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卷:斗争有哲学]
第29节勾心斗角(下)
朱伟章一会儿听得想冒汗了。“好了好了,让你说院里的工作情况,你一会儿说一大堆。七十三八十四的牵扯一大群人。”朱伟章本来想了解一些下面的情况,但是一旦知道这么糟时,立即烦躁起来了。“噢!不说了。不说了,我一直在为这个事操着心呢!”刘诚理解朱伟章的心情,百倍小心。“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有些人想借题发挥。你就当真了。”朱伟章说罢,觉得有些不恰当,随机又安慰刘诚说。“是,这些人没事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三道四。”刘诚应声道。“哪行,没有其他事。你先过去吧!”朱伟章不想再听刘诚说什么了,告诉他说。“那好,我先过去了。”刘诚说完,知趣地走了。出门时,朱伟章又叫住他了。“我出差几天,有什么事,你留点心,随时给我电话。”朱伟章最后还是表达了对刘诚的信任,让刘诚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与崇高感。
朱伟章在群艺馆当副馆长时,就对这种杂七杂八的会议腻歪了,无非是说一些漫无边际的话,混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脸熟,拿一个不厚不薄的红包。朱伟章叫杜亮一起去鲁山参加山花节时,杜亮开始不想去。杜亮给吴清江开了几年车,刘诚调来之后,杜亮就没有什么机会摸方向盘。杜亮对精神生态究院乃至整个文化厅的人事斗争隔岸观火洞察秋毫。他有一个精僻的论调是,人情世故与股市行情一样,都是操控与被操控的关系。因此,吴清江的离任他没有流露出一点惋惜,朱伟章的到来他也不发表半点异议。朱伟章打电话让他陪自己去鲁山时,杜亮立即就明白朱伟章的用心了。一时找不到托词,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一路上,杜亮开着车,一言不发,朱伟章也不好意思问。两个人在车上闷声不响走了四个多小时,才到鲁山。会务组报到后,朱伟章与杜亮又被按排到一个房间,让朱伟章感到一丝不快。杜亮知道规矩,本来想和会务组解释一下能否给领导独自安排个房间时,但看到其他参会的人都是两个人一个房间,也就不好意思提了。
很多天来,朱伟章一直想和裘东亮打电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来时在车上,朱伟章想到如何给裘东亮说时,杜亮在旁边,不方便。两个人进房间后,朱伟章让杜亮先歇着,自己出来给裘东亮打电话了。“你小子还挺能憋的呀!”裘东亮还是那腔调。“不是我能憋,都是一些没有影的事。”朱伟章装着很委屈的样子。“好了,猪院,见真佛不说假话。我还不了解你?”“裘处,本想给你打电话请教一下,你先判我个死刑。”“不主动,不拒解,不负责。这不是你一惯的主张。”裘东亮一下子点到朱伟章的麻骨上。“那你说怎么办?听到什么风声了吗?”朱伟章一下子软了。“厅里传的乱七八糟。好像是你们单位的哪个骨干又给厅领导写信了。”裘东亮把自己听的如实说了。“那怎么办?曹厅怎么说?”裘东亮的话一下子把朱伟章惊一身汗。“这种事,在咱们厅里已不算什么新闻了。捉奸拿双,捉贼拿脏。你死不承认,谁又能怎么着你?”裘东亮摄着嗓子说。“老裘,这时候还开玩笑呢!”“没有呀!”“曹厅长什么意思?”“我没有发现曹厅长有什么意思!”朱伟章觉得在电话给裘东亮说不清楚,就收线了。
会议果真和想像中的一样寒酸与富有程序化。朱伟章上车后,拆开红包,只有五张老人头。“从住的规格就知道红包的大小,果真是五百。”朱伟章打趣说。“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开会,五百就可以了。以前和吴院长一起开会,还有二百的。”杜亮调笑着。“一路辛苦了,你拿三百,我收二百。”朱伟章说完抽出三张给杜亮。“不不,领导开的会,我怎么能接受。”杜亮连忙拒绝。“开几百公里,辛苦了。”朱伟章说着,往车方向盘上扔钱。三张人民币顿时成品字型飘在了挡风玻璃上。杜亮先是腾出一只手捡一张,还给朱伟章,另一张夹在档风玻璃的缝中了,杜亮调整好方向盘,另一支手捡起钱整好后,向身边的朱伟章扔了过去。“朱院长,给你开车是我份内的事。这钱要是我拿了,岂不是越苞代俎。”杜亮一下子把朱伟章说笑了。“这个词用的好。杜亮,文字功底挺厚的。”朱伟章正想夸杜亮一下,突然听到杜亮一声惊叫,车“嘎”的一声停下来了。朱伟章头忽的一晃,正好撞在前面的司机座椅靠上。还没有回过神,杜亮已经开车门下去了。等朱伟章反应过来,开车下去,见到一只小羊已经被撞倒在血泊中,一只老羊腿被撞折了,但仍站在小羊旁用嘴拱倒在血泊中的小羊。其它几只羊已经四散逃离,赶羊的老头拎着鞭子,傻愣愣地站在哪儿,一幅吓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