不接的。我换着号码打,她一听到是我就立马挂掉,根本不给我和她好好交流的机会。”

  目光垂敛,何宇今以那种寄托厚望的视线望着我:“陈十,我…猜想阮思婷不想搭理我的症结在你身上,她可能觉得她这样伤害了你的感情,她哪怕再…。所有…。陈十…。”

  烦躁像龙卷风那般在心口上呼啸,我有些不耐烦:“行了,客套话就算了。我先打个给她,我也不能保证她会接我的。”

  避开何宇今的眼神,我解开屏幕锁拼命翻了半天,我终是翻到被我丢在角落里长灰的那串号码,我摁了拨打键。

  通了。

  但是,没人接。

  以我对阮思婷的了解,她是那种有事儿没事儿都喜欢抱着手机看小说看电视的人,她的手机就跟她的胸衣那样与她亲近,她没接我的,那多半情况是她不想接。

  说实话吧,我对阮思婷,还是有些怨的。可我怨她的成分,早已经跟何宇今挣脱开来,我想我更多的是怨她猪肉糊心,都一把年纪了还不靠岸,竟然能干那么猪狗不如的事。

  可是,哪怕我再怨她,我也不想她接下来要走我曾经走过的那段路。

  我太了解其中的心酸,煎熬,以及磨皮拆骨般的折磨。

  站稳了身体,我捏紧手机,我半眯着眼睛给阮思婷编辑短信:“老佛爷的电话你都不接,我看你是活腻了。”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的光景吧,阮思婷给我打了回来,她一张嘴就是泣不成声,她的哭声穿透嘹亮的夜空,在我心口上划出几道波澜,我耐住脾性:“哭个屁啊。我限你一分钟内把你的地址报给我。老娘烦着,想找个人出出气。你也是真能的,我好不容易给你打个电话,你还敢不接我的。”

  在哭哭停停的抽噎声里,阮思婷把地址报过来,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分钟,我握着已经有些发烫的手机,说:“给我等着,我要上门打人了。”

  有些迟疑,阮思婷说:“我可是在东莞塘厦…。离深圳不近…。。”

  我还是恨铁不成钢的骂着:“我要打你,还要烧香拜佛选个黄道吉日?看你这鸟样,一时半会也是睡不着了,那就等着我过去。”

  挂掉电话,我冷冰冰的横了何宇今一眼:“你有开车过来吧?载我去。”

  何宇今忙不迭的点头:“有有有,陈十,谢谢你了。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能撬动阮思婷…。”

  我凝着他的视线更是冷冰:“我不是为了你。”

  嘴巴瘪出一个尴尬的弧度,何宇今耷拉着肩膀,他几乎是小跑着在前面引路。

  绕过副驾驶,我直接在后面落座,我一坐下就感觉被什么硌到,我随手抽起来一看,是一本育儿书。

  再透过车厢里面的昏暗,我睥睨着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何宇今,我的心里有一种拉锯撕扯着的矛盾感,挥之不去。

  或是感觉到这样相互沉寂,气氛会变得越发尴尬吧,何宇今轻咳了半天,他有些干巴巴的冒出一句:“最近还好吗?”

  只是淡淡抬眸,我轻描淡写:“开好你的车吧,别废话那么多。”

  更是尴尬得难以自持,何宇今连呼吸都屏住,他许久才局促的冒出一句:“不管如何,我感谢你可以不计前嫌帮助我。不管我和阮思婷后面何去何从,你对我的帮忙我会一直铭记。”

  我忽然就有些百感交集了。

  记忆中的潮水向我涌来,我特别轻易就想起很多年以前何宇今是如何倾尽所有带我入门,他又是如何将我从迷雾里拨拽出来,我又想起我在深圳穷困潦倒的日子里,阮思婷是如何的从她并不厚实的钱包里掏出钱来,她装作欢天喜地的从我手里不断买包。

  脱离开当日那个让我震惊痛心的困局之后,我再回望过去,何宇今和阮思婷的做法固然是错得离谱,可是我想想,都是具有七情六欲的人吧,他们对也好,错也罢,都会随着时光的河流流淌到不知所踪,而我未必要全盘原谅他们,但既然我已经从困局中跳了出来,我又何苦势要他们继续沉沦地狱。

  苦思冥想一阵,我竭力将声音放缓和一些:“不必了,你以前也帮过我。就当相互抵消,互不相欠。”

  停了停,我再加几句:“我只能是从我的角度劝一劝阮思婷敞开思路,此后她如何作出选择,那该是你自己努力的方向。”

  “知道,我知道。”

  回答得迫切,何宇今频频点头:“就你能够联系上她,知道她人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这已经是打开一大缺口了。”

  不知道再要说什么,我闭上了眼睛,故作养神。

  其实,我哪里是在养神,我这一陷入黑暗里,我的大脑就像是开了光似的,所有这些人我遇到的人经历过的事,都浮光掠影前赴后继着钻出来,林林总总重重叠叠,我脑子被塞得满满当当,昏昏沉沉。

  终于,何宇今停住了车。

  拎上包包,我抖了抖迎面来的风:“你就在这里等着,如有需要你上去,我再打给你。”

  忙不迭的,何宇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辛苦你了,陈十,谢谢你。”

  从何宇今这些分明带着界限的套话里,我嗅到了一些微妙的异动,那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即使曾经自诩他如何深爱我,他再那一场闹剧之后,他仅仅凭借着半年时间,就彻底抽出了泥足,他不再深陷。

  那样,阮思婷若是最后选择花落他家,倒也未必会把日子过得不如狗。

  阮思婷租的房子,是林立在一个破旧工业区旁边的老旧房子,低矮,斑驳,潮湿,到处散发着青苔的淡味,楼道里面的灯,也是暗得让人怀疑人生,我靠着打开了手机上的电筒,才爬到了最顶上的小隔间。

  也仅仅是半年时间而已,阮思婷已经从当初娇滴滴清爽爽的模样,变得沧桑。

  她胖得不多,但是身形变化很大,她穿着一条沾着酱油迹的粉红裙子,她的头发散得一片凌乱,她不久前哭过的眼睛红肿着,映出了一脸的脆弱。

  当然,我是有幸见过阮思婷最穷困潦倒的一面的。

  那一年,她与我一样贫穷,我们合租在一起,每个月每个月都是死抠着那点儿房租费,我们时常到了月底就差不多断粮,我们买了很多很多馒头沾着开水吃下去。

  那时候阮思婷抱着我的肩膀,她用力拍着,说妹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毕竟苦的一起尝过甜的也是。

  她那时候喊我妹子,后来越来越熟她开始给我起绰号,她那一声老佛爷老佛爷的叫,喊掉了我多少青春年少。

  可是,即使我有幸目睹过她的狼狈,还尚且比不过这一刻她的落魄,来得让我震撼。

  那是因为,我见过她身处低处也有上过高处,她此时此刻是从高处摔下。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经历过的种种,都是我蹚过的浑水。

  竭尽全力压抑住情绪涌动,我不动声色的带上那个轻飘飘的木门,我盯着她已经越来越鼓的肚子看了许久,我再抬眸与她直视,我明知故问:“何宇今的?”

  她用手勾住一只塑料凳子递给我,阮思婷收回去的手转眼覆在肚皮上,阮思婷尽管泪痕仍在,她情绪倒是收拾得差不多,她轻轻的笑容里有些苦涩的嘲弄:“没怀孕之前,我觉得我是讨厌小孩子的。我在那些论坛看到某些女人求助帖说什么要打掉孩子啥的,我时常要下场撕几句外加骂人不打了留着过年吗?等我自己怀上了,我总算可以亲身体会一番,女人之所以矛盾,那是因为骨肉相连,会让人脑不由心。”

  坐在小塑料凳子上,我继续盯着阮思婷的眼眸:“你想生下这个孩子独自抚养?你有想过当一个单亲妈妈有多难吗?尤其是在孩子最小的那几年!”

  提起裙摆,阮思婷的手继续轻轻抚动着:“苦我认了。难我也认了。这是一条命,既然我把他制造出来了,我就不能掐了他的生路。老佛爷你没怀过孩子,你不会懂我这些感受…。”

  “你放屁!”

  利落丢出几字,我止住阮思婷之后,我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我忍着心如刀绞,将我独自怀着孩子带着孩子那些年的经历一一倾洒,最后,我总结说道:“你现在的心态,与我当年如出一辙。我当时就是那么想的,既然我决定独自生下那孩子,我就会为他负责到底,我哪怕再是苦再是难,我也要将他抚养成人。但是阮思婷,我们现在是不是该从我之前的经历里吸取教训,诚然,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你必定是足够爱你的孩子,可是你想过没有,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他一出生就带着缺失,他就缺掉他生命里原本该拥有的父爱。这样,对孩子而言,何尝是一种公平。”

  顿了顿,我挪着小凳子靠向她,我的手放在她的裙摆上,我摘掉了裙子上脱掉的线头,我放慢声音:“其实,是何宇今求我来找你。那件事之后,他或是自觉没脸见我,他一直没再联系我,现在他因为你,跑来求我。说实在的,我也听不得他的求,我只是不想你走我走过的路。那条路,太黑暗了,太辛苦了,太折磨人了。哪怕我再有些怨你,我也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你可以这样,你可以不接受何宇今,你可以保持人格上的独立,但他既然是孩子血缘上的父亲,而他也有要肩负这个责任的想法,那你就该稍稍让路,让他来试着与你共同照顾小孩。你未必要接受他,未必要与他结婚,但你可以适当接受他对孩子的责任。这是当你选择留下这个孩子,你就该直面的问题…。。”

  眼泪忽然肆意奔涌出来,阮思婷抓住我的手颤得厉害,她转回视线,她冷不丁的声音有些激动:“李岩…。。”

  我想到从我进门到现在,阮思婷都没有直面我的问题,她没给我确切回答孩子就是何宇今的,现在她说出了李岩的名字!

  犹有闷棍盖脑,我浑身的血液哆哆的往脑门上蹿,我几乎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风雨飘摇:“你是说,孩子是李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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