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笨得要死!”夏候宇板着脸道:“父王娶了你,算倒了大霉!光是三花玉露膏,就得用光他的他俸禄!”
“臭小子!”舒沫倾身过去,一拳打在他胸口。
“小爷要告诉父王,”夏候宇捂着胸口,哇哇大叫:“你不止是笨,还有暴力倾向!”
“是啊,”舒沫索性抓住他,一顿乱拍:“我有暴力倾向,你打我呀?”
“小爷才不上当,”夏候宇抱着头:“小爷若是还手,你定又要说小爷只会欺侮女人!”
两个人正说闹着,银杏在帘外回话:“小姐,巴图将军来了。”
舒沫一怔,停了手:“什么事?”
“王爷今夜宿在归燕阁,嘱姨娘这几日在院子里养伤,太妃那里,就不必去请安了。”巴图平板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知道了……”舒沫扬声应了一句,又小声嘀咕一句:“奇怪,他爱睡哪睡哪,干嘛巴巴地派个人来通知?莫名其妙!”
念完抬头,见夏候宇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不禁飞红了双颊:“小鬼!你笑什么?”
“最主要的,是免了你请安之责吧?”夏候宇摇头:“怎么你们女人,只关心他住在哪里?如此轻重不分,还敢自诩聪明?”
“大人的事,少掺和!”舒沫嗔道。
“小爷才懒得管!”夏候宇心中悦痛,冷冷地道。
归燕阁,那是祝姨娘的住处。
父王,果然还是忘不了母妃的吧?
便只是三四分象,已值得他这般留恋不已……
若不是因为他,若不是生了他,父王和母妃,会不会还在幽州做一对神仙眷侣呢?
送走夏候宇,舒沫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已是十点。
她好强,不愿意让立夏担心,咬牙忍着不肯声张,只吩咐留盆水在房里。
绿柳虽不解其意,还是照做了。立夏却误会她要瞒着众人,研制那药丸,也不说破。
等众人都走了,舒沫急急褪了亵裤,只着件中衣,沾了冷水,拧了帕子往腿上轻轻一敷。
冷得她一个哆嗦,那股火烧火燎之感,消去不少,顿时舒服得长长吁了一口气。
过不多久,帕子变热,又再以冷水敷,如此折腾了半宿,到天亮时,总算是沉沉睡去。
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立夏端了热水进门侍候,舒沫披着外裳,倚着迎枕不知在想些什么。
立夏瞧了,忍不住念叨:“知道小姐好强,可身体也得顾着点才好。都伤成这样,还弄通宵……”
舒沫忽地转过头来看她:“你上次说,睿王妃跟王爷似乎沾点亲?”
立夏横她一眼:“上次跟你说的,全没听进去吧?”
“嘿嘿……”舒沫干笑:“也不是完全没听,至少,我知道两人沾着亲……”
“什么叫沾着亲!”立夏仰天长叹:“王爷跟王妃是姑表姐弟。王妃的父亲,是太妃的长兄,震远将军。王妃七岁时震远将军夫妇双双战死西凉,便一直寄居于二叔沐国公府上。”
“呵呵……”舒沫轻笑一声,低喃:“这对母子的命,倒也够苦的……”
“小姐说什么?”立夏狐疑地问。
“没什么,”舒沫摇了摇头,笑:“你找人到沐国公府打听一下,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惊人的美貌,显贵的身世,坎坷的命运,凄凉的结局……
这样的女子,不论在哪都是焦点。
夏候烨有本事把睿王府弄成一块铁板,手再长,也伸不到沐国公府上。
“沐国公府?”立夏一怔,很是疑惑:“王妃远嫁之后,身边伺候的人都带去了幽州,此后再没回过京城。十年过去,睿王妃出嫁前的事只怕知道的人都有限,更何况是她在幽州的情况?”
舒沫微微一笑:“能听到睿王妃之死的官方说法,也不错。”
不管怎么说,睿王妃七岁就在国公府,更是从国公府出嫁。
她就不信,睿王妃死了,夏候烨会不给沐国公一个交待?
“是……”立夏领了命,自去琢磨怎么完成她交待的任务。
夏候烨似是彻底恼了她,足迹根本不至出云阁的地面,只隔三岔五在祝姨娘房里歇一宿。
秦姨娘和戚姨娘本来有些忌恨着她,见此情形,倒消了不少妒忌之心。
陆续来探过舒沫,彼此言不由衷地说些关怀照应的客套话,又送了一堆补品,药材;就连太妃都赏了二两血燕,别的倒也没说,只要她好好将养。
许妈嘴里不说,心里已如热火烹油,恨不得把她打了包,直接往夏候烨房里送。
舒沫却巴不得,膝上的伤早好了八百年,偏天天歪在炕上,连房门都不出了。
每天只把宋婶送的香粉拿出来摆弄,时不时的,打发绿柳到药房讨上一二味药材。
转眼过了半个月,夏候烨还是没有要来看舒沫的意思。
这下子,连绿柳都急了起来,悄悄跑去打听了夏候烨的行踪,回来在她耳边嘀咕:“今儿的杨梅不错,周嫂做了杨梅虾球,听说王爷最爱吃这菜。要不,小姐给王爷送一份去?”
舒沫摆弄着手中的熏香,漫不经心地道:“杨梅,只单给咱们院了?”
“倒不是,”绿柳脸一红,辩道:“不过杨梅虾球,就周嫂做得最地道……”
“既是这样,就辛苦你跑一趟吧。”舒沫微笑着截断她。
绿柳脸都绿了:“小姐明知我畏王爷如虎,何必故意为难?”
舒沫笑而不语,目光往帘外飘去。
许你们随意为我安排,还不许我刁难刁难你们?
“小姐,”许妈在帘外听了半天,忍不住掀帘走了进来:“这是我的主意,你别怨她。”
舒沫莞尔:“知道是你的主意,绿柳,根本不知道王爷的喜好。”
“小姐事事洞若火烛,为何偏偏不懂我的心呢?”许妈苦口婆心地道:“你可知道,自那日后,王爷已有十七天不曾到云若阁来?”
“哦?”舒沫满不在乎地道:“这有十七天了吗?”
时间,过得还真快呀!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常言也道,见面三分情。似你和王爷这般,十天半个月的连面都不照,有再多的情份也经不起……”
“许妈……”舒沫忽然打断她。
“嗯,你说……”许妈忙道。
“莫忘了,我只是妾,不是妻。”舒沫淡淡地提醒。
“小姐……”许妈张口结舌。
舒沫抬了眼,眸光冷厉如刀:“这话在我面前说了不打紧,传了出去,别人笑咱们不知分寸事小,落在有心人耳中,怕要招灾惹祸……”
许妈脸上阵青阵红,再做不得声,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绿柳,”舒沫把面前的熏香拣了一块,往绿柳手里一递:“今儿就用这个吧。”
绿柳瞧一眼那长相奇特的熏香,一脸担心:“这东西,能用不?”
“别看它长得丑,”舒沫以极其宠溺的目光看着那截熏香:“其实它很温柔……”
绿柳一脸黑线,认命地找了香炉出来点上。
舒沫歪在迎枕上,看着淡淡的兽形香炉里袅袅上升的青烟,心情极愉快地道:“绿柳,这香味闻着,是不是挺舒服,很惬意,很平和,很恬淡?”
这才刚点上,哪里就出来这么多感觉?
“奴婢说不出来,”绿柳瞪着她,想了想,十分含蓄地道:“就觉着,香气,挺独特的。”
“是吧?”舒沫喜滋滋地睨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倒挺识货。”
两人正说着话,立夏挑了帘子进来,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舒沫瞧了她的神色,打发绿柳出门:“到外面守着。”
绿柳便拿了点丝线,坐在外间打络子。
“可是打听到了?”舒沫问。
立夏点了点头:“我碾转托了好多人,最后找到凝霜郡主身边的一个管事嬷嬷。”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舒沫一眼。
“嗯……”舒沫示意她继续。
“听说,她以前是服侍睿王妃的,因此对睿王妃还有一些情谊。
“睿王妃美丽端庄,娴静温柔,许是因为身世坎坷,自小寄人篱下,心思略重了些。听说做姑娘时,身子便不是很好。怀着小公爷七个月的时候,在院内不慎滑了一跤。小公爷因此早产,差点小命不保。睿王妃更是自此一病不起,缠绵卧榻,于三年前病逝。”
“产后体虚,迁延不愈,病死异乡。”舒沫缓缓点头,唇边挂着一抹冷笑:“这倒是最正式,也最合理的官方说词。若是换了我,也只能这样说。”
睿王妃是何等身份?
身边不算二等丫头,光是大丫头就有七八个,还不算嬷嬷,婆子。
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子,谁敢掉以轻心?
堂堂王妃,怀孕七个月,竟在自家院中,不慎滑了一跤,导至早产,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据说太妃十分疼宠这个娘家侄女,视若亲生,似乎也因此,对小公爷心生介谛。”
“分明是有人陷害,关宇儿什么事?”舒沫冷哼。
立夏心有恻恻地道:“说也奇怪,小公爷出生后,也是风波不断。先是一岁左右因奶娘贪睡,失手将小公爷掉入火盆,虽被婢女发现,救回一命,臂上却留有火灼之痕;到一岁半,刚会走路,竟然落到荷花池里,亏得侍卫刚好路过,将他救了回来;二岁多时王妃带他出游,只略闪了些眼,他便已险些到了马蹄之下,幸得巴将军神力,才捡回一条命。”
舒沫愤怒地握紧了双拳:“夏候烨是干什么吃的?自己的妻儿都护不周全,真是妄为男儿!”
那些把黑手伸向夏候宇的人,可也谓是丧尽天良!
这么小的孩子,竟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
怪不得夏候烨会把夏候宇送到京城,怕也是逼不得已了!
“小小年纪,变故起,次次危及生命。”立夏见她发怒,咽了咽口水,加快了语速:“睿王府的人,私底下都在议论,说小公爷是不祥之人,命不长久。”
“岂有此理!”
不同情他的遭遇就算了,竟还落井下石,还有没有天理,讲不讲良心了?
“空穴不来风……”立夏瞥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劝:“大家既都如此说,小姐还是远着些他的好。”
“胡说八道!”舒沫怒叱:“这世上哪有什么祥与不祥?全是捕风捉影,穿凿附会。”
“可,”立夏面带忧色:“小公爷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暴戾。再说,太妃如此不喜他,小姐与他走得太近,怕是……”
“怕是什么?”舒沫冷冷地睨着她。
立夏苦笑一声:“不管怎样,小姐都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奴婢除了追随,就只能睁大了眼睛,替小姐多多留心了。”
一次二次还可以说是偶然,三次四次,显然就是故意了!
谁也不是傻子,小公爷频频遇险,幕后必定有只黑手。
只是,既能在睿王爷的眼皮子底下做怪弄妖,此人本事实力,倒也不可小觑。
小姐无权无势,连王爷的疼惜都没有。
在这睿王府,本就已是孤立无援,如履薄冰。
再揽上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只怕当真要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了。
舒沫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
她真怕立夏进了王府,学那势利之人,见高拜,见低踩。
如此,甚好。
再看一眼立夏,见她眉心紧锁,一副坐立难安之状,不禁莞尔。
“傻丫头,这只是经过无数次加工过后的一种流言蜚语,事实真相如何,尚待进一步挖掘。现在就担心得茶饭不思,以后听得版本多了,可如何是好?”
“小姐不信?”立夏惊讶地问。
“你想呀,”舒沫道:“京城离幽州何止千里?道路艰难且不说,又是十年前的往事,传到现在,离事实的真相早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立夏一听有理,讷讷地道:“小姐干嘛还要我去打听?”
明知是假的,这不是浪费时间和银子嘛?
“咦?”舒沫冲她眨了眨眼睛:“你难道没听过,去伪存真,抽丝剥茧这两个词吗?”
立夏的任务,是尽可能详尽,全面地收集各种信息。
“得,”立夏一撇嘴:“我说不过小姐,怎么着,你都占着理字!”
“呵呵……”舒沫得意地大笑:“你在外面,可有到庄里瞧瞧?”
“那可是小姐的心头肉,敢不去瞧?”立夏轻声调笑。
“去……”舒沫推她一把:“死丫头,越发没个正形,连我都敢取笑?”
“大虎说作坊一切正常,第一批玻璃镜五日后可送到铺子里。”立夏收起玩笑之心:“他托我问小姐一句,价格怎么定?”
“这种小事,让二牛看着办就得了,还用得着来请示?”舒沫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有没有别的?”
“我,”立夏轻轻地道:“在成衣铺子里,遇到孙姨娘了。”
“她,”舒沫一呆:“还好吧?”
“瞧着还不错,就是惦记着你。”立夏掩住了嘴,吃吃笑:“知道你嫁到睿王府,她很高兴。自然,夫人的脸色很是难看了一阵子。”
“再看到娘,告诉她,让她再忍耐些时日。等我力量再强些,一定把她接出去。”
“小姐,”立夏看了看她,轻声道:“等查出暗害小公爷之人后,王爷若是真心待你,不如就跟了王爷吧。”
“夏候烨给了你什么好处?”舒沫斜眼觑她:“还是,你也被王府的奢华生活迷花了眼?”
立夏淡淡地道:“到手的富贵,谁想放弃?”
“得,”舒沫笑道:“是我说错了话,你也不必明讽暗刺的,直接骂我几句痛快些。”
立夏长叹一声:“全大夏除了皇上,只有王爷最有威望。得夫若此,还有何憾?”
“哟,”舒沫笑骂:“他既这么好,不如帮你开了脸,做个通房如何。”
立夏不怒也不笑:“小姐莫只顾取笑我,要知你已嫁了二次,姑爷又一个比一个强。我很怀疑,这世上真有男人能入得了小姐的眼。”
“你是说我眼界太高?”舒沫含笑。
“小姐的眼界高不高,我不知道。”立夏叹了口气:“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竟不明白,小姐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呃?”舒沫眨了眨眼,竟无词以对。
“林公子书香门第,满腹经纶,你嫌双方没有感情;”立夏掰着手指:“熠公子对你情有独钟,你说不肯做妾;明公子未娶,你又嫌他油嘴滑舌;睿王爷话少吧,你又嫌他位高权重……”
“汗,”舒沫摸摸鼻子:“我有这么挑吗?”
“岂止是挑?”立夏毫不犹豫地点头:“简直是吹毛求疵!要照小姐这么选下去,怕是只能孤独终老了。”
“喂!”舒沫低嚷:“你干嘛咒我?”
“不是我咒小姐,”立夏笑道:“实在是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小姐不觉得应该修正一下理想中假想夫君的形象吗?”
舒沫嗔道:“什么叫理想中的假想夫君?你个死妮子,还说不是取笑我?”
立夏失笑,还未来得及解释,门外绿柳道:“小姐,舅老爷来了。”
“哪位舅老爷?”
“大舅老爷……”绿柳说着话,已打起了帘子。
孙瑾躬身走了进来,神情拘谨地施了一礼:“小人孙瑾,给舒姨娘请安……”
“大舅,”舒沫啼笑皆非,忙伸手扶了他:“你这是骂我呢?”
“不敢……”孙瑾连连道:“姨娘大喜,小人未能亲至府上道贺,千万勿怪。”
按说外甥女给人做姨娘,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她嫁的,是大夏最炙手可热的王爷,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自然另当别论。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凭借这层姻亲关系,孙家不说在京城商圈横着走,至少也不是随意可欺的对象。
“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舒沫嗔道。
立夏搬了锦凳过来:“舅老爷请坐。”
孙瑾侧过身子,不安地坐了,一副随时准备夺门而出的样子。
舒沫只觉好笑,也知他一介平民,突然进了王府的深宅大院,再加上夏候烨在大夏积威已重,他心中惴惴也是难免,不再说他。
只要立夏拿了茶点进来招待。
孙瑾端起茶,啜了一口,拿眼睛偷偷望一眼立夏,欲言又止。
“立夏不是外人,大舅有话只管说。”舒沫道。
“滋事体大,还请立夏姑娘稍事回避。”岂料,孙瑾并不放心,起身向立夏施了一礼。
唬得立夏又是侧身闪避,又要曲膝还礼,弄了个手忙脚乱:“奴婢要去厨房看今晚的菜色,不陪舅老爷了。”
立夏心知孙瑾必有极要紧的事要说。
把外间侍候的丫头都支了出去,自己搬了张椅子,守在走廊下。
绿柳见她神情严肃,悄悄地坐到她对面,低头打着络子,嘴里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立夏摇了头:“不知……”
孙瑾见人已出去,仍不放心地撩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
见外面屋子里空无一人,立夏和绿柳守在走廊上,这才放下心来。
舒沫见他如此小心谨慎,不觉大为奇怪,沉住了气,端坐着静等他开口。
“出大事了!”孙瑾放下帘子,出语惊人:“二弟在幽州越狱了!”
舒沫猛地一惊,心脏咚咚狂跳。
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头轻啜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孙瑾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神情紧张地递了过去:“这是二弟的亲笔书信。”
“什么时候的事?”舒沫没有接信,淡声问。
“二弟是这个月中旬越的狱。”孙瑾的声音压得极低:“信,是昨天收到的。”
舒沫柳眉一蹙,冷声道:“幽州距此何止千里,这信来得,未免太快了些。”
孙瑾轻咳一声,强调:“是二弟的信,错不了。”
舒沫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如何肯定?还是,你与二舅另有秘密的通信方法?”
“沫沫,你能不能不问?”孙瑾面色尴尬:“总之,是二弟的信,越狱之事也是千真万确就是了。”
舒沫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大舅,我还有些事,恕不奉陪。”
“沫沫……”孙瑾错愕低嚷。
“你既不信我,我又何必帮你?”舒沫淡淡地道。
孙瑾低头细思了片刻,无奈地道:“信,是通过康亲王世子转交的。”
舒沫讶然:“你何时与他有联系?”
既是扯上了夏候熠,必然走的军方管道,信来得如此快速倒也并不稀奇。
“那时二弟关在牢中,性命朝不保夕。”孙瑾面红耳赤,讷讷地道:“舅舅也是病急乱投医,上门找到了熠公子。他未答应救二弟出狱,却给了个紧急联络的方式……”
舒沫轻声冷笑,从孙瑾手中接过信件,低头瞥了一眼,问:“信上的火漆,是谁拆的?”
孙瑾愣了一下,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忙道:“信送来时漆封完整,是我亲手拆阅,再未经第三人之手。因此,消息当不至外泄。”
“哼……”舒沫冷笑一声,曲指轻弹一下信封:“消息当不至外泄?这种漆封,最多只能防防君子。我起码有五种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走信中内容。”
孙瑾额上见汗:“那,怎么办?”
“二舅有没有在信里提及,是谁助他脱困?”舒沫叹了口气,淡淡地问。
孙瑾摇头,低头掩去眸中异色:“信里没说,怕是他自个也糊涂着。”
舒沫快速扫了一遍信的内容,顿时哭笑不得:“二舅居然为了这种小事,动用紧急联络方式?”
“这可不是小事!”孙瑾神情严肃,压低了声音道:“原来睿王妃早已过世,如今睿王府后宅无主,正是你的大好时机!”
舒沫淡淡地道:“睿王妃的位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坐的。”
孙瑾忙道:“大舅当然知道很难,却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以你的聪明,若全力一博,胜算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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