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阿木还没有回来，阿什当晚就留在白晓智的家里没有回去，她不想又被张扬缠住。

　　咖啡馆里，阿木又一次看了看时间：“我该回去了。”

　　陶思远慢慢的喝着咖啡，也不接阿木的话，阿木已经没有耐心和这个女人再耗下去，两个多钟头了，他说了平生最多的劝人的话，但是陶思远还是一意孤行，非要把孩子生下来，阿木这么好脾气的人，也快忍不下去了，如果是个男人这么的咄咄逼人，他早就一拳打在他脑袋上了，但是他的修养让他冷静下来。

　　“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要的，如果你要钱就开个价”阿木扔下这句话走了。

　　陶思远缓缓的走出咖啡馆，夜空好像厚厚的幕布，陶思远知道她的另一个方案该实行了，但是在这个方案实行之前她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是否有这个必要。

　　Jones住的是研究生的单身宿舍，他正在翻着资料，计划明天的实验方案。手机响了，Jones随手拿起电话看都没有看：“喂，哪位？”

　　“思远”

　　Jones放下手里的东西，换了一个手拿手机：“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忽然想见你一面。”

　　Jones拿过钟表看了一下：“太晚了，明天吧。”然后Jones也没有多想什么就挂了电话。

　　陶思远就知道会是这样，没有一点意外，是他不给她希望，所以也不能怪她去毁了白晓智的生活，是白晓智先毁了她的骄傲和爱情，这样大家也就扯平了。

　　白晓智不知道阿木晚上什么时间回来，早上醒来阿木睡在床上，白晓智摇摇他的头说：“该起床了。”

　　阿木嘴里嘟囔着：“困死了，别烦我”拉过被子蒙住了头，白晓智起身把窗户打开，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洗刷停当，和阿什去小区散步了。

　　门铃响了，阿木的妈妈以为白晓智忘了带钥匙，急忙过去开门，门开了，阿木的妈妈一惊，又把门关上，门铃又响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阿木的妈妈又拉开门，陶思远闪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阿木的妈妈也没有了先前的客气

　　“我来找小智的”

　　“小智？你找她做什么？有事和我说吧。”阿木的妈妈有些紧张

　　“伯母，我实在想要这个孩子，这也是你的孙子啊”陶思远声泪俱下。

　　“谁的孙子？”小智在门外听到谈话，一把门推开，门弹在强上咣当一声，阿木惊醒了

　　陶思远也不示弱的说：“阿木的孩子我怀的。”

　　阿什拉拉白晓智的衣服，想让她冷静一下，问个明白。白晓智甩开阿什的手说：“大早上的，你在我们家发什么疯，阿木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就当你没有来过，你走吧。”

　　“那这又是什么？”陶思远从包里拿出那条领带，白晓智一眼就看到上面赫然绣着阿木名字的缩写。

　　白晓智一个趔趄，阿什急忙扶住她。“你有病啊，大早上的来，一个领带能说明什么。”

　　阿木从卧室里刚好出来，白晓智走到他面前，指着陶思远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阿木支支吾吾的说：“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你当着这个女人的面给我说清楚。”

　　“阿木，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你知道的，那天晚上……”

　　“你闭嘴”阿木吓住陶思远

　　“啪“白晓智给了阿木一个耳光，白晓智忽然一阵胸痛，然后眼见一黑身体也发软就昏了过去。

　　“小智”阿木赶紧抱住白晓智

　　“阿木，我真没有想到，你也是这样的男人。”阿什说：“你放开小智吧，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肯定是你。”

　　阿木的爸爸也晨练回来了，一看屋里的情景什么都明白，“还楞着干什么，赶快把小智送医院。：

　　阿木这才反应过来，跑都楼下把车开过来。到了医院医生说只是受了点刺激才昏了过去，其他的还要等到病人醒了才能检查。

　　白晓智慢慢的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一脸焦急的阿木，还有阿什，阿木的父母。白晓智又闭上眼，对阿木摆摆手让他出去。

　　“你还是出去吧”阿什回过头对阿木说

　　白晓智在病床上不言不语的躺了一天，阿木在外面也守了一天，到了晚上白晓智起床要回家，阿木让她留在这再多观察几天，白晓智不理会他，自己收拾一下就要走，阿木急忙去取车，白晓智已经打的回去了。

　　回到家白晓智不去他们的卧室而是去客房了，白晓智把门一关，门外的人也不敢敲门，阿什回去了。

　　Jones在实验室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白晓智，连个电话都没有打，就算有事情也要说一下啊。晚上Jones坐不住了，他打电话给白晓智，没有人接，再打还是没有人接，这下Jones慌了，打阿木的电话关机。

　　Jones打车去白晓智的家，敲了很久的门，没有人开，屋里的人以为又是陶思远来了，都不去开门。Jones又敲，而且声音一阵急过一阵，阿木正由一股火法不出来，阿木打开门劈头盖脸的说：“你还有完没完啊”

　　“怎么了？”Jones一楞

　　“Jones？”阿木出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进来吧。”

　　“出什么事了吗？小智呢？”Jones肯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小智在屋里，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今天她都没有来学校，打电话也没有人接，我有点担心就过来了。”

　　阿木以及阿木的父母都很担心，白晓智在屋里闷声不吭的会出事。这下Jones来了。阿木让Jones去敲门。

　　Jones轻轻敲了敲门又说：“小智，我是Jones，你今天怎么没有来学校，陈老师让我转告你，记你矿工，然后还让咱们公司扣你工资呢。”

　　门开了，白晓智白色憔悴，“我明天就去。”

　　“出什么事了吗？”Jones有些心痛的问

　　白晓智让Jones进到客房里，Jones又问：“到底怎么了？”

　　“你还记得一个叫陶思远的女人吗？”听到这个名字，Jones的心就悬了起来

　　“她怀孕了，阿木的”白晓智淡淡的说

　　Jones还是能感觉到，白晓智说这些的时候，强压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至于失控。

　　从白小智家里出来，Jones就拨通了陶思远的电话。

　　在陶思远家的楼下，Jones有些出离愤怒的说：“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现在你满意了吧。”

　　“我最满意的是看到你这样。”

　　“你的目标是我，为什么要去找他们的麻烦。”

　　陶思远无奈的笑笑：“我可以刺痛你吗？所以我只有让白晓智痛，然后再传染给你，让你也痛，这是我唯一的办法。”

　　“你既然这么恨我，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告诉白晓智我就是Andy？”Jones几乎有点咆哮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以前他只是以为她骄纵，没有想到心里也这么丑恶。

　　“哈哈，我才没有这么傻，告诉她让你们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吗？”

　　“你根本就不懂，我和白晓智是不会在一起的。”

　　“那你为什么回来。”Andy在日本一次实验中，由于实验压力没有算准确，仪器爆炸，药品泄露了出来，Andy的脸也被碎玻璃扎坏，医院给Andy做了面部整形，但那之后陶思远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人好像也变了一样，对她也是越来越冷淡，最后竟然不迟而别。陶思远从日本追到国内，Andy竟然说她认错人了。陶思远说如果你化为了灰烬在我面前扬起一点粉末我就能认出你，而且在他的附近很快白晓智就出现了。

　　“我回来时有自己的心愿未了。”

　　“什么心愿，不过是你放不下白晓智罢了，所以你又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呆在她的身边，而又不让阿木有疑心。”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陶思远你还是回日本吧。”

　　“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陶思远固执的说

　　Jones和陶思远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然后又想起什么回来说：“不要再去刺激白晓智了，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陶思远在Jones的身后忽然哭起来，她也需要安慰和疼爱，但是这些Andy却不愿意给她，哪怕是骗她，他所有的心都放在白晓智那，既然这样她也不能让白晓智得到的太多。

　　Jones回到学校突如其来的一阵咳嗽，Jones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又是血迹，他现在已经有点习惯了。夜里睡不着，把书一本一本的翻，心情更加糟了。Jones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摔在地上。一棵水晶树，支离破碎的散了一地。

　　几年前白晓智在精品店的里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棵水晶树，Andy想给白晓智一个惊喜，偷偷的买了下来，却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送给她，一星期后，白晓智有了一棵水晶水晶树，是阿木邮寄给她的，这棵就一直陪伴他到现在。Jones把这些碎片捡起来，在灯光下，一点一点的用胶水粘。

　　第二天如白晓智答应Jones的，她来上班了，神情很平静，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的工作。越是这样，Jones心里越不安，期间阿木也打过几次电话，白晓智都没有接。

　　“小智，小智”Jones叫她

　　“什么事？”白晓智抬起头笑了笑

　　“你真的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男人不都是这样吗？阿什已经是一个例子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没有想好。”

　　但是明显白晓智一整天都没有状态，阿木在公司里也是坐立不安。下班以后白晓智有些呆呆的问：“今天不加班吗？”

　　“不加了。”

　　“可是我还不想回去，回到家里好像什么烦恼都一拥而上，我还想再这再呆会。”

　　季节已经是初冬，满地的落叶，树梢上残留的黄叶在风中有些形单影只。白晓智和Jones在校园里走着，身边时来来去去的学弟学妹。白晓智不说话，Jones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些什么，后来又在那条小路的长椅上坐下来。

　　暮色已退，天空好像被染了墨，Jones从远处跑过来，手里多了一件大衣。Jones给白晓智披上。

　　“Jones师兄”一个女生在他们前面停下来

　　Jones认出是经常出入陈老师教研室的学生，“有事吗？”

　　“你们吵架了吗？不然为什么学姐的脸色这么难看。”

　　“就你事多，去玩你的吧”Jones对她笑笑

　　那个女生吐了一下舌头走了，Jones看看四周，这会是校园里人最多的时候。Jones对白晓智说：“去我的宿舍吧，这会人多，大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白晓智有些勉强的笑笑，两人去了Jones的宿舍，Jones又去食堂打饭。等Jones回来屋子里空空的，桌上有一张纸条，白晓智说她回去了，Jones对自己笑笑，在桌子前坐下来，继续粘碎了的水晶树。

　　白晓智回到家直接去了客房，晚饭也没有胃口吃。阿木的父母过来敲门，白晓智说：“我不饿，想静一静。”

　　阿木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的，白晓智不和他说话，他知道白晓智现在也在考虑要怎么做，或者是怎样的决定，而且她都没有搬出去，应该还有挽救的可能，想到这阿木有些放心了，但是陶思远那又该怎么办？阿木狠狠的捶了两下自己的脑袋。阿木还记得Andy曾经说过，他现在离去，并不是完全放弃，只是尊重白晓智的选择，如果有一天阿木不在对白晓智好，他还是会回来的。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白晓智并不知情。

　　“你昨天什么时候回去的？”早上Jones在校园的门口碰到白晓智，或者是他一早就在这等她了。

　　“我们是朋友，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Jones又说：“今天不上班了，我陪你走走吧。”

　　白晓智这几天一直想回老家，离他们现在住的城市有2个小时的车程。Jones陪白晓智下了汽车又坐公交车才到，白晓智家里的老房子长满了杂草，在冬天枯黄的季节有点萧条。

　　白晓智推开生锈了的门，屋子里的东西被盖上了灰尘，白晓智拿来抹布把屋子清理了一下，Jones环视着周围的环境，墙上有一个镜框，里面摆着白晓智和她父母的照片。

　　“你和你妈妈很像啊。”Jones回头说

　　“是吗？如果现在不看照片我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越是努力想越是想不起来，我觉得是不是我把他们都给忘了。”

　　“不会是这样的，他们离开的太久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爸爸的遗嘱是不是对的，他只看到阿木是个很好的孩子，而看不到未来的阿木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对他们的思念，我一直按他的意思去做，包括结婚。现在我觉得也许我错了，我和阿木只是从小在一起，我们从小就像一家人一样，所以后来结婚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没有错，阿木是真的很爱你。”

　　“可是现在又怎么样呢？我太相信他了，以至于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他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小智每一个男人都会犯错，如果是无心的，我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是我介意这样的错误。”

　　“我明白”Jones还想说什么，白晓智起身在院子里扯着枯草。

　　“我们今天把这整理一下好吗？”

　　“好啊”Jones搬了一个梯子爬到墙头上，把草拔掉，又把上面的松动的砖弄好，院子里的葡萄架白晓智扯了一把，灰尘一下落了一身，Jones让白晓智到一边去，自己收拾起来。白晓智在屋前的石阶上坐下，看着Jones前前后后的忙碌。

　　下午白晓智的老宅已经有些人气了，白小智做了午饭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

　　“你的手艺很不错啊。”Jones由衷的赞叹

　　“凑合吧。”

　　“这也叫凑合。”Jones环视了一下周围，这里四周都是树木，且人比较少，透着一股静谧，“吃这样的饭菜，住在这里也很好啊。”

　　“我也很喜欢这里，但是阿木要住在现在的城市，他说那里比较大热闹。”

　　“人的志趣不一样啊，现在的城市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白晓智笑笑也环视了一下周围，在老宅里坐坐停停，无论什么么事情，心里总能获得安静。也许是因为她从小在这里生长，父母也在这里生活，现在虽然他们都不在了，但是他们的气息，生活的痕迹还在，每想到这白晓智的心里就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