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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兔死狐悲(下)

歇斯底里 潦寒 2673 2021-03-28 12:15

  [第2章第二卷:斗争有哲学]

  第17节兔死狐悲(下)

  朱院长一脸的凝重坐在那儿,见我进来了,立即稳了稳情绪说:“文达,有事吗?”“《中华文化报》把文章发出来了。”说完,我双手把报纸递了过去。朱伟章看了看,从桌子抽屉里摸出一幅眼镜戴上了。“朱院长,没见你戴过眼镜呀!”我有些惊诧地说。“两年前我的眼看报纸就不清楚了。”朱伟章说完,把报纸竖了起来。“不错,篇幅还不小呢!”这是司空老大人出事之后,我第一次听到的朱院长这由衷的赞赏。

  熊白水要比传说中的苍老的多。我到他们科室找牛刚到熊白水。他正在办公室和令狐明说话。“熊老师好!”出于礼貌,我客气的说。熊白水翻眼看了看我,“你就是朱伟章的那个文胆。”我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令狐明朝我诡秘的笑了笑。“今后不要叫我时,再加我‘师’字,多难听,像‘熊老死’。直接叫熊老就行了。”熊白水的这句话让我轻松了一下。“熊老,我和文达出去一下。”牛刚站起来给我解了围,我们两个人一起走了现来。

  “老熊就这人,老拿自己当盘菜。”出了大楼,牛刚安慰我说。“老是什么人都能称的吗。建国后我知道只有董必武被毛主席称为董老。章士钊好像也是后来被称为章老的。”我仍有些气愤。“我刚来时也极不喜欢。尤其是看老熊写自己的文章时那肉麻的评语。什么‘熊大师,当代戏剧理论界鬼才’。恶心得不行。习惯了,也就不吐了。“精神生态研究怎么都这么一群神经病。”我余怒未消。“我的同学都戏称我们是精神病院。”牛刚说着自己就笑了。“老熊一直对你们都是这样说话吗?”我自己也感到蹊跷,觉得熊白水对我有些过份了。“比这好一些。你来之前,他们正议论你呢。说朱院长发在《中华文化报》上的文章是你写的,单位花的钱。”“噢”,这时,我才想起来令狐明朝我那诡秘一笑那复杂的含义。

  “你什么时候结婚?”牛刚突然没头没脑的问我。“我老婆还在丈母娘家寄养着呢!”“你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牛刚吃惊的说。“没有。”“我都不相信你工作也好几年了,没有女朋友!”牛刚头摇得像泼浪鼓一样。“以前有一个,分手了。这两年一直为工作单位的事努力,顾不上找媳妇。”“那也好,一个人吃饱,一家人不饿。这不,我刚结婚,媳妇就张落着要买房。我父母在县城收入都不高。房价又这么的高。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我知道牛刚是那种说起家务事没个头的男人,就不接他的腔。“我媳妇的单位还不错,领导还挺重用她的。只是,我媳妇想喜欢大房子……”牛刚见我情绪不高,就不说了。“令狐明的女儿想调到咱单位,你知道不?”我想起来令狐明让我毛骨悚然的诡秘之笑,问牛刚。“这个事说两三年了。令狐明的女儿令狐慧子我见过。长得好坏不说,说话也不太利落。我听余和说她生下来是豁子。技校毕业后,一直没有上班。以前吴院长在时令狐院长说过好几次。吴院长都不同意她来。”“噢!”这时,我才把朱院长与令狐明的对话内容给拼凑完整,放心了许多。

  当你真正的爱过一场后你才会知道什么是感情。牛刚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时,我突然想到了这句话。因为他使我想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曾经让我刻骨铭心的女人——莫小米。上高一那年,上卫校的小米突然给我写信说,想到学校来看我。我兴奋得不得了。那次,就在我们学校后院的矮墙下,我吻了她,并且第一次知道舌头的妙用……“其实,在初二时,我就非常的喜欢你。”抱住我的头的莫小米说。“那时,我看到你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在颖河市卫校附近一个三十块钱一晚的旅馆里,我抱着莫小米说。“我这一辈子就是你的人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母亲常这样说。”“放心吧!四十岁时,我说不一定就获诺贝尔文学奖了,那时咱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到那个国家就到那个国家。想生几个孩子就生几个孩子。”我的宏伟蓝图把莫小米激动得在我的胸脯上咬了一口。“到那时,不准犯其他作家那种毛病,处处留情。否则,我咬死你。”莫小米故作生气地说。“不用怕,无论有多少女人。你就是老大,你没有看过去的地主取三妻四妾,老大就是组长,管着二奶,三奶、四奶。多么有成就感呀!”我经常和莫小米这样开玩笑。直到我去西南大学读书,她卫校毕业。

  莫小米从来没有想过找工作这么的困难,就像我想像中的重庆从来没有这么远过一样。当初莫小米从市医院的幻想坠落到乡卫生院仍没有办成后,就到一个私人诊所当护士,一个月三百块钱,还非要给我寄去一百。“王朔现在写一个字五块钱。我什么时候写一个字五毛钱,就给你卖高级的化妆品。”寒假的时候,我就把脚伸在小米的怀里写作。“现在一个字五分钱也换不来。”莫小米苦笑道。后来,莫小米再也没有给我寄过钱。快毕业那一年,莫小米告诉我,她要去南方了。她喜欢上了一个军人,要和这个军人随军走了。那时,我整夜整夜的失眠,一再向小米承诺,等我毕业后一切都会好的。“我先毕业了,知道社会是什么样了,也知道我们活得是如此不容易。等你毕业时,就业形势只会比现在更坏,不会比现在更好。”莫小米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与理性后,从此失去了音信。从那以后,我开始掉头发,一络一络地掉。

  毕业后,我的一切都被莫小米说中了。四处求职失败,许多单位看到我的专业“应用心理学”都摇了摇头。我们单位的人心理都很健康。最后,我拎着自己在全国各个报刊上发的文章自告奋勇地到《颖河日报》社做了聘用记者,熬了两年仍没任何出头的日子。司空老大人的希望破灭之后,我也不知道我在精神生态研究院会不会重蹈《颖河日报》的复辙,何去何从?我把希望再一次寄托到朱伟章身上,又感觉是那么的清晰而又遥远。我想起了莫小米那冷静的话,想到刘诚那飞扬拨扈的神情,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的价值在哪?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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