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云他们在一位蒙面少年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处温泉,一群人整整泡了两个时辰,连午饭都是在水边解决的。而倒霉的泉水遭了一场大劫,耗了三天时间才完成了自我净化。
他们身处的地方叫海纳寨,那天的引路少年是头人的儿子,据说他刚刚完成了一项作为未来头领的试炼。
吃饱睡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鹿云元气满满地在四处转悠。巫医门的门人们在建造新的藏书阁、实验室……凤凰领着苏木菇茑满山去识别新的植物,这里就是一座植物学宝库啊!廉悭就像鹿家的亲儿子一样,紧紧跟在鹿云她老爹身边,同巡检司的故人叙旧,听上去似乎要在这里重组一支巡检小队。
鹿云叼着一根毛毛草,仰头去看白云变来变去,心情惬意极了。天呐!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吗?
至于鹿云的亲娘,鹿云重重地哼了一声,这只大婶买买买的恶习又复发了,此地与景国相去甚远审美也迥然不同,所以说新鲜好看的东西满眼都是。
鹿大婶已经把新家当成仓库了,好在这里的房子不用买,不够住找人帮忙搭一栋就好,至于木材山里多得是,可是,做人总该有点好节制吧!
这不就在昨天,鹿大婶跟着阿兰姑娘她们翻过几个山头据说还坐了滑索,去到另一个寨子赶圩,居然背了十斤筷子回来。十斤花色不同的筷子!筷子有论斤买的吗?!
鹿云捂着太阳穴觉得三叉神经在手掌心突突跳动,她绝对要去阻止鹿大婶了,这种买法会引发通货膨胀的!
“鹿姑娘——”一个羞怯又深情的声音在鹿云身后响起。
鹿云拍了一下脸,赶紧调试嘴边肌肉预演了一个兼具气质和甜美的笑容。她缓缓转身,优雅极了,“不知是哪位在唤我……”
一位瘦削苍白的青年站在她身后,正用忧郁的双眼诉说千言万语和情意绵绵。
“你是……”鹿云的笑容在收缩,收成了坚硬的抿嘴模式,温柔的眼睛渐渐冒出冷光:“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青年目光微垂,开始整理措辞,兴许三分钟后一篇黯然销魂的词赋就会从这张形状优美的口中冒出来。
鹿云可不愿意浪费一秒时间,她急匆匆地朝巫医门人群聚地地方跑过去,边跑边大声喊:“凤凰的师父,凤凰的师父,你现在出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鹿云的咋唬引来了许多人。
凤凰和苏木菇茑许是刚从山上下来,装药草的筐还背在身上,她从人堆里拉出一个穿着花裤衩光着膀子插着花的老头推到鹿云身边:“喏,我师父在这呢。”
凤凰脸上露出坏笑,“要想把他扔进山里喂狼我们帮你。”接着她的目光就发现了追着鹿云跑过来的青年,凤凰诧异地指过去:“公子侑怎么在这?”
没错,公子侑怎么在这!?
从景国来的人也慢慢聚过来,用讶异地目光盯着凤凰的师父和公子侑。
凤凰师父从头上扯了一朵花下来,似是不安又似腼腆地说:“当初在他房里发现了鹿姑娘的画像,觉着你们应该是朋友就顺手把他带过来了……”
这话说完凤凰师父又朝鹿云俏皮地眨了眨眼:“小鹿鹿,是你朋友吧。”
公子侑站在凤凰师父身边也腼腆的点了点头,那副情态简直就是凤凰师父的亲儿子,他小声地说:“我一直爱慕鹿姑娘来着。”
鹿云像是被一道闪电劈过,她颤颤巍巍地质问:“画像上的窟窿也是你戳的?”
公子侑垂下头,含着隐痛用更小的声音道:“那时候在下身体有恙,恐不能和鹿姑娘长久。”
苏木在一旁感慨一声:“男子汉大丈夫,不行就不行嘛何苦变态!了不起可以尝试下和男人在一起!不要拒绝新世界的大门。”
公子侑的声音不由大了一些他急切地说道:“现在可以了!”
“……”
凤凰朝自己师父不友善地看过去。
老头嘿嘿笑了几声又从头上揪了一朵花下来,“那个啥,我治的。你们那么久才来,我闲着无聊……”
十几秒的间隔让公子侑得到了缓冲时间,他从羞愧悔恨又恢复成忧郁深情的样子。
“你别说话!一句话也别说!”鹿云对着公子侑正要开启的嘴巴下了关闭指令,她克制着自己打人的冲动,气咻咻地做着深呼吸,然后指着公子侑怒道:“我跟你不相熟!你偷偷暗恋我,还送我去死!凤凰咱们把他扔进山里喂狼!”
喂狼是不可能真喂狼的,海纳寨的头人把公子侑的住处搬到了对面山头,让他过上了隔离生活。
误会解除,鹿云再去看廉悭只觉得人家满身都是优点,正直亲切质朴忠诚,她脑袋里的好词都不够用来夸。
怀着一种冲动,鹿云主动来到巡街中的廉悭面前。
“廉大哥,早上好。”鹿云假装不经意地巧遇。
廉悭的脊背紧绷了起来,比前天遇见野猪时还紧张,鹿云已经好久没跟他主动讲过话了,是两个月还是两个月零十天,廉悭暗暗把手丫子数了一遍,又去数脚丫子,似乎不够怎么办!
廉悭不说话,场面好尴尬,鹿云拍了下自己的脸决定悄悄溜走。
等廉悭缓过神来,鹿云已经走出十多米远了。
廉悭因为急切嗓音很是高亢:“鹿姑娘也早!”生生把鹿云吓了一跳。
鹿云赶紧笑着回头,逆光看去廉悭的脸全是阴影只有白牙在闪闪发亮。
一瞬间天都变得比以往更蓝,鹿云蹦跶着去找凤凰了。
单边鼓的声音从凤凰住的吊楼处传来,凤凰和苏木菇茑穿着统一的巫医套装在练习久违的大神之舞。
“寨子里要过什么节日吗?”鹿云诧异地走过来,巫医门的医术早已被这一代的居民合法承认根本不用装神弄鬼故作玄虚,她不明白凤凰为啥还要练习这项技艺,莫非是为了健身?
凤凰踩着木屐冲过来一把抱住了鹿云。
凤凰遇上麻烦了,寨子里进山修行的大法师回来了。听巫医门里的人讲这位大法师很威严很可怕,在他们没到前,大法师天天上门约架,巫医门已经集体败北。比吓人居然比输了,那得多吓人啊?!
“要不要我也进来凑个数,人多力量大?”鹿云说得很心虚,她说得不过是客套话,凤凰千万不要当真!
“本来就给你留了一个位置,原想着等会儿让菇茑去找你,谁知你就到了,咱们姐妹果真心有灵犀。”凤凰勾着花的脸笑得十分灿烂。
鹿云只觉得阴风惨惨,连太阳都不明亮了。
约定的日子大法师准时出现在寨子的祭台前,光头光膀子穿条大花裤衩背着一个布兜兜,这位大爷长得很亲民嘛!
祭台底下围了好些人,寨子里能出来看热闹的全都来了,别寨的人也来了不少,据说还有不少人翻着山头正在赶来的路上。
凤凰领着其他三人画着阴惨惨的浓妆,穿着黑乎乎的衣服像一片积雨云从天边飘过来。
够煞气!台下的人及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凤凰有些迟疑,虽然人家是大法师,他们这边是小法师而且还有一个是凑数的,可是四对一总有些说不过去,赢了胜之不武,输了分外丢人。
“小姑娘别担心,我们这边也是四个。”大法师在地上盘着腿微笑道。
等了片刻并没有人上台来,莫非大法师先发制人,打算装神弄鬼给他们来个下马威?鹿云在心里升起一朵嘲讽的笑。
大法师把布兜兜从背后拽到身前来,摸索了一下,取出一样著名法器——一叠粗花布,摊开铺好,完成了摆地摊的第一步骤。
鹿云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闻声,大法师朝鹿云笑了笑:“那边的小姑娘一定会喜欢老夫的朋友。”
“请问您的朋友在哪边,还请大法师引荐晚辈前去行礼。”凤凰一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巫医门大礼,优雅又端庄。
“不忙,他们就在台上呢。”大法师呵呵笑了两声。
装吧,你就装吧!凤凰有些泄气,她不明白就这么个老神棍至于让巫医门满门皆输,想来是大家有敬老的好习惯吧。
大法师在布兜兜里又摩挲开了,几秒钟后他以保龄球标准手势拎出一个白白的光滑的骷髅头,小心翼翼地放在花布上,上述动作重复三遍,整整三个白惨惨的脑袋。
鹿云尖叫一声就从台子上冲下去了。天呐!巫医门的长老脑袋是不是有坑?搬家前为啥不打听清楚,拿活人祭祀的寨子也敢带人搬进来?!
凤凰的脸登时白了,不过有黑亮亮的油彩遮着看上去依旧那么优雅淡定。
大法师心中有些不乐,他温柔地抚摸着骷髅头:阿吉阿良阿祥咱们又被人嫌弃了!
三对四,人数再次出现不公平。
大法师是讲原则的人:“小姑娘你们那边人数不够啦,要不要再喊个人上来?”
凤凰往台下一瞥,台下看热闹的顿时少了一圈,尤其是最外边,一个满头插花的破老头正抱着脑袋往更远跑去,真个不待扬鞭自奋蹄。
巫医门连点骨气都没有,大法师一声感叹他不打算为难小姑娘了:“要不这样,咱们二对二。”
“就按大法师说的办!”苏木扬声说了一句,接着几个纵跃消失不见了。
凤凰急急地深吸一口气,吸得嗓子发疼。
大法师爱怜地把阿吉阿良阿祥收进袋子里,又转手从里面摸出一根笛子呼唤他的新朋友。
阿花即将出场。
阿花是谁?是寨子里的捕鼠老能手,因为他比菇茑年纪还大,平时爱好睡觉,长着一身美丽的花纹帅气得不得了。
配合着笛声,浓重地土腥味从祭台另一头的林地里传来,嘶拉嘶拉……阿花来了。
凤凰觉得全身的立毛肌进入备战状态,鸡皮疙瘩一颗没剩全都站了出来,古时人有不怕冷的大衣,原来大法师有不怕冷的围脖!
“师姐咱们赶紧跑吧。”菇茑拉住凤凰的袖口小声道。
凤凰胡乱地点头,再往台下一看,看热闹得都跑没影了!凤凰拉起菇茑玩命地往台下冲,边冲边喊:“大法师!我们输了,巫医门以后再也不接受您的挑战,输的心服口服连裤衩都输没啦!”
“没人跟咱们玩了。”大法师喂了一只老鼠给蟒蛇阿花,神情悲伤极了。
海纳的头人在观望台偷窥,他对比赛结果表示很满意,这次终于可以让那群外来人对山寨有了敬畏心。他把儿子招了上来,向他发布第二项未来头领试炼任务:去把大法师打发走。
大法师下山压根不是修炼完成,无非是囤粮吃完了得下来觅些食物。这次出来头领大方得很,大法师掰着手指算了算足够吃半年。他得赶紧回去,看不见阿吉的孙子小小阿吉蹲在树上啃果子他就觉得生活不完整,生命不完整,一颗心缺了个口子还让他怎么活!
鹿云吵着要搬家,凤凰吵着要搬家,然而搬家是不可能搬家的,圣地那边的世界已经打成了一锅乱炖。
外面的消息零零星星从重重大山外传过来。
新来的人们听着这些消息虽然不太在意可也觉得十分安心。
为了解决家庭贸易逆差,鹿云决心让十字绣鞋底重出江湖。
早先在巫医馆里被凤凰逼着画草药画人体,鹿云的画技已经大增,初步达到画山是山画水是水的境界。
寨子逢圩日,鹿云采购了各色丝线打算回去练练手。新组的巡检司照例出来维护治安,远远瞧见廉悭,鹿云心头一动打算去献个殷勤。
鹿云走过去朝廉悭晃了晃手中的彩色丝线笑着说道:“廉大哥,有空我给你做几幅鞋垫,我很拿手的。”
廉悭停下来,心中升起的喜悦把身体的痛苦记忆唤醒了,他的脚心一阵针扎似的疼。廉悭的脸一下子白了,控制疼痛的思维控制了大脑并先一步做了回答:“不,不用!”
鹿云的笑容冻僵在嘴边,心脏有点不舒服怎么办?原来这就是为人见弃的滋味!鹿云一吸鼻子,泪奔而去。
“小云……”廉悭延迟启动的呼唤显然来晚了。
三分钟后鹿云扶着一棵树玩命喘气。哎呦!老了,就这速度跑八百铁定不及格!
徐危公子眼睛朝天的飘过来,顺便给了鹿云冷冷一哼。
公子徐危成了徐危公子,依旧是一枚不招人待见的男子。每天四处游荡,到处冷哼,就算对着饭食也冷哼不止,哼过之后也没见少吃一口。
担着凤凰家属的名号,大家还是对他礼貌有加的。凤凰对自己这位未婚夫一直采用散养方式,他想干嘛就随他去,既不过问也不关心,大概就等着他把自己作死了,凤凰好去掉几滴善良的眼泪。
零星出现的消息突然停止了,巫医门焦急地派了两支队伍探访究竟。十天后队伍归来,带回的消息令人窒息——因为剧烈的地质活动,圣地密道成了真正的历史遗迹,只能等着未来的考古队挖掘。
不想出去和出不去是两回事,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没啥区别。其实要想出去也可以,头领往北一指,翻过去!山一座又一座连绵不绝,那是群山的家,人家还有个正经名字:凌霄山系。
鹿云和凤凰站在小山包上勘察地形,她俩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用脚爬?就算有命爬过去,她们也老了。
“凤凰你说咱们被隔在这会不会跟山另一头的人朝着不同方向进化,比如鸭嘴兽,比如树袋熊,比如KAKAPO……”鹿云认真地思考着。
凤凰一拍脑门,“小鹿鹿,你可想点好的吧!”
头人对外来客们低迷的气氛很不待见,非得往北边跑,南边那么多部族土地丰美,人物俊秀他们都看不见?
徐危公子冷哼着飘过来:“不过是蛮夷之地和野蛮人。”
头人很有涵养,在此后的半个月里街面上只对外来客提供过期咸菜。
兴许过期咸菜是被大法师开过光的,在别人身上只是急性肠胃炎,到了徐危公子身上居然转换了他的脾性。
冷哼了七个月的徐危忽然变得亲切可人、心肠火热,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他。
到了第八个月徐危成了寨子里男人们的好兄弟,就连公子侑也从山上搬了下来,这二人整天形影不离耳鬓厮磨,似乎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应该是这样的,公子侑对鹿云没了兴趣,他现在迷恋的是和徐危一起召开男人们的聚会。
平时热情淳朴的海纳男子们忽然抖了起来,尤其在女人们面前威风极了。“男人的事,女人不懂。”这句话也成了常常出现在个个家庭里的时尚金句。女人们气愤,端出咸菜示威,也就换来一声微笑版徐危式冷哼。
男人们摔门而去,反正跟兄弟们在一起有酒有肉有段子,比跟傻娘们在一起有意思得多。
家里气氛越低迷,兄弟伙就越团结,抱怨老婆可谓是共情能力极强的话题,细细回忆起来人人都有一把冤孽债。
寨子里的五好家庭率急速下降,头人妻子成了爱心大婶,每天都有一群受害女子在大婶房间里又哭又骂,没良心的事数起来居然没完没了。头人觉得这家没法回了,领着自家儿子躲到山上跟大法师一起给小小阿吉摘果子去了。
到了第十三个月的某一天,寨子里的青壮年呼啦啦少了一大半,寨子里一片混乱。不等海纳头人理出个思绪,周边寨子的头人们领着自己山寨的老妈媳妇呼啦啦一大票找上门来要人。
被亲妈扣在家里没走成的小伙子已经招认,大家伙是跟徐危和公子侑走的,他俩说大山外头有美酒城市大妹子,遍地是金子要啥有啥……
正在翻山越岭的公子侑和公子徐危相视而笑,这支队伍可不是什么梦想之旅,这是两个流亡公子结盟后召集的复国军。
被点燃梦想的小伙子在山林间消耗着体力,美酒城市大妹子?啥都没有,只有没完没了的山路。不知何时开始气温变得炎热潮湿,奇奇怪怪的虫子围着他们乱转时不时地冲过来尝尝味道。他们哪里是行人,压根就是滋养山林生物们的补品。
在翻过第十座山后,大家说什么也不走了,没有暴怒争吵,湿热的天气让人的坏脾气都显得十分疲沓。
有俩小青年顶着蕉叶在大石头上做实验:“大哥,你看这肉都烤熟了。”
“闻上去味道还不错,再撒点盐巴。”
“要不咱顺便烤个菌子?”
“好主意!”
加入石头烧烤的小伙子们越来越多,还有人自发去采野果,找饮水。
军心要涣散!徐危和公子侑心头一紧,加紧游说。
烤肉的小伙子,拎着一只倒霉的肥竹鼠慢腾腾地扬了扬下巴:“喂!你俩先别忙着讲故事,坐下来吃点东西。”
另一个接着话茬说道:“你们去吧,我是不走了。”
“没错,我们都不走了!”声音此起彼伏。
徐危和公子侑不甘心妥协:“外面辣么大,不想去看看?”
“不去,太热了。”
“外面辣么大,锦衣玉食要啥有啥。”
“不去,没菌子。
“……”这天没法聊了!
离家出走的孩子,终于蔫头蔫脑地回家了。
凤凰和鹿云站在寨子口心情好极了:“哎呦喂,这二位优秀青年打哪来啊,又要到哪里去呀。”
掉膘猛烈的公子徐危和公子侑比大法师的阿吉阿良强不了多少,他们相互搀扶着滚了回来,瞧见凤凰和鹿云他俩连个白眼都翻不动了。
廉悭领着巡检队伍走过来,不论大叔还是小伙子个个精神,那一身漂亮的肌肉十分亮眼,这一对比徐危和公子侑就像两棵要死的树,也不知道立马施肥浇水还能不能救活。
廉悭偷偷整理了一下衣领,下班后他得去鹿家做客,师娘今天又亲自下厨了。
后记:
海纳寨私奔的漂亮猪带着一群猪娃子跑回来了。
鹿云高兴极了,她围着小猪又蹦又跳。哇!!小卤猪们帅气极了,头顶和脊背上长着鬃毛,足够把最炫的杀马特秒成渣渣。
凤凰站在一旁万分瞧不起鹿云要流口水的样子:“人家拿咱这当娘家,你好意思吃人家?”
“……”鹿云迟疑了。瞧着漂亮猪在寨子里到处转悠跟熟人介绍自家的娃,鹿云羞愧万分,比人都重情义的猪,谁能好意思吃呀。
半个月不到,猪娃子它爹追来了。弯脊背大肚子,流畅的脊背竖着亮泽的长毛,一对长牙分外威武。
“哇!好雄壮的一头腊肉。”鹿云咽了咽口水。
“人家一家团聚,你好意思吃人家!”
“猪妈不能吃,猪娃子也不能吃,有情义的猪老爹更不能吃了,那把它们一家人放哪里?”
“那就把它们当宠物养老吧。”
漂亮猪一家成了海纳寨的吉祥物,然后漂亮猪一家成了海纳寨的代名词,几年以后海纳寨以讹传讹成了八猪寨,继而又变成了宝珠寨。
每到闲到长毛鹿云就去漂亮猪一家的豢养地画猪,不过半年鹿云的猪就画得栩栩如生。
闲得长毛的凤凰站在一边嘲笑:“小鹿鹿你以后没法画人像了。”
“怎么会,我画人像还是挺好的。”鹿云不解。
“你刷错了声誉值!你个画猪的改画美人谁敢让你画?你想想遗体美容师去转行新娘化妆是什么效果?”凤凰笑得捂着肚子靠在崖壁上来滚翻滚。
鹿云怒了,她威武地跳过来大喝一声:“小心老天爷打雷劈你!”
老天爷同意了,咔嚓一声劈下一道厉闪,石头上直蹦火星,鹿云和凤凰的头发糊焦着竖了起来,她俩反穿越了?当然没有,不过老天爷替她们开了一扇窗。
被击中的石头成了一个屏幕,慢慢的有图像显现出来。
隔着时空液晶屏凤凰鹿云看到了神奇的景象:这个时空的未来。
一位导游带着游客游览他们的山寨:“这处古人类群落叫做八珠寨。”他指着岩画上的图案给游客们数起来,“大家看这里正好有八个人物,传说是有八位美丽的姑娘从天而降建立了这片山寨……”
凤凰笑得岔了气。
鹿云鄙视极了:“是人是猪都分不出来?凤凰你别笑了,那八位姑娘没准就有你一个!”
凤凰奋起直追:“小鹿鹿,你自己也在美人图上呢!”
为了一个画师的尊严,鹿云站在脚手架上重新修改她的漂亮猪全家福,然后请来最好的石匠把图凿刻成了浮雕,又染上了超级防水颜料。
鹿云拉上凤凰耐心地等待着导游的再次出现。
小导游果然来了:“这是一副祖先崇拜的岩画,据专家考据曾在这里生活的人们认为自己的祖先是神猪。”游客们呱呱大笑。
导游含着一朵收敛的笑容望向凤凰和鹿云这边:“大家要体谅,上古先民的认知总是比较淳朴的。”
鹿云恶向胆边生,提着一桶黑漆把浮雕全图了。
导游的解说词果然有了变化:“这座山寨被称为黑风寨,大家看黑色涂料下似乎掩盖着另一幅图画。专家说从残留的线条看,很可能是一副人殉祭祀的场面,大家要知道在人类的早期有过一段非常残酷的时光……”
哇得一声,吓哭了三个娃娃。
鹿云和凤凰对视一眼:老天爷万福,让这个导游穿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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