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什经历过婚姻的失败以后，受的打击好久才缓冲过来，白晓智是和她性格完全不同的人，白晓智不会用发脾气，或者诉苦这些最简单的方式来排解心里的郁闷，她只会闷在心里，闷烂了，碎掉了。所以阿什这几天一直很担心白晓智的情绪，阿什在办公室里转了又转，劝人的话她不会说，但是还是拨通了白晓智的电话。

　　“我很担心你啊。”阿什就这一句

　　“我没事很好，和你一样好。”

　　“你现在在哪呢？”

　　“我回老家了。”

　　白晓智挂了电话，开始收拾石桌上的饭菜。Jones说：“这个地方这么幽静，倒让我想起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白晓智笑了：“怎么感觉好像你回家了，你这么喜欢这个地方，以后就留给你住了。”随即白晓智又想起来，到了年底Jones就要回日本去。白晓智的心里忽然就有些荒凉好像树梢上那片残留的黄叶在风中呼呼的刮着，没着没落得。

　　两人又到白晓智父母的墓地去，出了门对面就是阿木的家，也是白晓智的家。白晓智到墓地的感觉很平静，过了这么多年，她习惯性的在看到别人在父母身边快快乐乐时，就想到这块墓地，然后就过来呆一会。刚开始那几年她还会有幻想父母只是出了远门，后来在她的心里连幻想也死绝了。

　　Jones说外面有些冷了，还是回屋里去吧，两个人又沿原路返回。门开了院子里的石阶上坐着一个人，两人都吃了一惊。

　　“阿木，你怎么来了？”Jones见白晓智还是不肯开口与阿木说话，所以就上前打招呼

　　“阿什告诉我小智在这，我有点不放心就赶来了，不知道你也在。”

　　“刚好我们要回去了。”

　　阿木打开副驾驶的门，白晓智不理会静止走到后面，Jones把她拽到前面，塞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阿木发动了车，一阵沉默，Jones说：“我是不是在这不方便啊，我去做汽车好了。”

　　“不用”白晓智回过头说

　　“Jones谢谢你今天，陪小智来这么远的地方。”阿木车镜里看看Jones

　　“客气了阿木。”Jones由衷的说，“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次短途旅游。”

　　天渐渐暗了，暮色四拢，车驶入市区，华灯初上别样的繁华。阿木把Jones送到学校，并没有带白晓智立刻回家，而是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下来。

　　阿木想握白晓智的手，被她一下甩开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又不说话，我是怕你闷坏了，并不是要求得你的谅解。”

　　“我不会谅解你的。”白晓智伸手坚定

　　“我知道。”

　　“那好吧，我走了。”白晓智转身就要开车门，被眼疾手快的阿木拦住。

　　“给我一点时间。”阿木恳求道

　　“好，你长话短说，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听你那些风流韵事。”

　　“好，我会处理好，陶思远的事情，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肯本就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如果我不是喝醉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从小就认识，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不听这些，我只看结果。”

　　“结果？”阿木有点哑口无言，可是却又无可奈何，阿木快要崩溃了，一拳捶在了车窗的玻璃上，玻璃碎了，阿木的血顺着碎玻璃流下来。

　　“你做什么？”白晓智把阿木手拉过来，弄掉玻璃碴又用纸巾帮他擦干净，“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好，不然会发炎的。”

　　“小智我真的不是有心范这样的错误。”

　　“我知道”白晓智开始原谅他了，除了阿木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最亲近的人了，如果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呢？或者是白晓智选择相信他，她不想放弃这么多年的感情，很多的夫妻在多年的生活中不是也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吗？也许这是婚姻必需走的一个过程吧。

　　“你肯原谅我吗？”阿木问

　　“我愿意给你这一次机会，但是陶思远那怎么办？”白晓智提到陶思远就倒吸一口气。

　　“我说过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好了，你就乖乖的什么都不要做，好不好？”阿木紧握白晓智的手

　　“好吧，我相信你，这一次。”

　　“谢谢你，小智”阿木高兴的有点不知所措，擦了擦眼睛，又抱抱白晓智，然后驱车回去了。

　　客厅里阿木的父母都闷声不响的坐着，阿木的妈妈还在想陶思远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她怕说出来，又是阿木爸爸的一顿骂，所以在心里她想了几天，看着阿木和白晓智在那闹别扭，盼着他们和好，又怕和好了孩子也没有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十全十美。

　　“你发什么呆呢？”阿木的爸爸打破沉默

　　“你不也在发呆吗？”

　　两位老人正说着话门开了，阿木和白晓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阿木的手上缠着绷带，阿木的妈妈一眼就看见了。

　　“阿木你这是怎么了？”阿木的妈妈想拉他的手，又缩了回去，怕弄疼了儿子。

　　“没事，做饭了没有，我和小智都饿坏了，我说出去吃，她非要回来，说省钱。”

　　阿木的爸爸这就明白，他们是和好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立刻就眉开眼笑，“我们去准备饭菜。”拉着阿木的妈妈去了厨房

　　阿木和白晓智是真的饿了，吃的都很多，阿木的爸爸一会给他们两个这个夹菜一会又给那个夹菜。

　　“爸，你也吃啊”白晓智说

　　“我是太高兴了，我以为你们……”

　　“爸，你说什么呢，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老糊涂了，吃吧。”阿木的爸爸端起饭也吃起来。

　　阿木的妈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欲言又止的。阿木的爸爸明白她在想什么了，在桌子底下偷偷的碰了她一下。晚饭以后两位老人进来自己的房间，阿木的妈妈有坐在床上发呆。

　　“你想什么呢？”阿木的爸爸放下手里的书

　　“你说那孩子……”

　　“你赶紧打住啊，他们才好”阿木的爸爸捂住她的嘴说

　　“我不也是为你们家传宗接代好吗？”

　　“你个死老婆子还越说越来劲了，以后这事提都不能提。”阿木的爸爸说完关灯就睡

　　阿木的妈妈在黑暗中坐了一会，也就睡了，这一夜无话。早上白晓智和往常一样去学校上班，阿木的心情没有那么轻松，陶思远那还会是一场硬仗，阿木环视了一下房子，如果陶思远要钱，他已经决定把房子卖掉，然后带白晓智回老家去生活，而且白晓智一直很喜欢那里，她总说这台繁华喧闹了，有点海市蜃楼的虚幻，没有家里清风流水的随意。

　　Jones看白晓智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自己也就放心了，但是还是有一点纠结的，白晓智说：“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听到这样的消息。”

　　“我是很开心啊，但是我感觉这不是一件能够让人很开怀的事情，我觉得这在平常不过了。”

　　“这还平常，男人真丑陋啊。”

　　“白晓智同学，你可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呵，你心虚什么我又没有说你。”白晓智说完抱着数据出了实验室，她要去给陈老师送过去。

　　Jones摇摇头，孔老夫子说天下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的是一点也不假。正出神的功夫手机响了，陶思远的，Jones干脆关了机。陶思远又嗲你不死心再打，那边提示你要的用户已经关机，陶思远一个扬手就摔了自己的电话。

　　阿木在咖啡馆等了很久陶思远都没有来。阿木的家里，陶思远声泪俱下的还在求阿木的妈妈。

　　“你也是做母亲的，做母亲的哪有忍心不要自己的孩子的？”陶思远又一次泪流满面。

　　“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小智和阿木已经和好了。”

　　“我不会破坏阿木的婚姻，我只是想生下这个孩子，阿木他不让我生。”

　　“阿木做的对，这也是为你好”许久没有说话的阿木的爸爸说，“你回去吧，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

　　话说到这个份上，陶思远看没有什么戏了，就以步三回头的走了，阿木的妈妈反而有点不乐意。

　　“爱一个人就要让他幸福，你说的是你自己吧“阿木的妈妈说

　　“你说什么呢？”阿木的爸爸感觉他很莫名其妙

　　“我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为什住么维护小智，是不是因为她妈妈是你暗恋的对象。”

　　“你……？”阿木的爸爸说不出话来

　　“说不出来了吧，她都结了婚你还和他们家做邻居，我以前也就睁一只眼毕一只眼罢了，可是我现在发现，你还是发不下，尽管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

　　“你有完没完“阿木的爸爸实在忍受不了她的喋喋不休，更多的是他怕听到对已逝者的侮辱，他和小智的妈妈万羽是从小的朋友，但是她没有选择他，而是和他的好朋友也就是白晓智的爸爸白庭轩结了婚，这些他都认了并和他们家成为了好朋友，再后来他也结婚生子，两家人都过着和睦相处的生活，然而白晓智十岁那一年，万羽先是得病去世，接着白庭轩也出了车祸离开，他难过及了，却也不能过多表现出来，他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顾白晓智。

　　现在阿木和白晓智的婚姻出了状况，他心里已经很愧疚了对待万羽和白庭轩。阿木的爸爸心情烦乱的出了门，在小区里悠搭了一会，阿木的爸爸感觉是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而且在这也只会给他们添乱。

　　阿木决定不在等陶思远了，起身离开的空，陶思远却来了，阿木给她要了一杯咖啡。

　　“长话短说，你要多少钱？”阿木开门见山的问，他不想浪费时间和她纠缠不清

　　“你是这么看我的吗？”

　　“那你希望我怎么看你？”陶思远受不了阿木不屑的表情，端起杯子咖啡泼在了阿木的脸上。

　　“很好，这样就更没有什么说的了”阿木抹了一把脸

　　“我不会罢休的”陶思远说完愤愤走了。

　　阿木好像轻松多了，这样的翻脸，也许可以让他早点解脱。阿木结账也走了，他很坚定对待陶思远这样死缠烂打的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快刀斩乱麻。

　　陶思远本来想去钟宁那散散心，这一天真的是太不顺了，没有想到的是阿木那边竟然油盐不进，她又点没有招了，阿什和钟宁正头对头的在窃窃私语，那情景甚是亲密。

　　“我听说你还没有离婚呢？”陶思远话里带刺

　　“我听说你还没有结婚呢，怎么孩子都有了？”阿什也不是吃素的

　　陶思远被噎了一下，在他们旁边坐下来，刚好戏弄一下钟宁也好发泄一下心情。

　　“钟宁给我来杯酒”

　　“你不是怀孕了吗？还喝酒？”阿什有些奇怪的问

　　“那就来点饮料吧”

　　钟宁把饮料端过来，陶思远又闲酒吧里的音乐太难听了，让换她喜欢的曲子，一会又说太吵了，能不能让那边喝酒的小点声音。

　　“这是你家的酒吧吗？”阿什看出来这是来找茬的

　　“但是也不是你家的”陶思远反唇相讥

　　“钟宁我们去那边玩，神经不理她”阿什拉了钟宁要走

　　“钟宁你不能走”陶思远站起来大声说，“你忘了你有见东西在我手里，你想让酒吧里的人都看看吗？”客人听这么一说，也跟着起哄，有的甚至吹起了口哨

　　阿什急了“你有钟宁什么东西啊，孩子吗？你不是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阿木的吗？你的孩子爹还真多啊？”客人闹腾的更欢了，有的说到底是谁的啊，有的说孩子有几个爸爸啊，陶思远哪受得了这羞辱，伸手就想给阿什耳光，被钟宁一把拦住了。

　　“不要太过分了。”钟宁放开陶思远的手说

　　“你们……”陶思远看看阿什又看看钟宁，一跺脚走了。

　　钟宁一直以来都是被陶思远弄的哑巴吃黄连，这次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他有点感激阿什，

　　“谢谢你，阿什。”

　　“谢我什么，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阿什并没有放在心上，又不怀好意的问：“你有什么东西在她手上？”

　　起初钟宁不肯说，拗不过阿什。阿什听他说完，感觉也没有什么趣：“你还这么老土啊，真看不出来啊，你守在酒吧，什么没有见过还这么保守？”

　　“这不是保守？是怕丢人。”钟宁分辨

　　“有什么丢人的，你那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比着人家二奶第三者的算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陶思远，他指不定就在什么时候给我难堪。”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个女人太麻烦了，哪天我教训教训她。”

　　“算了吧，范不着。”钟宁知道惹上她麻烦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