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苦力生涯]

　　第7节第7章梅子的新问题

　　梅子登上讲台后才明白，那种在讲台上“踱来踱去”的优雅，不是谁都可以的。常常，为了一个简单的字，她都要确证半天，以免念错写错。整天忙于教学，少有余暇，以至于片刻的思念，也成了奢侈的享受。

　　白明的信送达时刚好是他们到何满文家里的那天。肖湘把信交给她时，她正在批阅作业，一眼瞥见信封上那熟悉的字体，她的心，忽然怦怦乱跳起来。急急地撕开，只看了一眼，她的泪，就下来了。这是她二十岁的生命里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一种温暖而亲切的感觉，迅即浸润周身，令她燥热难耐。

　　“明哥哥怎么了？”见梅子淌着泪，肖湘急起来。

　　“他……很好！”梅子擦掉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肖湘呆呆地盯着那张信纸，仿佛那就是她的明哥哥。

　　在食堂吃饭时，有几位年长的女教师已“开导”过梅子好几次了——趁还没结婚，把那个泥腿子蹬了！要不然，这辈子就完了！

　　虽说梅子当时不做声，心里甚至有些瞧不起那些说这种话的人，但独处的时候，耳边竟时常冒出那些屁话来！

　　——我怎么可以蹬掉我的明哥哥呢？好几次，她问自己。

　　要说梅子有了新的生活目标，那倒是确实的——她要去考师范，做一名公办教师！

　　到那时，我就是一只美丽而骄傲的白天鹅，飞在蓝天，俯瞰……白家庄的猪圈旁，有只肮脏的公鸡在污垢里刨食！——她不禁吓了一跳，自己竟有如此荒唐的想象！

　　一段时间后，梅子痛切地感觉到，在母校教书，总抬不起头来。不管教没教过她，其他的老师都以她的老师自居，在她面前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的面孔，这令她很是不爽。所以，无论如何都得跳出去！她时常这样告诫自己。由于日常交往的不平等，梅子总是感到很孤独。人在孤独的时候，大概就越容易陷入思念吧？为了排遣，就只能拼命地工作。

　　而且，身体常常莫名其妙地躁动。这才明白，一个晚上白明再怎么努力，也是弥补不了她两个月的缺憾的。这也常常令她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