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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官家庶女 一溪明月 8298 2021-03-30 09:36

  “咦,”邵惟明一手悠哉地扇着扇子:“你怎知我一定是来寻欢,不是来寻人?”

  夏侯烨心蓦地一紧,站了起来:“你有沫沫消息?”

  “别紧张,”邵惟明伸开手掌往下按,做安抚状:“是我的一个江湖朋友……”

  夏侯烨将脸一沉,冷冷地道:“抱歉,本王对你的江湖朋友,不感兴趣。”

  “喂,”邵惟明踏前一步,双手撑着桌面:“我话没说完呢,别急着赶人呀!”

  “本王没空,恕难奉陪……”夏侯烨不耐烦了,蹙着眉。

  “等等……”邵惟明急急道:“这件事,说不定跟沫沫的失踪,还真的有关系呢!不听,可别后悔!”

  夏侯烨抬起冷眸,淡淡地一扫。

  “是这样的,”邵惟明赶紧扯白旗,老实交待:“我的这位江湖朋友,最擅机关暗器的制做。小宇曾托他做了个滑翔机的部件。上个月我去找他喝酒,结果发现他不见了。”

  “也许他出门访友了?”巴图不以为然。

  “不会……”邵惟明摇头:“这家伙超级懒,我认识他十年,从来没见他出过远门。进一回城,就跟要他的命一样。再说,他的朋友我都认识,都称最近没见过他。”

  巴图一激动:“王爷,这跟……”

  夏侯烨抬眸,冷冷扫过去一眼。

  巴图讪讪地摸摸头,识趣地退出去,站他的岗去了。

  “你想怎么样?”夏侯烨环起双臂,淡淡地问。

  “我听说,”邵惟明索性挑明来意:“兵仗局那几个曾帮小宇做过东西的巧手匠人,也都先后以各种理由离开了兵仗局。大家都是朋友,你有线索可不能瞒着我。”

  “此事的确可疑,”夏侯烨轻描淡写地道:“本王派人查过,并无可疑。”

  “此事摆明了有蹊跷!”邵惟明嚷道:“你却假装太平,分明是信不过我!”

  “你旅途劳顿,先去休息。”夏侯烨端起茶杯,意欲逐客。

  “烨,你是不是人?”邵惟明急了,拉高了嗓子骂:“沫沫下落不明,危在旦夕!此时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你若真的爱她,就该集合各方之力,全力搜寻沫沫的下落!而不是隐瞒消息,独自查找!”

  “这是本王的家事,不需外人干涉!”夏侯烨面色阴沉。

  “屁的家事!”邵惟明啪地一下,将折扇合起来在桌上一敲:“告诉你,你不把线索分享也行,本少爷从今儿起,赖在这里不走了!”

  “邵惟明!”夏侯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土匪呀?”

  他早就知道,所谓找江湖朋友不过是个幌子,绕来绕去,目的还是落在舒沫身上!

  “怕了吧?”邵惟明得意洋洋,唰地展开折扇:“我劝你还是乖乖地从了本少爷吧……”

  “睿王府个把闲人,还养得起。”

  邵惟明恨得牙痒痒,拖了把太师椅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现在起,跟班也行,护卫也好,反正你上哪我就在哪,别想甩脱我……”

  “随便……”夏侯烨懒得理他,从案头取了卷宗翻阅。

  邵惟明立刻起身,凑了过去:“写的什么?”

  “要不,”夏侯烨斜他一眼,将案头堆积的公文朝他面前一推:“这些,你都代劳了?”

  “这有何难?”邵惟明竟真地挽了衣袖,看也不看,翻开一本,提起朱笔就批字:“左右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看我一刻钟全给你搞定!”

  “邵惟明!”夏侯烨大喝一声:“别太过份!”

  正闹着,忽听巴朗急匆匆地奔了进来:“王爷,孙二爷到了。”

  “哪个孙二爷?”邵惟明扭过头来,双目灼灼地瞪着夏侯烨:“是不是沫沫她二舅?”

  “快请……”夏侯烨不理他,径直起身迎了出去。

  邵惟明扔了手中朱笔,尾随过去:“是不是有沫沫消息?要不然,千里迢迢的,你让二舅到幽州来做什么……”

  孙瑜裹着一件羊皮袄,在巴朗的引领下,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双膝一弯就要叩首:“草民孙瑜,叩见王爷……”

  “快请起……”夏侯烨忙上前,伸手将他扶了他起来:“二舅一路辛苦了,请坐……”

  “谢王爷……”孙瑜低头躬腰,侧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了半边椅子。

  “二舅,”邵惟明急不可待,抢到孙瑜面前:“烨是不是和你密谋着去救沫沫?”

  “王爷说有笔皮货交给小人采办。”孙瑜站起身,恭敬地道:“小人接到王爷的信,一刻也不敢耽阁,星夜兼程,今日方抵达幽州……”

  “皮货?”邵惟明皱起鼻子,在空气中四处乱嗅:“烨你什么时候改行做起皮货商了?不对,有阴谋呀,有阴谋……”

  “你有完没完?”夏侯烨轻叱一声:“再罗嗦,本王直接将你扔到关外去!”

  “明公子,”巴图实在看不下去了,道:“滋事体大,你还是别乱搅和了!”

  “怕我搅和,那就算我一份呗……”邵惟明涎着脸,靠过去:“别的不敢说,身手见识怎么也比孙二爷强一点吧?”

  岂有此理,居然宁肯千里迢迢找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也不愿意要他加入?

  PS:今日有事,更新迟了。不过,大家不必担心,今天少多少,明天一定补齐。

  “公子与小人,有如云泥之判……”孙瑜神色尴尬,忙不迭地恭维。

  “他是去做买卖,”夏侯烨冷眼斜睨着他:“又不是带兵打仗,要功夫做什么?”

  “谈生意,我也不差呀……”邵惟明一拍胸脯:“论起三寸不烂之舌,全京城本公子若认了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巴图忍俊不禁,“哧”地笑道:“这倒是实话……”

  “做买卖最要紧的是诚信,一味花言巧语,油嘴滑舌反给人浮滑不实之感,难以取信于人,只会适得其反。”夏侯烨一瓢冷水泼下。

  “不管!”邵惟明勾起漂亮的嘴角,笑嘻嘻地道:“反正不带我上,这事就给你搅黄了……”

  “货,都备齐了吗?”夏侯烨不理他,径直望向孙瑜。

  “都齐了……”孙瑜抹着额上汗珠,讷讷地道:“只是事出突然,时间又紧,价格比平日贵了近三成。”

  夏侯烨道:“事办成就好,银子多花一点无所谓……”

  “这么说,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邵惟明摩拳擦掌:“说吧,要怎么干?”

  夏侯烨踱回书桌,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枚鹰形戒指:“二舅,还记得这枚铁戒吗?”

  “我看看……”邵惟明说着伸手去抢。

  夏侯烨五指一合,将戒指拢于掌心。

  “小气!”邵惟明眼尖,一瞥之下早已将它看了个清楚,嘴巴一撇:“不就是只秃鹰吗?有什么稀奇。”

  听说西凉境内战斗力最强的三支军队,号称鹰,虎,狮三军。

  每队的将军,都有一枚象征权力地位的铁戒,由国主亲自赐予,代代相传。

  却不想,鹰戒竟会在夏侯烨的手中!

  “记得……”孙瑜额上冷汗涔涔,低声嗫嚅:“是慧妃娘娘出阁前赠予小人的。”

  因为它,惹上牢狱之灾,显些葬身幽州,哪里敢忘?

  “这可有趣了……”邵惟明:“原来沫沫与赫连俊驰的渊源,竟远在你我之前?且,关系还十分亲密!”

  要不然,他也不会把这枚向征着鹰将军权力的铁戒,赠给她。

  夏侯烨不理他挑拨之语,淡淡地道:“据可靠消息,赫连俊驰屡建奇功,入夏来已受封为南院大王,掌管了鹰虎二队。你此去咯尔达,要想方设法进到南院大王府砥,最好能与赫连俊驰面谈。”

  “对!”邵惟明兴奋得两眼放光:“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若真是他劫走了小宇和舒沫,不管瞒得如何密不透风,总有蛛丝蚂迹可遁。

  “赫连俊驰知道你的身份,”夏侯烨冷冷瞥他一眼:“所以,你不能去。”

  他狡猾如狐,面对邵惟明,定然小心提防,步步为营。

  但孙瑜却不同。

  他的确是个商人,又是舒沫的亲人,也曾去过西凉贩皮货。

  若赫连俊驰真对舒沫有情,爱屋及屋,说不定会透露一星半点口风。

  只有确定了舒沫在赫连俊驰手中,接下来,才可能谈到有针对性地营救。

  否则,空有一身力气,也无处可使!

  “此去咯尔达,路途遥远,兼之大部份是草原沙漠,沼泽地带,地广人稀,盗匪猖獗。若没有人护卫,纵有鹰戒,怕也难以抵达。”邵惟明卯足了劲游说:“你让我同行,我不去南院大王府,做个镖师总成吧!”

  只要能救沫沫,以赎前罪,莫说只是做镖师,就算是扮成仆人,他也愿意呀!

  “镖师就得有镖师的样,”夏侯烨瞥他一眼,冷冷地道:“你能吃得了苦,不耍少爷脾气?”“镖师也是人,我又不比别人少只手,缺条腿,没道理别人能做,我不能做?”邵惟明不服气地反驳。

  “你能保证,事事听二舅吩咐,绝不强出头,绝不惹是生非?”夏侯烨咄咄逼人。

  邵惟明信誓旦旦:“不就是多做事,少说话嘛?这有何难?你若还不信,大不了我装哑巴!”

  夏侯烨冷哧:“真要你装哑巴,还不把你憋死?”

  “嘿嘿,”邵惟明吡牙一乐:“总之,咯尔达我非去不可!实在不行,少爷千里走单骑!”

  “到了那,要多看多听。”夏侯烨轻哼:“一旦有了沫沫的消息,立刻飞鸽传书回来,切忌冲动急躁,宁肯无功而返,亦不可打草惊蛇。”

  邵惟明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罗嗦!当我们三岁孩子呀?那可是贼窝,就凭我们几个人,哪可能把沫沫从虎口里救出来?当然是要从长计议了!”

  “王爷放心……”孙瑜好容易才找到机会插话:“小人会谨记,一切以慧妃娘娘的安全为要。”

  “嗯……”夏侯烨点了点头:“你们先下去休息,等天一放晴,立刻启程……”

  “是……”孙瑜垂着手退了出去。

  “嘿嘿……”邵惟明冲他挤眼:“幸亏本公子机智,差一点被你蒙过去了。”

  俗话说得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不早不晚,恰恰在今日赶到,适逢其会,证明他跟沫沫的缘份未尽,不是吗?

  “目的达到了,还不走人?”夏侯烨不悦地拧起眉毛。

  “喂,”邵惟明犹豫一下,道:“熠还在满世界地找沫沫呢,要不要给他也传个信?”

  “千万别!”巴图大声嚷道:“我们王爷为了布这个局,可是不眠不休地追查了好几个月,好容易查出点眉目,可不能让熠公子拣现成的便宜……”

  “闭嘴!”夏侯烨脸一黑,喝道。

  “成,”邵惟明很明智地绕过雷区:“那就别通知了,反正现在还只是猜测,消息也不确定。”

  两天后,天气放晴,孙瑜的商队也休整好,自西城出了幽州,朝咯尔达进发。

  一行人在草甸走了十几天,不料却遭遇了今冬最大的一场暴风雪,被迫折向察哈拉山隘口附近的沙鲁寨。

  抵达之后,才发现这个原本只有几十个常住人口的小寨,竟已聚集了数百人。

  在他们到达之后,陆陆续续仍有人顶风冒雪往这边赶。

  好在大家对严冬穿越察哈尔草原早有思想准备,粮食带得极为充足,倒不虞匮乏。

  否则,寨子里的几十人一冬的存粮,怕只数天就被吃个精光。

  孙瑜在寨子里走了一遍,挑了个地势平坦的背风山坡,安排大家扎下帐篷,将货物归置在一块,再分派镖师轮流守护,以防乱中有失。

  乘这个功夫,邵惟明已在寨子里转悠了一圈回来。

  他人长得俊,出手大方,嘴巴又会哄人,很快跟那些人打成一片,打听了消息。

  “明公子,怎么回事?”孙瑜心中惴惴,抽了个空在背静中叫住了他:“寨子里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

  他性子谨慎,本来想说“兵”,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西凉人以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

  眼下这个季节,正是西北天气最恶劣之时,常常走上几天也难遇上一二个人。

  突然间,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实在是异数。

  “都是些手艺人。”邵惟明笑嘻嘻地道:“听说咯尔达要建新宫殿,需要大量的工匠,工钱开得特别高,他们是去找活干的。”

  “手艺人?”孙瑜皱眉:“看起来可不象。”

  他也算是见过阵仗的了。

  那些人虽都做的百姓打扮,但绝大多数腰间鼓鼓,明显藏了腰刀,弯刀等短兵刃,绝非普通商旅。

  孙瑜的商队,满载着十几辆货物,押送的伙计,再加上护卫的镖师,总有三十几人,全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且,他们中除几位伙计是孙瑜带过来的,其余绝大多数是夏侯烨精心挑选出来的侍卫。

  寻常的盗匪,根本讨不了便宜。

  但跟这群人一比,明显处于弱势。

  货物损了事小,不能完成夏侯烨交托的任务,让他怎么回幽州?

  “放心吧,”邵惟明笑了笑,道:“他们的目的是人,并不在货物。”

  自然,除了手艺之外,其余的都是训练有素的西凉士兵。

  临行之前,巴图曾经大概跟他提过。

  夏侯烨在追查兵仗局几位失踪的匠人之时,意外发现,近半年来,这种看似正常,实则可疑的失踪案,各地陆续都有发生。

  对象大多都是象龚千均一样,在当地颇有名气的匠人。

  且,离幽州越近,距离时间越短,失踪案越多,越频繁。

  他一路追查到幽州,发现这边的铁铺稍有名气的,几乎都去了咯尔达。

  理由跟那些在这里避风雪的匠人一致……咯尔达新宫殿建设在即,大量招收能工巧匠,且报酬丰厚。

  发现事有蹊跷,夏侯烨权衡再三,放松了西门的盘查,恢复通行。

  消息传出,西门每日进出人数增了近三成,且大多都是从全国各地赶往咯尔达的匠人。

  夏侯烨先后派了两批探子去咯尔达,却沓无音讯。

  后又从军中挑选有手艺的士兵,伪装成工匠,远赴咯尔达。

  结果,全都有去无回。

  逼不得已,这才从京城急召孙瑜来幽州。

  希望凭借他跟赫连俊驰的关系,能顺利混进咯尔达,找出蛛丝蚂迹。

  这些,孙瑜自然被蒙在鼓里。

  “人?”孙瑜眼中露出惊诧之色:“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看样子不象……”邵惟明摇头:“他们中来得最早的,已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呆了五天,都在等这场暴风雪过去呢。”

  “唉……”孙瑜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幕,忧心冲冲地低喃:“雪下得这么大,可千万别封了山呀。”

  “封了又怎样?”邵惟明不以为然,随口道:“大不了,咱们从别处绕过去呗……”

  孙瑜苦笑:“怎么绕?人还好说,这十几大车的货,全扔在山这边?”

  邵惟明一愣:“几千里的山脉,只有隘口这条路通向柴桑盆地?”

  “要不,怎么说是必经之路呢?”

  “那怎么办?”

  “等到明年春天,雪化了再过……”孙瑜摇头:“除此之外,只能向山神祈祷了。”

  “这怎么行?”邵惟明是真的急了。

  若沫沫真在咯尔达,在赫连俊驰手中,必定日日如在地狱。

  他们能等,沫沫如何等?

  孙瑜苦笑:“这条路,冬天走的人本就不多。咱非要选这个时间,只能听天由命了……”

  “咱们有这么多人呢,就不能全组织起来,开条路出来?”邵惟明说着,抬起下巴朝另一方指了指。

  “我看悬……”孙瑜摇头:“依小人之见,要真封了山,只能给王爷送信,听候他的指使。”

  “他隔着察哈尔草原呢,能有啥法子?”邵惟明两眼一瞪:“总不能拉几万人过来,给咱们清道吧?”

  “看老天爷的意思吧,也许不封呢?”孙瑜讪讪地道。

  然,孙瑜不幸言中。

  雪不但没有停止之态,反而越下越大,隘口被雪封得严严实实,所有人被迫滞留在沙鲁寨。

  等待了十天,眼见食物越来越少,孙瑜只得给夏侯烨写信。

  夏侯烨无奈之下,只得命他们原路返回。

  一直到第二年三月,冰雪消融,隘口恢复通行,立刻整装,再次入关。

  来回折腾了两趟,等他们抵达咯尔达时,已是第二年的四月底。

  咯尔达城依旧是冰雪覆盖,银妆素裹。

  孙瑜轻车熟路,领着车队直驶城南的贡玛客栈。

  把货物扔给手下整理,向店家打听了南院大王的住址,拿着拜贴直奔王府而去。

  邵惟明问了路人,找到城中最大的酒楼,晃进去坐了一下午,喝了一坛马奶酒,交了三五个朋友,听了一堆八卦。

  天黑时才抱着一坛马奶酒,醉熏熏地摸回客栈。

  商行伙计见了他,道:“邵师傅,孙掌柜让你回来就去房中找他。”

  邵惟明问明孙瑜的房号,找了过去,劈头就问:“二舅,有没有戏?”

  “哪有这么快?”孙瑜给他让了座,道:“今日过去,只投了拜贴,还得等信呢。”

  说着,他神色忧虑:“隔了二年了,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

  虽说打点了门房,又亮出了鹰戒。可人家如今已是南院大王,舒沫又生死未卜的,万一他拒不见面,也是无奈他何呀!

  都已经到了咯尔达了,总不能象上次那样,空手而回吧?

  睿王,该有多失望呀?

  “我今日,倒是听了许多有趣的消息。”邵惟明道:“你要不要听?”

  嘿嘿,别的不敢说,说到与三教九流厮混,打探小道消息,他可是一把好手。

  这不,只半天时间,已经大有收获。

  再多呆个几天,搞不好连赫连俊驰的祖宗三代秘梓,都给他挖出来!

  “可是跟慧妃有关?”孙瑜眼睛一亮。

  “西凉国主要建新的宫殿,这事在大夏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是街知巷闻,可咯尔达这边却静悄悄,大家全不知有这么一回事。”邵惟明抿唇一笑:“有意思吧?”

  “那,那些工匠都去了哪?”孙瑜奇道。

  “鬼才知道……”邵惟明两手一摊:“不过,我还听了另一个消息。”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孙瑜急道。

  “西凉国主最宠爱的香妃,居然是大夏人。”邵惟明神秘一笑:“而且,还是个平民……”

  “这算什么趣事?”孙瑜不以为然。

  自古做皇帝的,哪个不是全世界收集美女,纳入后宫?

  大夏的皇宫里,南召,北冥,西凉的美人,缺了哪一国?

  “还没说完呢……”邵惟明道:“西凉国主十年前御驾亲征,平定都它之乱时,曾中箭坠马。后经御医全力抢救,保了性命。五年前,国主微服出游,从察哈尔部落,带回了一名美若天仙的汉族女子,封为香妃。”

  孙瑜不吭声,心中暗忖:到底是花丛中游戏惯了的公子哥,说到美人,连正事都忘了。

  面上不敢露出痕迹,讪讪地陪着笑脸。

  “赫连俊驰近年来战功赫赫,声名雀起。更有大臣抓住国主膝下无子之事,大做文章。不断向国主上奏,要赫连俊骁立赫连俊驰为储君,百年之后将皇位传于赫连俊驰。”

  说到这里,邵惟明停下来,唰地展开折扇,惬意地轻摇:“有趣之事就在这里!”

  “什么?”孙瑜兴致缺缺,却不好扫了他的兴,只好随口敷衍。

  “你猜?”邵惟明得意洋洋地卖着关子,吊起眼睛斜睨着他。

  孙瑜滴汗:“小人愚钝,实在猜不出来。”

  “去年冬,”邵惟明微微一笑:“暗卫统领肖青衣,忽然带回一个少年。据说是国主流落在外的骨肉。最令人称奇的是……”

  说到这里,他又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看了孙瑜一眼,这才一字一顿地揭晓答案:“这个少年,今年刚好十一岁!”

  孙瑜仍是一头雾水:“那又如何?”

  赫连俊骁不到四十,正值盛年,挑个十来岁的少年继位,可谓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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