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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皇筵

竹马王爷宠妻录 风暄和 3872 2021-03-30 09:45

  她和英儿都陷入苦思冥想中, 沈老爷看似在一旁低头品茶, 心中却有些急切难耐。过了一刻, 沈云摇头道:“父亲莫怪, 实在是女儿疏忽, 一时记不起来。”

  沈尚书本也没有太大期许, 听后仍是难免有些失望。站起来道:“算了, 你回去慢慢想罢。”

  说罢便遣两人出了厅门。

  离开了沈老爷这里,沈云照例到她母亲屋中问安。话说这几日沈夫人未曾见着沈老爷,心里正在忿忿不平, 一见沈云,就抓住她问道:“这两日没见着你爹,他是躲在他那屋里处理事务, 还是出去花楼喝酒了?!”

  沈夫人一向在家中说一不二, 见沈云不答,把桌案一拍, 道:“瞧我去找他讨个道理, 京城里不是有君儿在, 怎又轮到他一个老头子瞎忙……”

  沈云之所以愣在那里, 只因她一路想着那蕙雅妃画像, 此时听到“花楼”二字, 仿佛茅塞顿开。这时忙一把拉住自己的娘,道:“母亲大人少安毋躁!京城如今有些要事,父亲不能不问。”

  又回头将英儿喊过来道:“你在这里陪着夫人, 我去见见老爷就来。”

  英儿闻声忙上前对沈夫人笑道:“夫人快坐下。待会儿我出去请人来给你唱个曲儿听。这里那唱的好的, 比京城里不差。”

  沈夫人看沈云推门就走,本来是要继续发作,幸好被英儿拦住,一听又有新的消遣,马上兴致勃勃道:“哎,云儿身边,还是你贴心。”两人便说些城里梨园名角,趣事轶闻,英儿哄得沈夫人消了气,呵呵笑个不停。

  沈云却是一路跑到沈老爷厅前,急急敲起门来。待沈老爷把门一开,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道:“父亲,女儿想起这蕙雅妃是何许人了!”

  沈云跪在地上,从那日万花楼里救了芳君姐妹讲起,将玉霜教前因后果,其中种种见闻,乃至晓清所修习的怪异功夫,细细与沈老爷说了一遍。

  这其中大半前因后果,沈老爷虽已知晓,但沈云唯一不曾提过的晓晴来历,却恰恰是其中关键。这不过一会儿功夫,沈老爷面色变了几变,既惊且疑。最终道:“你先起来。”

  沈云犹豫一晌,慢慢站起了身,道:“父亲,我本非有意隐瞒,师姐身世可怜,往事可悲,我且怕太子听闻……听闻师姐如今境况,心绪波动,反而,反而惹出祸事。”

  沈老爷思索片刻,叹道:“太子?太子德行足以怀人,威严却难以慑众。皆因我等乱中立朝,以休养生息为上策,太子品性醇厚,若是朝世安稳,必是一位明君。可世上唯万变为不变,昨日水光山色风平浪静,今日已是云压城上雨满楼中。君王偏听,妇人乱政,太子又有何应对?若是不经些个历练,这江山即使落到他手中,他又能守得住吗?”

  他对沈云把手一挥,道:“拿笔墨来,我写了信,你亲自送去给你大哥!”

  沈云忙拜道:“是!父亲,女儿愿将功补过,但凭父亲……吩咐。”

  *****

  八月中旬,京城里入夜颇早,天黑下来之后,秋风里的寒意,似乎又更重了几分。

  往年,京城里到了仲秋这天,熙熙攘攘,人潮奔流,扶老携幼,出来赏月看灯,许愿观景。可这两年来,皇帝重赋税,兴土木,又屡屡征兵士防守几处边关,老百姓生计颇苦,即使是在这京城之中,也少有人在外游玩,都早早回家歇息。

  这街上虽然萧条,皇宫里却正是灯火燃天,朱弦雅曲不绝。原来今年这仲秋,皇帝为了取悦蕙雅妃,特地命令京中皇亲国戚,文武官员都携带家眷,来宫中赴宴赏月。

  这本不是仲秋的规矩,只因为前两日蕙雅妃对皇上抱怨不停,说她从前在关外,逢年过节,各族首领都会邀请手下得力将士带着家中老小,到帐中一同畅饮,场面盛大,十分热闹。她甚至屡次提出,要回关外住一段时间。

  皇帝怎么能舍得与她分离?于是便有了今天这场盛大的筵席。然而,众人虽然对着琼浆玉液,珍馐佳肴,却个个满怀心事,战战兢兢。

  太子楚其瑞坐在楼下首座,他这一列皆是年纪尚轻的皇室贵胄,在他之下便坐着沈云的大哥沈君。楚其瑞的正妃和沈君的夫人宓德公主双双怀有身孕,各自留在家中,不曾前来赴宴。沈君身旁坐的是李阁老的长孙,正奉大夫李程雨,后面便是一众官家子弟。

  越是靠近这楼台之处,防卫越为严密,楚其瑞和沈君等人身后里外站了三层侍卫,虎视眈眈。沈君来时看这架势,心里一阵冷笑。

  他此番带了两名护卫,其中之一便是沈行,谁知刚进宫门,却被告知赴宴之人不得由旁人跟随,所有家丁随从,都被请入一处侧殿,特地另设宴席,等候皇宴散后,护送自家主人回府。

  歌舞声中,沈君似是从容闲坐,实际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暗地里打量四周,只见自己身旁众人都默默不言,倒是远处那些官阶稍低的年轻子弟,还有些在品评谈论歌舞,或是闲聊畅饮。他们离得虽远,却因沈君内功颇为深厚,总能听见一言半语。

  只听有一人道:“皇后娘娘怎地没来?”

  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我听说皇后身体抱恙……不过,这宴会是蕙雅妃娘娘要办的……”

  另一人道:“听说皇后不愿与皇上同服那长生丸,不知是真是假。”

  说到这里,他们压低了声音,凑到一块私语了起来,沈君再也听不清楚。他担心的转头朝楚其瑞看去,果然见楚其瑞脸色发青,已是十分不悦。

  沈君忙举杯对楚其瑞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动怒。

  觥筹交错中,一曲方毕,又是一群浓妆艳抹的歌女从望月台四边旋转的阶梯广袖长舒,接连而上。这群舞女刚摆好阵势,却又见一名朱衣玉带的的年轻男子从侧面向望月台上走去。

  远远看去,此人装扮华贵,挺拓昂扬。年纪尚轻,却气度雍然,不是璟王,却又是谁?

  沈君眼见楚其瑞神情越发阴沉,后面却立满宫内高手,沈行也不在身旁,不由得趁这新一曲奏响之时,上前对楚其瑞低声道:“征忿窒欲,太子可还记得?!”

  楚其瑞听见这四个字,恍然醒悟,握住酒杯的手指不觉紧紧一收,对沈君道:“我知道了。子正莫忧。”

  沈君所言,乃是此次行前李程雨为楚其瑞所卜的一卦,卦象曰:“山下有泽,损。君子以征忿窒欲。”李程雨对楚其瑞道:“太子,此卦意在提醒你我三人,此行或许有些险阻。但我等只要止忿怒,塞欲念,既可保平安。”

  待楚其瑞走后,李程雨却拉住沈君,道:“子正兄,此卦主凶,且言‘三人行则必损一人’,如今你我三人同去,只怕太子凶多吉少。”

  沈君拍拍他的手,道:“莫慌。蕙雅妃如今突然招众人入宫赴宴,若说她并无图谋,谁能相信?你我此行,只需尽力将太子看住,若是有个万一,我也已做好打算。所谓‘胜败兵家事不期’,如今太子已经危极,死而后生,或许也是一条出路。”

  如今楚其瑞记起了行前李程雨的嘱咐,意识到这一切可能都是蕙雅妃的诡计,只是要激得自己动怒失态。他暗暗运起内功,收敛心神。

  此时楼上乐声又是一收,一名太监尖着嗓子,道:“皇上有旨,宣皇室子弟亲眷上望月台……赐酒!”

  真是一波风浪未平息,一波暗潮又涌起,沈君与李程雨相对一望,两人心中具是十分不安。

  却不知这一杯酒,又引出些什么事来。

  *****

  仲秋之夜,通州州府中颇有些空荡,前后只各留了几名兵士把守,其余人被陈州丞遣散回家过节去了。

  院口一处回廊下,树影斑驳,月光皎皎,一名窈窕的少女坐在回廊石凳上,倚着廊柱,两条腿一晃一晃,仰头看着夜空。原来是阿月奉了陈州丞命令,在此等赵帮主带人前来赴宴。

  她和周先生上次帮助赵帮主脱险之后,两下里又深谈一番,只觉相见恨晚,十分投机。不禁约好联络暗号,以便平日里互通消息。待回到州府,阿月对陈州丞建议道:“仲秋既至,不如邀赵帮主前来宴饮,可以一见。”

  陈州丞道:“赵帮主不是将计就计,托病在家么?若是沙帮主探到他前来此处,怕是不妥。”

  阿月道:“仲秋乃是阖家团聚之日,沙帮主和他手下个个都是酒色之徒,必定回家与娇妻美眷相聚。赵帮主在这城中也有妻儿,他家中防备严密,沙帮主想必不敢派人去他家里偷看。我们只需那日将他暗地里接来便是。”

  陈州丞听罢,点头称是,于是派人前去询问赵帮主意思。赵帮主自是毫不推脱,回话道:“久慕陈州丞清名,自当携礼前来拜偈。”

  阿月抬头望着一轮满月,默然念道,两年前也是这样月圆之夜,她和沈云、江若朝一行人走在城外护城河畔,放莲灯,看夜市,饮酒对诗……那景象何等热闹。如今夜凉如水,她一人在这塞北,不觉几分寂寥。

  她常常记起,沈云将她从穷乡僻壤,孤苦无依中解救出来,传她武功,教她道理,心中自是感激。又想起离开锦城时沈云所嘱咐的话:

  “阿月,人生数十载,我不想留这一件憾事。”

  小姐还说了些什么“天地阔阔,皆为万物之寄旅;光阴漫漫,转眼百世为过客”之类的话,她虽然记住,却仍不很明白。

  只是她转念间,忽然又想起那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不觉一笑:“这傻子若是知道小姐惦记他,不知道心里多美。“

  她笑意还在脸上,忽然听见有人在廊下道:”陈小姐可是一人在此独赏月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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