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六卷：曲终人不散]
第6节十面埋伏（上）
茅立文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的严重。
敖广书记给茅立文打了两次电话，问检举信上的事落实得怎么样了。“正在落实，正在落实。”说的是一周，一个月过去了，茅立文也没有给敖广书记一个说法。这次，茅立文听敖书记的声音不是很高兴，有点担心了，又找卫小青说这个事。“卫主任，敖书记盯住这个事不放，怎么办？”“怎么办？你是书记，主抓思想工作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卫小青看着茅立文说。“唉，我要是知道怎么办了，还找你吗？”茅立文说着笑了。“找我也没有办法，这种事你说有吧！找不到证据。你说没有吧！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卫小青和茅立文同事多年了，彼此说话非常随便了，尤其是吴清江的离开，让他俩人觉得更应该相互配合多一些。“你是女同志，和小艾谈着方便，你再和他谈一谈。”茅立文说着，有些讨好卫小青的意思。“我给她谈什么，让她承认和朱院长有那一回事？”卫小青将了茅立文一军。“要说也是。但是，如何给敖书记交待呢？”“不知道？谁让你是书记呢？”卫小青说着，自己先笑了。“要不，这样吧！咱俩一块去和她谈。她说什么，咱们都如实地给敖书记反映，算是走组织程序了。”茅立文折中地说。“小艾是你调进来的。你给她说，不更方便嘛！”上次被方小艾刺过一次后，卫小青从内心里不想去。“就是因为是我把她调来的，所以愧疚才大呢！”茅立文说完，轻叹了一下。卫小青见茅立文动情了，不再吭了。
入秋的天渐渐凉了起来，室内的花也一天天的凋谢了。卫小青瞅着茅立文办公室的早已经只剩下光杆的紫罗兰，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朱院长那儿你怎么说？”卫小青见茅立文不吭声了，打破沉默说。“老朱那儿，我就如实地给他说：‘敖广书记知道这个传言了，问过我了。’”茅立文说着，脸上不觉察地飘过一丝轻蔑。“如果他问你怎么给敖广书记回复呢？”卫小青担心茅立文和朱伟章闹矛盾，关切地问。“他肯定说没有那回事。我自然也会按他说的给书记说。”茅立文说着，去倒水。“来，我给你倒？”卫小青站起来给茅立文倒水。她这一走动，把室内凝重的气氛给带活了，茅立文稍感舒缓了许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敖广书记只是想让我敲山震虎，否则他亲自找他们谈话了。”茅立文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内心对这件事的看法。“我说也是。”卫小青把水给茅立文放下，应了一声。
隋学卜写了好几份检举信，几乎是每一个厅长都有。敖广看到信后立即找曹正源去了。“曹厅，你看！精神生态研究院这几个人，多么能捣腾，都没有消停过。”曹正源看着敖广的信，从自己抽届起拿出一份一模一样，连抬头都是“各位厅长”。“曹厅，这上面的事，你怎么看？”敖广一本正经地看着曹正源说。“怎么看，高成小舅子的事，他给我说过几次。你说都是老同志了！别说高成接受令狐明的女儿，就是不接受，你也得安排呀！”曹正源知道敖广清楚厅里的情况，已经形成了安排正处级领导孩子的共识，况且米高成还是副厅。“情况大家都了解，只是单独把某一个人的事提出来，显得和当下的人事制度不和谐。”敖广接了一句，试探着曹正源。“这种事，怎么说呢！”曹正源看着敖广，顺手用一本书把揭发朱伟章的材料给盖住了。敖广明白是什么意思，更清清楚信上的确没有什么扯牵到什么经济，或是违法乱纪的大线索。“这男女关系的事影响也挺不好的。据说，对方的老公都闹到单位了。”敖广觉得如果这样离开了曹正源的办公室，有些灰溜溜了，有些扳面子的说。“这种事没法说。不过，你可以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今后检点些。”曹正源笑着说。敖广也知道这种事无法查，见曹正源这样说了，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阶说：“吓吓他们，这次我非吓得他们今后看见女人绕着走不行。”两个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自从两年前孙虹出事之后，裘东亮在曹正源要求手谈时，再也没让尹文明叫过他。这一次不知道么了，曹正源突然问了一句：“东亮，孙虹在越剧团干的怎么样？”“好像还不错，没再听到什么风声。”裘东亮看着曹正源的脸色说。“那就好！年轻人得多磨炼磨炼。”曹正源有些自言自语的说。裘东亮已经知道曹厅长什么意思了，就给尹文明打电话，这一次打麻将叫上孙虹。
孙虹接到尹文明的电话，说是曹厅长约他打麻将，激动得差一点在通话时哭出来。合上手机之后，双手紧紧地攥着，仰天低沉地叫了一声：“老天爷呀！我终于又有出头之日了。”果真是，那天晚上在脸谱会所，孙虹、曹正源、裘东亮和尹文明手谈时，连连自摸好几把。最离奇的是，孙虹本来不想赢，先是曹厅长给他打上了，他没要。尹文明也打上了，他也没有要，最后，只剩一张又让他自摸了。“二年不见，孙团长的牌技精进呀！”裘东亮笑着说。“哪里哪里，瞎猫碰上个死耗子。”“你别说，孙团长比两年前进步多了，也沉稳多了。”曹正源慢条斯理的说。“那是吆！这两年，孙团长在家不少读书，连办公室堆的都是，《西方戏剧史》、《欧洲歌剧流派研究》、《萨特戏剧与法国沙龙主义》之类。这些书，平时我连见都没有见过。”尹文明趁机在曹厅长面夸奖孙虹，弄得孙虹有些不好意思。“进步就好！我听说伟章到精神生态研究院之后，有些事做的不恰当，弄得影响很不好。”曹正源喜欢在非正式场合放话，这样既达到了震慑作用，又给下属许多回旋的余地。“好像传言他和院资料室的小护士怎么着怎么着了，好几个同事给我提起过。但这都是传言，朱院长是老同志了，这点思想操守还是有的。”孙虹故意将这些件事说得轻描淡写，并装着极为维护朱伟章在厅长面前的形象。“那个小护士的老公后来找到朱院长，非让朱伟章陪他精神损失费。老朱死不承认，最后弄得小护士也离婚了。”尹文明说时，一脸的坏笑。曹正源看了尹文明一眼。“什么事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呢！”尹文明听完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