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钟宁先站起来说：“好久没有见了吧？怎么也不来光顾我们的生意”

　　陶思远更加确定那天晚上的事情，是钟宁捣的鬼，但是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她的计划正在顺利的进行着。

　　“我来的不是时候吗？”桌子上的男人都有点噤若寒蝉，陶思远偏偏还这样不懂不痒的说。

　　“那倒没有，你约了人吗？”这种场合下，也只有钟宁能够和陶思远寒暄了，阿木多少有些感激钟宁，Jones只顾低头摆弄手里的酒杯。

　　“打扰了，我还有约。”陶思远莞尔一笑，缓步离开。阿木松了一口气，大家好像都没有了兴致，寥寥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陶思远走到酒吧的门口，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她的嘴角往上扬了扬，这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她只以为阿木一个人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他的反应，但是这样美好的夜晚，她的出现可能会搅得好几个人睡不着，陶思远喜欢这种主宰的感觉。

　　Jones又在熄灯以后出来在校园里来回的踱着。偌大的校园只有路灯安静的亮着，教学楼好像也在夜色中朦胧睡去，Jones最后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停下来，每次都要走到这里，然后就不自觉的坐到长椅上，出好长时间的神。Jones不知道是不是有必要和陶思远再见一面，今晚是个巧合？还是陶思远就是奔他去的？

　　但是Jones很快就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季节已经秋末了，Jones有些寒意，他不知道秋天过后，之后的冬天还有多长，冬天之后就要离开了，所以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陶思远的身上。

　　大家各怀鬼胎的散了以后，阿木和白晓智回到家里，白晓智没有一点的疑虑，阿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晓智就说：“你别动了，睡不着去看电视。”

　　阿木到客厅里打开电视，心情烦乱的调着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沙发上睡着了。

　　早上白晓智一如既往的到学校上班，打扫的学生扫着落叶，白晓智意思到秋天就快要结束了，过了冬天实验完成，就又要离开这里。

　　第一次离开这里是和Andy分别，Andy是秋天去的日本，去之前Andy说你来送送我吧在学校等你，但是白晓智没有去，那天Andy在树下的长椅上从早上等到下午再到晚上，落叶在他身边落了一地。白晓智的借口是那天工作比较忙，抽不出时间来，其实白晓智是害怕这样分别的场面。第二天白晓智也在这条长椅上坐了一天，Andy已经走了。

　　现在这里是和Jones分别，都是一样的走了就不会回来。白晓智想到这里有些伤感，自己的朋友都是这样的结局吗？

　　“这个项目完了，你就回去吗？”

　　“是的”Jones说：“怎么大清早的问这个问题/？”

　　“只是突然想到的罢了，你还会回来吗？”

　　Jones看看白晓智认真的说：“我不知道，也许不会回来了吧。”

　　“为什么？”

　　“这个以后也许会告诉你。”

　　“真的不想我的朋友都是这样，走了都不再回来”

　　“Andy也是这样吗？”

　　“是的”

　　“也许他有苦衷吧，每一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不如意，我想Andy也一定想回来，只是有些东西不允许吧。”

　　“你的苦衷和不如意是什么？”

　　“这个嘛，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Jones笑笑

　　陈老师在走廊里听到两人的谈话，也许是年老多情，他最近总是莫名的伤心，莫名的难过，现在Jones说走了以后不再回来，他三步并做两步到实验室冲两人说：“一大清早就闲聊，怎么上班的。”

　　白晓智很少见陈老师发脾气，被唬了一跳，Jones倒是面部改色的回到：“早餐吃的是火药吧？”

　　“你个臭小子”陈老师在Jones的头上狠劲敲了一下

　　“这位师傅你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吧？”Jones抱着头说

　　“还贫”陈老师做了个手势又要敲Jones，Jones急忙躲开了，“还不把昨天的资料给我拿来。”

　　陈老师拿着资料走了，Jones说：“这老头太烦人了。”

　　白晓智有点哑然失笑，两个人就开始忙试验了。

　　咖啡厅里，早上人不是很多，阿木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陶思远。在门口阿木有些望而止步，最终还是走过，礼貌的问了句：“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陶思远永远都是笑颜如花，阿木看来这种笑是一种灾难，所以他现在看到陶思远一笑就有点头皮发麻，果然陶思远说：“我有一个好消息。”

　　阿木耐心听她继续说下去，他以为陶思远可能要罢手了，陶思远说：“你要做爸爸了。”

　　“你说什么？”阿木有些眩晕

　　“我昨天去医院了，医生说我怀孕了。”陶思远一脸的喜悦

　　阿木走出咖啡馆，清晨的太阳太耀眼，他有些睁不开眼，一直的眩晕。随即阿木就想到了白晓智，还有自己的家庭。

　　“小智啊，你在做什么？”阿木给白晓智打电话

　　“上班啊，你呢？”

　　“哦，我也在上班。”

　　“早饭吃了没有”

　　“恩，吃了，你忙吧。”阿木挂了电话，他说不出口，他不敢想象白晓智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的反应。

　　陶思远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还问阿木为什么那么狠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帝派来的天使。阿木在洗手间洗了把脸，他知道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这是个错误的天使。

　　陶思远一点也没有吃惊阿木的反应，阿木走了以后她在咖啡馆怔了怔，决定实施她的第二套方案。

　　阿木的妈妈正在屋子里打扫卫生，阿木的爸爸还在看报纸，门铃响了，阿木的妈妈说：“你去开门吧，我忙着呢。”

　　阿木的爸爸好像没有听到一样，雷打不动的看报纸，阿木的妈妈唠叨着说：“你就看吧，能看出花来，你干脆住报纸里面好了。”

　　门开了，陶思远一脸的灿烂，阿木的妈妈有些意外，大早上的陶思远怎么就来了，虽然她和她还谈的来。

　　“你怎么来了？”

　　“阿姨，我来看看你。”陶思远把提着的营养品放到桌子上

　　“你这孩子怎么又带东西？”阿木的妈妈不让陶思远把东西放下

　　“阿姨，这是我的心意”陶思远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今天来又什么事吗？”阿木的爸爸问

　　陶思远有点欲言又止的，看看阿木的父母，很难为情的说：“我怀孕了。”

　　阿木的父母对视了一眼说：“怀孕了是好事啊。”

　　“但是孩子的爸爸，不想要这个孩子。”

　　“哪有这么混账的人，告诉阿姨是谁，阿姨给你出气。”

　　“阿木。”

　　阿木的父母又问了一句谁的，陶思远咬咬牙说：“阿木的，一个多月了。”

　　“孩子话可不能乱说啊。”阿木的爸爸说

　　“真的是”陶思远也急了，“阿木回来你们问他就知道了。

　　送走了陶思远，阿木的父母心里都忐忑不安的，阿木的爸爸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人家都找上门了。阿木的妈妈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她又说：“有孩子也是好事啊。”

　　“你闭嘴”阿木的爸爸一声断喝，阿木的妈妈不敢说话了。这一天他阿木的妈妈没有心情做事，阿木的爸爸也不再看报纸，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的，不住的唉声叹气，一整天两人也没有怎么吃饭，只等阿木回来问个究竟。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阿木一下班就接到家里的电话，急忙就往家赶。进门看到两位老人都坐在沙发上不吭。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阿木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给我说实话”阿木的爸爸面沉似水

　　“我说实话”

　　“你在外面有胡搞吗？”

　　“什么胡搞？我怎么可能。”

　　“那陶思远是怎么回事，人家已经跑到家里来了。”

　　阿木一下子怔住了，阿木的爸爸看儿子不说话，就知道这事**不离十，“你”阿木的爸爸一巴掌打在儿子的脸上。

　　“你干什么”阿木的妈妈赶紧拉开阿木到自己身后

　　“你不是这种孩子啊”阿木的爸爸说，“让我们怎么和小智交代，我死了以后怎么见小智的父母。”

　　“爸，你说什么呢？我那天喝多了，怎么回事都不记得。”

　　“这事小智知道吗？”阿木的妈妈问

　　“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她。”

　　“先不要说，阿木你把这件事处理了，越快越好。”

　　阿木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他没有想到陶思远会都家里来，这个女人有点不好对付，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白晓智知道。

　　白晓智偷偷的问阿木，为什么婆婆这几天对她这么客气，阿木说哪有这种事，是不是她天天累糊涂了，白晓智就白了他一眼。

　　早上出门前阿木的妈妈问小智晚上想吃什么，白晓智出门以后又对阿木说怎么会没有，你看都这么热情了，这可是史前五百年没有的事。阿木就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要送她去学校。

　　白晓智说：“算了吧，我自己去，现在感觉每天向上学一样，挺好的。”

　　阿木又问：“Jones这段还好吧？”

　　“基本上没有见他咳嗽了，可能好了吧。”

　　白晓智摆弄着手里的仪器，连Jones叫她也没有注意到，“你发什么呆呢？”

　　“你说，如果一个人突然对你好，是为什么？”

　　“这个嘛通常有三种，一是良心发现，二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三就是对你有所求。”

　　“那阿木的妈妈就是第三种”

　　“她以前对你不好吗？”

　　“那到没有，这几天嘘寒问暖的真受不了了，可是她对我有什么所求？”白晓智用质疑的眼神看看Jones。

　　“我怎么知道”Jones摆摆手

　　“你不是心理学家吗？”

　　“是呀，但是我也不是神算子啊。”

　　“贫吧你。”白晓智又说：“我还是很奇怪。”

　　女人本来就是好奇的，白晓智也不列外，还是听一下阿什的见解，白晓智打电话给阿什，那天刚好阿什没有上班猫在家里躲张扬呢，张扬三天两头的来找阿什，不是在她上班的路上，就是到她公司里去，阿什搞不明白他这样要做什么，干脆躲在家里哪也不去，张扬来敲门也不理不睬不开。

　　阿什打开窗户先是观察了一下环境，张扬不在。下了楼打车就奔学校去了，阿什一到就感慨，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躲到这了，张扬那榆木脑袋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这，而且还有Jones这样的帅哥陪着。

　　Jones笑笑说：“愿意为你效劳，大。”

　　“好了，先去倒杯水吧。”

　　白晓智说：“你还来真的啊”，大家都笑了。

　　阿什听了白晓智的描述，沉默许久看似心事重重的说：“不好了，小智”。

　　“怎么了？”白晓智被阿什弄的很经常

　　“阿木的妈妈估计要逼你生孩子了。”

　　“切，就这啊”白晓智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呢？就算是也范不着这样啊。”

　　阿什有说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神神经经的，一会这，一会那，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她想干吗就干吗，你省省心吧，操心的事多了去了。

　　Jones一看阿什要长篇大论了，拿起桌子上的数据说：“我去找陈老师研究一下，你们先聊着。”

　　阿什继续说：“你天天泡在这，烦不烦啊。”

　　白晓智最喜欢的环境还是学校，不光是Andy的缘故，在这里总能让她内心平静下来，学校里的学弟学妹虽然在爱情学业上磕磕碰碰，但是没有社会上人心的复杂，有的时候白晓智感觉自己不是在这上班，而是躲在杂乱社会的一个静谧的角落，看这里的花木草虫。

　　“怎么会呢，我最近还经常给你的夹竹桃浇水呢”

　　“别给我提夹竹桃”阿什有点愤愤的

　　“又发生什么事了？”

　　“你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与Jones厮混在这实验室里。”

　　“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和张扬到底又怎么了？”

　　“他现在天天堵我，你说这男人有病啊，又不和那个女人分手，也不离婚，我真要疯了。”

　　原来阿什的心里还存在一点的希望，搬出来也是想双方都能够冷静一点，张扬的举动太让她失望，以至于她看见他都想避开。男人如果丑陋起来真的要人命。

　　“唉。不是冤家不聚头”白晓智也无话安慰阿什，只得这样说。

　　阿什在实验室里呆了一天，白晓智下班以后还非要一起去钟宁那玩会，“你是要喝酒还是要见钟宁？”白晓智问她，她已经很累不想再折腾了，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家睡觉。

　　“两者兼得吧”阿什丝毫不避讳

　　“我看是后者大于前者，怎么办我累死了就想睡觉。”

　　“哎，白晓智你什么时候精神生活贫乏的只剩睡觉了。”

　　“去你的”

　　两人一前以后进去了，钟宁看到阿什先是高兴，后面进来的白晓智又是一惊

　　“我真的有这么漂亮吗？你又吃惊。”白晓智问她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我呢？”阿什说

　　“你嘛，最多也是倾倒我，哈哈。”

　　这个答案阿什还算满意，所以就到里面乐和去了，白晓智坐在吧台上想着阿什很快就乐和完了，但是阿什一点也没有回去的意思，白晓智不得不给家里打电话说不回去吃饭了。

　　阿木的妈妈刚放下电话，又响了，阿木也说不回来吃饭了，“你是要去见陶思远吗？”

　　“是的，小智回来没有？”

　　“没有她和阿什去玩了”

　　“那就好。”

　　阿木的妈妈放下电话，也没有心情再吃饭。“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咱们的孙子啊”

　　“你范混啊”阿木的爸爸吓住她

　　阿木的妈妈不说话了，眼泪却哗啦啦往下流。

　　“我说你怎么了？别哭了让小智回来看到怎么办？”

　　“我不也是为咱们家好吗？他们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现在有个吧，还不能要。”

　　“唉，你让我怎么说你好，要那孩子，小智怎么办？啊”

　　“也是”阿木的妈妈叹口气。

　　正说着话的空，阿什和白晓智回来了，阿什一眼看出阿木的妈妈哭过，“妈你怎么了，哭什么呢？”白晓智关心的说

　　“啊？这个”

　　“她想老家了。”阿木的爸爸赶紧打圆场

　　“想就回去住一段时间嘛”白晓智说，“我们在这里都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你们先玩着啊，我给你们倒水”阿木的妈妈起身走了。阿什和白晓智回到卧室，阿什满腹孤疑。

　　“你们家真的有秘密啊”阿什很肯定

　　“能有什么？你说”

　　“看你们家老太太的神情，事情不会小了，我说你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白晓智也起了疑心，但是事情又会出在哪里？阿木还没有回来，最近阿木回来的比较晚，而且也越来越忙。

　　“你真是白痴啊”阿什说：“以后万一有什么事不要跑我这来哭。”

　　“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