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想他的心

　　我望着他无比皎洁的眼眸泛着琥珀色的润泽，晶莹剔透。然而他也深深地凝视着我，看不出半分情绪。继而他起身离开。

　　耳畔的发丝因风吹乱，我仰着头，只能看见大朵大朵的云，遮掩了湛蓝的天空。

　　他始终不能是我的天空。

　　而我始终不是能拥有翅膀的鸟。

　　一切都在原轨道进行着。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也会渴望翅膀呢？”几分森冷的声音传入耳。

　　我心中一惊，旋即起身恢复一脸漠然，冷冷地瞥了一眼从香樟树下出来的黑色身影。冷梵几丝银发在温暖的阳光下反而有股逼人的寒气，双目仿佛深潭，黑暗吞噬了一切。

　　他红唇妖娆地勾起，走近我身边，修长的身影一下覆盖住了我的影子，他低沉地声音警告性响起，轻到只有我认真听才能听到，他说：“血旖，身为杀手的你，居然也敢渴望自由吗？”

　　指尖冰冷一片，我突然……呼吸絮乱，他说到了我的最痛处。

　　“冷梵！你凭什么跟踪我？”我狠狠瞪着他，却又掩不住心虚。

　　“因为…你没有自由。”他笑得邪佞，眼底却分明闪过灼灼燃烧的怒火，他在气什么？我不解地盯着他，然后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们都没有自由，血旖，他只是你的任务，可是你扪心自问你在做什么？坦诚吗？你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坦诚你想要的自由吗？”

　　他的一字一句都把我逼得没有退路。

　　别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微微地颤抖着……

　　“我知道，我所说的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你凭什么冲我发火，凭什么怀疑我的办事能力？”

　　冷梵冷笑一声，“是你自己有了迷惑，对吗？血旖，十二年来有什么心事骗得过我呢？从五岁进‘尘夜’开始，还会哭鼻子的你，到七岁那年就敢杀了一个人的你，有谁比我更了解你？”

　　“闭嘴！你给我闭嘴！！！”我的声音倏忽放大，却颤音不止。

　　那些都是我的黑暗，冷梵…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揭我的伤疤？那些早已麻木的痛觉我一刻也不想苏醒。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我，冷冽的黑瞳逐渐柔和下来，随之替代了满满的忧伤。

　　我闭上眼，不想再看见这双能轻易看透我的眼睛。

　　知道听见他踩着酥软的草地渐行渐远的声音，然后停了下来。

　　“有时候，也请你想想另一个人的心好吗……”轻柔的声音散发出的是无尽的忧伤与无奈，如破碎的玻璃般蹂躏着我左胸口那颗没有温度的，所谓的心。

　　我睁开双眼，恍然间被阳光刺疼。

　　他已经离开，只剩下那句话在耳畔反复回响――

　　“有时候，也请你想想另一个人的心好吗……”

　　冷梵，我们…也还有心吗？

　　犹记得火蜮死前对我的那阵撕心裂肺的吼，他说，我没有爱，没有心。我一直以为，身为杀手的我们，都是如此。没有爱没有心。可是你…却要我想你的心。

　　呵～我想不透啊。

　　因为我从没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