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六卷：曲终人不散]

　　第20节省长表态（下）

　　高省长在网上看过“开胸验肺”这个词，工作太忙，没顾上仔细看，更不清楚这是发生在南江省的事，发生在商都市的事。晚上回到家后，他上网在百度里面搜一下“开胸验肺”，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开胸验肺”的“百度词条”。高省长逐字逐字的看，等把有关“开胸验肺”的新闻看完之后，什么都明白了。“把明天下午不太重要的事，都拖一拖。让卫生厅、商都职业病防治所及劳动局的同志叫到办公室来，开一个协调会。”晚上十点多了，高省长忍不住给秘书拨了一个电话……

　　“我们是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病防治法》，依法对浅渡同志进行检查，并由市卫生局的同志协调又成立了一个专家委员会，鉴定浅渡同志确实是肺结核。”曲靖安诚惶诚恐地回答。

　　“这件事确实有些复杂。我们看在网上的新闻后，很重视，立即成立了调查组。对浅渡同志的情况，对南江大学医附院的主刀医生成思哲同志，对时代耐磨材料厂都做了调查。”卫生厅的副厅长路成平说。

　　“调查的结果是什么？”高省长面无表情地问。

　　“调查的结果是浅渡同志极大的可能是肺结核，不是尘肺。”路成平瞅了瞅高省长的脸色，装得很庄重地说。

　　“医附院开胸验肺的结论是尘肺，为什么你们的结论是肺结核？”高省长仍是不露声色。

　　“这个事确实需要再查一查，最近网上，外地的媒体都采访了浅渡同志，给商都市造成的影响很不好。”劳动厅厅长朱建业插话说。

　　“医附院没有尘肺的资格呀！按照《职业病防治法》，它的结论不具有法律效力。为此，我还特别通报批评了医附院。”路成平有些讨好地说。

　　“路厅长，如果你说开胸验肺的结论都不行，什么样的结论才会令人信服呢？”高省长突然提高了嗓门说。

　　“调查组的同志也向我汇报了这个情况。我觉得浅渡同志很可能是尘肺。觉得调查组处理南江大学医附院的事很不妥当。虽然他们是依法行事。同时，他们还在联系劳动局的同志和时代耐磨材料厂协调，让他给浅渡同志先治病再说。”路成平听出来高省长的语调来，赶紧换方向说。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明明是尘肺，非要说是肺结核。我们和时代耐磨材磨厂也交涉了，他们不认账，非要等职业病防治所的结论。”新县劳动局的人为此事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见到高省长了，终于把积怨已久的话鼓着勇气说了出来。

　　“《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病防治所》赋予我们权力，只有我们的结论是合法的，鉴于我们的医疗条件和认知水平，鉴定浅渡同志就是肺结核。法律规定医附院的结论不能作为依据。”曲靖安看出来高省长，与清楚路厅长态度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虽然他只是一个科级干部，他清楚如果按着劳动局的说法，事情的严重性。因此，背水一战的要为自己放力一博。

　　“曲所长说的也是，我们国家关于职业病防治方面的法律还不是很健全。在职业病认定上难免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路成平想投石问路，再探一探高省长态度，找一个迂回的办法。

　　“人心坏了，再颁布一千部法律也无济于事。我们不能把所有人为的错误，都推说法制不健全，都推到这个制度身上。”高省长看着这一群人想糊弄自己，终于忍不住发火了。

　　“是，这个事一定要严查。谁的问题，谁负责。”路成平立即向高省长表态说。

　　“好。我等你们的消息。对了，何秘书长，这个会别让媒体报道了。”高省长说完，站起来走了。

　　高省长的定调使“开胸验肺”这件事一下子发生了逆转。当调查组再一次到商都职业病防治所时，宣布第一件事就是，免除曲靖安商都职业病防治所的所长一职，并对其采取“双规”措施。曲靖安未在办公室提走的前天才送来十几捆钱，也被调查组的人搜查办公室时发现了。事情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被免除医政科科长一职的光胡曰，随即也被带走。

　　熊白水那一天与高红仁的争吵，给我带来了某种程度的快感。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穷人，听听风声总是好的。萍水相逢，人家安慰你几句就不错了。我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会去恨谁了，但对高红仁给我的信誓旦旦的承诺，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巅巅倒倒的思考无数遍后，仍无法摆脱精神上的失落与无助。水月月打电话问我，想好了没有。“差不多了。”我有气无力地说。“差多少？”水月月一如既往的冷静。“我想问一问朱院长，我的手续的事到底还有希望不？”。我犹豫再三地说。“幼稚。他什么时候都会说有希望，也都会含糊其词，最后让你自己失望。但，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你守着那一帮子精神病人，有什么劲？”水月月有些愠怒地说。“唉！熬日子呗！”我本想敷衍她一句。“别眼睛只盯着巴掌大的天。男儿有志在四方。跳出来才知道世界有多大。希望我没有看错人。”水月月说完，把电话挂了。我回过神来，再给她打时，已经是无法接通。

　　水月月的话，让我再一次认真地思考自己的何去何从。真的不能呆在这儿了，别说是没有希望，就是有希望也不能呆下去了。犹豫了这么长时间，我一旦下定决心，开始着手准备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