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六卷：曲终人不散]

　　第14节玄之又玄（上）

　　吴清江正在家练字呢！三个月前，他好酒好茶的把李铁骨请到家里，给自己再指点指点。“李馆长，你看我的字练得怎么样了。”吴清江很谦恭地说。“不怎么样？”李铁骨边喝着吴清江的好茶，边说。“我觉得进步不小哟！”吴清江心里已经有了准备，自我解嘲地说。“当然要有进步。一个人如果停止不前就是一个‘1’，只有迈步向前了，才是‘人’嘛！”李铁骨说着，还用手指头在空中比划着。“李馆长，你说练到什么程度，怎样练才会令你满意。”吴清江几乎有些巴结对李铁骨说。“一切归零，从才识字开始练。”李铁骨像孩子一样笑着说。“不会吧！”吴清江面有难色。“不信，你就试一试。从小孩子才识字的阶段练，一定会有大的进步。”李铁骨说完，给吴清江示范着在宣纸上写了六个字“上”“中”“下”“人”“口”“手”果然是清秀有力，端庄大方。吴清江一下子服了。

　　最让吴清江入迷的是“玄”了，翻开柳公权的《玄秘塔碑》贴的第一字，吴清江至少写了一千遍，仍是写不出柳公权的味来，形像神不似。电话铃一响，吴清江有些烦躁，不接。一会儿，手机又响了。一看是茅立文的。“立文，什么事。”“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商量。”“那就算了，你们有领导班子，这不是气人的嘛！”吴清江言语复杂地说。“和你聊一聊，不行吗！”茅立文低沉地说。“喷空可以，仅仅是喷空呀！”吴清江和茅立文说话比较放松，经常会冒出商都方言。

　　二页“玄”字没有写完，茅立文进来了。“立文，看看我的字练得怎么样了。”吴清江有些想显摆地说。“不错，不错。”茅立文敷衍着吴清江说。“什么事，情绪这么低？”吴清江看出来茅立文气色不好。“唉！方小艾吃安眠药自杀。”茅立文有些垂头丧气。“没事吧！”吴清江怔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已经缓过劲了。”“那么一个单纯的人，没事吃什么安眠药？”吴清江把茶递给茅立文问。“唉，一言难尽。”茅立文长叹一声后，把就朱伟章与方小艾的事前前后后给吴清江讲了，尤其是讲到敖广书记让他就这个事给个答复，如何因为奖给隋学卜的五万块钱与朱伟章发生不快后，自己和方小艾谈话比较不妥当等，把压抑内心好久的话，一古脑的都给吴清江说了。

　　“奖给隋学卜五万块钱，是谁的意思。”

　　“朱伟章的意思。”

　　“你没有反对吗？”吴清江撩起眉问。

　　“反对也没有用呀！”

　　“你是书记，党组书记。怎么会没有用呢。”

　　“比如这一次把裘东亮的保姆调进来。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说一个初中未毕业的小姑娘要调进省级科研单位，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他朱伟章料定我要反对，先是说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需要人才，这方面的人才要不拘一格。之后，他又把这个保姆包装成中国剪纸的多少代嫡传。同时，在班子开会之前，他叫上亓国新厅长直接给我说，这是裘东亮的妹妹，要照顾照顾。”茅立文说着，一脸的无奈与悲愤。

　　“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最需要保护的是道德遗产，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做人原则。”吴清江突然声调高了，让茅立文一脸的不自在。吴清江看出来茅立文脸上的愧色，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方小艾的自杀，与你和她谈话有直接关系。”吴清江听出茅立文什么意思了，一针见血地问。“你说呢！”茅立文有些胆怯。“这样吧！这个事是盖不住的，尤其是方小艾的父母。你们报案吧！我敢打赌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噢”这时，茅立文感觉吴清江还是院长，什么事和他商量过后，信心大增。

　　为了把事情的影响限制在最小的范围，茅立文与卫小青托关系报了案之后，只有一天，公安人员将方小艾自杀的直接诱因查得清清楚楚。方小艾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网名叫“虫虫”的网友，自称是最资深的“纯情王老五”，最具天才的“写手”，当下最火的偶像派作家郭敬铭的书都是他代笔的。方小艾与他见面后，果真被他那随意洒脱的外表，幽默调侃的谈话所征服。见过两次面，两个人就同居了。正当方小艾一心幻想时，“虫虫”突然发给她四五张方小艾的裸照，声称如果方小艾不掏钱买回这些裸照，他将会在网上公布。方小艾懵了，离婚没有被打倒的方小艾觉得眼前的一切希望都幻灭了，自己像生活在丛林中的一只小白兔，被四周的虎视眈眈的动物逼得走投无路。临死前，她再一次不抱希望地发给朱伟章一条表白自己心迹的短信……

　　茅立文与方小艾看到公安人员通过科技手段侦察到的事情真相，哭笑不得。尤其是茅立文，觉得这个世界一团糟。这个事查下不去了。刑警原来是卫小青在部队时的战友，有些难色的看着俩个人说。“怎么办？”卫小青也看着茅立文。“先这样说吧！停一停，征求一下小艾与他父母的意见。”茅立文现在才意识到，敖广书记敲山震虎的老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