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苦力生涯]

　　第1节第1章惊魂车祸

　　离开比试场地，白明随后就去找夏志强，和他约好初十那天上城，一回到家里就开始做出行准备。

　　看着白明忙来忙去，梅子的心，又慌乱起来。她很想跟他上城里去，但吃住的不方便，拉板车的不体面，又让她犹豫。见她坐立不安，白明安慰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这样好不好？没想到，梅子反而更慌了。

　　初十碰巧是她家宴请宗亲餐聚的日子，梅子犯了难：没空去送他。与梅子朝夕相处了几个月，他突然发现，要离开了，自己竟然有了一种不舍的感觉。梅子在他怀里撒娇的时候，他居然希望她能久待一会儿！

　　一晃就到了初九，梅子越发地焦躁不安。捱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梅子终于说，我们去泡澡吧？

　　下到溪头，猛然发现石墙上已挂了一块澡巾。两人呆了片刻，只得怏怏地回去。

　　“打算去多久呢？”临睡前，梅子忽然问。

　　“最多两个月吧。”白明想也没想。

　　沉默了一会儿，梅子吃吃地说：“那就……把两个月的……都补上吧。”

　　次日一早白明赶到供销社时，夏志强已把板车部件都搬上了货车，站在车上枯等，看样子已等急了，白明赶紧把行李扔给他，单手一撑翻上去。司机正要发动，那位送他“千年情”的姑娘忽然从店门里跑出来，飞快地爬上车。

　　“小芸，你去干什么啊？”夏志强笑着问。原来她叫小芸。

　　小芸对两人笑笑，说，我上城里去玩，正好与你们做伴！说罢坐在板车上，招呼白明和夏志强坐。白明犹豫了一下，在旁边坐下。

　　车行不远白明就打起盹来。夏志强随即摇醒他，打趣道：“昨夜里这么辛苦啊？”白明看了小芸一眼，见她在看着自己，难堪地低下头。小芸飞红了脸，瞪了夏志强一眼。夏志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坐这种货车，最好留点神！”

　　一句话警醒了白明，他再也不敢打盹了，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也怪，看着看着，他竟莫名其妙地感到心慌，索性站起来，招呼夏志强他们去扶着驾驶室上方的铁架。夏志强宽慰道，也不要太紧张，我当兵的时候，就常坐这种货车。

　　小芸有点晕车，正想吹吹风，便站到白明旁边去。

　　不知为什么，白明的心底，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看着马路两侧不时出现的塌方和马路下方深深的沟壑，那种感觉，竟越来越强烈。

　　直到货车爬完了最后一道坡，飞过那道山坳开始下坡，他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这时，绵绵云浪漫过山野，片刻之间，视野里只留下几个依稀点缀的小岛，货车就像一艘航船，直往雪浪里驶去……

　　小芸忽然说，我好难受！她脸色死灰，冷汗直冒，直想呕吐。“要不要……”白明本想说要不要给你按摩一下，话到嘴边却打住了。

　　车轮在一堆乱石上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小芸终于忍不住，伏在车栏上翻江倒海般呕吐起来。

　　看着小芸难受的样子，白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按摩肾俞穴。过了好一会儿，小芸才缓过来。夏志强取出水壶喂她喝了几口水，埋怨道：“不能坐车就不出门么，看你那个难受！”小芸勉强一笑，说：“苦中有乐，你不懂的！”随即依偎在白明的怀里，不再做声。

　　路上方又出现了一处塌方，有两棵树倒吊着，把马路占去了小半边。白明的心，又悬起来了。“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他正这么想着，突然，前边不远的路上方一大方土石崩塌下来，一棵粗大的松树在空中缓缓地划了一道弧线，直砸头顶！

　　司机猝不及防，为躲避慌乱之中竟直往山下冲去！

　　“跳！”白明早有心理准备，一把抱住小芸，顺手拉着夏志强，飞身往车下跳去。

　　夏志强是军人出身，反应快，对命令也敏感，旋即紧贴着白明跳了下来。

　　货车翻了一个筋斗，轰隆隆往山沟里滚去，几秒钟之后，“嘭”地一声闷响，横在沟底。

　　小芸惊魂未定，紧紧地抱着白明。白明和夏志强都呆住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救人要紧！

　　看看深深的沟壑，夏志强后怕地说还是让我先下去吧，你照顾小芸，万一……不要把小芸吓坏了。

　　好在货车中途是滚下去的，司机伤得并不太重，夏志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上来。白明仔细地为他检查了一遍伤势，又询问了一番，确信没有大碍，就下到沟底，协助夏志强把他们的行李和板车拖上来。一面组装板车，一面安慰司机。

　　三个人用板车把司机拉到最近的一家卫生院，然后打电话向有关部门报告这起事故，忙了老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