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起脸来,谭星拢了拢她乌黑发亮的那一头秀发,她说:“我原本叫谭建芳。赵先兴让我保留了自己的姓氏,他去掉了我土里土气的名字,给我改名作谭星,寓意我会像星星一般发光发亮。我那时真的觉得他是我人生的贵人,他带我去国外看过国外繁华的烟火,又在深圳找了户好人家安置我,供我读书。然后我14岁那一年,那次赵先兴回国来,他带我到处玩,给我买了很多小姑娘喜欢的小包包,香水,口红,裙子,他甚至连内衣内裤都给我买,也是那一晚,他性/侵了我。他就是在收养我的那户人家里侵犯了我,那晚我反抗得特别厉害,我无法接受一个被我喊作爷爷的人,趴在我的身上对我作恶,我拼命的反抗,求救,呼救,可是那对与我生活了十几年被我叫了十几年叔叔阿姨的人,他们关门出去,楼下广场舞歌曲震天,我却身处地狱。可是我是一个特别容易对生活苟且妥协的人,我害怕就这么死去,我也害怕赵先兴说如果我敢有反抗他就杀我全家,他会说到做到,我不得不慢慢消化接受生活给我开启的新一层际遇。那天之后,赵先兴每隔三个月回国一次,他每次回来都要我作陪,他会变得法子折磨我。他其实那时候已经不太行了,他吃药,吃药起不来,他就用工具,总之他就是个禽兽。你刚刚有看到我一整个后背的纹身是吧?知道为什么纹身会那么杂乱吗?以为每每赵先兴往我身上刻下一个我无法去掉的印记,我只能去寻求用纹身遮挡,他刻一次我就盖一次,久而久之我的后背就成了那样。我那些纹身,是我过去人生的墓志铭,我始终有一天会让赵先兴为此血祭,他往我身上烫下的疤痕,他往我身上咬过的坑坑洼洼,他拿着刀子给我身上挑过的伤口,我总有一天会全部还给他。”
仿佛她是个局外人,她只不过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谭星由始至终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异动,她只是勾起唇来轻轻一笑:“他折磨了我八年,然后他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他告知我,他已经对我腻了,他觉得再玩弄我已经被玩残的身体没啥意思了,他需要我去为他完成一个事,我只要是完美完成任务,那我就算是报答他当初将我带出穷山僻壤的恩,他会给我两百万,让我去走一条我自己乐意走的路。他让我去做的事,就是去勾引李增前,迷惑李增前。”
在这一刻,我的内心仿佛是被人扔掉了一个炸弹,那些所有杂念全被夷为平地,我再望着神情淡漠的谭星,我忽然有阵阵难过。
我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大约我的过往经历也能在悲剧的大军里展露头角了,可是没想到原来许许多多看起来完好无损的皮囊,它包裹着一个更受尽委屈百孔千疮的灵魂。
在这一刻,更浓郁的同理心,让我彻底放下了对谭星的成见与戒备,我也因为她那些描绘,对赵先兴更生出恨不得将他四分五裂的痛恨来。
内心仍有波光粼粼,我嘴里却吐不出哪怕一个字来,我只能是继续像一块没长嘴巴的木头似的,安安静静的望着谭星。
将杯中酒微晃,谭星一饮而尽,她索性放生了杯子,她略显潇洒勾住酒瓶脖子对着嘴巴猛灌了一大口,她任由溢出来的酒花挂在唇边,她继续说道:“那时我对李增前没概念,但是当我听到赵先兴说李增前是他一个世交的儿子,我想他再怎么样,也要比赵先兴年轻点吧,我干完这一票,就能自由了,我就能离开赵先兴这个魔鬼了。我一个被个比我大两轮的老头子玷污过的人,我有啥可倨傲有啥可挑三拣四的。我进到宝仑之后,我花了我浑身解数,我终于谋得李增前对我侧目。尽管李增前是真的渣渣,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花木男,可是他和我在一起时,他对我极尽体贴极尽温柔,我承认我是一个特别没有出息的人,我只需要那一丁点甜头就能忘乎所以,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李增前。这事,让赵先兴发现了。原来他所谓的给我钱放我生天,都是随口说出来迷惑我的说辞,他认为我是他花了人力物力养出来的一条狗,如果我做不到对他忠心与忠诚,那我就是没尊重他的付出。于是他故意制造疑点,让李增前怀疑我的忠诚度,他甚至造出一份假的亲子鉴定书让李增前误以为我给他戴绿帽子,他利用李增前对我的遗弃,重新将我拽回了他的身边。上次,我会在云深处蹲李建国,也是赵先兴的授意。他想让我气一下,看看能不能把李建国气死。是的,他就是那么一个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才慢慢发现他原来是一条毒蛇,他的算计,他的阴谋,他做过的那些事,被我一点一滴的入侵,我越知道得多,我越恐惧,可这组织不了我对他的痛恨。他毁了我的人生。他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毁了我的人生。他为了一己私欲,害我尝尽骨肉分离之苦,他赐给我人生的种种毒液,他强迫我喝下去的所有毒药,我必须给他还回去。我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要让他尝一尝我被他投食过的那些痛苦滋味。”
放下酒瓶,谭星视线在我脸上凝定:“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给你说起我过往种种,我不是为了惹得你对我同情心泛滥。其实最无用处最是废物的东西,就是同情这种情绪。我只是为我后面要说的话,奠定一个基础而已。我想,你我很难因为那丁点无用的同情心缔结在一起,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共同的敌人,紧密的联盟在一起。你不要认为赵先兴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刚刚出现没多久做人不讨喜的老头子而已,他对你人生作过的恶,已经根深蒂固需要追溯回到十余年前。”
不偏不倚承接住谭星的目光,我虽心有少许数,我还是做迷惑状:“嗯?”
视线缓缓散开,谭星拿起酒喝了一口,她说:“你不妨猜一猜,赵先兴和李纯到底是什么关系?”
原本我挺确定李纯和赵先兴那个人渣是爷孙关系,可谭星这么突兀将话锋扯上来,我有些踌躇起来:“爷孙。”
“错了。”
语速渐快,谭星斯条慢理的:“赵先兴,是李纯的爸爸。当年,赵先兴垂涎李立兰的美貌,他一直色心不死跃跃欲试,后来他发现他的小儿子王恒和李立兰偷摸摸幽会,他就紧随其后,他用放了安眠药的矿泉水把王恒与李立兰双双迷倒,他**了李立兰,多次。后来他如法炮制想要继续与李立兰一夜春宵,他被喝不够安眠药量的王恒发现,他生怕王恒会向李建国告密,那时赵先兴没有与李建国抗衡的能力,他担心这事闹大了对他没好处,他拼命想要按捺住他被愤怒支配着的儿子,他在错手中杀了王恒。而当时目睹他作案的李立兰被惊吓住,从此精神状态一直处于混沌状态,赵先兴就此从那件事里把他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他得以心安理得散发谎言,王恒是与李立兰男欢女爱时猝死。谎言说了一万遍,他越说越误以为他编造出来的才是真相,真的是李立兰害死了他的儿子。他也因此迁怒李建国对此反应平平,李建国居然没花了上千万的来补偿他的丧子之痛,他进而认为整个李家的产业,都该收入到他手里,来弥补他失去儿子的痛楚。”
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了这么一个足够把我震碎的爆料,谭星换了换气,又是说:“你之前把录音笔套入车钥匙套里探听我,你大约也有听到我在电话里竭嘶底里的和赵先兴争辩吧?你听到我提起赵先兴把钟浩弄去重新勾引陆小燃的前因后果了?”
我不禁有些尴尬起来:“额,那个…。那个啥…。就是那个…。”
“别这个那个了。你的能力没问题,说实话你把录音器弄得那么煞有其事,要是碰到一般人,你肯定能骗过去。但我不是一般人。这些年,我为了能在赵先兴这个恶魔身边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我从来就靠不住运气。”
浅笑旋在嘴角边边上,谭星冷冷清清的:“我是故意的。我故意让你听去这些事。我就是想让你主动凑上来,主动与我展开合作。我一个人单打独斗,能做到的事特别有限。赵先兴最近也盯我很死,有些事我不好太明目张胆,我只能借助外力。综合各方面考量,我从李纯,李岩,伍海岸以及高高还有你这几个人里,我最终选了你。原因很简单,我一直认为只有经历过强大苦难的人,经历过与我有感同身受的人,再与我有着相同恨意的人,才不会哪天背叛我,挂出我,卖掉我。李纯与赵先兴关系匪浅,而且李纯起伏不定阴晴难辨,我不敢剑走偏锋。李岩在风口浪尖,我与他合作只有死路一条。伍海岸聪明有余,但她生活安稳与赵先兴交集甚少,我也拿不出诱惑她的条件来,至于高高了,担当一个欺骗过她感情的唐智原来是赵先兴的授意,也不足以激起她太浓烈的感情。我最好的选择,只有你。”
顿了顿,谭星以一种胜券在握的眼神高高在上的俯视我:“听我话说一半,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你还想与我交易,与我合作了?如果你的答案是yes,那我继续,否则,你就当我早之前给你说的那些全是放狗屁。”
敛了敛眉,我竭力摆出坚定之势:“当然是继续!”
“很好。那合作愉快。”
谭星说着,朝我伸出手来。
我正要也伸出手去承接住谭星的手,她冷不丁塞给我一个杯子:“我太倒霉了,就不和你握手了,省得我把我的倒霉气传染给你,碰个杯子。”
内心一片幽暗沉浮,我还是执意茬出手去抓住谭星的手,我彻底感受完那些冷冰冰的触感之后,我说:“相互传染吧,我也挺倒霉的。但人不可能倒霉一辈子。”
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谭星放下杯子,她说:“那我接上面说。赵恒死后,赵先兴没有如愿收到李建国的巨款补偿,他内心一直郁结愤恨,认为李建国为富不仁,李家给他设置了他万丈深渊,他离国之后,一直苦心盘算着如何将李家划入他的手中。他从山村里带走我那一刻,他就是打算让我去带骗诱李增前,他对我那种种禽兽恶行,第一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个色魔,是个混蛋东西,他还想透过对我的侵害打击我的尊严,让我完完全全臣服于他听命于他。我虽然没辜负他的托付,但李增前做生意的能力真的是一塌糊涂,宝仑真正还是掌握在李建国的手里。赵先兴还是不死心,他认为李建国最终会死,他会把宝仑交给李岩,所以只要是拿下李岩,那李家的产业就是他的没跑了。赵先兴拿下李岩的筹码,是赵嘉。他从一开始就盘算着等李岩一旦有接手宝仑的苗头,他就撮合赵嘉与李岩一起,再用赵嘉现实慢慢把李家掏空的宏图大计。但是李岩在临近毕业前,他竟然要向陆小燃求婚,这破坏了赵先兴一直酝酿着的计划第一步,所以他在这个时候放出了钟浩来搅局李岩与陆小燃的关系。说到钟浩,我肯定要提到钟权。不过鉴于钟权是我们这次战斗的关键性人物,我先把他放一放,我后面再重点说他。现在我继续说回钟浩哈,为了把这事的来龙去脉串联起来,我把我之前让你偷听去的那些再来个详细点的。”
“钟浩是陆小燃高中时候的男友,那时钟浩和陆小燃玩得差不多了,十几岁的男孩哪有定性,再到陆小燃意外怀孕,他们之间那丁点热情早就消耗殆尽了。后面陆小燃在大学找了李岩,她未必真的爱李岩,但李岩真心愿意给她花钱也是真的。原本不管是陆小燃还是钟浩,都已经迷失在更新鲜的新生活里,他们之间会在交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因为赵先兴需要把陆小燃从李岩的身边摘掉,他只能派出与陆小燃曾经有过一段旧情的钟浩。”
淡有若无的勾起唇来,谭星的轻笑搅动在空气里带出些许凉意,她语速平平:“那时,赵先兴与钟浩的爸爸钟权之间的交织还没那么千回百转,他为了拿得动钟浩,他各种布局编排,他很快获取钟权的信任,一同搞了个比较偏门的买卖,他也是通过那一次买卖将钟权钟浩俩父子全给套牢了进去,任他鱼肉。就这样,钟浩在赵先兴的暗示明示下重新接近陆小燃。你也千万不要觉得你第一次碰着钟浩和陆小燃那一次,是你倒霉是你命不好,其实早在赵先兴编排钟浩和陆小燃旧情复燃时,他就算计到了,他必须要带多一个人到那一场意外混乱里,这样一来既加深了那一场大戏的复杂度,他又可以再来一个连环计。他通过各方实地考察,他发现你事发当年时常深夜一人往返天桥,他就将那里选作了最佳地点。那晚你被钟浩追着跑误入巷子深处,全是赵先兴一手设定。换句话来说,不管你那一晚到底有没有冒雨夜归,你仍然躲不过赵先兴的暗中操作。他是完全配合着你的时间来的。在他那一场恢弘棋局里,你是一粒最无辜的棋子而已。”
尽管我早就从那一段窃听的语音片段里听了个大概,但是这一刻谭星面对面的给我复述这个事,我还是恨得拳头捏起牙关打颤:“赵先兴这个老不死的坏东西,他简直死一百次不足惜!”
“你以为他这就是坏了?相比他后面安排的那些事,他这一笔只能算是小儿科。”
气若神定,谭星的脸上凝聚着些许寡淡,她说:“那次你夜雨被袭晕了过去,钟浩按照赵先兴的提前计划将陆小燃骗离现场,他再通过各种方式让陆小燃屈服,随他出国。之后赵先兴找人散出所谓陆小燃被人羞辱不忿远走高飞的信息,他用这件事撩动起了李岩最大的愤怒感,他获悉李岩在派出所放言要找你算账,他就开始了他下一步计划。他原本就要找人去轮你,制造你受尽屈辱后不堪承受自杀的假象。原本,赵先兴选定的作恶人物是卢知达和陈智强,他认为卢知达更狠绝,陈智强更禽兽。但是早在赵先兴安排这一步棋之前,张师迟为了给陆小燃泄愤,他听从李纯教唆先后找了卢伟俊以及另外一个男同学,后来张师迟发现你有个对你垂涎三尺的便宜哥哥,他才把人选改成了陈智强。当时卢伟俊偷听到卢知达与赵先兴的通话,卢伟俊当时再嚣张也就十七八岁,他多少还有些心,他怕你被弄死,他就三番五次给卢知达主动请缨,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去。所以当年你承受迫害的事,其实是赵先兴与张师迟交错着作恶了。只是比起狠毒,赵先兴要比张师迟狠毒百倍,张师迟只是想让你受一受他误以为你害陆小燃受的屈辱,但是赵先兴的本意是想让你死。”
停了停歇了一会儿气,谭星又喝下了一口酒,她的口齿却越发清晰起来:“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嫁祸给李岩,说是李岩不堪他女友受辱对你下的手。赵先兴认为,一旦摊上了人命案,李岩的麻烦会大很多,他这时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假装巧合站出来,展示他赵先兴在惠来有多么强大的人脉。但是那晚你哥陈一鹤莫名其妙的跑到现场闹大,破了赵先兴的局。要不然你陈十现在,就只是一个土坟而已。哦不对,按照我们惠来那边的风俗,没结婚就死掉的都不能立坟,你最多只能是个小土包。”
谭星这话,与卢伟俊临终之前艰难说出的那些,对应上了。
这就昭示着,谭星她此时此刻给我说的那些,可信度更高了。
然而想到卢伟俊,我内心又是一阵阵寂寥,我用手搓了搓脸:“然后?”
“然后,赵先兴见你不死,他认为卢伟俊也好陈智强也罢,都是不顶事的废柴,所以他觉得像那种不能为他所用的废柴,留着也没啥用。他视人命如草,他觉得废物死一个两个稀疏平常,但是他很知道把他自己摘多干净,他就知道用借刀杀人那一招。他暗搓搓的找了个传声筒,各种暗地里联系陈一鹤挑拨他的情绪,他利用陈一鹤对你的爱护心切,引导陈一鹤带着刀去砍杀卢伟俊和陈智强。不过陈一鹤到底不是那种杀伐果断对人命践踏无度的人,卢伟俊和陈智强逃过了一劫。而赵先兴也乏了,他觉得他安排了那么久,还是没安排到点点上,他又需要先回血一阵,他就暂时收住了这一局,他花更多时间去继续套路钟权,直把钟权引入不归路,更为他所用。另外一方面,赵先兴也看中卢知达身上那股啥事能不择手段拼尽全力的劲,他将卢知达揽入了他的麾下。”
论到叙述能力与逻辑思维,谭星真的不是一般的强,她这么一连气说了那么多事儿,她还是继续有条不絮的:“卢家吧,当时在咱们那个县城,算是有点钱,但也就只是有点钱而已。相比起当时已经在国外建立起自己的事业帝国的赵先兴,卢家那点钱放在**上,蹦个屁就能吹散那种。赵先兴能够给卢知达提供更广阔的平台,但是他也怕卢知达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所以他扶持卢知达时,他耍了阴招,他故意搞了个女的放卢知达身边,他就按照他当年诬陷李立兰的招数,把李立兰的悲剧拷贝到卢知达身上,他让卢知达认为自己弄出了人命来,他靠着这副把柄把卢知达彻底沦为他的狗。卢知达与卢伟俊相差六七岁吧,卢家一向是卢知达说话,卢伟俊就只有领命的份。卢伟俊这人虽然人品一般般,对家人却是毫无底线得可以,他为了捍卫卢知达的安稳,他选择助纣为虐,一直追随卢知达前后左右。后来卢知达那点被赵先兴伪造出来的把柄被李纯抓住,卢伟俊为了保住他那个对他感情迷幻的哥哥,他心甘情愿受李纯差遣。比如你在深圳重遇卢伟俊那一次,其实就是赵先兴的安排。包括卢伟俊对你的挑衅,卢知达到场之后的无力,再到李岩与卢知达合作决裂,都属于赵先兴掌控的范畴。甚至,你在卢大金家里遇到卢伟俊与黄妮楠打野泡,那也是赵先兴的手笔。他那样做,他就是想要通过别的人对你带起的怨恨,把你这个不识趣没有好好按照他规划那样死去的倒霉蛋,给弄死死的。”
越听内心越是一片冷冰,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有病吗?他天天编排这些玩意,他不累吗?”
“他是有病,他患上了贪婪晚期,治不好那种。”
谭星点头:“他自欺欺人是李立兰害死他的儿子,他没得到李建国的赔偿,他就自认为李建国当年凭借自己的实力将他赵先兴的尊严践踏在地,他窝着这一口气越窝越变态,他就此把如何算计得李家土崩瓦解当成他一生大事,他一直想要盖过李建国的风头,他想要把李建国打趴在地,他在经济实力上正面杠不太容易干得过,他只能靠着这些旁门左道…。”
掐着谭星最后一个字的话尾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谭星带着被打断的淡淡不悦,她沉着嗓冲着门那边问:“谁?忘了我的规矩?我说过我蒸桑拿时除非是我主动找,否则不要来烦我!”
可能是谭星这一刻的语气挺凶,也可能是谭星长此以来给这里的服务员留下特别苛刻的印象,外面那个妹子的声音都有些起颤了:“谭小姐对不起。。。。你的手机以及和你一起来的美女,你们的手机在短短时间内相继响起,就没停过,我怕是不是对方有什么急事找你们,就过来说一声了。”
眉头浅蹙,谭星声线更沉淀:“把两个手机一同拿过来。”
拿到自己手机那一刻,我用手戳了戳屏幕,上面是李纯给我打了13个未接来电。
再看谭星的,她比我略胜一筹,她那里是12个。
仿佛李纯不是她的老板而是她的孙子似的,谭星一副大爷的作派,她双手团在胸前,她挑了挑眉:“你给他打回去问问大中午的,找我们有啥事。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一天天的。”
想着刚刚谭星就说了几箩筐的话了,我再和她推来推去的让她给李纯打这一电话,她把气噎着不顺后面不说了,那我咋整?我有预感她后面会爆出更重要更能转变成实用的信息,我点头:“行,我打呗。”
感觉没必要岔开谭星,我就在她面前迅速拨了李纯的电话。
铃声不过响半声,李纯就接了起来。
他第一句话,就差点把我的暴脾气摁在地上摩擦了!
十一点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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