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卷：斗争有哲学]
第26节东窗事发（上）
方小艾的老公仇英和朱伟章在办公室里吵架，我并不在场。
那天，我正在资料室看书。大家正在办公室里各忙各的，听到三楼“嗷”的一声大哭。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惊惧的哭声，我匆忙从资料室往三楼跑，只见刘诚双臂死抱着方小艾的老公仇英。方小艾披头散发地痛哭：“你没见，也没有抓住，凭啥到我单位来闹，凭啥到我单位来闹……”朱伟章办公室的门紧闭着。仇英一脸铁青地说：“你们的情诗还在我手里哩！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见过不要脸的，没有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们越聚越多。这时朱伟章的门“吱呀”开了，我心里“咔嚓”一下，朱伟章这个时候出来，不是越闹越大吗！一头花白头发的茅立文出来了，一脸严肃地对仇英说：“小仇，别再说了。你有意见可以向组织反映嘛。你这样在这儿闹，像话嘛！”茅立文看了看仇英的反应，又接着说：“你要是再不听劝，我可报警了。”一句说得仇英不高声吵闹了。
见事情有缓和的余地，茅立文拉住仇英说：“走吧，先到我办公室。有什么事给我说。我解决不了找上级，总有说理的地方嘛。”仇英也顺势跟着茅立文走了。“没事，没事。一场误会。大家忙去吧！大家忙去吧！”刘诚边给朱伟章打着圆场，边去扶方小艾。老熊很鄙夷地看了刘诚一眼，上楼了。茅立文一进屋，忙给仇英说：“小英，对不起呀！刚才那个环境下，我的身份只能是那样说。”“没事，没事。我知道你是好意。”仇英说完，也没有谦虚就直接坐了下来。茅立文急忙给仇英泡茶。
茅立文五六年前就认识仇英。仇英刚三十岁不到就已经是省医院著名的妇科大夫。茅立文的媳妇小窦有心脏病，不能要孩子，为了有个爱情结晶冒着生命危险也非要生一个。她本来就属于高危产妇，孩子临盆时又被脐带缠住脖子了，折腾了半天，小窦的血压、脉博都出问题了。为小窦接生的医生紧张得手都是哆嗦的，这时刚从北京开会回来的仇英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戴上手套伸进去手把孩子掏了出来。母子平安，在门外焦急万分的茅立文兴奋得哭了起来。那时送礼很风行。茅立文去仇英家送礼，仇英坚决不收，打那以后两个人越来越熟络了。一次开玩笑，仇英对茅立文说：“你的儿子真是掏出来。”茅立文就给儿子起名茅小涛。
“怎么回事？生这么大的气。”茅立文见仇英的情绪缓和多了，关切地问。“你在身边守着，就没有听说方小艾和那个写什么狗屁诗的院长有什么风声吗？”“我真是什么也没有听过，再说你看我这职位——书记这个角色，有点什么议论他们也不希望我听到呀。”仇英一想，也是。别说茅立文这个外人了，包括自己，和方小艾躺在一张床的两口子，要不是发现情诗，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哩。“唉，一言难尽。”仇英叹了一声。茅立文也没有立即问，两个人沉默了好长时间仇英才开口。“这半年多来，我感觉到方小艾有问题，有点心思忡忡，有时还偷偷摸摸地写什么诗。开始，我以为你们这个新上任的院长水平可以呀！让从来不摸笔的人都写诗了，后来发现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你也知道我这职业，天天面对这样那样艰难的生命出世，别说要孩子了，连那事都不想做。以前做那事都是方小艾主动。这半年多她不但不主动，月儿四十弄那么一次还老大的不情愿。有一次，我们两个因为这事差一点打起来。事后，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下体不舒服。我是做什么的，对这东西研究得比吃饭都熟悉，就做了一个切片试验，发现有三个人的菌型。这时，我才明白方小艾有外遇了。”仇英说了，看着茅立文那一脸的困惑，就知道茅立文不明白什么是菌型，又接着解释说：“菌型就像指纹，每一个人的每一个手指都不一样。”说完了，仇英觉得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又怕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只能将错就错。“凭这就能断定是朱伟章？”茅立文诧异地问。“不会，它不是DNA，没有针对性。不过，后来我在方小艾的枕头套里发现了写给朱伟章的情诗。”仇英说完，迷茫地仰脸朝着窗外叹了一声。茅立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冷静冷静，总有解决的办法，冷静冷静，总有解决的办法。”茅立文想不出其他的词了，喃喃自语地说着他自己听着都有点别扭的费话。仇英又坐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也理不出一个什么头绪，给茅立文说：“茅书记，我先走了。”茅立文听得一脸热燥，尴尬地对仇英说：“兄弟，你这样称呼，就见外了。放心吧！这个事我会尽力的，一定会尽力的。”说完，不好意的为仇英开门。
茅立文送仇英走是，门刚打开一个缝，看见刘诚慌慌张张地扭身向楼下走。“你干什么去了，刘诚。”茅立文意识到刘诚在门外偷听他们谈话，厉声问。“不，没干什么，茅书记。刚才，我本来是想给你送个东西，见你屋里有人，想等客人走了再说。”显然是刘诚偷听时就想好的说词，虽然有些牵强，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妥。
仇英走后，茅立文心里空落落的。他想找朱伟章问一问情况，走到朱伟章办公室门口，听见里面刘诚正在说话，转身回来了。一根烟没有吸完，他又想找方小艾谈一谈，也觉得不妥。他非常了解方小艾。方小艾进生态艺术研究院就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进来的。茅立文一时没了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