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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温柔

官家庶女 一溪明月 8268 2021-03-30 09:36

  “你这女人,笨得要死!”夏候宇板着脸道:“父王娶了你,算倒了大霉!光是三花玉露膏,就得用光他的他俸禄!”

  “臭小子!”舒沫倾身过去,一拳打在他胸口。

  “小爷要告诉父王,”夏候宇捂着胸口,哇哇大叫:“你不止是笨,还有暴力倾向!”

  “是啊,”舒沫索性抓住他,一顿乱拍:“我有暴力倾向,你打我呀?”

  “小爷才不上当,”夏候宇抱着头:“小爷若是还手,你定又要说小爷只会欺侮女人!”

  两个人正说闹着,银杏在帘外回话:“小姐,巴图将军来了。”

  舒沫一怔,停了手:“什么事?”

  “王爷今夜宿在归燕阁,嘱姨娘这几日在院子里养伤,太妃那里,就不必去请安了。”巴图平板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知道了……”舒沫扬声应了一句,又小声嘀咕一句:“奇怪,他爱睡哪睡哪,干嘛巴巴地派个人来通知?莫名其妙!”

  念完抬头,见夏候宇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不禁飞红了双颊:“小鬼!你笑什么?”

  “最主要的,是免了你请安之责吧?”夏候宇摇头:“怎么你们女人,只关心他住在哪里?如此轻重不分,还敢自诩聪明?”

  “大人的事,少掺和!”舒沫嗔道。

  “小爷才懒得管!”夏候宇心中悦痛,冷冷地道。

  归燕阁,那是祝姨娘的住处。

  父王,果然还是忘不了母妃的吧?

  便只是三四分象,已值得他这般留恋不已……

  若不是因为他,若不是生了他,父王和母妃,会不会还在幽州做一对神仙眷侣呢?

  送走夏候宇,舒沫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已是十点。

  她好强,不愿意让立夏担心,咬牙忍着不肯声张,只吩咐留盆水在房里。

  绿柳虽不解其意,还是照做了。立夏却误会她要瞒着众人,研制那药丸,也不说破。

  等众人都走了,舒沫急急褪了亵裤,只着件中衣,沾了冷水,拧了帕子往腿上轻轻一敷。

  冷得她一个哆嗦,那股火烧火燎之感,消去不少,顿时舒服得长长吁了一口气。

  过不多久,帕子变热,又再以冷水敷,如此折腾了半宿,到天亮时,总算是沉沉睡去。

  听到悉悉簌簌的声音,立夏端了热水进门侍候,舒沫披着外裳,倚着迎枕不知在想些什么。

  立夏瞧了,忍不住念叨:“知道小姐好强,可身体也得顾着点才好。都伤成这样,还弄通宵……”

  舒沫忽地转过头来看她:“你上次说,睿王妃跟王爷似乎沾点亲?”

  立夏横她一眼:“上次跟你说的,全没听进去吧?”

  “嘿嘿……”舒沫干笑:“也不是完全没听,至少,我知道两人沾着亲……”

  “什么叫沾着亲!”立夏仰天长叹:“王爷跟王妃是姑表姐弟。王妃的父亲,是太妃的长兄,震远将军。王妃七岁时震远将军夫妇双双战死西凉,便一直寄居于二叔沐国公府上。”

  “呵呵……”舒沫轻笑一声,低喃:“这对母子的命,倒也够苦的……”

  “小姐说什么?”立夏狐疑地问。

  “没什么,”舒沫摇了摇头,笑:“你找人到沐国公府打听一下,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

  惊人的美貌,显贵的身世,坎坷的命运,凄凉的结局……

  这样的女子,不论在哪都是焦点。

  夏候烨有本事把睿王府弄成一块铁板,手再长,也伸不到沐国公府上。

  “沐国公府?”立夏一怔,很是疑惑:“王妃远嫁之后,身边伺候的人都带去了幽州,此后再没回过京城。十年过去,睿王妃出嫁前的事只怕知道的人都有限,更何况是她在幽州的情况?”

  舒沫微微一笑:“能听到睿王妃之死的官方说法,也不错。”

  不管怎么说,睿王妃七岁就在国公府,更是从国公府出嫁。

  她就不信,睿王妃死了,夏候烨会不给沐国公一个交待?

  “是……”立夏领了命,自去琢磨怎么完成她交待的任务。

  夏候烨似是彻底恼了她,足迹根本不至出云阁的地面,只隔三岔五在祝姨娘房里歇一宿。

  秦姨娘和戚姨娘本来有些忌恨着她,见此情形,倒消了不少妒忌之心。

  陆续来探过舒沫,彼此言不由衷地说些关怀照应的客套话,又送了一堆补品,药材;就连太妃都赏了二两血燕,别的倒也没说,只要她好好将养。

  许妈嘴里不说,心里已如热火烹油,恨不得把她打了包,直接往夏候烨房里送。

  舒沫却巴不得,膝上的伤早好了八百年,偏天天歪在炕上,连房门都不出了。

  每天只把宋婶送的香粉拿出来摆弄,时不时的,打发绿柳到药房讨上一二味药材。

  转眼过了半个月,夏候烨还是没有要来看舒沫的意思。

  这下子,连绿柳都急了起来,悄悄跑去打听了夏候烨的行踪,回来在她耳边嘀咕:“今儿的杨梅不错,周嫂做了杨梅虾球,听说王爷最爱吃这菜。要不,小姐给王爷送一份去?”

  舒沫摆弄着手中的熏香,漫不经心地道:“杨梅,只单给咱们院了?”

  “倒不是,”绿柳脸一红,辩道:“不过杨梅虾球,就周嫂做得最地道……”

  “既是这样,就辛苦你跑一趟吧。”舒沫微笑着截断她。

  绿柳脸都绿了:“小姐明知我畏王爷如虎,何必故意为难?”

  舒沫笑而不语,目光往帘外飘去。

  许你们随意为我安排,还不许我刁难刁难你们?

  “小姐,”许妈在帘外听了半天,忍不住掀帘走了进来:“这是我的主意,你别怨她。”

  舒沫莞尔:“知道是你的主意,绿柳,根本不知道王爷的喜好。”

  “小姐事事洞若火烛,为何偏偏不懂我的心呢?”许妈苦口婆心地道:“你可知道,自那日后,王爷已有十七天不曾到云若阁来?”

  “哦?”舒沫满不在乎地道:“这有十七天了吗?”

  时间,过得还真快呀!

  “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常言也道,见面三分情。似你和王爷这般,十天半个月的连面都不照,有再多的情份也经不起……”

  “许妈……”舒沫忽然打断她。

  “嗯,你说……”许妈忙道。

  “莫忘了,我只是妾,不是妻。”舒沫淡淡地提醒。

  “小姐……”许妈张口结舌。

  舒沫抬了眼,眸光冷厉如刀:“这话在我面前说了不打紧,传了出去,别人笑咱们不知分寸事小,落在有心人耳中,怕要招灾惹祸……”

  许妈脸上阵青阵红,再做不得声,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绿柳,”舒沫把面前的熏香拣了一块,往绿柳手里一递:“今儿就用这个吧。”

  绿柳瞧一眼那长相奇特的熏香,一脸担心:“这东西,能用不?”

  “别看它长得丑,”舒沫以极其宠溺的目光看着那截熏香:“其实它很温柔……”

  绿柳一脸黑线,认命地找了香炉出来点上。

  舒沫歪在迎枕上,看着淡淡的兽形香炉里袅袅上升的青烟,心情极愉快地道:“绿柳,这香味闻着,是不是挺舒服,很惬意,很平和,很恬淡?”

  这才刚点上,哪里就出来这么多感觉?

  “奴婢说不出来,”绿柳瞪着她,想了想,十分含蓄地道:“就觉着,香气,挺独特的。”

  “是吧?”舒沫喜滋滋地睨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倒挺识货。”

  两人正说着话,立夏挑了帘子进来,看她一眼,欲言又止。

  舒沫瞧了她的神色,打发绿柳出门:“到外面守着。”

  绿柳便拿了点丝线,坐在外间打络子。

  “可是打听到了?”舒沫问。

  立夏点了点头:“我碾转托了好多人,最后找到凝霜郡主身边的一个管事嬷嬷。”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看舒沫一眼。

  “嗯……”舒沫示意她继续。

  “听说,她以前是服侍睿王妃的,因此对睿王妃还有一些情谊。

  “睿王妃美丽端庄,娴静温柔,许是因为身世坎坷,自小寄人篱下,心思略重了些。听说做姑娘时,身子便不是很好。怀着小公爷七个月的时候,在院内不慎滑了一跤。小公爷因此早产,差点小命不保。睿王妃更是自此一病不起,缠绵卧榻,于三年前病逝。”

  “产后体虚,迁延不愈,病死异乡。”舒沫缓缓点头,唇边挂着一抹冷笑:“这倒是最正式,也最合理的官方说词。若是换了我,也只能这样说。”

  睿王妃是何等身份?

  身边不算二等丫头,光是大丫头就有七八个,还不算嬷嬷,婆子。

  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嫡子,谁敢掉以轻心?

  堂堂王妃,怀孕七个月,竟在自家院中,不慎滑了一跤,导至早产,这话说出去,谁会相信?

  “据说太妃十分疼宠这个娘家侄女,视若亲生,似乎也因此,对小公爷心生介谛。”

  “分明是有人陷害,关宇儿什么事?”舒沫冷哼。

  立夏心有恻恻地道:“说也奇怪,小公爷出生后,也是风波不断。先是一岁左右因奶娘贪睡,失手将小公爷掉入火盆,虽被婢女发现,救回一命,臂上却留有火灼之痕;到一岁半,刚会走路,竟然落到荷花池里,亏得侍卫刚好路过,将他救了回来;二岁多时王妃带他出游,只略闪了些眼,他便已险些到了马蹄之下,幸得巴将军神力,才捡回一条命。”

  舒沫愤怒地握紧了双拳:“夏候烨是干什么吃的?自己的妻儿都护不周全,真是妄为男儿!”

  那些把黑手伸向夏候宇的人,可也谓是丧尽天良!

  这么小的孩子,竟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

  怪不得夏候烨会把夏候宇送到京城,怕也是逼不得已了!

  “小小年纪,变故起,次次危及生命。”立夏见她发怒,咽了咽口水,加快了语速:“睿王府的人,私底下都在议论,说小公爷是不祥之人,命不长久。”

  “岂有此理!”

  不同情他的遭遇就算了,竟还落井下石,还有没有天理,讲不讲良心了?

  “空穴不来风……”立夏瞥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劝:“大家既都如此说,小姐还是远着些他的好。”

  “胡说八道!”舒沫怒叱:“这世上哪有什么祥与不祥?全是捕风捉影,穿凿附会。”

  “可,”立夏面带忧色:“小公爷的脾气,也不是一般的暴戾。再说,太妃如此不喜他,小姐与他走得太近,怕是……”

  “怕是什么?”舒沫冷冷地睨着她。

  立夏苦笑一声:“不管怎样,小姐都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奴婢除了追随,就只能睁大了眼睛,替小姐多多留心了。”

  一次二次还可以说是偶然,三次四次,显然就是故意了!

  谁也不是傻子,小公爷频频遇险,幕后必定有只黑手。

  只是,既能在睿王爷的眼皮子底下做怪弄妖,此人本事实力,倒也不可小觑。

  小姐无权无势,连王爷的疼惜都没有。

  在这睿王府,本就已是孤立无援,如履薄冰。

  再揽上这么个烫手的山芋,只怕当真要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了。

  舒沫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

  她真怕立夏进了王府,学那势利之人,见高拜,见低踩。

  如此,甚好。

  再看一眼立夏,见她眉心紧锁,一副坐立难安之状,不禁莞尔。

  “傻丫头,这只是经过无数次加工过后的一种流言蜚语,事实真相如何,尚待进一步挖掘。现在就担心得茶饭不思,以后听得版本多了,可如何是好?”

  “小姐不信?”立夏惊讶地问。

  “你想呀,”舒沫道:“京城离幽州何止千里?道路艰难且不说,又是十年前的往事,传到现在,离事实的真相早差了十万八千里。”

  “那,”立夏一听有理,讷讷地道:“小姐干嘛还要我去打听?”

  明知是假的,这不是浪费时间和银子嘛?

  “咦?”舒沫冲她眨了眨眼睛:“你难道没听过,去伪存真,抽丝剥茧这两个词吗?”

  立夏的任务,是尽可能详尽,全面地收集各种信息。

  “得,”立夏一撇嘴:“我说不过小姐,怎么着,你都占着理字!”

  “呵呵……”舒沫得意地大笑:“你在外面,可有到庄里瞧瞧?”

  “那可是小姐的心头肉,敢不去瞧?”立夏轻声调笑。

  “去……”舒沫推她一把:“死丫头,越发没个正形,连我都敢取笑?”

  “大虎说作坊一切正常,第一批玻璃镜五日后可送到铺子里。”立夏收起玩笑之心:“他托我问小姐一句,价格怎么定?”

  “这种小事,让二牛看着办就得了,还用得着来请示?”舒沫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有没有别的?”

  “我,”立夏轻轻地道:“在成衣铺子里,遇到孙姨娘了。”

  “她,”舒沫一呆:“还好吧?”

  “瞧着还不错,就是惦记着你。”立夏掩住了嘴,吃吃笑:“知道你嫁到睿王府,她很高兴。自然,夫人的脸色很是难看了一阵子。”

  “再看到娘,告诉她,让她再忍耐些时日。等我力量再强些,一定把她接出去。”

  “小姐,”立夏看了看她,轻声道:“等查出暗害小公爷之人后,王爷若是真心待你,不如就跟了王爷吧。”

  “夏候烨给了你什么好处?”舒沫斜眼觑她:“还是,你也被王府的奢华生活迷花了眼?”

  立夏淡淡地道:“到手的富贵,谁想放弃?”

  “得,”舒沫笑道:“是我说错了话,你也不必明讽暗刺的,直接骂我几句痛快些。”

  立夏长叹一声:“全大夏除了皇上,只有王爷最有威望。得夫若此,还有何憾?”

  “哟,”舒沫笑骂:“他既这么好,不如帮你开了脸,做个通房如何。”

  立夏不怒也不笑:“小姐莫只顾取笑我,要知你已嫁了二次,姑爷又一个比一个强。我很怀疑,这世上真有男人能入得了小姐的眼。”

  “你是说我眼界太高?”舒沫含笑。

  “小姐的眼界高不高,我不知道。”立夏叹了口气:“只是一直在旁边看着,竟不明白,小姐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夫君?”

  “呃?”舒沫眨了眨眼,竟无词以对。

  “林公子书香门第,满腹经纶,你嫌双方没有感情;”立夏掰着手指:“熠公子对你情有独钟,你说不肯做妾;明公子未娶,你又嫌他油嘴滑舌;睿王爷话少吧,你又嫌他位高权重……”

  “汗,”舒沫摸摸鼻子:“我有这么挑吗?”

  “岂止是挑?”立夏毫不犹豫地点头:“简直是吹毛求疵!要照小姐这么选下去,怕是只能孤独终老了。”

  “喂!”舒沫低嚷:“你干嘛咒我?”

  “不是我咒小姐,”立夏笑道:“实在是金无赤足,人无完人,小姐不觉得应该修正一下理想中假想夫君的形象吗?”

  舒沫嗔道:“什么叫理想中的假想夫君?你个死妮子,还说不是取笑我?”

  立夏失笑,还未来得及解释,门外绿柳道:“小姐,舅老爷来了。”

  “哪位舅老爷?”

  “大舅老爷……”绿柳说着话,已打起了帘子。

  孙瑾躬身走了进来,神情拘谨地施了一礼:“小人孙瑾,给舒姨娘请安……”

  “大舅,”舒沫啼笑皆非,忙伸手扶了他:“你这是骂我呢?”

  “不敢……”孙瑾连连道:“姨娘大喜,小人未能亲至府上道贺,千万勿怪。”

  按说外甥女给人做姨娘,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可她嫁的,是大夏最炙手可热的王爷,手握重兵,权倾朝野,自然另当别论。

  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凭借这层姻亲关系,孙家不说在京城商圈横着走,至少也不是随意可欺的对象。

  “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舒沫嗔道。

  立夏搬了锦凳过来:“舅老爷请坐。”

  孙瑾侧过身子,不安地坐了,一副随时准备夺门而出的样子。

  舒沫只觉好笑,也知他一介平民,突然进了王府的深宅大院,再加上夏候烨在大夏积威已重,他心中惴惴也是难免,不再说他。

  只要立夏拿了茶点进来招待。

  孙瑾端起茶,啜了一口,拿眼睛偷偷望一眼立夏,欲言又止。

  “立夏不是外人,大舅有话只管说。”舒沫道。

  “滋事体大,还请立夏姑娘稍事回避。”岂料,孙瑾并不放心,起身向立夏施了一礼。

  唬得立夏又是侧身闪避,又要曲膝还礼,弄了个手忙脚乱:“奴婢要去厨房看今晚的菜色,不陪舅老爷了。”

  立夏心知孙瑾必有极要紧的事要说。

  把外间侍候的丫头都支了出去,自己搬了张椅子,守在走廊下。

  绿柳见她神情严肃,悄悄地坐到她对面,低头打着络子,嘴里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立夏摇了头:“不知……”

  孙瑾见人已出去,仍不放心地撩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

  见外面屋子里空无一人,立夏和绿柳守在走廊上,这才放下心来。

  舒沫见他如此小心谨慎,不觉大为奇怪,沉住了气,端坐着静等他开口。

  “出大事了!”孙瑾放下帘子,出语惊人:“二弟在幽州越狱了!”

  舒沫猛地一惊,心脏咚咚狂跳。

  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头轻啜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情绪,这才开口:“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孙瑾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神情紧张地递了过去:“这是二弟的亲笔书信。”

  “什么时候的事?”舒沫没有接信,淡声问。

  “二弟是这个月中旬越的狱。”孙瑾的声音压得极低:“信,是昨天收到的。”

  舒沫柳眉一蹙,冷声道:“幽州距此何止千里,这信来得,未免太快了些。”

  孙瑾轻咳一声,强调:“是二弟的信,错不了。”

  舒沫狐疑地看他一眼:“你如何肯定?还是,你与二舅另有秘密的通信方法?”

  “沫沫,你能不能不问?”孙瑾面色尴尬:“总之,是二弟的信,越狱之事也是千真万确就是了。”

  舒沫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大舅,我还有些事,恕不奉陪。”

  “沫沫……”孙瑾错愕低嚷。

  “你既不信我,我又何必帮你?”舒沫淡淡地道。

  孙瑾低头细思了片刻,无奈地道:“信,是通过康亲王世子转交的。”

  舒沫讶然:“你何时与他有联系?”

  既是扯上了夏候熠,必然走的军方管道,信来得如此快速倒也并不稀奇。

  “那时二弟关在牢中,性命朝不保夕。”孙瑾面红耳赤,讷讷地道:“舅舅也是病急乱投医,上门找到了熠公子。他未答应救二弟出狱,却给了个紧急联络的方式……”

  舒沫轻声冷笑,从孙瑾手中接过信件,低头瞥了一眼,问:“信上的火漆,是谁拆的?”

  孙瑾愣了一下,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忙道:“信送来时漆封完整,是我亲手拆阅,再未经第三人之手。因此,消息当不至外泄。”

  “哼……”舒沫冷笑一声,曲指轻弹一下信封:“消息当不至外泄?这种漆封,最多只能防防君子。我起码有五种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走信中内容。”

  孙瑾额上见汗:“那,怎么办?”

  “二舅有没有在信里提及,是谁助他脱困?”舒沫叹了口气,淡淡地问。

  孙瑾摇头,低头掩去眸中异色:“信里没说,怕是他自个也糊涂着。”

  舒沫快速扫了一遍信的内容,顿时哭笑不得:“二舅居然为了这种小事,动用紧急联络方式?”

  “这可不是小事!”孙瑾神情严肃,压低了声音道:“原来睿王妃早已过世,如今睿王府后宅无主,正是你的大好时机!”

  舒沫淡淡地道:“睿王妃的位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坐的。”

  孙瑾忙道:“大舅当然知道很难,却并不是完全不可能。以你的聪明,若全力一博,胜算还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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