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杰最终还是选择放开蝴蝶,任它自由飞舞,蝴蝶得到自由不敢再靠近张杰,飞到另一个人的身边。
张杰手臂已经聚集不少蝴蝶,他将手放在离眼睛很近的地方,观察它们如何把卵产在人的皮肤里头。蝴蝶在他身上工作,毫不在意他的视线,这让他觉得很怪,很少有生物会在另一个生物的注视之下还不闪不躲。
他的注意力很难集中,身体上的痛加上蝴蝶的注射进身体里的毒液,他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知觉与意识。他想或许被蝴蝶给围攻是件好事,至少他可以昏迷过去。
张杰想起眼睛肿得睁不开的女人,他不想要这样,他张开手,以手掌将脸盖住,避免蝴蝶攻击他的头部。
张杰终于支撑不住精神,渐渐地昏死过去。
赵琼义扛着女人回去营地,将人安置下来。他没法听从张杰的指示乖乖地待在帐篷里等着,他甚至没办法静下心来照顾昏迷的女人。
他得做点什么,他走出帐篷左顾右盼,思索着怎么办。他在外头待上一会,有车开上来,是救难队的专用厢型车,跟在后头的是曾其南,车子在营地旁停下来。
终于!赵琼义迎向前。
他对下车的救难人员解释目前的情况,失踪的大学生与诡异的蝴蝶,救难人员显然不信,嘲笑他在这座山头上下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攻击人的蝴蝶。赵琼义不再多说,一句跟我来,直接带人进入帐篷。救难队队长直到看见帐篷里头的女人,忍不住咒骂一声。女人被叮得不成人形,可以进而想象她遭受多少攻击。
“这会是蝴蝶干的?”队长惊呼。
赵琼义从女人黑红肿包挤出小颗的虫卵,”这下你总该相信,蝴蝶卵总不会是我拿鱼子酱挤进去的。”
不是开玩笑的口气。
“我有伙伴还在山里头,他被人拖下山头,自己折到手、摔断腿,情况危急,快,我带你们过去。”赵琼义催促。
“到底有多少人失踪?”
赵琼义说了人数,”除去我们找到的两人,另外还有六人在山上。”
“人数太多,得增加人手才行。”救难队的队长,回车上拿起无线电通知下头的人多派人手上来,还有几辆救护车,还得出动直升机。
曾其南趁空询问赵琼义,”张杰是怎么回事?”
“他被人拖住脚,摔下山,我听他说折到右手左脚,实际情况我不清楚,我没亲眼看到。”赵琼义回应他,脸上尽是担忧。
赵琼义负责指路,随救难队的人一块上山,曾其南被留下来,救援的工作并不是人越多越好。队长领队带着队员五人,前往张杰所困的方向。
赵琼义临走时候,在地上做了记号,很快找到位置,他在上头大喊张杰名字,但没有得到回音。
“我朋友是从这里被人拖下去,你看,有滑行下去的轨迹。”赵琼义指着因滑行而划开树叶泥土的轨道。
“这里不好走,得吊人下去。”队长指挥队员行动。
赵琼义在一旁焦急等待,看着他们将绳索放下,派个人垂降下去。一点一点的下降。
“看到没?”队长询问。
“看到了。有两个人,被蝴蝶包围。”队员喊话,看见了张杰他们。
赵琼义听见他们被蝴蝶包围,整个心被提了起来,他知道那些蝴蝶的厉害。
队员给张杰他们盖上雨衣隔开蝴蝶的攻击,将人一个接着一个运上来。
男人彻底昏死,呼吸心跳很微弱。张杰经过动荡,稍稍转醒,但身体昏昏沉沉,无法动作。搜救队的队长决定将人先运下营地,让他们先上救护车,等其它救援队的人过来,扩大支持。
谁会想到这座山上会有这样恐怖的蝴蝶,而山里头还有六人失踪还没找到。
赵琼义一直待在张杰身边,不断跟他说话,很怕他失去意识睡着了没反应,他因为当时抛下张杰自己一个人先走,而感到愧疚不已。不跟他多说说话,他无法心安。
张杰缓慢回应他,回应得很痛苦,蝴蝶对他注入的麻醉正在发挥效果,他现在非常想睡。赵琼义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没完没了,他受不了,沉默下来。
可他一沉默,赵琼义就摇他,非要把他摇醒不可。他身上有一堆黑红肿包跟擦伤,被赵琼义一摇,牵动到他全身上下的伤,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张杰勉强睁眼,瞪着赵琼义,压不住心中满腔怒火,对人咆啸,”烦!安静点!滚!别碰我!”
可惜他的咆啸有气无力,赵琼义没放在心上,还是一样跟他搭话。
张杰忍了又忍,忍不住,只好回应他几句。
张杰被送回营地时,一直在心里默想,拜托待会上救护车,赵琼义不要跟过来,他千万不要跟过来。
第一辆救护车上来,将女人载走。第二辆隔十分钟也抵达现场,救难队的人将张杰他们搬上车。赵琼义一路跟着他们动作,眼看就要上救护车。
张杰瞪大眼,他绝对不要跟这烦死人不偿命的赵琼义同车,他用尽全力撑起身,对赵琼义说,”你来干嘛?你会看病吗?你是医生吗?你车不管了吗!”
赵琼义愣住,曾其南会意过来,将人拉下车,阻止他上救护车人挤人。
张杰世界清静了,感动到不行,一头栽下,呻吟一声,睡了,昏迷过去。
张杰醒来时候,身体已被包扎完毕,右手左脚缠着绷带,他看看自己的左手,手上的肿包还没消肿,但黑卵已经被挤出来,清理完毕。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留在体内的黑卵要是在人体内孵化出来,会是怎样的光景?张杰无法想象。
一想到可能有蝴蝶幼虫在体内爬动,实在毛骨悚然。
有人进来病房,张杰移开视线,来者曾其南、赵玲玲、谢招弟与赵琼义,四人一块入内。
曾其南一见他醒,热烈向他招呼,”你终于醒了!我们担心死了!”
张杰没答话,眼看曾其南自动自发地帮忙将病床升起,好让他坐躺着面对他们。
“感觉怎样?”赵琼义询问。
所有人围在病床旁,关注着张杰的反应。
“没事,还活着。”张杰回答。
他还能感觉怎样,全身上下痛得跟被扒层皮没两样,肿包造成的伤口还刺刺痛痛,医生怕清理不完全,还把将伤口割开检验。
他不呻吟不喊疼,并不代表他不痛苦。
如果病房里只有赵琼义,他肯定会发飙,看见他就一股气涌上,让他想起生死关头时,这人还逼问他喜欢的女生类型是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食物中式还是西式。他都快死了,哪还有闲情逸致讨论这些!就算赵琼义是为了不让他昏死过去,也非常该死!全都不是恰当的问题!
“医生说你得住院观察一个礼拜。”赵琼义说明他的情况。
幸运的是,他是老师,而现在正在放寒假。不幸的是,他今年恐怕不能回家过年了,他不想让家人担心,得另外找个地方落脚度过寒假。
过年期间还订得到旅馆吗?
“这件事我已经通知你家里人了,你不用担心。”赵琼义又说。
张杰简直想吐血身亡,莫名暴躁,暂时不想跟赵琼义说话。
张杰不理赵琼义的话,侧过头询问曾其南,”救难队有找到其它人吗?”
曾其南一副你别问我、我也不清楚的模样。
“人全部都找到。二死四伤,一个摔死,一个被蝴蝶注入过多麻醉而死。其它只是轻重伤,没有生命危险。对了,他们也在这家医院。”回答他的是赵琼义。
显然地,这件事的后续赵琼义比曾其南清楚,张杰转头面对赵琼义,询问,”知道事情发生经过了吗?”
“我从方芸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听说是他们夜游的时候,那些蝴蝶突然扑了过来攻击他们。他们吓得四处逃窜,因此各自走散了。她因为慌张摔到山下去,幸好高度不高。”赵玲玲转述,”我听她说那些蝴蝶晚上会发光,翅膀上的红绿蓝组合很诡异,当它们集体聚集时,会显现出一张血淋淋的人脸,非常可怕。”
赵玲玲话一说完,所有人都沉默。
蝴蝶会显现出血淋淋的人脸,由此可以想象那群年轻人在夜游时候会有多么的恐惧害怕,更不用提蝴蝶不怕人,甚至还会主动攻击人类。
许久,才听见张杰接着询问,”那些蝴蝶呢?他们打算怎么处置?”
“已经下令扑杀。可是总有一两只漏掉逃走,抓不胜抓,现在是努力向民众宣导外出小心,尽量不要接近山区。”
怎么可能不接近山区,这叫那些住在山里头的人该怎么办。
“我听救难队的人说,他们有抓了几只蝴蝶交给生物研究的人,我想过几天新闻应该会有简单的报告出来。”赵琼义接续说道。
张杰点头,他想知道的事情,知道得七七八八,他抬头注意到招弟,就问,”招弟的朋友回去了吗?”
“嗯,他家里人接到通知的当天就把他接走了。”赵玲玲回答。
招弟始终没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却欲言又止地看着张杰。
“招弟妳怎么了?”张杰询问她。
招地停滞一会,犹豫许久,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终于开口向他道出,”我看过那些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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