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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玄之又玄(下)

歇斯底里 潦寒 2556 2021-03-28 12:15

  [第6章第六卷:曲终人不散]

  第15节玄之又玄(下)

  水月月将我说得心里沉甸甸的。和卫主任请假回了一趟老家,发现我母亲的头发又白了许多。“赶急找个媳妇吧!和你一样大的,孩子都好几岁了。”母亲不仅在电话中催我,见面更是说个不停。“男人吗!先立业,再成家。”我安慰母亲说。“唉!人老几辈子了,都是这么平平凡凡过来的。不能像你爹一样,心高了一辈子,也没有干出什么大名堂。”我母亲经常说我爹的心高,从我记事起到我父亲不在……关于水月月有孩子的事,我无法跟母亲说,但它又像一根针一样扎在了我的心中。不敢多呆,我住了两个晚上,含含糊糊地给母亲说我要换个地方工作。母亲看着我,没有再说别的,仅是长长的叹气。

  回到商都后,仍是一筹莫展。我满怀心事的到单位时,正好碰上郑典点。“文达,你最近忙什么?”郑典点给我打招呼。“没有忙什么呀?”我苦笑了一下。“你不是和朱院长去北京开会去了吗”我突然想起来这件事。“会开完了,我先回来了。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次,朱院长获得了散文诗理论终身成就奖。”郑典点一脸喜色地说。“怎么得的?”我对郑典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庄主席去北京之后,多方联系,让中国散文诗协会出面与中国文化协会联合邀请了全国著名的散文诗人、理论家,举办《中国散文诗理论一百年》研讨会暨散文诗理论评奖会。在会上,许多专家对朱院长的《中国散文诗理论一百年》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一致首肯,授予朱院长散文诗理论终身成就奖。”看着郑典点那激动的神情,我听明白什么意思。“朱院长什么时候回来,我知道裘东亮的保姆薜灵芝已经到单位报到了,一同上班的还有一个转业军人。”“估计再有二三天就回来。朱院长正在接待北京许多媒体记者的采访呢?”郑典点说完,忙着给别人传递朱院长的喜讯去了。看着郑典点那匆忙上楼的身影,我胸口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腥气……

  两个编制的空额已经填满了。我知道朱院长以前对我的承诺,完全是一个美丽的谎言,想到水月月让我离开的良苦用心,正犹豫是否上楼时,牛刚突然从外面冲进来。“郑主任,郑主任”,仅是碰了我一下,一溜烟的冲到楼上。我随着牛刚的冲力,机械的往五楼爬。心中不悲,不惧,好像一切就应该是这样一样。坐在办公室,看到了这个工作了二年多的地方,既是熟悉,又是陌生,恍若在梦中。我又把自己的经历回忆了一遍,从在《颖河日报》到精神生态研究院,从第一次到司空老人家孙子一样的求他到为朱伟章写书。从朱伟章第一次向我保证他惦记着我这事到我见到左小兵那瘸腿的身影。我感觉这一切像在梦里一一见过,一切都是那么的荒唐与真实的存在着。自己像一个孤零零的影子,一直被躲在这个关系的暗处,充当一个受伤的目击者……正当我想着想着,有点糊涂得发愣时,郑典点突然又过来了,“文达,你来一下。”“噢”被郑典点那急冲冲的一击,我从漫无边际的想像中反应过来了。“文达,你随我来一下。”郑典点花容失色,一脸地愠色与惊恐,看起来有些瘆人。顾不上想了,我跟着她到了办公室。牛刚正跪在郑典点的办公桌前,匍匐着腰,像一条狗一样嘴里嘀咕着:“郑主任,你就买两份保险,用安利产品吧!买谁的不是买呢!这样,我可以挣点钱,把尊严赎回来。”看着牛刚那样,我还癔症着呢。“文达,牛刚怎么了,牛刚怎么了?”“不知道呀!”这时,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自己是清醒着。那一定是牛刚不清醒了。我朝跪着的牛刚的屁股上“蓬”的踢了一脚。“起来,这像一个博士吗?”我渐渐地一点一点地回到了现实之中,意识到了牛刚肯定还在神游,厉声地问他。“噢!”牛刚被我踢了一脚后,忽一下子反应过来,讪讪地说。“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跪那儿了。”看着牛刚正常了,郑典点有些疑惑地问。“没有呀!我是不是刚才做梦了。”“做梦了。”我紧蹙一下双眉,根据牛博士最近的表现,我清楚意识到,他像我一样,肯定是受什么刺激,一下子把自己处在一个紧张的想像空间,分不清是梦或是真实了。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干起来卖保险、做安利事了。”回到办公室,我给牛刚倒着水说。“没事,没事。我只是太缺钱了。”牛刚一脸尴尬。“老婆也娶到手了,房也有了,工作还不错,自己又是博士。你缺个屁的钱呀!”想起刚才郑典点给我说的话,我突然火了。“唉!”牛刚没有吭声。“他妈的,像我在这儿熬了两年。瘸子,保姆都调进来了。我曾经给领导写书,上学,最后什么也没有了。”不知道是激愤,或者真的委屈,我说着说着,忍不住泪淌了下来。牛刚从来没有见我流着泪,有些不知所措,像慌了神的孩子。停了有两分钟,突然“啪”的一拍桌子。“你委屈个屁。我堂堂一个博士,却比不上一个卖砖的。梅姬明目张胆的跟着他,把我的颜面置于何地?”我也从来没有见过牛刚这么“牛”过,正感觉有些诧异时,牛刚说着说着,突然又像斗败的鸡子一样,颓然坐下了。“梅子就是梅姬。”突然,我想起来孙国士上次和我下棋领的那个女的,怪不得我看着在哪儿见过。原来梅姬卸了新娘装,我不认识了。“怎么了,要不离了算了。”我义愤地说。“离了,我想过一千次。但是,我爱梅姬。我喜欢那个宽敞明亮的家。离了,我马上就得睡大街。”牛刚恢复了以前的神情,开始有些絮絮叨叨的说。“哪怎么办?”看着他那样,我有些不耐烦地问。“我的房子是那个小子出的钱,我只要把钱还给他,梅子就离开他了。我只要把钱还给他,梅子就离开他了。”“多少钱?”我有些义愤地问。“四十一万吧?”“靠,四十一万!”我喃喃地说。牛刚一个月不到三千,四十一万不吃不喝得积攒十年。这时,我才真正的发现高房价的危害,它像一个巨大的怪兽一样,用一种温和的表情吞噬着年轻人的尊严与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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