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鹊喜为谁]

　　第13节第13章天意

　　黄昏时分，梅子忽然亢奋起来，拿出新买的小蜡烛，墙角门后床底下，到处插上，把屋内照得通亮，说是老鼠大王嫁女，得照亮才行，越亮越好。白明觉得梅子的行为不可思议，又不便提出来，想起肖湘提起过的火灾，就不时地跑去看看，直到蜡烛燃尽，才放心。

　　梅子在大门口贴上门神和财神，然后乐颠颠地把十小碟菜肴端上桌来，一脸得意地一一向他介绍——清炖柴火腊肉，麻辣烟熏野兔肉，冬笋炒风干牛肉，酸辣椒煮焙干鱼，辣味风干麂子肉，闷烧山鸡，熏烤咸带鱼，回锅米粉肉，雪花肉丸，油炸豆腐。又拿出一瓶小香槟，在门扣上撬开瓶盖，每人倒了一大杯。

　　白明看着满满的一大桌菜，不禁对梅子刮目相看，在心里说，梅子并不简单！

　　梅子学着八阿公的样子，默默地祝告了一遍，忽然眼圈红了，哽咽道：“也不知爸妈他们在北京过得好不好……”白明受到感染，肖兰、芳芳、高老师……一一从眼前闪过。体会到梅子的心境，他赶忙坐过去安慰她。闲聊时，竟然好几次差点冒出肖兰的名字来！

　　刚吃完饭，白雪来访，穿着刚买的天蓝色棉衣，看上去有些肥，她自己却很满意，说是最后一件了。梅子放了心，叮嘱她：“千万不要说是明哥哥借的钱啊！”白雪不明白为什么，犹豫地点了点头。

　　听到白明也说好看，白雪很高兴，又谢了一遍，跑掉了。

　　白雪刚出去，梅子有点急躁地过去插上门，笑道：“没什么事，我们上楼庆祝一下？”白明愕然看着她，明白了她的“庆祝”是什么意思，随即摇头——他实在提不起那个兴致来。梅子撒娇道：“不做那个，还能做什么啊？”随即脱掉棉袄扔在炕凳上，笑道：“要不，在炕凳上也行！”说着又要脱裤子。白明不禁皱紧了眉头。梅子见状讨好地说：“都说，二十夜夜，再说，我们也不至于夜夜嘛！”白明还是摇头，道：“说不定八阿公就要来了。”听说八阿公要来，梅子很不情愿地作罢。

　　......白明和梅子忙着过小年的时候，肖兰被困在小城的招待所里，已经是第三天了。一连几天，她去车站打听，得到的答复都是：开往白家庄方向的班车，因大雪封山，早停运了。

　　每天，站在窗前望着纷飞的雪花，她的思绪就不断地飞向陌生的远方：心爱的人儿，在知青们的叙述中如地狱般的僻壤乡村，你过得还好吗？还有，那个梅子……每每想到这里，她就感激起梅子来——是梅子，在他落难的时候悉心照顾了他啊！

　　想累了，就和衣睡一觉。

　　她也想过，给他写一封信，或者，就写一首小诗。可是，一本信纸扯完了，也没写成。她的心绪，乱了套了。

　　眼看天没有转晴的样子，她只得满怀遗憾，连夜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