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沫倏地跳起来,往外冲:“等一等……”
立夏怯生生地掀开帘子,探了头进来察看,被她撞得仰面一跤跌在地上:“哎哟……”
“抱歉……”舒沫跨过她,拎起裙摆撒开腿狂奔。
“小姐,王爷骑马,早去得远了,你追不上的……”绿柳顾不得去扶立夏,仓促地追出来,哪里还有舒沫的影子?
夏侯烨出了出云阁,翻身上了马匹,穿过花园,朝外走去。
“王爷,请留步……”忽听一阵娇呼,夏侯烨按辔回头。
祝秋芙领着寻雁,雪雁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额上渗着汗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好,追上王爷了……”
“有事?”夏侯烨挑眉。
“奴婢听说王爷即将远行,特地准备了一些果脯肉干,好让王爷在路上吃。”祝秋芙说着,从寻雁手里接过绸包,恭敬地递了过来。
“此去荆州一路都是通衢大道,还愁没有吃食买?”夏侯烨拧起了眉。
“灾情紧急,以王爷的脾气,必定又是星夜兼程,策马飞驰,哪会正常打尖休息?”祝秋芙眼圈通红:“况且,这些都是奴婢依着王爷的喜好习惯,亲手准备,虽不值钱,却是奴婢对王爷的一片心意。”
夏侯烨轻哼一声,朝巴图递了个眼色。
巴图会意,翻身落马,从祝秋芙手中接过绸包:“姨娘请回……”
“巴将军……”祝秋芙含着泪道:“这一路之上,要好好照顾王爷……”
“姨娘放心……”巴图笑道:“照顾王爷是末将的职责,定不敢懈怠。”
“疫疠不比别的,一个不小心染上了,可是要人命的。”祝秋芙美目中泪水涟涟:“将军一定要劝着王爷爱惜身体,注意休息,切忌太过操劳……”
“好了……”夏侯烨不耐烦地沉下脸,叱道:“本王是去恤灾,又不是去送死,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祝秋芙抑了伤心,低头抹去眼泪,强装笑容:“奴婢一时失控,还望王爷勿怪……”
夏侯烨看她一眼,淡淡地道:“本王不在府中,你要谨守本份,切勿与人争执。”
祝秋芙脸上血色尽褪,自嘲一笑:“王爷放心,慧妃身份尊贵,聪明过人,奴婢敬她还来不及,哪敢与她争?”
“如此最好……”夏侯烨缓了脸色,一带缰绳,正待离去。
“烨,等一等!”变了调的女声,带着藏不住的急切和焦躁,远远传来。
“沫沫,”夏侯烨转头,见她提着裙子迎着风飞奔,不禁微微一惊,策了马迎上去:“还有事?”
舒沫眼睛望着他,手按着胸口,弯着腰,张大了嘴巴呼哧呼哧直喘气:“夏,夏……”
“别急,”夏侯烨翻身下马,轻拍她的背部替她顺气:“把气喘匀了再说。”
夏侯烨愕然:“没了?”
就为这事,她跑得快断了气?
“这还不算大事?”舒沫瞪他。
“又不是出去十年八载不回,有什么好送的?”夏侯烨觉得很荒谬:“再说了,我骑马。”
出门一趟,还上演十八相送,传出去他睿王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送到城外,你再换马。”舒沫说着,转头吩咐巴图:“巴将军,麻烦你套车。”
巴图含笑称“是”,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夏侯烨皱了眉:“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时间拖得越久,不舍之情只会越浓,他势在必行,也不可能改变主意带她同行,凭白惹出一堆眼泪,何苦来哉?
“我也好久没到铺子了,乘这个机去转转。”舒沫道。
“你是要找借口出门吧?”夏侯烨斜她一眼。
舒沫故做轻快地吐了吐舌头:“被你看出来了?”
夏侯烨拗不过她,叹了口气:“到了城门就得返回,多一步都不许!”
“放心吧,”舒沫达成目的,笑靥如花:“城外有什么好玩的,就算你求我,我也不屑去的。”
说话间,巴图已经命人把马车驶了过来,两人相携着上了马车。
祝秋芙远远地站在花园小径上,看着马车缓缓驶离王府,消失在视线之外,眼中有妒恨的光芒一闪而逝。
雪雁愤愤不平:“王爷太偏心了!姨娘亲手准备食物他不屑一顾,慧妃什么都不做,却尽得王爷欢心!”
祝秋芙嘴角一翘,冷冷地道:“且由得她闹腾,看她能再猖狂几日?”
“姨娘可是有了对策?”寻雁压低了声音问。
祝秋芙笑得莫测高深:“她贵为侧妃,我只是小小姨娘,哪里敢动她?”
“那……”寻雁不解。
“哼……”祝秋芙轻哼一声:“慧妃自诩聪明过人,又仗着王爷宠爱,在府里横行霸道不是一两天。看不惯她的人一大堆,又何需我出手?”
“姨娘只需冷眼旁观,必要时推波助澜,就能坐山观虎斗,稳坐钓鱼台了……”见雪雁还是一头雾水,寻雁一半解释,一半试探地道。
祝秋芙眼中闪过嘉许之色:“王爷有令,我自当安守本份,绝不与人争执。旁人的事,不与我相干。”
“姨娘高明……”雪雁深自佩服。
“走,”祝秋芙款摆腰肢,缓缓折返:“接着绣海棠春睡图去……”
马车笃笃,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近,起初笑语如珠的舒沫,渐渐开始沉默,眼中泛起泪光。
夏侯烨握紧了她的手,无奈地道:“让你别送,偏不听,这会淌眼抹泪的难过,何苦?”
舒沫强打了精神,辩道:“谁难过了?不过是昨夜没睡好,这会子马车一摇,悃劲上来了……”
夏侯烨忆起昨夜缠绵情事,心中一荡,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深遂,抱了她的腰低语:“都怪你,整晚都在勾,引我……”
舒沫脸红心跳,嗔道:“明明是你自己定力差,干嘛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小妖精……”夏侯烨:“看我回来,不好好收拾你?”
舒沫低头闪避,媚眼如丝:“来呀,谁怕谁?”
夏侯烨心跳失速,将她捉回怀中,大掌忍不住探进她的衣襟,狠狠揉着她的胸,恨不能将她揉碎了,吞到肚子里去。
舒沫双颊绯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凝着他。
“王爷,城门到了。”马车忽地停了下来,巴图驰到车窗边,轻声道。
“算了,你还是呆在车上吧……”夏侯烨伸手,挡住欲下车的她,轻盈地跃下马车。
巴图把飞翩牵过来,夏侯烨翻身上了马背,轻叱一声,飞翩顿时如离弦之箭,绝尘而去。
“喂!”舒沫满心以为他还会再说几句体己话,岂料竟是说走就走,头也不回,急急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却见满街车水马龙,人头蹿动,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讨厌!”舒沫气得捏紧了拳头,狠捶车窗:“这人的心是铁做的吗!”
“哼!”一声讥诮,突兀地响起:“美人计没有用的,父王的决定,没有人能改。”
“小宇?”舒沫太过惊讶,探出半个身子四处张望。
“在这呢……”夏侯宇从马车后面走了出来,轻敲车窗。
“你几时来的,我怎么没瞧见你?”舒沫一迭声地问。
“哼!”夏侯宇两眼一翻,不客气地嘲讽:“你只顾跟父王卿卿我我,满大街的人都视而不见,又怎么会看到小爷?”
“小鬼!”舒沫又羞又气,曲指去敲他的头:“我可没有得罪你,干嘛把气撒我头上?”
夏侯宇抱头一缩,哇哇叫:“小爷说过多少次了,男子头女子腰,轻易不得乱碰!”
“得了……”舒沫哧笑:“就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头,算什么男人?”
“他不算,我呢?”伴着一声朗笑,一张放大的俊颜,蓦地出现在舒沫面前。
舒沫吓了一跳,定睛一瞧,竟是邵惟明,不禁嗔道:“小宇不懂事,你怎地也跟着胡闹?”
“啧啧……”邵惟明盯着她红润的樱唇,半是讥讽半是妒忌:“怪不得人说红颜祸水,冷硬如睿王,美色当前,也化为绕指柔了……”
“你来送行,怎地不露面?”舒沫直接无视他,转向望向夏侯宇。
“谁说小爷是来送行的?”夏侯宇将脖子一拧,冷哼:“我找明叔有事……”
舒沫拉长了语调,笑眯眯地看着他:“哦……原来是刚好路过。”
这孩子还真是别扭,明明舍不得,偏装得云淡风轻。
夏侯宇脸一红,大声道:“你笑什么,小爷本来就是路过!”
“那,”舒沫微微一笑,好心地不戳穿他:“你的事情办完没有?若办完了,跟我回府……”
“还没,正要出城找个朋友……”邵惟明插了一句:“沫沫,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什么事,还要特地出城?”舒沫心生疑惑。
“是这样的,”邵惟明不以为意,道:“小宇有样东西……”
夏侯宇一急,喝断他:“明叔!”
邵惟明吓了一跳,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改口道:“小宇新得了样宝贝,想找人鉴别一下。刚好我有个朋友精通此道,就带他去一趟。”
舒沫瞧了两人的神色,心中已经猜到,面上却不动声色:“既是如此,我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赶紧去吧。”
夏侯宇见她并未起疑,悄悄松了口气,冷声道:“你放心,小爷会在掌灯前回府。”
“那好,”舒沫点头,复又回了马车:“我先回去了。”
邵惟明按捺失望之情,抱拳:“后会有期……”
舒沫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月余不见,越发地油滑了……”
“好说,好说……”
“快走,省得回去晚了,祖母又要念叨。”夏侯宇生恐她改变主意,想要随行,急忙打断二人闲聊,大声催促。
舒沫敛了笑,这才吩咐:“回府……”
目送马车消失在人流中,邵惟明转头望向夏侯宇:“说吧,为什么要瞒着沫沫?”
夏侯宇冷哼一声:“不关你的事,明叔只要帮小爷找巧手匠人就行。”
“喂!”邵惟明顿感啼笑皆非:“河还没过呢,现在就拆桥,不觉得太早了点吗?”
夏侯宇到底年幼,被他拿话挤兑,不知转寰,索性将脸一沉:“不帮拉倒,又不是只有你人脉广,小爷找熠三叔去!”
说完,气呼呼地转身就跑。
“臭小子!”邵惟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加快了脚步追上去:“怕别人不知你是烨的儿子么?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
夏侯宇心高气傲,他若好言相哄,或许还能哄得他回头,他把夏侯烨也扯进来奚落调侃一番,哪里能消气?
他憋了一肚子气,撒开脚丫子在人群里左穿右插,邵惟明一时竟追他不上。
急得直嚷:“小祖宗,别跑了,我给你找人还不成吗!”
“小爷不稀罕!”夏侯宇头也不回。
“得,这还拽上了!”邵惟明恨得牙痒痒。
待要不理他,终究狠不下心,只得自认倒霉,一边努力追赶,一边苦劝。
不知不觉已过了数条街,邵惟明心头火起,顾不得惊世骇俗,施展了轻功跃上屋顶,接连跨了几个屋脊,已抢到了夏侯宇的前面。
他暗自得意,纵身跃到街上,在下落的瞬间,目光无意间瞄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
邵惟明微微一怔,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正想瞧得再清楚些,夏侯宇已象节失控的火车头,一头撞了过来。
“哈,还逮不到你?”邵惟明无暇分心,一把捉住他。
“你卑鄙,居然用轻功!”夏侯宇气得猛推他。
“呵呵,”邵惟明得意洋洋地箍着他的肩:“小子,技不如人,就要低头认输。回去重新练过,再图报仇,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呸!”夏侯宇不屑地啐道:“以大欺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哈哈……”邵惟明仰头大笑:“走,找老徐去!”
过了半条街,邵惟明忽地停步,一拍额头:“原来是她!难怪觉得眼熟……”
“谁,在哪?”夏侯宇好奇地左右张望。
“沫沫身边的丫头……”邵惟明笑道。
“立夏还是绿柳?”夏侯宇问。
“立夏和绿柳哪能不认得,”邵惟明摇头,蹙了眉努力思索:“不是她们,是另外一个,在围场见过几面,叫银什么来着?”
“高挑的,还是圆脸的?”夏侯宇问。
“个子高挑,长得很白净。”
“那是银杏,”夏侯宇道:“她怎么了?”
“我刚才好象在街上看到她了……”邵惟明犹豫一下,道。
她身上并未穿着睿王府的服饰,也因为如此,他第一眼看到时,并没联想到她。
他记得在围场时银杏的话不多,是个安静本份的丫头。
她既刻意掩藏身份,显然有难言之瘾,不愿让人知道她的行踪。
他自然也不会多嘴,害她被罚。
“奇怪,这个时间她怎么跑街上逛,还跑这么远?”夏侯宇随口道。
“许是我看花了眼,认错人也未可知。”邵惟明回头瞥了一眼,拉着他疾走:“不管了,咱们办正事去。”
“走吧……”夏侯宇不疑有他,跟随而去。
银杏在客栈外略略停顿,机警地左右扫了一眼,确定无人跟踪,这才闪身进了大堂。
“姑娘,你是住店还是打尖?”小二见生意上门,迎上来热情地招呼。
银杏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银锞子塞到他手上:“有位幽州来的肖掌柜可住在这里?”
“在,出门左拐,西院就是……”小二替她指了路。
银杏谢过他,穿过大堂进了西院。
院子里错落有致地栽了些花草,安静得没有半个人影。
银杏径直走到东边最靠墙的房子,曲指轻敲三下,略停片刻,再敲二声,再停了片刻,又敲三声。
“进来……”一把苍老凝肃的声音,淡然响起。
银杏伸手,“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房里只有一扇窗户,以厚厚的窗帘遮挡,光线极暗。
外面光线强烈,银杏进了房,花了十几秒才适应黑暗。
房子不大,只一床一桌,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小几,边上置着两把太师椅。
椅中端坐着一位老者,身材相当高大,穿一身苍蓝的长衫,气质儒雅,却带着种不容轻视的冷竣威严。
“夜莺参见肖统领……”银杏低眉敛目,疾走几步,伏地跪拜:“未知统领驾临,属下有失远迎,还请恕罚……”
肖青衣没有吭声,一双冷厉的灰眸默默地打量着她。
银杏伏在地面,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肖青衣终于淡淡地道:“起来吧……”
“谢统领……”银杏道了谢。
“少主可好?”肖青衣淡声问。
“托肖统领的福,”银杏恭恭敬敬地答:“这一年风平浪静,少主身强体健,一切平安。”
“嗯,”肖青衣注视她良久,缓缓点头:“少主平安,你功不可没。”
“保护少主,是属下的职责,不敢居功。”银杏道。
肖青衣淡声道:“你辛苦了,再过几日就随本座回国去吧……”
银杏吃了一惊,蓦地抬起头来,声音不由拨高了几度:“回国?”
“怎么,你乐不思蜀了?”肖青衣目光利如鹰隼,语气倏地转为严厉。
“属下不敢……”银杏急忙跪地:“只是属下归国,少主由谁守护?”
“这你不必担心,”肖青衣缓了语气,淡淡地道:“本座此次前来盛京,特为迎少主回国。你的任务圆满完成,自当回去复命,听候主公调遣。”
“迎少主回国?”银杏脸色煞白,颤声道:“此距西凉,何止千里,少主失踪,睿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夏侯烨忙着抚恤灾民,哪有余暇顾及?”肖青衣冷笑。
“可是,”银杏低声道:“王爷消息灵通,此次奉旨南巡抚恤灾民,又得了皇上特许,全国驿道皆优先睿王的折子。万一,他得到消息,半途折返,恐怕……”
“皇上,王爷?”肖青衣阴冷一笑:“叫得倒是一个顺口,却不知夜莺是哪国的子民?”
“属下失言……”银杏额上渗出冷汗,扑地叩首:“请统领责罚……”
“起来吧,”肖青衣忽然笑了:“本座不过是开个玩笑,无需惊慌。你在大夏日久,入乡随俗,一时改不过也是有的。本座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倒也可以理解。”
“属下惶恐……”
“不过,”肖青衣抱拳冲着西方一揖,话锋一转:“主上英明,算无遗策。他既能顺利让夏侯烨去恤灾,自然也有办法,让少主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他的言外之意,此番夏侯烨远赴荆州恤灾,竟是主上暗中操纵的结果。
银杏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颤声道:“不知何时行动,请统领示下……”
“夏侯烨向来雷厉风行,必定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肖青衣摸着颌下长髯,得意地笑道:“本座推算,少则五日,多则六日,他便能抵达荆州。只要他踏进荆州的地界,便等于聋了耳,盲了眼,断了手足……”
银杏心中咯噔一响,咬着唇鼓起勇气,轻声问:“肖统领的意思,可是要在七日后下手?”
肖青衣看她一眼,淡声道:“何时行动,还需看时机,到时本座自会通知你。”
“是……”银杏不敢再问。
“你先回去,且莫露了痕迹。”肖青衣吩咐:“你走之后,本座会另选落脚之处。三日后,在第二联络点见面。”
银杏踮了脚尖,悄悄地退了出来。
出了客栈,急匆匆转往瑞香居,胡乱买了几碟糕点,包起来往回走。
“买个糕点,怎么去了这许久?”绿柳见了她,极为不悦。
“我,不小心走过了一条街……”银杏满面绯红,低声解释。
“瑞香居那么大一座楼都能走过,你猪油蒙了心么?”绿柳拨尖了喉咙骂。
立夏掀了帘子出来:“小姐还等着吃呢,赶紧拿进来吧……”
银杏急忙把点心递了过去,绿柳一把抢了,甩帘子进了门。
“绿柳就是一张刀子嘴,你别往心里去。”立夏叹道。
银杏眼眶一红,低了头,小声嗫嚅:“立夏姐姐,我……”
“好了……”立夏瞥她一眼,轻声安慰:“谁还没个眼花闪神的时候?再说了,你一直在府里,街上也去得少,走错一条街,也正常……”
说罢,拍了拍她的肩,返身入了内。
“瑞香居的酥油卷,还热着呢……”绿柳正把盒子拆了,把点心拿出来装盘,努力游说:“小姐就算再没胃口,也多少吃几口……”
舒沫懒洋洋地歪在迎枕上:“先搁着吧,我不饿……”
“哪能不饿?”绿柳刚一抱怨,立夏手快,立刻撞了她一肘。
舒沫却并未理会,转头望向窗外:“银杏,你刚从外面来,可有见到小宇?”
银杏一惊,急忙垂眸掩去情绪:“奴婢并未看到小公爷……”
“那你赶紧到惊鸿殿去,小宇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舒沫吩咐:“他若不来,你就说我会自个过去,孰轻孰重,让他自个掂量……”
“是……”银杏应声出门,到惊鸿殿等了小半个时辰,就见夏侯宇一脸愉悦地走了进来。
她急忙迎上去,屈膝行了一礼:“小公爷,娘娘命奴婢来请你过去。”
“不去!”
“这……”银杏一脸为难。
“怎么?”夏侯宇两眼一瞪,叱道:“慧妃是主子,小爷就不是主子了?”
银杏垂眉敛目,一脸恭敬地道:“慧妃交待,若小公爷不过去,她便自个过来。还说……”
“还说什么?”夏侯宇眯起眼睛。
“她还说,孰轻孰重,让你自己掂量……”银杏飞快地抬起眸睃他一眼,又垂下眼去。
夏侯宇恼羞成怒:“小爷不去,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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