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六卷：曲终人不散]

　　第17节天要下雨（中）

　　同样一篇文章，同样一个事实。换一个名字或者不同的人写，绝对给人不同的感觉。《含泪的暴力——开胸验肺的职业病患者》这篇署着华夏新闻社姚加炎名字的文章被顶到南江信息港湾网。由于有人对文章的可任度责任背书了，几家大网站开始转载了，浅渡接到好几个外地电视台的电话，要求他去采访并报销他的来往路费。之后又接到了新县劳动局的电话，表明一定支持他。时代耐磨材料厂也和他联系，声称能不能私下和解。浅渡都没有拒绝，也没有一口答应。斗争出经验了，他知道未来真的不可知。就像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被开胸验肺一样，就像他不知道上访无用一样。一切皆有可能。一切都不抱希望，一切都不要完全拒绝……他在等，在等最权威的媒体与机构的消息。互联网时代最大的影响就是传播，当姚加严这篇新闻稿的点击率上到一定的量后，就成了热点，开始出现幂次方的扩散作用，自然就产生了影响。商都市成立了“开胸验肺调查组”。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的浅渡曾经想过去找调查组，权衡利弊后，还是忍住了。他每天都上网，每天都浏览有关“开胸验肺”的新闻，他在等待调查组的态度。但是，他仍没有安全感。

　　浅渡决定继续找省长，是因为有一天他看到南江省卫生厅的一个有关南江大学医附院的一个报道。“南江大学医附院没有职业病资质，在接到疑是尘肺患者后不转移到有尘肺质资的医疗机构，而是私自开胸验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病防治法》，给予通报批评。”浅渡有些紧张了，他发现事情并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调查组没有直接找浅渡了解情况，而是找到为浅渡开胸验肺的南江大学医附院，问给浅渡开胸验肺的主刀医生成思哲：“明知道南江大学医附院没有尘肺资质，为什么还做出‘尘肺合并感染’的结论。”成思哲反问道：凭肉眼看胸片都能看出那两个大疙瘩，我仍给他写肺结核？那岂不超过了作为医生的道德底线？”当姚加炎把这个事实再一次写成新闻稿后，网民把成思哲评为“中国最有良心的医生”，而这件事的影响力开始，由浅渡的“开胸验肺”转向和“医生的良心”。网上的评论逐渐成发散状的扩展，由个体转向了医疗体制，阶层利益。这个“拐点”一下子把全国的网都“网”了进来……

　　朱伟章接到郑典点的电话从北京回来，在家窝了二天后才到单位。开始，他还有些忐忑不安，尤其是看到单位的人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异样。渐渐地，他发现一切正常，经常上班的那几个人仍按部就班的到点就来，郑典点与刘诚仍是鞍前马后的跑来跑去，才来的薜灵芝不时地给他倒水添茶送咖啡，有关方小艾的事，似乎已经烟消云散。

　　方小艾从医院出来之后，没再上班，躺在家里静养。茅立文为了这个事苦恼了好几天，感觉内心有一股股的无名之火，却不知道怎么发泄。不仅妻子发现他的脾气不好，就连卫小青都善意的劝他：“茅书记，你最近肝火很旺吧！”“唉！”茅立文一味苦笑，无意间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是白的多，黑的少了。新来的薜灵芝以专业人才的身份被分到了郑典点的科室。转业军人坐在办公室打杂。卫小青找朱伟章签字为两个新来配备电脑时，朱伟章问了一句：“单位一切都正常吧！”“一切正常。”卫小青没有多说一个字，朱伟章本意是想探听一下方小艾的情况，看卫小青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也没好意思再多说。

　　余和在南江卫视做完“美女养生”节目后，一天天的火了起来，在和一个英美文化传播机构签定下合同之后，就开了一个“淑女培训中心”。“在日本，有一个最流行的养颜法，就是尿疗。在日本冲绳的一个地方。那里的人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拎着小桶接自己的尿，只接中段部分的尿。无论男女。他们像广东人喝早茶，咱们喝饮料一样，再把自己的尿喝了。所以，这个地方的人，女的看上比其他地方的人平均年轻十五岁。男的不但显得年轻，而且个个生龙活虎，肾功能特别的好。”久经磨炼的余和已经能把课讲得生动幽默了。“在中国也有尿疗法，只是没有日本人那么直接。在浙江一个地方，童子尿煮鸡蛋还被列为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了呢！”余和讲得小会议室里爆出一阵阵的掌声。“宋美龄为什么那么年轻呢！她每天都是用灌肠法保持自己的容貌。她有一个专职秘书。她每天晚上睡之前，让秘书用温水给她灌肠，把体内排泄不下来的沉淀物给冲下来。这样，她体内就像婴儿一样干净，自然脸上也不会有什么斑，什么纹了。”余和的课在文化路的“淑女培训中心”讲时，金卡学员半年3800，银卡4800，普通卡5800元，而且“火”得不行，场场爆满。省内好多媒体都报道了余和的课，余和也成了地地道道的当红女学者。

　　余和在精神生态研究院讲，纯粹是回报单位，文化系统内认识余和的人说的多了，余和就在精神生态研究院的小会议室内讲了一个星期。曹正源夫人的捧场，使余和的养生课的规格一下子提升了不少，到会场听课的厅长级夫人好几个。文化厅的二级单位的一把手的夫人，几乎是悉数全到，一下子把小会议室挤得装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