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承翳只觉得心上被扎了刀似的,又闷又疼,阿蜜这话,不就是在说他把秋晚晴伤得太深,才会把人逼出毛病来。
“好了好了,连大人你且考虑着。这么冷的天,呆呆。我们回去了。”阿蜜不觉得自己哪里有说错了,从秋晚晴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中间儿最坏的必然是他连承翳,既然最坏。说上两句怎么了?连这点儿都不能忍受,那还是趁早把小姐接回去的好。
省得重蹈覆辙。
不过连承翳究竟对小姐做了什么?
阿蜜很是疑惑,走到路口下意识停下来,回头看见已经没有人的门前,她扶额叹气,喃喃道:“总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旺!呆呆跳起来叫了声,阿蜜被吓了一跳,但看见它抡圆了的尾巴,又笑了:“好了好了,我们回去了,少替别人操心,这日子啊。还是得自个儿过自个儿的。”
不然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替人家过,倘若真替了,那就不是对方在过日子,变成自己了。
呆呆听不懂阿蜜的话,跟着她跑前跑后。十分欢快,偶尔冲着阴影里叫上一声,运气好还能引来几声同类的应和,让临着冬日里凄冷的夜多了几分生气。
外头仿似下雪了,寒意侵袭着手脚,叫人睡得很不安生。秋晚晴在困顿的皱眉,摸索着枕边的红线,想叫冬雪来添些碳火,然而伸手她才发现手指不听使唤。再一试浑身都不听使唤了,连眼皮子也睁不开,就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秋晚晴激灵下,她畏惧严寒,近乎本能的恐惧,但这并没有让她惊醒。反而觉得更困了,她自己仿佛冻僵之人垂死至极模糊的意识。知晓自己快要被冻死了,然而再不甘心也毫无办法。
怎么会这样?秋晚晴模糊的想着。天不应该这样冷的,不应该的……
正当模糊到全然不清之际,突然有人推了推她:“醒醒,你怎么睡在这儿?”
醒?意识清醒了些,身上那股萦绕不去的凉意也更清晰,落在脸上的那只手温暖起来,暖得叫人忍不住浑身战栗。
“喂,你不会是得了别的病吧?你抖什么啊!”那人惊恐的叫道。秋晚晴终于睁开眼,却见着张不能再熟悉的脸,她身后鹅毛大的雪花正争先恐后的落下。
真,真的下雪了?
脑子依旧混沌不大清楚。秋晚晴呆愣愣的看着对方。
见她睁开眼,对方急忙扶她起来,一边数落道:“你说你大雪天的跑这鬼地方来,也不怕,也不怕……”
秋晚晴只觉得头晕,天旋地转的如同坠进激流漩涡里,胃里霎时翻涌而上——
酸涩在口中激荡,秋晚晴睁开眼,眼前所见很模糊,尚有几分旋转,但那股刺骨的冷意已经不见,能清晰的听到珠帘被拨动的叮咚声,急促的脚步声。
“少夫人你,奴婢去请宁国医来。”
春月惊慌的声音更是清晰,那股眩晕终于落下去几分,秋晚晴忙叫住她:“回来!”
“可是……”春月不甘的停下脚,看见冬雪避开枕边那滩污垢,小心的扶秋晚晴起来,急忙回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