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永远说不过你。”鹿云有点负气。

　　凤凰掩着嘴笑得十分开心。

　　“赶紧揭晓答案。”鹿云哼了一声。

　　“西班牙语哎。”说完凤凰朝鹿云表演了一个夸张的大舌音。

　　鹿云下意识模仿了一下，舌头差点被上颚蹭掉一层皮，唾沫飞溅出来，真是扫兴，鹿云发现自己不是一个天赋党。

　　凤凰差点被鹿云的唾沫攻击到，老年间有传言，被别人的唾沫喷到会出麻子的，小鹿鹿这是跟她有多大仇呢。

　　鹿云舔了舔嘴唇放弃了尝试：“凤凰原来你是学西班牙语的。”

　　凤凰挺了挺胸，伸出优美的脖颈，就像一首很老的老歌唱的，她现在就像一位美丽的西班牙女郎。

　　鹿云感叹道：“凤凰你真厉害，都穿来这么久还能记得如此扎实，看来是个学霸。”

　　凤凰眼角挑了挑，小鹿鹿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学霸倒是不一定，你想啊反正也没人听得懂，就算单词和语法全错了又啥关系呢，听着很玄乎就好了嘛！据我所知咱这周边并没有出现讲西班牙语的国家，就算有也不怕，要知道古代语言和现代语言差别很大呐！”

　　“凤凰你这也忒不讲究了……”

　　“那有啥关系？！不要在意细节嘛，对了小鹿鹿没穿来前你是学啥专业的？”凤凰问。

　　鹿云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细土，有些伤感她觉得自己学了个穿越最没用的专业。

　　“你倒是说说嘛，我都说了你还怕啥？”凤凰说。

　　“你看你学了好几年，最起码还能在跳大神上将学的东西用上，我这个就扯了，一毛钱用处都没有啊。”鹿云把土踢得更狠了，这一瞬间她无比心疼自己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学生生涯。

　　“诶？好神奇的专业，我想了一圈似乎随便什么放古代都有用啊。”凤凰也进入到猜谜模式。

　　“真心是在这里毫无用处的专业。都是该死的骗子！”鹿云垂着头。

　　“来说说嘛，小声说，反正苏木和菇茑也听不懂。”凤凰拍了拍鹿云的肩膀。

　　鹿云耷拉着脑袋，嘤嘤说出两个字：“软件。”

　　顿了顿鹿云握着拳头狠狠的说：“我可是要励志成为码农的妹子，都是坑人的骗子！”

　　凤凰笑出了声。

　　“是吧，哪怕我是学硬件的呢，说不定也能凭着灵巧的双手给首饰匠人当学徒呢。”鹿云说。

　　凤凰捏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也不算完全没用，你还是可以接着写代码呀，然后出本书，我就说这是记述巫医大神神迹及言行的经书，再配上咱西班牙语的神秘念诵，这巫医神教一准能壮大。”

　　鹿云翻了个大白眼：“你可想点好东西吧。”

　　“真的嘛！你想想历史上曾出现的僧兵团，说不定几十年以后巫医大神的信徒就会组织起来，像咱那边的十字军东征似得，在这片大陆上南征北战，想想多壮阔！”凤凰站在星光下，像神话故事里的女神，就差给她手上添置点什么圣物。

　　不过要是巫医神教真的壮大了，哪怕凤凰手上拎着个垃圾篓呢，都会别巧思的人描绘成具有神奇奥义的圣物。

　　鹿云觉得头大：“凤凰，你可别净想美事，你想想他们要是打着巫医大神的名义分出无数教派来，然后各个教派为了将来的利益可劲儿掐，掐的这片大陆医学停滞，然后来一场大瘟疫把大家伙全部收割走？”

　　“……”凤凰打了个冷颤，拍了拍鹿云的肩头：“小鹿鹿，我就随口一说，你这么认真是干嘛。”

　　鹿云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问题：“凤凰，咱就四个人，你跳神时候的鼓乐班子都是从哪来的？难道巫医馆在这还有总堂口不成？”

　　“巫医馆在景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凤凰说，“至于鼓乐班子啥的，当然是雇来的呀。”

　　“你不怕他们泄密？”鹿云问，“要是他们把巫医大神的底给亮出去，就没人信了呀。”

　　“你想太多，江湖道是有道义的，咱家钱给得厚也不欺负人，他们为啥要拆台呀，咱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再者，他们也给别家帮忙，你可别往了庙会上跳神的又不止咱一家。”凤凰说

　　“所以他们根本不信有巫医大神？！”鹿云问。

　　“家业务很多，挨个大神都信信，非得精神分裂不可，人家可是职业的。”凤凰说完，用看小白痴的目光上下扫了一遍鹿云。

　　鹿云有点汗颜，似乎身为景国人，她的常识很不够用呢。

　　过了十天，鹿云的舞蹈已将相当熟练，鼓乐班子的人也过来几趟，大家磨合即几天觉得很是顺畅。

　　鹿云相当激动，换上菇茑给她准备的巫医馆跳神制服，她觉得自己很仙很好看，至于之前对跳神的抵触转眼忘了个精光，她要跳神去啦，这个是她的人生首秀！

　　庙会当天，街上人潮滚滚，果然别别人关注了关注别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她觉得很骄傲，有点紧张，很是激动，底下欢呼的声音像海浪一样。要怎么说出名儿能让人膨胀呢，她现在就感觉有点飘啊飘飘欲仙。

　　凤凰站在她身边，用手捏了捏鹿云汗津津的小手，手指顺便溜达到鹿云的腕见读了读她的脉搏：“小鹿鹿，你也太紧张了，小心一会儿低血糖。”

　　菇茑很贴心手速凌厉带着一道残影向鹿云投喂了一个秘制水果糖。

　　这感觉真是很幸福很幸福，鹿云眯了眯眼睛，跟着鼓乐声舞动起来。

　　站在台上上视野很好，鹿云居高临下地望着前方。凤凰说的很对，趁着庙会出来跳神的果然不止他们一家，但暗黑风格的却只有巫医馆。这条街前有群彩衣彩裙的女子挥舞着绸扇跳得很是带劲。

　　鹿云在台上上胡琢磨，看起来很像是扭秧歌的嘛！这样的跳神也能吸引到人？很不高级呀。鹿云对自家的编舞有了满满的优越感。

　　两队人随着人潮慢慢地往大路上行进，快到路口时，四个方向的人碴在了一起。

　　高亢优美的音乐从对面传了过来，鹿云抬头看去，好么香药店小哥们也在今天出动了，赤果果的美色比闷骚玩内涵的就是抢眼，所以香药店那头的拥趸很是壮观。扭秧歌的女团位置靠前已经跟香药店走到了对头。

　　鹿云低声唤了一声凤凰。

　　凤凰早就看到了前面的情形，自家的仪仗队伍是身经百战的，早在凤凰几个不太明显的击鼓重音下减慢了步子。

　　凤凰跳将过来，借着舞步在鹿云边上说了声知道。

　　鹿云紧张起来，她脑补了一下没穿来前明星粉们在网上掐架的狠劲，那是没见着面，要是见着面了指不定又多凶残呢，

　　又多凶残呢，鹿云一会儿就该看见了。

　　香药店小哥后面闪出一众香药店女子，一段时间没打照面，香药店女子的队伍又壮大了。远远瞄着这儿波香药店女子露胳膊挽袖子的架势，看起来香药店老板小哥走出了小众的圈子，开始接地气儿了。

　　财迷鹿云不止咋的，竟然开始替香药店女子们心疼入伙儿费了。之前那群又钱又闲的女子，大把撒钱就算了，这波妹子的钱可是又血又汗赚来的，就被香药店小哥借着香药大神的名义召唤走了，鹿云忍不住一阵肉痛。

　　巫医馆的队伍彻底停下了，一阵空灵直升天际的笛声过后，凤凰忽然高声念诵真言，巫医馆信徒瞬间虔诚起来，面带虔诚地唤着巫医大神吉祥，还有人念诵起巫医赞美诗。

　　鹿云眨了眨眼，老天爷的谁教给他们的？她发誓，她们几个人绝对没有给巫医大神安排固定的祈福格式，一向都是活活泼泼，自在奔放的，她心里不禁一凛，不会是有粉丝头主动提凤凰分担了某些诡异的职能了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得去跟凤凰商量一下，不然巫医馆被逐出景国指日可待。

　　凤凰一边念一边偷眼往下看，追随自己家仪仗的人群稳定下来，凤凰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她挥舞着单面鼓奏响了一个节奏。

　　鼓乐班子和仪仗执事都是老江湖了，今儿事不对，从打走上这条街他们就准备上了。前些时跟别家班子私底下闲聊，大家伙就商量着今天几个大路口大家伙走向了时应该怎么规避。

　　可眼下这情形，肯定是有人家坏事了。

　　跟巫医馆的班主很是庆幸，巫医大人是个明事理的，虽然他不不信有啥巫医大神，但冲今天，巫医大人的人品还是值得拜一拜的。

　　凤凰的单面鼓又敲起来，按照先前商量好的，菇茑一个跃起把舞蹈队从靠前的位置，引向了靠后。

　　执事大人一声高诵，说了一段的话，大致的意思就是让大家伙前对变成后对，立刻马上，然后随着队伍到下一个街口在做祈福。巫医大人还会降下莲花供大家带回家供养。

　　人群又一次移动起来，带着平安喜乐的安详。

　　鹿云借着舞步转身回望，十字路口那段已经有些浑浊，一瞬间她想到了动物世界里空拍的非洲动物大迁徙。各种的脚丫子奋力刨起土的，变成了从地上升起的浓云。

　　鹿云即紧张又害怕，恨不得立马开启八百米长跑的节奏。她不敢看了，也不敢想。只将注意力放在舞步上，耳朵里的音乐越来越轻柔而和缓。

　　边上时不时地还有欢呼声。

　　鹿云禁不住有些敬佩凤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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