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六卷：曲终人不散]

　　第19节省长表态（上）

　　庞大臃肿肿的管僚体系，在意的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权力的态度。

　　浅渡觉得自己的事这样得不到解决，也就算了，如果再牵扯的南江大学医附院的大夫成思哲，更是愧疚了。一旦下定决心，浅渡义无反顾地去找省长了。他在电视上无数次的见过高省长。别说在大街上，就是他坐在车里，浅渡也能一眼认出来，在省政府门口蹲了一个星期，没有见到省长出来。“省长难道从来就不出省政府大院吗？”浅渡百思不得其解。

　　“省领导经常从东北角的那个门出来。车牌号是S0003。”浅渡接到短信后，一看是孙国士发的，随手拨了回去。“谢谢孙先生。”“你保重吧！”孙国士没有说别的，把电话给挂了。第八天，浅渡根据孙国士短信上的指示，守在省政府东北角的那个偏门。这个门虽然有武警把守，但在门的里面。浅渡就蹲在离大门五米远的一颗白桦树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动静。十一点半，铁栏门自动开了，车头刚出来，浅渡就辨认出车牌号S0003。没一点犹豫，浅渡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下子扑在了车头了。“您！”司机“咔”踩住了刹车，有些怒不可遏地下来拉浅渡。“我要找高省长，我要找高省长。”浅渡见车停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喊。“你不想要命了。”司机看浅渡那苍白的面孔，抑制住自己的声调说。“什么事？”高省长那高大的身躯从车里钻了出来。这时，门内侧的武警也出来了，正要上前去拉浅渡，高省长制止住了。

　　“小伙子，有什么事？”高省长问仍趴在车头上的浅渡。

　　“我得了尘肺？”浅渡激动得拖着哭腔说。

　　“得了尘肺，找医院呀！”高省长看着激动的浅渡，和蔼地说。

　　“我得了尘肺，几次找商都职业病防治所，他们都说不是。我在医学院开胸验肺过之后，他们确诊是尘肺。商都职业病防治所仍坚持说不是。我的一个同乡，就死在尘肺上了，我也花了好几万了。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省长。”这几天，浅渡在等省长时一直练习这几句话。这时说，仍有些语无伦次。

　　“你就是那个开胸验肺的小伙子？”高省长有些意外地问。

　　“是”浅渡一听高省长这样问，明白高省长知道这件事，说着，解开自己的上衣。武警有些紧张，上前要制止时，高省长瞄了他们一眼。武警立即停了下来。浅渡解开上衣，露出胸前的绷带。高省长看见浅渡胸口的绷带，突然使劲地睁了睁眼，立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有材料不？”

　　“有，这是我在医附院开胸验肺的活检报告，这是我在商都职业所防治所专家鉴定的结论。”浅渡说着，将手中的病历袋递给了上去。高省长接过之后，抽出来瞅了一眼，皱了皱眉。“小伙子，有外宾在等我。你先回吧！三天，保证三天之内，我给你解决了。”高省长看着浅渡一下一下的将衣服扣起来后，有些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衣服说。

　　“那行，谢谢高省长，谢谢高省长。”浅渡向高省长鞠了一个躬，转身要走时，武警拉住了他。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浅渡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此时，武警和气地说：“你停一下，一会儿秘书处的人会下来，让你登记一下情况。”浅渡听完，长出了一口气。

　　商都职业病防治所的所长曲靖安头天晚上接到一个电话，是时代磨耐材料厂工会主席的，说是第二天有人找他。“有事到我办公室吧！”曲靖安觉得在这个敏感时期，还是收敛一点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到办公室。有人已经在门口等他了。“你是？”曲靖安有些意外地问。“噢！”我是孙总的朋友。他让我给你送两本书。”那人说完，将一个大纸袋递给了曲靖安。“孙总？”曲靖安正疑惑时，那人已经走了。曲靖安打开纸袋，是十几捆钱。“哪个孙总？”曲靖安赶紧追出来，那人已经钻进车里，走了。曲靖安想追，已经来不及了。回来之后，连数也没数，曲靖安把钱锁在了抽屉里。新东区的房子又涨价了，以前七千一平米的买的二套房子，现在涨得翻了一倍还多，已经变成四套了。曲靖安心里盘算，不行再买二套门面房，地铁修好后，一定会涨得一塌糊涂。光胡曰一会儿敲门过来，问：“曲所长，有什么事没有？”“没？”“晚上，治金五厂的刘总想邀你一块坐一坐。”光胡曰看着曲靖安的脸色说。“是不是还是那个事？”曲靖安立即清楚了。“是，他们不想按国家赔付标准执行，让咱们出个文。”光胡曰谄笑着说。“等一等吧！你没看时代耐磨厂的这个事，正在风口浪尖上呢！”曲靖安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安，咛嘱光胡曰说。“那好，拖一拖。”光胡曰看曲靖安没有去的意思，也先过去。忙到三点，曲靖安接到卫生厅的电话，说第二天让他到省政府汇报工作。“到省政府？”曲靖安非常意外。“是，省政府二处打来的。”省卫生厅医政处的人问。“什么事？”曲靖安从来没有到省政府汇报过工作，感觉很是吃惊。“听说那个开胸验肺的家伙找到省长了。”省卫生厅医政处的人有些懊悔地说。“呀！”曲靖安的汗一下子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