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思着他瞪我几眼我不掉皮不掉肉,他搞不好还能瞪出个视网膜脱落或是白内障出来,我就由得他怎么瞪了。
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我从李纯塞给我的果盘里挑了一块哈密瓜尝了尝,我发现还挺甜挺好吃的,我就埋头吃了起来。
我正吃得欢畅,李岩那个混球以特别自以为是的命令口吻:“你还不去做饭?!”
自动屏蔽了他,我继续往嘴里塞哈密瓜,我还故意的吧唧吧唧嘴,就是想气得他跳脚。
都说时光是把杀猪刀,它随手一扎就能放掉许许多多的人身上的热血或是坏脾气,但这李岩他不,几年过去之后他那脾气反而变得更大,他提了提声:“你聋了是不是,我叫你去做饭!”
“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你要是不能去,就给老娘闭嘴。”
将果盘顿在茶几上,我站起来剜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劲好意思在那里嗷嗷叫,敢情老娘就欠你。神经病。”
这一路怼完老的再怼小的,我把这一家人也算是怼掉了半壁江山,我心情舒畅了不少,我更是懒得与那个自以为是的傻逼男人多费唇舌,我就走到了阳台那里吹吹风。
夜色弥漫,从阳台我往远处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灯亮起来,将喧嚣的城市染成璀璨,我双手抱在胸前,默默立定,一动不动。
不想李岩那个智障,他跟了过来。
慢腾腾的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角边上,他嗤笑了声:“陈十,你真的是越来越能耐了。”
我皱起眉头,冷冽凝住他:“你是不是瞎?”
被我呛得一脸灰,李岩将恼怒铺在脸上,他的眉宇间也渐渐卷起了褶子:“你前两天指使人打我那事,以及你在酒店设计我那事,我还没找你算总账,你别以为我会不了了之。不管你是摊上何宇今也好,你还是攀上李纯也罢,这两个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护不住你,你别太拽了。”
懒得搭他这些话茬,我凛然轻笑:“你应该是瞎了,居然看不出来我并不乐意搭理你。”
就像跟那根烟有仇似的,李岩狠狠的吮吸着连连吐出一串串浓郁的烟圈,那些烟雾逐步散开,将他脸上的沉色染进一片模糊里,他直勾勾的盯着我:“你应该对我还有些意思,你就是故意用这么嚣张的态度,想引起我对你的关注。”
“没事多照镜子,多敷面膜,你得时时刻刻记得你脸大这事,你那些痴心妄想的病魔才无法战胜你。”
我用手剔了剔眉,语速缓缓:“就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男人,你跪在我面前舔狗,我也只会一脚踹开你,让你死远一点。”
被我这么连着骂的,李岩那破玩意可能是被骂得上头了,他的脸上慢腾腾的旋出淡淡笑,他静了一会儿,他满是挑衅与倨傲:“你再装,也改变不了你曾经被我摁在床上艹过的事实。你的那层膜,还是老子给破的。”
“现在鸭子市场稂莠不齐,像样点的男公关收费还是挺贵的,我就图你还算干净并且免费。”
眼皮子都不带动一下的,我淡淡的:“那层膜么,360块钱全包而已,随做随走,也就你这种玩不起的小学生当真了。”
丢下这句,我趁着李岩完全被我噎得哑巴了,我回到大厅坐回到沙发上,我掏出手机就埋头在那里随便捣鼓,期间我听到李岩几次三番的冷哼哼,我就当是一个吉娃娃在叫,没理。
我在沙发上玩了大概四十分钟的手机吧,那俩爷孙总算是从书房里面出来了。
看到我就坐在那里,李建国想得挺美,他望着我就问:“陈十小姐,请问可以开饭了吗?”
连忙调整了一下坐姿,我拨弄着手机:“不然喊外卖吧,我请。”
说完,我就一本正经的拿手比划着点数:“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好,点三份。”
我当然没把李岩那个混球往里面混,我不把他当人是其一,另外我不想往他身上花一分钱,是最主要的。
气氛变得异常尴尬起来,李建国握着拐杖又是用力戳了戳地板:“我不吃了。”
哈哈,不吃拉到,他不吃又没饿着我,唬谁呢他!
我以前是喜欢你孙子,我才在你面前装孙子,现在老娘觉得你的孙子就是个渣渣,老娘还能让你拿捏我?
直接就点开美团,我装作傻大空那样:“那行,李建国先生你要是没胃口,我点两份得了。刚巧点两份,用优惠价满减最实惠。”
一家子就没个脾气正常点的人,我的话音刚落,李纯哈哈爆笑起来,至于李岩那渣,他抬脚就踹了沙发:“我去做饭。”
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干了多少活似的,那家伙一走进厨房就噼噼啪啪的,就跟在里面杀鸡宰牛了那样。
乏味到了极点,我给李纯递了个眼神,我还作了个手势问他我能不能先走了。
就是一个不打折原汁原味的坑球货,李纯大大声的回应我:“你别挤眉弄眼的,先不走,来了就吃了饭再走。”
我还真指望着李纯带我发财,我好尽快为陈一鹤凑够首付款,所以他这行为虽然让我无力吐槽,我还是重新坐好,我问他:“那外卖还要不要点?”
“你要是舍得出钱就点。”
李纯抖了抖肩:“你要是死抠着这几十块钱不放,那就不要点。”
我就坐在这里跟这俩爷孙大眼瞪小眼,气氛也是谜一般的感人,我就索性继续逛着美团,最后我找到一家新开店的木桶饭,我递到李纯面前让他看:“新开的,有特价菜,咸鱼茄子饭,第一份一毛钱,第二份半价,怎么样?”
轻飘飘的瞟了一眼,李纯难得配合度奇高:“那就要这样,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看着我和李纯在这头有问有答的,李建国的视线里充满揣测与审视,他直到我点完了餐退出APP,他终是没忍住开口:“陈十小姐,我有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可以问你?”
我直起身体,至少语气上是恭恭敬敬的:“李建国先生请问,若是能答,我必定会答。”
眉头有些淡淡蹙起,李建国拿着腔拿着调:“陈十小姐可否单身?”
并不是觉得作为一只单身狗有什么可丢人的,我对答自如:“是的。”
李建国脸色还是不太好那样:“陈十小姐,女孩子的青春就没多少年,你和小岩既然是有缘无分,这也过了好几年,陈十小姐也应该抓紧时间给自己找个依靠。”
“让李建国先生你操心了。”
我放慢语速:“现在这世道,很多男人猪狗不如,有些家教失败的狼心狗肺到处横行,我觉得我还是单着比较安全,就不劳李建国先生操心了。”
明明我就没直接说到他,而李岩那个渣渣大约觉得我这番描述太符合他真实的人设了,他立马能给对号入座,他握着个勺子就跑出来,他眼睛圆滚滚的瞪着我:“你有本事再骂一遍,你说谁猪狗不如狼心狗肺了?”
我抿着嘴,没再吱声。
就跟我想的是一样的,我这一噤声,李岩就跟被狗咬住屁股挣脱不得那样发起更大的神经,他双眸里都要喷火:“有话你就直说,别故弄玄虚指桑骂槐的!”
“哟呵呵,有些人好搞笑,这么沉不住气,那股霸道总裁的劲儿哪去了。”
抱去果盘,李纯阴阳怪气的继续说:“有些人就是遭贱,送上门找骂。”
大约被这鸡飞狗跳满地鸡毛的状况闹得脑壳都疼了,李建国用手扶了扶额头:“都给我安静,一人少一句。”
站了起来,李建国凝住李纯,他脸色严峻:“你这小子,再跟我到书房一趟。”
卧槽了,一转眼,就又剩我和李岩那人渣大眼瞪小眼。
那些积压在心口的怒火还没泻完吧,李岩继续瞪我:“好吃懒做,那张嘴比砒霜还毒,像你这样的女人还好意思挑三拣四,能有人要你就不错了。你得不到就说得不到,别说你不想要,装什么天王老子。”
呵呵,我以前可是挺勤快的,我又是做饭又是洗袜子,到最后也没落得好。可见,这个男人吧他得了一种叫自私的毛病,还是末期那种,反正啥理都得站他那边去,就算他最牛逼。
在心里差点没把他碾碎丢到粪坑里酿一阵,我没吱声。
有些自讨没趣的憋屈团在脸上一堆一撂的,李岩狠狠的剜了我一眼,他总算滚回了厨房那边。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他陆续端着菜出来,一阵阵糊味就随着风卷进我的鼻子里,我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就那么一二秒的光景,李岩竟然走了狗屎运刚好撞上,他立马呛我:“嫌我做得不好,你等会别吃。我做的饭,你没资格吃。”
我只回敬他一个更深的白眼。
这时,我订的外卖到了,我刚跑去电梯口接回来,李纯就先一步出来,他接过我手上那餐盒,示意我移步到饭厅,我就随着他过去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就是为了膈应李岩那个渣的吧,李纯难得给我摘开餐袋并且掀开餐盒的盖子,他将一次性筷子的塑封袋扯掉,他先递给我:“小可爱,吃饭。”
卧槽,他不久前那个“小十十”差点没要了我的命,他现在又要整出个小可爱,他就是存心想让我吐血而亡?!
强忍住恶寒,我不动声色接过来:“谢谢。”
也不知道我们好端端的,怎么就碍着李岩那傻逼了,他忽然把汤勺重重的拍在餐桌上,他冷冰冰的蹦出一句:“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吵!”
与李纯对了对眼神,我们难得心照不宣的,一致沉默以对。
不一阵,李建国姗姗来迟,他坐在主席位上脸色有些阴郁,而李岩弄的那些破玩意大约是给猪吃都嫌的那样,李建国已经被养尊处优弄得刁钻的嘴巴,哪能是吃得下那些玩意,他吃没两口就不动筷子了,他也没继续在饭桌上久呆,他又回了书房。
我寻思这个局怎么着也得到了拉下帷幕的时刻,我不自觉加快速度,三两下将那一份饭吃了个精光。
将自己面前的混乱收拾干净,我捏在手上冲着李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李纯抖了抖肩:“记着,车你得选。我没给女的买过车,拿捏不好。”
我也跟着李纯那样特别无所谓的抖肩:“都说了随便。你要是给我配一台电车,我也能镇得住。就这样,我走了。”
我返回大厅这边正要取起我的包包,李岩那渣冷不丁的来一句:“你等等。”
可以肯定他是在对我说,不过我没打算理。
充耳不闻,我迅速勾起包包挂在手臂上,我大步流星朝大门方向疾走。
不想,李岩那个装逼货居然箭步冲上来,他趁着我不备倏忽抓起我的手腕扼得极紧:“我让你等等。”
“我让你去死,你能不能去死,这话用在这里仍然合适。”
下了蛮力,我逆着方向往回甩,我靠着拉长幅度一把甩开了李岩的手,我目如冷霜瞪着他:“不要碰我,我觉得恶心。”
“李纯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他混在一起,就是与虎谋皮。”
还真把自己当成圣父了,李岩不偏不倚全然接纳着我的目光:“他就是要利用你…”
唇边浮起轻笑,我眨了眨眼睛:“滚。”
眉头快速拧成结,李岩嘴角抽了抽:“李纯他…。。”
李纯这人吧,他要是围观吃瓜啥的,他从来不会只是单单看热闹那么简单,他还能时不时的添一把柴火再鼓个风,总之他就是啥事闹不大他就不高兴。
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旁边,李纯双手抱在胸前,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望着李岩:“我怎么了,接下往下说嘛。李总你这几天状态不太对嘛,你之前杀伐果断的性子,怕是都喂了狗,你这吞吞吐吐踌躇不前的卖关子,你就不怕把你光辉的人设给拉低了。”
深吸了一口气,李岩的喉结动了动,他转而盯着李纯不放:“你做过什么亏心事,你自己清楚。”
“那必须的嘛,我又没有老年痴呆症,我做过啥我还能不记得嘛。”
还是一副心不在焉吊儿郎当的样,李纯习惯性的掏出一根烟放在嘴边边上:“但是我不禁深深的为李总你担忧,你有极大概率已经染上老年痴呆,毕竟你刚刚那么掷地有声那么理直气壮的声讨着我的时候,你好像完全忘了你自己,也做过不少亏心事。”
停了停,李纯把烟拿出来,他对着李岩吹了一口气,他轻飘飘的:“需要不需要我现在好好提醒提醒一下李总,李总你曾经那些光辉事迹?我相信陈十听完,她自有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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