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鸟的翅膀

　　“有一双翅膀，真好。”我喃喃道，眼眸中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光华，“可以拥有自由，可以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任意飞翔，可以不要有那么多逼迫，可以……有很多明亮而脱离黑暗。”

　　而那些，都是我没有的。

　　“所以因为喜欢它的翅膀才喜欢鸟？那为什么不喜欢天使？”他好奇地搭上一句。

　　“天使？”我完全不解。

　　“你们女生不是很向往这个吗？不过你和她们不一样。”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一种像星星一样的光彩。

　　“人总会有不一样的。”我轻轻叹了口气。

　　“血旖，以后不用对我伪装，尽管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原因接近我，但是我可以接受，你的真诚，而不是虚情假意。”他的语气有种慑人的威力。

　　我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但至少他跟我说了。

　　即便是一刻的真心相对，我也可以把它留驻下了。

　　但是，只有这一刻，因为他是我的任务，所以一切没有回转的余地，既然他知道了，有漏洞就得去补这个漏洞。

　　而正如他所说，如果还想接近他，我必须用真诚。

　　只是不知，时隔十二年的心，我还找得回来吗？

　　“我知道了。”我低了低头，恍然觉得阳光变得有些刺眼，“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吗？为什么要装笑，装天真。”

　　他静静地看着我，等待我的下文。

　　终，我艰难地开口，讲述那个我从不愿意提起的往事，“我的亲生父母在我5岁时遗弃了我，即便答应我只出去一下……可是却没有回来过。我一个人在庞大空旷的家里不知所措，就这样一直坐在秋千上等着，因为我一直相信他们会回来，相信他们爱我，相信他们不会丢下我。可是呢？第二天，我家的别墅被法院拍卖，原因是他们在银行欠下的贷款，因为还不清…所以丢下我这个累赘自己逃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收养了我，或许我早已不存在这个世界了。”

　　我说得平淡无波，心里却轻微地抽搐着，刺痛着。

　　他的眼底辗转过压抑，还流露出点点…同情吗？我从来不需要。

　　“因为这样，所以我不想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也无法在别人面前真实地表现自己的情绪，可是你说，我又有什么错呢？如果他们逃走时能带着我，就算吃再多的苦又怎么样呢？他们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伪装自己，不过是想讨得人喜欢，一些我心中在意的人喜欢…”我始终低着头，话中早已分不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听完，他整个人松懈般，躺了下去，因为手还揽着我的肩，于是我被一起拉了下去，幽绿的草地上，他慵懒地半眯着眼，却不断闪过皎洁的光芒…我躺在他身侧，看到他微微颤动的双睫，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完美得毫无瑕疵，宛若象牙白的肤色在阳光下近乎剔透。而他的身上，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像阳光般，很温暖。

　　“血旖。”他轻轻地唤着，有种别具一格的味道。

　　“嗯。”我轻轻地应着，有种无奈。

　　“鸟的翅膀，因为有广阔的天空陪衬，所以很美，很自由。”他嘴角扬起浅淡的笑，望着蓝天的目光，无比明媚。

　　我的心激荡了一下。

　　――鸟的翅膀，因为有广阔的天空陪衬，所以很美，很自由。――

　　我并没有那片天空，更没有为天空飞翔的翅膀，我只能做一个眺望者罢了。

　　我们躺在幽绿的草地上，彼此各怀心事。

　　草地，阳光，树荫，相依的人影。

　　仰望，蓝天，白云，飞翔的鸟儿。

　　纠结的情绪撕扯着……我恍然觉得，冰隳，那么美好。即便表面对人冷漠戏虐，但是他本身有那么温暖的一面，他有一种…那么让我不想伤害的一面。但残忍的现实就是如此，他始终只是我的任务，我利用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