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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醒了

官家庶女 一溪明月 8319 2021-03-30 09:36

  刘老三和瘦子脸挨着脸,冷不防一团白雾飞了过来,下意识啊呀一声嚷,双双跌在地上。

  一声惊“咦”,被风吹散。

  “你,你这贼婆娘,做了什么?”刘老三只觉眼中剧痛难当,爬起来,指着舒沫,骇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舒沫见一击得手,心中大定,强行提气开声,冷冷地道:“此毒名唤含笑,半小时内若不寻了雄黄酒泡着,便会大笑不止,力竭而亡……”

  话没说完,刘老三和瘦子两个撒开腿就跑,转眼跑得不见了踪影。

  见那两个索命的阎罗被吓跑,舒沫勉强凝起的那股气散了,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咕咚一声倒地,陷入黑暗……

  院中归于沉寂,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

  屋檐上飘然落下一条人影,缓缓地踱到舒沫身边,利若鹰隼的眸光,紧紧地注视着她。

  在确定舒沫确实失去知觉,短时间里绝不会再醒转时,他慢慢地弯下腰去。

  先是把散在地上的粉末,沾了一点送到鼻端轻嗅。

  淡淡幽香扑鼻,哪是什么毒药,分明只是寻常的香粉。

  他不禁哂然而笑。

  伸手,将她紧握成拳的左手,一根一根掰开。

  纤细的手掌中,躺着一枝沾了血的银簪。

  若是一个身怀绝技的老……江湖,这样做自然并不稀奇。

  但一个闺阁中的弱女子,能有这份急智,有这样的手段,这样坚忍不发的性子,却不能不让人啧啧称奇。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立夏跪在地上,冲着邵惟明拼命叩头。

  邵惟明把她拉起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放心,就算你不来求,这件事我也是要管到底的!”

  郑竣表示很惊讶:“大白天的,在天子脚下劫人?”

  “你离轿子近,劫匪长什么样,可瞧清楚了?”夏候熠比较实际。

  立夏泣不成声,一脸茫然地摇头。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根本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就被四散而逃的人群给冲开。

  等她反应过来,舒沫已经被人劫走了。

  她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瞧清楚。

  “你呢?”夏候熠本也对她没抱什么希望,把视线转向林慕云。

  林慕云呆若木鸡,显然还未从事故的冲击中缓过劲来。

  也对,从小登科的得意,一下子沦为全天下的笑柄,只在顷刻之间。

  这样的转变,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了的。

  孙铭心有不忍,忙代他回答:“慕云兄的马也惊了,加上当时谁也没想过贼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公然当街劫人,是以只顾趋避,没注意喜轿。”

  祁兴业蹙了眉,嘲讽地看向邵惟明:“何必问旁人,明兄不是在场吗?”

  邵惟明只觉得胸口堵了块石头,憋得脸通红。

  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劫走了新娘,却连劫匪的模样都没瞧见,真是窝囊透了!

  “明公子当时忙着拦劫惊马,等他回来,弟,弟妇已经被劫了……”孙铭看一眼林慕云,期期艾艾地道。

  “我们赶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在此其间,明兄什么也没做?”郑竣只觉不可思议。

  “贼匪难道会隐身不成?”祁兴业嘲讽地勾起了嘴角:“这么多人围观,竟无一人瞧到他的模样?”

  “已经盘问过当时的路人,倒是有不少人瞧见,录了口供,却没什么价值。那人三十左右,身材中等,相貌普通,穿青色的长衫。”一旁等着的衙役,这时才找到机会插嘴。

  他一边说话,一边恭敬地把路人的口供呈给夏候熠瞧。

  这样的人,实在太过平凡,京城满大街都是,如何找人?

  “不劫财,只抢人。看起来,是冲着舒,林二家而来。”祁兴业摸着下巴,审视的目光只在林慕云脸上打转。

  “我们老爷远在河州为官,京城一年都难得回来一次,更不会与人交恶了。”不等人问,立夏赶紧回答。

  舒元琛虽是武官,性子却极温和文雅,下人犯了错最多只是训斥几句,极少处罚。

  “家父闲云野鹤,哪有什么生死仇敌?”林慕云心中一凛,嘴里却道:“在下一介寒儒,更不可能与人结仇了。”

  “未见得吧?”郑竣似笑非笑地睇他一眼,淡淡地得醒:“我可听说,林公子最近在京城是炙手可热,家喻户晓呢!”

  林慕云俊脸一红,勉强挤了个笑容出来:“只是开了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当不得真。旁人不明真相,以讹传讹,却是污了郡主清誉了……”

  被他一点,邵惟明豁然开朗,猛地一拍大腿:“对,我怎么忘了薛家那个泼辣货?她可是不讲理的祖宗!得,不用问旁人,这事一准就是她干的。走,找她要人去!”

  “慢着……”夏候熠低声喝叱。

  “不能慢,”邵惟明急得跳脚:“已经耽搁了数个小时,再慢人都给折腾死了。”

  薛凝霜的性子,他还不晓得?

  那哪是个吃亏的主?

  林家三番两次拒了她的婚,若是新媳妇是个不输她的大家闺秀也便罢了,偏娶了个名不见经传的舒沫,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就算要找,也得有证据才行。”郑竣冷静地劝说:“这样杀过去,是你会承认吗?”

  大白天在天子脚下当街劫人,劫的还是官家之女,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民愤可不小。

  再怎么是沐国公的千金,圣上亲封的郡主,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怎么可能乖乖承认?

  “那怎么办,干等着?”邵惟明脸红脖子粗:“不行,我可等不了。就算掐着那丫头的颈子,也要逼她说出舒沫的下落才行。”

  舒沫?他叫人家的娘子闺名,叫得倒挺熟络。

  祁兴业挑眉,懒洋洋地看他一眼:“明兄何必如此激动?林公子都不急呢。这事,我看还是等舒大人和林学士商量着办吧。”

  “你……”邵惟明一窒,被他用话挤兑得哑口无言。

  是啊,搅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说到底,他只是来瞧热闹,喝喜酒的贺客。

  人新郎都不着急呢,新娘子失踪也好,死了也罢,与他有什么关系?

  “不行!”立夏通地一声跪了下来,泣道:“不能等老爷!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再拖下去,我们小姐的命就没了……”

  舒元琛只会顾着自己的前程,哪里会管小姐的死活?

  不然的话,事发过去数个小时,连夏候熠这些不相干的人都赶到了,老爷却连影子都不见?

  就连舒淙,也借口去请老爷,一去不回。

  一开始,她也想不明白,为何老爷这样无情?

  眼下小姐活命的唯一希望就是面前这几位贵公子,若是他们也撒手不管,小姐就真的活不成了。

  “不是我们不管,”郑竣一脸遗憾地摊开手:“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差官在此,我们也不便越俎代庖。”

  说起来,舒沫有些无辜,但他们与她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了她得罪沐国公。

  沐国公是谁?太后的亲侄子。

  若没有这层姻亲关系,薛凝烟又怎会嫁给太子做太子妃?

  皇上已到暮年,不出意外,太子数年内就会登基,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沐国公就是国丈。

  薛凝霜就是皇后的亲妹子。

  舒沫?一个小小五品守备的庶女,谁认得她?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立夏急得不得了,叩得额头见血,这时也不会说别的,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

  “张辰,”夏候熠忽地开口:“你去打听一下,凝霜郡主今日的行程,速速报来。”

  “是……”张辰领命而去。

  “多谢世子爷,多谢世子爷!”立夏喜不自胜。

  “熠,”祁兴业有些吃惊:“你真要插手?”

  “闲着没事,聊做消遣。”夏候熠不置可否,淡淡地答。

  一小时后,张辰回来禀报。薛凝霜一大早带了丫头侍从去普济寺烧香。

  早有侍从牵了马过来,孙铭看一眼林慕云:“慕云兄,咱们也去吧?”

  “嗯……”林慕云木然地点点头。

  此事因他而起,自然不能推责任。

  “姑爷,”立夏急慌慌地跟过去,可怜巴巴地求:“也带上奴婢吧……”

  “你又不会骑马,跟去只是累赘。”祁兴业看也不看她,翻身上了马背,轻叱一声,自顾自去得远了。

  “上来……”邵惟明看她一眼,向她伸出手。

  “多谢邵公子……”立夏喜不自胜,也不顾是不是有违礼数,顺势上了他的马,二人合骑,直奔普济寺而去。

  赶到普济寺,已是晚上九点,薛凝霜自然是根本没来普济寺,到底去了哪里,一时间却不得而知。

  “怎么办?”祁兴业冷着脸,很不高兴。

  郑竣耸肩:“别问我,我只是来凑人数的。”

  “先歇下,明天再说。”夏候熠不急不缓地做决定。

  那几个巴不得,立刻便邀了伴,一起去饮酒,哪里有半点忧色?

  只把立夏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却也不敢催他们连夜去查。

  这几个都是金尊玉贵的主,万一惹恼了,撒手不管了,岂不是更糟?

  夏候熠照例天不亮便起床练剑,正练得出了微汗,小沙弥送来一张便笺。

  他接了纸条,展开一瞧,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个地址:黄坡村,新桥客栈。

  “送信的人呢?”夏候熠眉一拧,问小沙弥。

  “在精舍外等着呢。”小沙弥答。

  “带他过来。”夏候熠吩咐。

  小沙弥出去,不过五分钟,带了个年轻的小伙子进来,束手束脚,颤颤兢兢的样子:“小人李二,见过夏候公子……”

  夏候熠打量他一遍:“信是谁让你送来的?”

  李二神色惶恐:“小人不识,他给小人二两银子,吩咐小人天亮前赶到普济寺,将信送给一位夏候熠公子。”

  这时邵惟明几个听到动静,也都走了过来,把便笺看了一遍。

  “多大年纪,做何打扮,可有何特征?”祁兴业问。

  “那人中等身材,一身短打扮,佩着腰刀,笠帽遮面,瞧不清面目。说话操很重的外地口音,不是京城人氏。”李二心中惴惴,答得十分详尽,唯恐有所遗漏。

  “你再好好想想,具体是哪里的口音?”郑竣盘问。

  “这个,小人听不出来……”李二很是惶恐。

  他一辈子就在红池县生活,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哪里分得什么口音?

  林慕云很是失望。

  这里是京城,每日南来北往不知有多少外地人,只凭这些资料,想找出那人,不谛大海捞针。

  “除了信,没交待别的?”孙铭不死心。

  “没……”李二摇头。

  其实那人还说,他把信送给夏候公子,还有赏银。

  但见了这几个公子的神情,这话他却不敢说了。

  夏候熠又问了几句,无奈李二所知有限,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句。

  于是赏了银子,打发他回去。

  “这倒有趣……”郑竣斜睨着夏候熠,嘻嘻而笑:“一大早打发人巴巴地送封信过来,却藏头露尾,不说原由,只写地址,只怕是场鸿门宴。”

  祁兴业冷哼一声:“无聊之举,何必理会?”

  “万一,”孙铭小心地看一眼林慕云,那声“弟妹"到底没有叫出来,改了口:“是与舒七小姐有关呢?”

  林慕云低垂着头一声不吭,两只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

  百无一用是书生!

  他被人当街抢走了新婚的妻子,却无能为力,只能求助于他人,让他情何以堪?

  “张辰,”夏候熠轻描淡写地吩咐:“你带人走一趟。”

  余下几人,照旧练剑的练剑,打拳的打拳,直到大汗淋漓,这才做罢。

  高山早命人从竹林精舍送了衣服过来,让几位公子洗漱。

  待弄得一身清爽,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品尝精致的早点,张辰刚好从黄坡村回来覆命。

  “怎样,可是与舒七小姐有关?”邵惟明性急,不等他开口,已抢先发问。

  “是,”张辰点头:“舒七小姐正是住在新桥客栈。”

  “别吃了,”邵惟明急不可捺,站起来就往跑:“看看去。”

  “不急,”夏候熠稳如泰山:“她在客栈又不会跑,问清楚了再去也不迟。是吧?”

  后面二个字,已经是在问张辰了。

  张辰急忙点头称是:“属下已命人守住客栈,所有人禁止出入。”

  孙铭忙问:“舒七小姐怎会跑到黄坡村去了?”

  张辰的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古怪,目光向邵惟明溜去。

  “看着我干嘛?”邵惟明见找着了人,精神放松,又开始油腔滑调,口无遮拦:“难不成是我把她藏到那的?”

  几人便哄地笑了起来,林慕云更是脸上阵青阵红,无比难堪。

  张辰脸上一丝笑容也无:“还真是公子把舒七小姐送到新桥客栈的。”

  邵惟明笑骂:“瞧着小爷脾气好,你也来调侃小爷不成?”

  张辰从袖中掏出一张名贴,呈了上来:“据掌柜的交待,七小姐是在昨晚戌时乘马车到的客栈。同行的是位穿得很华贵的公子,自称姓邵,一来便包下了半间客栈,这是他的名贴。”

  邵惟明的名帖,这几人自然极为熟悉,只需一眼,就知真假。

  郑竣忍俊不禁,哧地笑了出来:“哈,难怪邵兄如此热心,原来是贼喊捉贼……”

  那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登时哄堂大笑。

  “放屁!”邵惟明再也笑不出来,气得一脚踹翻了桌椅:“哪个王八蛋给小爷身上泼脏水?”

  “得,”郑竣笑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把这位敢冒充明兄的王八羔子给揪出来!”

  黄坡村在红池县和京城之间,距京城二十里不到。

  从普济寺过去,骑快马,不到一个钟头便赶到了。

  留守的侍卫过来禀告,舒沫在西院歇着。

  随行的都是男子,不好冒然闯进,便让立夏先进去服侍。

  立夏急匆匆推门而入,一眼看到舒沫,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哭了一阵,收了泪,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到了床边,见她脸上左一条右一条的伤痕,淤青的嘴角和肿得象馒头似的额角,心中大痛。

  这还只是脸上,也不知身上那看不见的地方,藏了多少伤?

  可怜小姐,虽然是个庶女,在舒家不受待见。

  却也是奴仆成群地侍候着,锦衣玉食地长大,几曾受过这种苦?

  立夏忍不住呜咽,见舒沫睡得很沉,忙捂住嘴,把到口的哭声咽了回去。

  舒沫身上的嫁衣早已不知去向,穿着一套雪白的丝绸中衣,乌黑的秀发披下来,散了一枕。

  衬着一脸的伤痛,越发显得柔弱不堪。

  立夏一颗心怦怦乱跳,半天不知如何是好。

  未拜堂,喜服已脱,大为不吉。

  她甚至不敢去想,到底是谁把小姐的嫁衣换了?

  “笃笃”敲门声传来,她忙抹了把泪,把纱帐放下来,再仔细检查一遍,确定并无不妥,这才走过去开了门:“请进……”

  “她,还好吗?”林慕云低着头站在门边,声音极轻地问。

  立夏眼眶一红,差点又要落泪,好容易忍住:“姑爷可要自己瞧瞧?”

  “这……”林慕云心生犹豫,半晌憋出一句:“恐怕不好吧?”

  立夏知道他是要避嫌,心中一凉,脸上已没了血色。

  但她只是个丫头,舒沫当众被劫,无故失踪一晚,在大家的眼里,已与失贞没有两样。

  她自然没有立场说什么,只好咬紧了牙关,只气得身子不停地发抖。

  “你,”林慕云心中矛盾之极,飞快地看她一眼:“好生照顾七小姐。”

  “照顾小姐本是份内之事,”立夏越发失望,冷冷地道:“若无事,林公子还是请回吧,省得被我们小姐连累……”

  这话,说得已是极重,显然也没把他当成自家的姑爷了。

  林慕云何尝听不出来,他心中羞愧,茫茫然地转身离去。

  “嘿,”邵惟明悄悄溜过来,压低了声音问:“你家小姐怎样,要不要紧?”

  “求公子做主,我们小姐,她,她给折磨得不成人样了……”立夏瞧了他,倍感亲切,鼻子一酸,滚下一串泪水。

  “你别哭,”邵惟明赶紧安慰:“我让熠宣了太医,最迟掌灯前就该到这了。”

  “咳……”两人正说着话,房里传来一声轻咳。

  立夏急忙住了嘴,返身奔了进去:“小姐,你醒了?”

  “水,水……”舒沫闭着眼睛,唇角微翕。

  声音太弱,立夏听了两遍都没听清,急得直掉泪:“小姐,你说什么?”

  “她象是要水喝?”邵惟明到底是练武之人,离得虽远,反而比立夏听得明白。

  立夏急忙斟了杯茶,撩开纱帐,想要扶她起来。

  哪知刚一碰她的身子,就听舒沫低声呼痛,骇得缩手不迭。

  “她身上怕是有伤,你找支勺子,慢慢喂给她喝。”邵惟明到底有经验,一听她吸气之声,便知端倪,眉间郁起一股怒气。

  立夏依言找了汤匙,跪在床边,一勺勺慢慢喂给她吃。

  舒沫喝了水,慢慢有了精神,眼皮动了动,慢慢睁了开来,只觉面前一团模糊。

  “小姐,小姐……”立夏瞧她睁开眼睛,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立夏?”舒沫蹙了眉尖,试探地问。

  “是我,我在呢……”立夏不敢抱她,倾身过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嗯……”舒沫安心地舒了口气,唇边逸出一抹微笑:“你来了。”

  “是,我来了……”立夏热泪盈眶:“我以后,再也不离开小姐了……”

  “七姑娘,”邵惟明踱到房中,隔着圆桌,笑嘻嘻地接腔:“我也来了呢。不但我,熠和竣他们几个都来了呢!七姑娘好大面子,竟惊动了四公子为你鞍前马后地奔走呢!”

  “公子明?”舒沫定了定神,问。

  邵惟明夸张地拍着胸口:“还认得在下,可见七小姐的脑子没被歹人打坏……”

  歹人。

  舒沫嘴角微翘,牵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复又沉沉睡去。

  “七小姐?”邵惟明等了片刻,不见舒沫说话,狐疑地轻唤。

  “嘘……”立夏竖起一指,歉然地压低了声音:“小姐睡了,公子有什么话,可否缓缓再问?”

  “行,你好生侍候着……”邵惟明转身离去,走到转角,刚好遇到小二端一碗滚烫的汤药过来,遂将他拦下:“去哪?”

  “西院那位少夫人的药。”小二解释:“邵公子交待了,一定要按时煎了给她吃……”

  “放屁!”邵惟明火大,挥手将药碗打翻。

  那边夏候熠的盘问正好结束,两拔人迎面碰上。

  郑竣忍住了笑,把掌柜的叫来,指着邵惟明问:“这位仁兄刚巧也姓邵,掌柜的仔细瞧一瞧,两位邵公子,可有相似?”

  “公子真会开玩笑……”掌柜的看一眼邵惟明,忙不迭地摇头:“这位生得玉树临风,尤如潘安在世,昨晚那晚又黑又瘦,连给这位提鞋都不配,哪里有半点相似?”

  他答得一本正经,众人早已忍俊不禁,哄地一声笑翻了天,倒把他弄得不知所措。

  邵惟明咬牙切齿:“好,你们就笑吧,有本事别让我逮到机会报复回来!”

  “七小姐怎样?”郑竣止了笑,问:“能谈话吗?”

  “伤太重,睡了。”邵惟明撇撇嘴:“只能等太医来了再说。”

  “她倒挺大谱,教咱们一群人等她一个。”祁兴业颇有微辞。

  “左右无事,等等又有何妨?”夏候熠微微一笑,如平湖秋月,分外优雅。

  何太医来得很快,未时刚过便赶了过来。

  一番礼让之后,被带到了舒沫的房里。

  众男子避在走廊下,只何太医入内探脉,立夏在一旁侍候。

  何太医看病倒是很快,不到一刻钟便退了出来。

  高山奉了茶过来,夏候熠便问:“她的病,要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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