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答我如果这个集团都只不过以貌取人，根本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么宏大，而她也不想进这么肤浅的公司。

　　「外面有不少公司的秘书跟自己的老板有染，给秘书负面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形象，招惹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我想总裁请了我，便可以成为其中一位少了这种麻烦的人。」

　　想不到她还说中我的心事呢！我真有点开心。

　　她真能把自己的缺点巧妙地化成优点，正是说她这个模样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挺满意她的应对，觉得她挺聪明机灵。如果她真像自己说那样，会是我心目中的人选。但还是得见完其他应聘者，再比较一下才能下定论。

　　我约了妮可吃晚饭。距离下班还有些时间，便接她上来我的辧公室等，待会再一起出发去餐厅。

　　在我的专属楼层的走廊走过时，有位女职员向我们迎面而来，有礼地笑着打招呼。我也有礼地笑着回应。大家走开之后，妮可回头看了看她的背影，问这个是不是我的新秘书，因为看到我秘书的位置空了，以及上次来时没见过她。

　　我说不是，否则我怎会不介绍？告诉她她只是个普通的行政人员。我秘书刚去了董事会交文件。她应该也只是上来交件。

　　「惨了，连一个普通行政人员也这么可人。」妮可扮作苦笑了一下：「我还怎么保得住自己的位置？」

　　我真是没好气：「我不是说过在我心目中无人及得上妳吗？」其实我没特别留意过我的员工，更没想过打个招呼如此简单的举动她也会这么在意。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有点在意我会请个怎么样的秘书回来。我跟她拍拖一年，她跟我每一个秘书都不怎么相处得来。

　　「刚刚她看妳的眼神很暧昧。」妮可虽然在笑，故作轻松和开玩笑的样子，但我还是嗅到一丝酸味。「肯定对你有意思。」她用眼尾瞄了我一眼。

　　她真的很漂亮和吸引，但不知她是不是从小便知道自己得天独厚的条件，所有人都会因为这样而原谅她，加上被家人和人们宠惯了，她为人挺放肆，脾气也超坏，不理别人感受。

　　如果反过来是我这样开她的玩笑，她便会发脾气。

　　我唯有借力打力，也故作轻松：「谁不知道妳的男友魅力超凡，简直颠倒众生。一个小小职员拜倒我的西装裤下，有什么奇怪？」我搂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轻说：「但他只喜欢妳一人、只忠于妳一个。」逗得她甜丝丝地打我一下：「肉麻…」我知道我成功了。

　　跟妮可相处要情商很高、很有技巧，很像跟客户相处。老实说，有时会挺累…我有时真的未必有这种心思和精力开玩笑。有时开完会，一坐便半天，脑袋像灌了水泥浆那样又重又硬，根本无力再思考。听到她说些有的没的会忍不住生气—我明明在工作，她却没有体谅，结果便会吵架。

　　跟所有女友一样，我们都有过非常甜蜜热恋期，一起去高级餐厅吃饭、开跑车去兜风、最喜欢的是去大购物—无论是包下一家名店还是坐飞机去时装之城扫货，顺道渡假。可是热恋期过后，她便开始对我不满，觉得我因为工作而冷落她，也非常在意我身边有这么多倾慕我的人。

　　因此她不喜欢我的秘书，觉得她们都是另有所图。这个我不否认，我也身受其害…我的秘书也不喜欢她，说她摆架子、难服侍。这个我也不否认，我看过她走秀，出场前有四、五个人服侍，又拿衣服又喂水，隆重程度可媲美一线模特儿。她常说我的家佣做事很慢，倒杯茶也要几分钟；对我的秘书很看不过眼，常说她们不让我跟她讲电话、日程又排到乱七八糟，明知道节日前都有很多宴会想跟我出席，她们却都排了公务上的酒会；叫她们买些东西慢吞吞的。

　　其实这样说很冤枉。是我叫她们代听来电，因为我没空；节日前真的很多酒会宴会要出席，有些在公务上非去不可，私人的唯有让路；东西在网络上订购了，运送需时，也不是她们所能控制。我也明白她们的苦况和妮可的脾气，只能请她们忍和将就一下。具备高情商也是我秘书的必要条件。

　　我忽然灵机一动—既然妮可会嫉妒我请的秘书漂亮，那我请个不漂亮的不就行吗？反正有这么一个人选。这样不就可以少一个烦恼！

　　果然如那个五月所说，她这种外貌的确会让我少些烦恼。没有人会相信我会看上她吧。

　　第二天我告诉人事部我会聘请五月，叫她上来签约。人事部有点难以置信和迟疑，问我要不要再考虑一下。说虽然从分数显示她很能干…

　　我说不用考虑了，就这个人吧。老实说我也没有直接请过这种人，也许会为我的办公室和工作带来一番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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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五月已经签了约，正在人事部受训。一般来说，除了我的特别许可，否则正式上任前必须接受为期至少三个月的训练，包括接电话、敲门和商务用餐的礼仪。我恒久集团很注重规矩和礼貌，不容许没教养和质素的员工破坏公司的形象和声誉。尤其是在我的专属楼层和办公室，更要严加遵守和表现。我可不想看到什么怪咖和野孩子那样的人胡来。其次是打文件的格式、文件和档案排列的规矩等工作内容。我不想看到一张白纸上来，更不打算当老师教新人。这是人事部的工作。

　　如果受训时已经发现能力或者感觉不适合，便会解约，另外他人，无谓浪费我的时间。及早发现总比做着才发现好。

　　我也不想由上任秘书来教新人，免得她把陋习和坏话都教了她。

　　我先把高级副总的秘书调上来用用，到五月正式上任时才放她回去。

　　所以再见到五月时，已经是数个月之后。她还是没变，朴素到平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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