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云无语，“我听得懂，我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编舞，难道说咱这国都里将要举办舞蹈大赛？”
小鹿鹿果然是个事业心很不够的妹子，凤凰认真道：“当然是为下个庙会日做准备，咱都多久没跳过神了？这次一定要用新颖的舞步征服大家伙。”
“所以，我为什么要加入？”鹿云一脸不解。
“要加入新鲜血液呀，不然会产生审美疲劳。”凤凰说。
“你们都勾着脸，随便换一个花色，围观的人都会觉得新鲜得紧，即使有新面孔加入，脸上都要被涂满了根本也认不出嘛！所以……”鹿云在迂回的拒绝，上次装病人已经突破了她的底线，在房间里和下光天化日下骗人可是两码事，她是个好姑娘，堕落一次绝不堕落第二次。
凤凰沉下脸，当然画满花的脸是看不出阴沉的程度的，但是眼角闪烁的寒光还是让鹿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鹿云赶紧说：“真心不成啊凤凰，就算你要扣我工资我也不能答应，我肢体不协调，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凤凰冷冷一哼：“不知道前些时天天打太极拳的那个人是谁。”
“……”鹿云觉得自己好像给自己挖了个深坑，都站坑边上了，她真心不想跳啊。
凤凰走过来挽起鹿云的胳膊：“得了，别矫情了，就当报了个舞蹈班。”
她很不客气地戳了一把鹿云的腰：“瞧瞧这腰肥的，还没有点自觉。”
鹿云不死心：“我又没有男票，肥就肥，就算我也男票我也不减，我要活出真的自我！”
凤凰毫不客气地在鹿云的小腰上狠狠一掐：“悦己懂不懂！”
“……”鹿云闭嘴半分钟，从怀里掏出一本医书：“你布置下的功课我还没做完，还有后院那么多活计，我很忙的。”
“小鹿鹿，你真是啰嗦，让你去你就去！”凤凰怒了，狮吼功不能发作她之好发出恐怖的低音音频，带着浑厚地胸腔共鸣，再配上黑暗金属乐主唱的绝活，听起来格外吓人。
一向很怂的鹿云当场服软，她小心翼翼地说：“凤凰啊，我答应跳还不行么……你也太吓人啦。”
凤凰满意地点点头。
鹿云磨磨唧唧地用脚在地上蹭了蹭：“那啥，表演那天我也要化妆，不能让人认出我来。”
“那是当然，我又不傻。”凤凰笑了一声。
为了准备舞蹈，鹿云又在巫医馆里留宿了。
黝黑的夜，月亮挂树梢，光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夜晚，星星贼拉的亮，鹿云一抬头又看见银河横跨在天上。强烈的震撼感跟她第一次在景国仰望星空是一模一样。
小时候在故事里无数次出现的银河，是真的，那些古老的句子压根根本不是文学修辞的炫技是真的是真的，鹿云感动惊喜地差点哭出来，如果小时候就给她这样漫天星辰，说不定她就会从小立志当个天文学家，当一辈子数星星的孩子。
凤凰把大家集合起来排练跳神的舞步，鹿云这个小萌新啥都不会。苏木把她拉到一边，从最基本的动作开始教她。
鹿云很紧张，好几次差点同手同脚打太极拳那会儿的灵活劲儿全都不见了。
苏木哼着气，嫌弃的不得了，作为一个武学世家出来的娃，他觉得就算他们家一个刚学走路的娃娃都比鹿云强。
鹿云胡乱忙活了一通，停下来回忆动作在脑袋里不停的模拟着。
苏木发了一声很轻蔑的气声，“学不会，还不努力，人家笨鸟还知道先飞呢。”
鹿云没说话，按照脑袋里理出来的逻辑缓慢地伸手探脚，慢吞吞地，比她打太极拳还慢，按照着速度鹿云加入龟兔赛跑说不定还能稳稳地拿个第三名回来。
苏木看不过又站在鹿云面前师范了一遍，嘴里却数落开了：“笨，没见过这么笨的。”
鹿云找回了点当初做学生的感觉，她不服气地说：“都说没有教不会是学生，只有不得法的老师，所以做不好不是因为我笨而是你不会教，总体而言是你笨不是我笨。”
“你，你……”苏木运起武功，很想一招把鹿云扔到墙外面去，可是他可以要当大侠的人，才不能打根本毫无武力值的人呢。
凤凰和菇茑在另一边研究新动作，苏木望了望干脆一揣衣袖，抱着肩膀假装成一个仰望星空的犹豫少年。
鹿云没说话，脑子里记下来的动作像放电影一下一遍遍回放，关键时刻还能放慢或者倒带，这是鹿云的随身BUG，间断的动作渐渐连贯起来，鹿云旋转抬吧臂，越来越有模有样起来。
闲在一边的苏木走了过来，托着腮看了一会儿才说：“这位小姑娘，你还是挺不错的嘛！”
鹿云骄傲地挺了挺胸，表示此等小菜根本不用夸奖。
舞步差不离了，菇茑掏出一支短笛。
月下闻笛，柳条飘长，又佳人载歌载舞，鹿云的心中一下涌起很浪漫很浪漫地情绪，她的诗化系统开始运转，恨不能当场吟出一首原创诗歌来，憋了半天只想起来一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鹿云也有点凌乱，她真心不要抄人家诗的，虽然抄了也就凤凰知道，她还不可能拆自己台，嘿嘿嘿……
菇茑的笛音从唇畔悄悄溢出，第一小节，鹿云是真的凌乱了，这，是什么鬼！
鹿云往树杈上望了望，这种氛围树上应该蹲只猫头鹰。鹿云觉得很冷，鹿云觉得月亮都要变红了，她忍不住去看凤凰和苏木，之间他俩全都一脸陶醉，那是一种比吃了迷幻药还幸福的表情。
闻笛起舞，果然凤凰和苏木跳了起来。
黑色衣裙，配着铃铛碎碎的响，简直就是月亮下的两只蝙蝠在突突乱飞。
虽然鹿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她还是疑心这么诡异的氛围很容易招来点什么，毕竟无神论没有系统的学习过但惊悚电影聊斋故事她可是没少看的。
菇茑的笛声陡然尖锐上扬，于此同时凤凰和苏木发出一声诡异的鸣叫。
这一瞬间，鹿云真心觉得自己确实加入了一个不得了的组织。她真想跑回去找鹿夫人问问，这片大陆其实真的会有鬼怪出没的吧，毕竟穿越这么诡异的事情都发生了，再奇怪点比如一只狗的灵魂传到人身上或者一个人穿越到一只野猪的身体里也是很可能的，所以，所以，这压根就是个修仙世界？！
凤凰站定身姿，做了一套无比虔诚的动作，一串神秘的咒语从凤凰口中吟诵出来。
月光下，黑衣少女，长发飘飘，一脸神的符号，念诵神的语言，这要是让胆儿小的遇上，说不定当即就跪下去纳头便拜：“妖怪姐姐啊，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正在吃奶的娃娃，您可不能吃我呀！”
鹿云抱着胳膊，这氛围真是渗人。
鹿云听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有点耳熟。待凤凰吟诵过一遍后，鹿云好奇的问道：“凤凰你念诵的是什么？”
“来自遥远西方世界的神的语言。”凤凰用神圣的姿态回复鹿云的问话。
鹿云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你懵我是不对的。”
凤凰开心地一笑：“这可是我的随身BUG呀。”
鹿云不解。
凤凰又用刚才的语言朝鹿云说了几句话，然后说：“听起来怎么样？”
“听起来听不懂！”鹿云回答的果断，她转头去问苏木：“你师姐说的是什么你听得懂么？”
苏木自信地昂了昂下巴：“当然听不懂了！”
“……”鹿云被苏木闹得哑口无言。
“听不懂得懂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别人也听不懂。”苏木理直气壮的表情和凤凰一模一样。
鹿云觉得这个娃娃彻底被凤凰教坏了。
“唉，看来你真的会讲神的语言。”鹿云有点无奈地对凤凰说，全当是凤凰为了提高神格自己发明了一种神奇的语言。
凤凰笑眯眯地朝鹿云又念了几句神语后说：“别那么快就放弃，你觉得耳熟是对的。”
“反正不是英语……”鹿云嘟囔了一句。
“给你个提示，离英国不远了。”凤凰说。
“……果然你把咱那边的外语给拿过来了。”鹿云说，“你可别让我把欧洲那些个国家挨个都猜一遍，我压根就不知道到底都有有啥。”
“很好猜的。”
“看起来一定是被叫做‘小语种’的大语种。”鹿云说。
“当然，要不也不能有一堆大学都开这门课。”
“！”鹿云觉得自己抓住了一个关键点：“凤凰啊，你原来是文科生呀！”
“别跑题，文科生怎么了，你要是猜不到小心我扣你工资！”凤凰很得意。
“……凤凰你压榨我是不对的”鹿云抱怨道，然后霹雳啪的报起国名。
凤凰一边听一边笑。
鹿云急了：“凤凰你不地道，我到底说对没有呢！”
“嗯！”刚才大约五秒前正确答案你已经说过去了。”
“那你怎么不喊停？”鹿云惊了。
“你说的太快了嘛！停在错误答案你肯定怪我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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