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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一次,又怎样

官家庶女 一溪明月 6671 2021-03-30 09:36

  让她想不到的是,古代位高权重的男子里,居然也有这种忠于爱情的奇葩?

  虽然,他酒后失俭,未免美中不足,但在这种社会环境下,他的存在已堪称奇迹。

  也不枉后来,薛夫人与他一起战死沙场,魂归西凉……

  宋婶抹去泪珠,涩声道:“那时少女怀春,不懂世情,得了将军允诺,更是满怀憧憬。自将军走后,每日扳着指头计算归期。不料,二个月后,意外发现怀了身孕……”

  舒沫心中一紧。

  宫规森严,宫女严禁与人私通,被发现绝对是死罪。

  宋婶,那时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一个人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在司苑司只负责莳花弄草,平日少有人来。我的性子本就安静,发现怀孕后更是担惊受怕,每日只钻在花草中,不理是非。如此过了数月,终是被司苑发现。”

  “司苑是我远房姑母,便是她荐我入宫。发现此事后,本想逼我坠掉,无奈那时腹中胎儿已成形。她怕受我牵累,亦不敢上报,只好安排我到冷宫做事。”

  宋婶声音哽咽,眼泪泉涌:“这样拖到瓜熟蒂落,见我宁死不肯说出孩子生父是谁,只好悄悄托人把孩子放在倒夜香的车里,偷带出宫外……”

  “薛将军呢?”舒沫问:“他难道忘了当初对你的承诺,一直没有回来找你?”

  “将军这一去再没回来,嘉正五年,和夫人双双战死沙场。”宋婶含泪道。

  “那,”舒沫默了片刻,问:“孩子呢,你后来也没再见过她?”

  宋婶摇头:“宫女出宫岂是易事?尤其是我这种种花养草的,经年累月藏于花丛,更是没有机会出宫。”

  舒沫又问:“人见不过,总能送点东西,传个消息什么的吧?”

  “起初几年有崔司苑在,偶尔能托人带些银两出去。”宋婶低叹:“后来崔司苑殁了,便再没了音讯。唯一剩的,便只有这块玉了……”

  舒沫内心激烈交战着,不知是否该把静萍身上也带着同样的玉这件事说出来。

  万一不是,岂非碎了一个母亲的梦想?

  但若不说,眼睁睁地看着母女近在咫尺不能相认,又如心不忍。

  “瞧我,”宋婶见她垂着头,轻咳一声,强打精神:“净说些没用的话,惹娘娘伤心。还是说说你吧。”

  舒沫勉强收摄心神,笑道:“还不是老样子,有什么好说的?”

  “可,”宋婶瞥她一眼,轻笑:“有好消息了?”

  舒沫愣了一会,才回过神,嗔道:“宋婶!”

  “这有啥好害羞的?”宋婶道:“成亲嫁人,生儿育女本是天经地义之事。”

  “宋婶,”舒沫默了一会,忍不住问:“你,可后悔?”

  “后悔?”宋婶轻轻地笑了:“不,我从没后悔过。我庆幸为他生了个女儿,让我的一生跟他有了联系。可以,理直气壮地思念他。我,很幸福。”

  她的话很朴实,却饱含着感情。

  舒沫满怀感动地看着她。

  她说话的模样是那样的恬静,淡淡的,带着经岁月洗涤过的智慧。

  “很难置信,是吧?”宋婶慈爱的微笑着,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芒:“等你再大些……”

  舒沫忽然一阵冲动:“其实,玉佩的另一半,在睿王府的静萍姑姑身上。”

  “你说什么?”宋婶一怔,意识到她说了什么,眼睛蓦地睁得溜圆。

  “对不起,”舒沫被她瞪得心生尴尬:“我并不是想瞒着你,只是,怕弄错了。害你空欢喜一场,那还不如……”

  宋婶抖着唇:“是真的吗?你,你不会哄我的吧?”

  “这么大的事,我哪敢编谎话哄你?”舒沫道。

  “我,我要去见她……”宋婶说着,激动地掀被下床。

  舒沫唬得慌忙按住她:“宋婶,千万别!她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你这样突然找上门去,岂不吓坏了她?”

  宋婶一怔,慌乱地摸着脸,又拉整衣物:“我,我的样子很吓人吗?”

  “不是,”舒沫又是感动,又是感慨:“起码,得先确定你们确实是母女之后,才能去见呀。”

  “你不是说,玉佩在她身上吗?”宋婶惊讶地扬起眉。

  “是在她身上,可……”

  “那就够了,还需要什么证明?”宋婶反问。

  忽然发现,要跟一个与女儿阔别近三十年,极度渴望亲情的母亲说理,是件极不明智的事。

  平素精明干练,通达人情世故的宋婶,这时满脑子只有见面认亲一事,竟全没了理性。

  宋婶忽地跪了下去:“求娘娘开恩,让我进王府,见一见静萍……”

  舒沫急忙拉她起来,她却执意不肯,只说:“求娘娘怜惜……”

  “要安排你见她一面不难,”舒沫一脸为难地道:“可你这样突兀地找上门,她不见得肯认你。除了玉佩之外,总得拿出点别的,能够证明你们之间关系的东西……”

  “别的?”宋婶见她说得有理,思索一会,道:“有了,我记得崔司苑曾说过,静萍左肩有颗红痣,形似红豆。另外,当年送她出去时,她身上的衣物都是我亲手所制,衣角绣着绿萼梅花。”

  “行,”舒沫点头:“我找人悄悄打听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大恩不言谢,奴婢给娘娘叩头……”宋婶说着,又要跪下去。

  “快起来……”舒沫急忙阻止。

  两个人正拉扯着,立夏在院外轻唤:“小姐……”

  “王爷来了……”

  舒沫不高兴地噘起嘴:“他来做什么?”

  宋婶抿唇一笑,推了她一把,催道:“自然是来接你的,快去吧,别让王爷久等。”

  “谁要他来接?”舒沫小声嘀咕着。

  “别抱怨了,”宋婶轻轻地道:“想想我这一辈子,就知道娘娘如今有多幸福。千万要珍惜,别等失去了再后悔。”

  从她的话里,舒沫忽然隐隐察觉到了寂寞。

  这种寂寞,夹着回忆,带着痛苦,裹着无奈……

  舒沫抬头看她,宋婶回她一个鼓励的笑。

  是啊,与宋婶经历过的那些苦难相比,她的这点痛算什么?

  最起码,有什么不满和矛盾,还可以当面说清,可以据理力争,有解释和挽回的余地。

  而宋婶,却只能在回忆里,缅怀一生中仅有的一点温暖。

  于是,舒沫释然了。

  “我走了……”她冲宋婶羞涩一笑,轻快地走出了小院。

  陈管事垂着手大气也不敢出地立在院外,见到舒沫长长地吁了口气:“娘娘,你可来了……”

  “王爷来多久了?”舒沫不禁有些好笑。

  夏侯烨又不吃人,他干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刚来没多久,”陈管事抬起袖子,擦了擦满头的汗,结结巴巴地道:“正,等着娘娘用,用膳呢……”

  乡下地方,这个时候也没地方买菜,临时杀了只鸡,从地里掐了些青菜。

  招待舒沫已嫌简陋,谁晓得王爷突然也杀来了?

  舒沫哪里晓得他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径自越过他,走了进去:“来了?”

  夏侯烨在桌前正襟危坐,见她语气轻松,不觉微微讶然,按捺住疑惑,狐疑地打量她一眼,轻应:“嗯……”

  舒沫拉开椅子入坐,闭了眼深深地嗅了一口,叹息:“还是农家的饭菜香……”

  “是太饿了吧?”夏侯烨微感恼火:“不用问,中午定然又没有吃……”

  立夏帮两人盛了饭,悄悄立在身后。

  “可以开动了吗?”舒沫问。

  “吃吧……”夏侯烨无奈地道。

  舒沫一口气扒了三碗饭,这才心满意足地瘫在椅子上,享受热茶。

  夏侯烨瞧得目瞪口呆,又是生气,又是心疼:“饿成这样,早干嘛去了?”

  “跟我说说睿王妃吧……”

  夏侯烨一愣:“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知道……”舒沫固执地道。

  “时间太久,不记得了。”夏侯烨皱了眉,神情冷淡,明显不愿意多谈。

  “怎会不记得?她是你的妻,是小宇的母亲!”

  “我常年在外打仗,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她又是个安静的人,所以没什么好说的。”夏侯烨面无表情。

  “我听说,薛凝香的父亲,不但武艺超群,军功了得,更是古往今来第一情痴。”

  有这样的父母,薛凝香必然也有许多与众不同的特质,吸引着他吧?

  “谁这么无聊?”夏侯烨冷哧。

  “他是大夏唯一一个,连妾室和通房都没有的将军。一辈子,只娶了一个女人。”舒沫看着他,一字一句,慢慢地道。

  所以,谁说在古代,一生一世一双人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端看,彼此的感情有多深,是否愿意一辈子守着一个人,一段情罢了。

  夏侯烨默然半晌,道:“不早了,回家吧。”

  他当然知道她在暗示什么,可问题是,在遇到她之前,他已经有妻有妾了。

  总不能,让时光倒流吧?

  舒沫难掩失望之情,赌了气:“我不回去,要回,你自个回。”

  夏侯烨叹道:“别任性了……”

  舒沫冷着脸,淡淡地道:“我约了舅父,明天在此见面,谈成衣铺的生意。另外,我还要看看镜子作坊,商量买地扩种花田的事……”

  “这些事,你只需做决定,具体交给陈管事父子着手经办就行了,何必亲力亲为?”夏侯烨不满。

  夏侯烨好气又好笑:“否则怎样?”

  “否则,我跟你恩断义绝!”舒沫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道。

  “这算什么,”夏侯烨黑了脸:“威胁?”

  她这小脑袋瓜里,怎么除了分手,逃跑,就没装点别的?

  “不,”舒沫摇头,缓缓道:“这不是威胁,是我的底限,更是我最后的自尊。你可以不理解,但,绝不允许践踏!”

  夏侯烨微讶,细看她的神色,不象是负气,忍不住问:“这对你,真的这么重要?”

  “是!”舒沫神情严肃,郑重地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了,一定要明白地告诉我。别把我变成傻瓜。”

  夏侯烨眯起黑眸:“你,确定到时真能放手?”

  “我能!”舒沫极肯定地点头。

  虽然这会很难,很痛,但再难再痛也得放。

  她不想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变得面目可憎。

  话音一落,夏侯烨的脸色就变了:“说得,还真轻松呀……”

  他对她,就这么可有可无?

  至少,这辈子他都没打算对她放手!

  舒沫垂了头,眼泪凝在眼眶里,望着脚尖,极轻地道:“原来,这就叫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听起来那么潇洒,可她光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痛难当……

  偏,夏侯烨耳力极佳,这近乎呢喃的低语,听了个一字不落,登时又气又恼,曲指敲了一个爆栗:“我看你是太闲了,净瞎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啊!”舒沫吃痛,抱着头怒目而视:“干嘛打人?”

  “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夏侯烨的黑眸里冒着火:“你当婚姻,夫妻是什么?儿戏?高兴了就说几句甜言蜜语,不高兴了甩手就走,一点责任心也没有?”

  “若婚姻里只剩下责任,不要,也罢……”舒沫倔犟地顶嘴。

  “谁说只有责任了?我说的是,必需要有责任,你别胡搅蛮缠!”夏侯烨吼。

  “我是说假如,你才蛮不讲理!”舒沫不顾一切地嚷:“况且,我只是妾,并不是你的妻!”

  夏侯烨气急败坏地瞪着她:“你……”

  她是王府的慧妃,怎么能说是妾呢?

  舒沫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我怎样?”

  两个人这样对瞪着,夏侯烨看着她涨得绯红的俏脸,眼中盈盈欲坠的泪珠,不禁心肠一软,有些过意不去,目光渐渐柔和。

  微笑着,伸手去揽她的肩:“府里刚办过丧事,这时晋位不合适,再过一段时间,嗯?”

  舒沫气恼地往旁边一闪:“你以为,我说这番话,是以退为进,想争睿王妃之位?”

  夏侯烨眉一扬:“你,不是想跟我长相厮守吗?这难道,不值得用心计耍手段去争取!”

  舒沫脸一红,啐道:“呸,谁想跟你长相厮守?”

  “争一次,又怎样?”

  “这是两码事,”舒沫皱眉:“你别混为一谈……”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他喜欢她,所以用尽一切手段和方法把她留在身边。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却时时刻刻在准备离开。

  他,真的无法理解她的逻辑。

  “哎!”舒沫试图解释,却发现似乎怎么说都不对,一跺脚:“我跟你说不清!”

  “那就不要说了……”夏侯烨微笑,将她抱到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语:“我们做点别的……”

  她一惯牙尖嘴利,因此偶尔因无语而生气别扭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呀……”舒沫不由自主浑身臊热起来,伸了手推他。

  “你好香……”他说。

  舒沫的脸倏地红了。

  夏侯烨松开她,情不自禁地去拨她额前的细发:“让我看看你……”

  这么多天,只能远远地望着,无法碰触,无法拥有,实在是种煎熬。

  “额……”舒沫说不出话,傻傻地望着他。

  舒沫和夏侯烨二人一前一后,行走在花田的阡陌间。

  晨风吹拂,送来阵阵清香。

  舒沫走得累了,索性一屁股往路边的长椅上一坐:“不行,我走不动了。”

  “啧啧……”夏侯烨笑着摇头,折回来,啧啧轻叹:“也不知是谁嚷着要出来运动?这才走了几步路……”

  他之前还在奇怪,总共只有几里长的山路,隔一段便设一张刷了白漆的长椅,想来又是她这古灵精怪的脑子,为偷懒想出的主意。

  舒沫靠着长椅,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来:“我说出来散步,又没说行军!”

  走那么快,气喘咻咻的,什么情调都没了,真是的……

  夏侯烨站在椅旁,好笑地睨着她:“你这样子从军,别给我大夏丢脸……”

  “切!”舒沫不服气了,微仰着头傲然道:“不是我吹牛,我若不上战场便罢,一旦上去了,绝对胜过百万雄师!”

  “是是是……”夏侯烨暧昧地觑着她,憋住笑:“你只要压着我……”

  “乱讲!”舒沫大窘,涨红了脸嗔道:“我几时压着你了?”

  “你不压着我,怎么胜百万雄师?”夏侯烨一脸惊诧。

  舒沫握了拳,跳起来去捶他:“你还说?”

  “哈哈哈……”夏侯烨哈哈大笑,任她的拳头雨点似落在身上,不但不躲,反而取笑道:“你这小拳头,别说打人,挠痒都还差些力道!”

  “嫌轻?”舒沫瞪圆了眼睛,狠命捶:“我打死你!”

  “你谋杀亲夫呀!”夏侯烨兜住她的拳头,轻轻一拽,将她拉到怀里。

  “有几斤蛮力了不起呀,快放开……”舒沫挣了几下,挣不开,急了,低头去咬。

  “哎呀……”夏侯烨吃痛,迅速缩回手,轻呼:“你还真咬啊……”

  “怕了吧,哼!”舒沫得意洋洋。

  “要比谁的牙齿利,是吧?”夏侯烨眦牙一乐。

  舒沫忽然头皮一麻,心知要糟。

  忙不迭地后退,嘴里慌乱地道:“不行,君子动口不动手……”

  退了两步,被长椅挡住去路。

  夏侯烨微笑着,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伸出手,将她困在长椅和自己胸膛之间,露出森森白牙,诡秘一笑,拖长了语调道:“放心,我保证只动口,不动手……”

  “等,等一下……”看着他的身体一寸寸地靠近,舒沫心慌意乱,忽地身子一矮,蹲到地上,双手抱头,死活不肯起来了。

  “这是做什么,地上凉,快起来……”夏侯烨好气又好笑,伸手拽她。

  “不要……”舒沫乘机讨价还价:“除非你答应,不动用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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