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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金陵春梦

盗墓机密 夏汉志 14535 2021-04-24 09:29

  /第十一章/

  金陵春梦

  这日,谭在春带着冷月娥和灵秀来到了古都南京。

  徘徊在秦淮河畔,谭在春几分神伤,几分迷茫,在这古都南京,他既无亲,也无友,同样,冷月娥也是。既然无亲无友,那一切的一切,还是要靠自己。谭在春四处打听,最终在布衣巷租了处宅院住了下来。刚有了个能避风遮雨的地方,谭在春立刻就想去见林玉凤。

  次日。参谋本部袁次长的官邸外,有人要求门卫,要见袁夫人。来人,正是谭在春。门卫问了谭在春的姓名,安排谭在春:“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通报。”

  官邸内,林玉凤正在卧室休息。门卫在外面喊:“报告夫人,有个军官要见您。”

  林玉凤愣了一下:“哦?是谁?”

  门卫说:“他叫谭在春。”

  谭在春?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林玉凤立刻激动起来:“快请他进来。”

  门卫在外面:“是,夫人。”

  一会儿,谭在春被带了进来。

  林玉凤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朝思夜想的谭在春,她一摆手,示意门卫退出。久别重逢,四目相对,爱恨交织。林玉凤扑到谭在春的怀里,口里不停地问:“在春,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还好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背叛了我,带着冷月娥离开了上海?你在恨我?恨我要得到那颗夜明珠,因你无法办到,就带着月娥私奔、逃避?”

  谭在春紧紧抱住林玉凤。久别的深情中,他泪流满面:“不是这样的,可你为什么不等我呢?我是被冷云风逼的,我本想告诉你一声,可在当时,我若是不马上从上海消失,冷云风就会立刻杀了我,在那一瞬,若不是冷月娥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跪在地上求她大哥,只怕我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后来,我想打电话告诉你所发生的一切,可为了不让冷云风顺着线索追杀,我就没敢再联系你,直到前几天,偶然从报上看到你嫁给了袁镇辉,我这才匆匆赶了过来,我来,就是想把一切真相告诉你,然后,即使横尸袁宅,我也无怨无悔!”

  一番话,林玉凤震惊不已。她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原来自己误会了在春。可如今,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她痛哭不已,痛恨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一对有情人,陷入一片痛苦的泪水中。

  谭在春说:“那一天,我从冷月娥嘴里得知,原来背后搞鬼的,竟是冷云风和你大姐,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拆散我们,把你嫁给袁镇辉,然后利用袁镇辉发财。巧合的是,由于我刺杀冷云风没有成功,刚好冷月娥又说怀上了我的孩子,这就更让他们得意,消息传到你那里,你自然会误会是我移情别恋背叛了你,所以,你才一赌气,嫁给了袁镇辉。”

  林玉凤极度痛恨,没想到制造这悲剧的竟有自己的大姐,她简直为了发财从头到脚坏到了极点。她气愤地说:“不行,我要马上回上海找我大姐算账!我要问一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的妹妹!”转身,她就要往外走。谭在春一把拉住她:“你去了又能怎样?他们会否认的,或者,他们干脆沉默,反正你已嫁给了袁镇辉,他们的计划已成功。袁镇辉会给他们很多好处的。”

  林玉凤哭泣不止,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莫大的悲伤中,她痛恨大姐,更痛恨冷云风。突然,她坚定地说:“在春,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我们先从南京到香港,然后再去美国,我们永远也不回来了,我们永远痛恨他们!”

  “不。”谭在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现在还不能走,我还没有实现对你的承诺。”

  林玉凤哭着摇摇头:“在春,你就别想那颗夜明珠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

  “不!”谭在春坚定不移,“既然我承诺了,我就一定要把那颗夜明珠完美地送到你的手上,作为我们相爱的见证。”

  林玉凤一脸担忧:“你现在这个样子,要官没官,要权无权,要兵没兵,你怎么去盗陵?”

  谭在春想了想:“天无绝人之路,你先让袁镇辉留下我做他的副官,然后我再想办法。”

  林玉凤知道自己很难改变谭在春的想法,答应说:“那好吧,先这样。”

  谭在春犹豫了下:“袁镇辉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吗?”

  林玉凤皱了下眉:“不知道。估计,我大姐和冷云风为了很好地把我推销给他,也没说。”

  谭在春说:“那好,为我祈祷吧,等我拿到了夜明珠,咱就立刻赴美!”

  一会儿,袁镇辉从参谋本部回来了,他一见谭在春,很高兴,问谭在春怎么突然想起他来这儿了,是不是想在军界谋个一官半职?林玉凤趁机说:“是的,谭先生确实是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所以这才跑来南京,想为你效力。”袁镇辉很高兴,当即爽快地答应,安排谭在春做他的随身副官。

  从官邸出来,谭在春急忙回家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了冷月娥和灵秀。

  事已至此,一对有情人又找到了一起,冷月娥很苦恼,满腹忧虑。而谭在春心里急的,是如何尽快找个机会去北方,伺机夜盗东陵。

  不过,很快,一个机会飘然而至,身为袁次长的副官,一天,他第一时间接到了一份北方新收编的军阀孙殿英的急电,电文内容大致是:孙殿英要袁镇辉向高层反应,说他的几个师由于连续几个月缺发军饷,正在闹哗变,如果再不发饷,他们扬言要退出国民革命军另觅山头,所以,他急电南京,希望国府火速派人送去一笔军饷,以解燃眉,以安军心。

  看完这封电报,谭在春暗自窃喜,真是苍天垂爱,机会终于来了!

  果然,当谭在春把这份急电呈给袁镇辉,袁镇辉看了,立即围着桌子直转,犹豫自己该怎么向总司令汇报。

  谭在春趁机进言:“次长,出现这种情况,我们若不派人去安抚一下,恐怕孙殿英肯定会率部另投他人,到那时,倘若总司令怪罪,我们谁都没好果子吃”

  “是。有道理。”袁镇辉问谭在春,“那你说该怎么办?”

  谭在春说:“既然事出来了,我们就派个特派员去,一,给孙殿英送去一些军饷,加以安抚,二,建议总司令签发一道谕令,让这个特派员留在那儿任孙殿英的两个师的师长,这样,有国府的人在那儿,就是他孙殿英有个天胆,也不敢再造反。”

  “好主意!”袁镇辉眼前一亮,他拍着谭在春的肩膀,“谭副官,你真是个军事天才。可是,何参谋刚从孙殿英那儿回来,我们总不能再把他打发回去吧?仓促之间,还真不好找这样一个人。”

  机不可失,谭在春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次长,你看我怎么样?”

  袁镇辉一愣,随即审量着谭在春:“行,我看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去,我放心,总司令也放心!”

  谭在春进一步表态:“正因为我是次长的恩人,所以我才要全力为党国效忠。”

  谭在春的话说动了袁镇辉,袁镇辉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我马上去向总司令汇报。不过,这军饷的事,国府可能拿不出很多,你要自己想办法。”

  谭在春说:“这个请次长放心,我路过山东时,我会去找一些富商再多少筹措一些,他们也希望国家早日安定。”他略一犹豫,“不过,我听人说,孙殿英为人奸诈,为了有足够的权力控制他,请总司令务必任命我为国民革命军第十二军第一师和第八师的师长,据说,整个十二军就属这两个师装备精良。”

  袁镇辉思考了一下:“好,我会跟总司令说的,你放心。有你在那儿监控,看他孙殿英还敢胡来。”说完,他拿着电报火速去见总司令。不多时,他拿回一份总司令的手谕递给谭在春。

  谭在春一看,有了这道谕令,他夜盗东陵的计划就如同成功了一半。晚上,他怀着一腔兴奋,悄悄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林玉凤。林玉凤听了,很担忧:“自古为盗者都没有好下场,这么一件惊天大事,一旦被人知晓,你肯定要完,那可是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谭在春摇摇头,已顾不了那么多,不在乎。

  林玉凤想了想:“为了保证你在路上的安全,我会派一个会飞檐走壁的武林女子,暗中保护你。为了绝对保密,我会给她取一个代号,叫‘神差’。”

  谭在春点点头:“好。这代号不错,会保佑我的。”

  林玉凤笑笑:“有了这‘神差’,你会成功的。”谭在春说:“是,我们一定会成功!为了爱,我们已没有退路。”

  两人深情相拥,长久不愿分开,仿佛此别,就是生与死。

  林玉凤泪珠滚落,异常哀婉:“在春,在这生离死别之际,就让我再吟一首李商隐的《无题》给你:来是空言去绝踪,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蜡照半笼金翡翠,麝熏微度绣芙蓉。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诗意中,谭在春雨泪涔涔,他沧凉地说:“不管我们在梦里相隔一万重,还是在现实里相隔一万重,我们两颗相爱的心,始终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两人拥得更紧。

  恰在这时,一个没有通报一声就端着茶水进来的侍女,一眼看见了正拥抱在一起的夫人和谭在春,她吓得一张嘴,惊讶中,茶碗跌碎在地上。

  谭在春迅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急忙拉过这个侍女,笑着说:“姑娘,刚才你看到的一切,请不要跟任何人说,这里面的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你说出去了,恐怕对我们三个人都不好。”

  这个侍女一脸惊恐,她已或多或少听出看出了夫人和谭在春关系不一般,她郑重表示,刚才看到的一切,她不会跟任何人说。

  谭在春深谙人性的本能和弱点,他建议林玉凤:“玉凤,你以后要多给这个姑娘发些工钱,我想,她家里肯定也有很多难处。”林玉凤明白谭在春的意思,立刻点点头:“嗯,好的,我会的。”这个侍女跪在地上千恩万谢,一再发誓,不会把今晚看到的一切说出去。

  谭在春和林玉凤相视一笑,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接下来,谭在春开始筹划北上。

  然而,野心家和政治家从来都是狡猾和多疑的,谭在春的主动要求去安抚孙殿英,引起了袁镇辉的很深的疑虑,他老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名堂。于是,他找来侍卫长冯三刀,要他尽快查清这里面的故事。

  冯三刀接命,不敢怠慢,立即找来他秘密安排在林玉凤身边负责监视林玉凤一举一动的人,马上问清了事情的真相和原委。他不敢耽搁,随即向袁镇辉汇报:“军座,事情果然不那么简单,原来谭在春和夫人竟是从小爱到大的一对恋人,谭在春此次主动要求去北方安抚孙殿英,是想趁机策划夜盗东陵,盗取夜明珠送给夫人,以此,作为他们终生相爱的见证。还有,盗墓成功后,他们要私奔美国。”

  情报确切无疑,袁镇辉的脸顿时铁青,他做梦也没想到谭在春竟是他的情敌,而且自己还引狼入室,委以重任。事已至此,如何是好。恨从心生,他口里大骂了谭在春几句狗日的,一拍桌子,吩咐冯三刀:“你马上回去安排一下,等谭在春一旦盗墓成功,就立即把他送回老家!”

  “是!”冯三刀眼里蹦出一丝凶光,随后问,“次长,谭在春的老家是哪里?”

  袁镇辉向北一指:“山东潍县谭家胡同,就是当年郑板桥在那儿做过县令的那个潍县。”

  “哦,我明白了。”冯三刀点点头,“不过,军座,属下还有一事想请示。”

  袁镇辉一抬手:“说。”

  冯三刀战战兢兢:“次长,我是想问,到时候我们的人是将谭在春站着送回老家,还是躺着送回老家?”

  袁镇辉满脸杀气,坚定地说:“这还用问,当然是躺着送回老家!”

  冯三刀哆哆嗦嗦:“可路途这么远,我们的人怎么接近他呢?”

  袁镇辉奸猾一笑:“你真是个傻瓜,亏你还说得出口,你是我的第一杀手,像这样的小事还用问我?你只管回去按你的想法做,怎么布局都行,不过,我有言在先,不管派谁去,代号都叫‘鬼使’。用这个代号,容易让我们的人隐蔽,不容易暴露。”

  冯三刀眼珠一转,嘴里咀嚼着“鬼使”两个字,暗暗佩服次长的高明。随即,他立刻回去安排去了。

  而谭在春,由于即将启程去北方,他脑海里仿佛已看到了那闪闪发光的夜明珠。他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一个人来到郊外的一片竹林散步。

  突然,从竹林深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抓流氓啊——”

  谭在春大惊!急忙寻声望去,当他快步跑进竹林,发现有几个贼眉鼠眼的歹徒正欲强奸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的女孩。他跑过去,几拳将几个歹徒打倒,然后,他快速拉起这个一脸惊恐的女孩:“姑娘,你没事吧?”

  这个女孩浑身发抖,很感谢谭在春的相救:“谢谢你,我没事,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就被他们……”女孩哭了起来。

  谭在春说:“我送你出竹林吧,这儿还会有危险。”

  二人走出竹林。回头看时,几个歹徒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停下脚步,谭在春关心地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来到这儿?你的同学呢?我看你好像是女子大学的。”

  女孩说:“事情是这样的,我跟我妈说,我要去北方,可我妈死活不让我去,还说即使同意了,也要我找个伴才行,所以,我一赌气,就跑这儿来了,可没想到,刚一到这儿,就遇上了这几个流氓……幸亏你相救,不然……”女孩眼里泛着感激的泪花。

  谭在春笑笑,感觉这个女孩有些似曾相识。他问:“请问,你贵姓芳名?”

  女孩含羞地笑笑:“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如果有缘,那就等下一次我们偶然相逢时,我再告诉你吧。”

  “为什么?”谭在春不解。他感觉很有意思。

  “不为什么,”女孩深情地凝视着谭在春,“为了人生的一份遐想,一份浪漫。你不渴望有下次相逢吗?”

  谭在春感觉越来越美好:“你很有个性,我喜欢,那就期待下一次相逢。”

  女孩仍旧美好地笑:“从你的谈吐和气质看,你应该是个军官。”

  谭在春笑而不答,对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越发产生出一种神秘而奇特的好感和兴趣,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两人一同回城,路上,谭在春问:“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免得再遇上坏人。”

  女孩说:“不了,等下次相逢,我再告诉你。”她笑容上的两个小酒窝让人看了终生难忘。

  谭在春对这个充满神秘的女孩更加感兴趣。走到一个街口,女孩说:“我们就在这儿分手吧,如果有缘,我想,我们会很快再相逢。”说完,女孩跟谭在春说“再见”,向前跑去。

  回到布衣巷,谭在春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个林中女孩,细味其韵,她是那样纯真,那样静美,他渴望早一天再与这个神秘的女孩相逢。

  冷月娥走出来,看谭在春一脸忧郁,就问:“你又在想那个林玉凤?”

  谭在春表情愤然:“没有,你别胡思乱想!”脑海里,他依旧痴痴地回味着那个女孩。不能否认,这个女孩深深地吸引了他。

  冷月娥急了,把脚一跺,大骂谭在春就像她们家的“朝三暮四”,整天朝三暮四。

  谭在春扭开头,对着墙,不再理冷月娥,他不想跟她吵,更不想听她那些醋话。

  好在,灵秀去街上买菜回来,看小姐又在发脾气,就劝解说:“谭少爷可能是由于公务繁忙,一时累的,你要多体谅他。”

  谭在春暗自一笑,很欣慰月娥身边有这样一个丫头,关键时刻,她总是能帮他化解一些烦扰。有时,他想,若有一天他的视线中没了灵秀,那他一定很失落,很烦恼。

  次日一早,整个南京城雨雾蒙蒙,是个诗意的烟雨江南。吃过饭,谭在春没有直接去参谋本部,一个人漫步街头,四处游走。

  冷月娥不放心,派灵秀暗中盯梢,可灵秀一没注意,跟丢了,于是,她径直走进一家化妆品商店。她也要美,她不能只做小姐的丫头,她也要让在春欣赏她,争取早日让在春娶她做二太太。

  雨雾茫茫,谭在春游走在街头,期待再次偶遇那个女孩。

  街上,行人匆匆,可迟迟的,依然没有再看到那个女孩。谭在春叹息一声,转身,准备要回去,可就在这一瞬,他身后被一阵微风吹来一股迷人的女孩的香气,他一阵兴奋,是她,肯定是她!蓦然回首,果然是那个女孩,她正撑着一把诗意的雨伞款款向他走来。

  谭在春迎过去:“嗨,真没想到,我们又相遇了。”

  女孩抬头:“是啊,真巧合,没想到我们真的再次相遇了。”

  谭在春有些迫不及待,注视着女孩秀丽的容颜:“这回,你该告诉我你贵姓芳名,家住哪里了吧?”

  女孩不慌不忙,一笑:“相逢是缘,可如果上苍真的要让我们进一步相识,它会再次安排我们相逢。我们还是期待下一次相逢吧,如果下一次再偶然相逢,我就全告诉你。”

  “那我们今生要是不再偶然相逢呢?”谭在春试探地问。

  女孩闪着美好的睫毛:“那就说明我们今生无缘,只能来世再见。”

  谭在春笑笑:“你可真会开玩笑,哪有来世,只有今生。”

  两人向前走,走到一个街口,女孩停下脚步:“好了,我们就在这儿分手吧,我还要去药店给我爸买药呢。”

  谭在春不失时机:“那我陪你去吧?”

  女孩嫣然一笑:“不用了。”说着,她快速向药店跑去,大约跑出了有一段距离,她又回头告诉谭在春,“你快回去陪你的红颜知己吧,小心让她等急了,她会揍你!”

  谭在春笑了,但也吃了一惊,呵呵,好一个烟雨江南,好一个江南美女。这美好的奇遇,让他心动不已。他有些意乱情迷,这一定是上帝派给他的天使,说不定自己的盗宝计划还有赖于她的帮助呢。茫茫雨雾中,他伫立街头,很希望哪天再与这个神秘的漂亮的女孩奇遇。那时,就知道她的一切了。

  是的,世有奇巧。

  次日傍晚,就在谭在春正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思考着此去北方该如何盗墓,忽然,从巷子里传来一阵女孩的呼救声。他立刻奔出去,发现一群流氓正在拉扯一个女孩。

  “小妞,走,跟我们玩玩去。”

  “流氓!滚!”女孩在拼命挣扎,反抗。

  昏暗的灯光中,谭在春看到,女孩在哭着恳求:“几位大哥,你们就放了我吧,我是来看同学的。”

  几个流氓一阵淫笑,丝毫没理会女孩的哭求,他们继续拉扯,要把这个女孩摁倒在地……谭在春从腰间拔出枪,大喝一声:“好大的胆!竟敢在我的家门口行凶!”他一抬手,几颗子弹划破寂静的夜空。几个流氓一看,吓得拔腿就逃。谭在春没追,走过去拉起这个女孩:“姑娘,你没事吧?别怕,他们不敢再回来。”四目相对,谭在春愣了:“原来是你?”他惊讶地发现,这正是那个自己渴望再次与她偶然相逢的女孩。世间的一些事,真是巧!

  姑娘很感激谭在春,感激他再次及时出现,让她有惊无险。

  至此,谭在春已顾不了许多,他一把抱住这个与自己如此有缘的女孩,动情地说:“这次,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贵姓芳名,家住哪里。”夜色中,女孩含着一汪感激的泪水点点头:“我姓江,名叫江雪华,是参谋本部袁次长的属下江万里的女儿。”谭在春惊喜交加:“是吗?你爸爸可是个大好人,我们几乎天天见面。原来,你是他的千金?”江雪华说:“是,现在,我已告诉你我的姓名了,那你呢?”谭在春笑道:“我姓谭,名在春。”江雪华笑道:“你的名字有个春,那你一定很花心。”谭在春不解:“为什么?”江雪华说:“算是一种暗示吧。”“哦,”谭在春若有所思,“你也太迷信了。”江雪华莞尔一笑:“我随便一说,你别介意。我就喜欢花心的男人,他们懂得浪漫。”

  两人一阵说笑,彼此的话语里都流动着一份炽热的情。

  谭在春问:“你还在学校读书?”江雪华说:“不读了,去年就毕业了。”谭在春又问:“你喜欢文学?”江雪华说:“是的,我喜欢文学,我很想成为一名指点中国文坛的女作家。平时,我最爱看一些古书。”“哦,怪不得你气质不凡,能言善辩,很开朗。”谭在春笑着,夸赞着,像是有了一个天大的发现。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谭在春礼貌地说:“江小姐,既然到了我的家门,那就进去坐坐吧?我夫人在家。”

  “好啊!”江雪华很高兴,随谭在春走进了小院。窗口,透出一丝亮光。江雪华说:“你说你几乎天天见到我爸爸,那你一定是参谋本部的人。”

  “是啊,我是袁次长的随身副官。”谭在春没有隐瞒,很痛快地说。

  “哦。”江雪华睫毛一闪,想起了什么,“我记起来了,我听我爸说过,说袁次长新换了一个副官,是他当年在冷公馆险些遇害时救他的那个人。哦,原来就是你呀?”

  两人开始迈台阶。“是,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谭在春说。

  江雪华不认同:“怎么会呢,正因为有了这层关系,你这官阶迈得才不费力呀?”

  谭在春一笑,感觉江雪华真是太聪明,甚或有一份政治野心。他问:“天这么暗,穿街过巷的,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我不习惯别人跟着,”江雪华说,“现在是民国,不是前清,新时代的女性,就是要勇敢、自主。”

  谭在春很佩服:“这话有道理,我那位蛮不讲理的夫人真该向你学习。”

  正在这时,门一推,冷月娥走了出来。她一看到谭在春,立刻责怪说:“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你在外面跟谁说话?”借着一缕灯光,她看到了站在谭在春身后的江雪华。她吃了一惊,问:“她是谁?”谭在春急忙解释:“哦,刚才巷子里有几个坏人正要欺负她,我就把她救了回来。”冷月娥审视着很是漂亮的江雪华,敲打谭在春,“呵,你可真会英雄救美,别人落难的时候,你神兵天降,你落难的时候,怎么没有美女相救?这也太巧了吧?你是不是觉得我拎不清呀?”谭在春笑笑:“谁说没有美女相救?当初不就是你这个美女救了我吗?”冷月娥幸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她把目光投向江雪华,“不过,我不管这个女人是谁,你马上把她送到大街上去。”谭在春说:“不用送,只需打一个电话,就会有专车来接她。”冷月娥不解:“为什么?有来头?”谭在春说:“她就是袁次长属下江万里的女儿江雪华。”

  “天!是吗?”冷月娥有些惊讶,急忙换了一副口气,“哦,是江小姐,快请,快请。”

  灵秀也走了出来,她悄悄问冷月娥:“小姐,她是谁?是在春的相好?”冷月娥一推灵秀,低声说:“少瞎说,她是袁次长属下江万里的女儿,叫江雪华。”走到屋里,冷月娥赶忙示意灵秀去给江雪华倒茶。江雪华笑笑:“嫂子,不用客气,我和谭先生是老朋友了。”

  “老朋友?”冷月娥错愕。

  江雪华说:“是,说起来,我和谭先生还蛮有缘,我们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竟有三次偶遇,其中两次,是我遇上了坏人,幸亏被谭先生相救。”江雪华接过灵秀递过来的茶,“嫂子,你说,我和谭先生是不是老朋友?”

  哦,冷月娥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但她心里七上八下,觉得这个长得如此温柔如此漂亮的狐狸精,鬼才相信谭在春不会迷上她。她心里开始担忧。但初次相见,她不能让谭在春太难堪,她很大度而又很礼貌地说:“既然江小姐是我先生的老朋友,那今晚就留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江雪华微微一笑,看向谭在春。

  谭在春说:“是啊,留下来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江雪华红颜含羞:“那好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什么事儿。”

  灵秀说:“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家少爷很喜欢你呀!”她碰了一下冷月娥,“你说呢,小姐?”冷月娥说:“是啊,我丫头眼光蛮准,我先生很喜欢你呢,他舍不得你走呢。”冷月娥和灵秀一唱一和,各用一副酸酸的语气敲打江雪华。

  谭在春怕出事,急忙说:“好了,你们两个别说这些酸话了,赶快去给江小姐准备些饭菜,然后再去给江小姐收拾一床被褥。”

  冷月娥有些赌气,好像强烈压抑着气愤说:“什么都不用准备,饭菜现成,被褥用我的。”

  江雪华一脸尴尬,看看谭在春,又看看灵秀,然后对冷月娥说:“嫂子,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冷月娥说:“没事、没事,我们都很喜欢你呢!”但在她心里,她暗暗诅咒,希望江雪华快些离开,半路上被流氓糟蹋死。唉,爱情真是自私的!

  一会儿,两个女人进到里面的房间说话去了,谭在春隐隐感到,在他生命的旅途中,似乎要与这个漂亮的江雪华有些故事发生。

  翌日清晨,冷月娥准备了一桌子的丰盛的早餐招待江雪华。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她认为,不管咋样,为了在春,为了在春的前途,这位军长的千金是不能得罪的,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落难在南京,也不得不防。

  吃过早饭,江雪华的一双眼眸不时看向谭在春。冷月娥看在眼里,心里升起一股愤恨。

  看到这样,谭在春赶忙找个台阶,把江雪华送回家。

  江万里今天没去参谋本部,正在书房里练书法,他看见谭在春送女儿回来了,很是热情,急忙招呼家里的佣人去泡茶。

  谭在春说:“江叔叔不必客气,你我都是袁次长的人,以后还请叔叔多多关照。”

  江雪华把昨晚遇险的事从头至尾跟爸爸说了一遍,江万里听后,很是感激,握住谭在春的手:“多谢谭副官,你这已是第二次救小女了,我和夫人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谭在春淡淡一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遇上这种坏人,谁也会出手的。”

  江雪华递给谭在春一杯龙井茶:“谭副官,请用茶。”

  谭在春接过茶,一双眼神,久久不愿离开江雪华秀美的容颜。

  江雪华的母亲看谭在春对自己的女儿很有意思,就试探地问:“谭副官,不知你可否已有家室?”谭在春惭愧地一笑:“不怕夫人笑话,在春无能,至今还没娶上一房正式的太太。不过,倒是有个女孩一直跟着我,算是有,也算是无吧。”

  “哦。”江雪华的母亲若有所思,她看了看女儿,又和江万里低语了几句,然后,开门见山,“谭副官,不瞒你说,我和老江都很疼爱我的这个宝贝女儿,所以,我们一直很希望给她找一个一生都能对她好的男人,现在看来,你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与她三次偶然相逢的男人,我们觉得你就很合适。”

  此刻,谭在春已被江雪华的美貌和神秘深深吸引,以至几乎完全忘了他的至爱林玉凤。他立刻表态:“我也很喜欢雪华,我很希望和她交个朋友。”

  江万里说:“今中午谭副官就不要回去了,让小女下厨炒几个菜,以表谢意。”

  谭在春欣然答应。

  一旁,江雪华一双秀眸,深情款款。

  一会儿,饭菜齐备。席间,江万里频频敬酒,感激的话说了又说,同样,江雪华的母亲也是。和谐的气氛中,大家很开心,江雪华的母亲还希望谭在春经常来做客,和雪华聊聊天。

  江雪华一边给谭在春夹菜,一边用筷子指着其中的一道菜问谭在春:“你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名吗?”谭在春摇摇头,“不知道。”江雪华甜蜜地说:“这道菜叫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她夹起一块藕荷塞到谭在春的嘴里,“你尝尝,尝尝这里面是不是有两个人的情感的甜蜜。”谭在春被幸福包围,咀嚼着,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爱意。

  与此同时,江雪华的母亲把几块板鸭夹到谭在春的菜碟里,配合女儿:“谭副官,你可不能叫我的宝贝女儿失望哦?”

  酒浓,菜浓,情浓,爱浓,谭在春有些醉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真是这样。他谭在春终究是个凡夫俗子,他还没修炼到不食人间烟火,不爱人间美色。

  忽然,江万里似想起了什么,问:“谭副官,听何成飞说,你要去北方安抚孙殿英?”

  谭在春点点头:“是,是有这事,过几天就走。”

  “这可是件苦差事,”江万里说,“也一定会有很多的危险,你一定要多加注意!”

  “谢谢叔叔关心,我一定会多加注意。”说着,谭在春的一双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江雪华。

  江雪华插话说:“爸,我也要和在春一块去,你一定要支持我!”

  江万里笑道:“我好说,就怕人家谭副官不愿带你呢。”

  机会绝佳,谭在春急忙爽快地说:“行!我愿带雪华去。”

  江雪华很高兴,站起身,一把拉起谭在春,“走,我们去前面的竹林走走。”

  两人来到前面的花园竹林,谭在春凝望着江雪华秀美的容颜,动情地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得遇知己是天意,能与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三次偶然相逢,真是我谭在春的天大的荣幸,希望我们能有个好的结果。”

  江雪华情意深浓。她轻轻拉过谭在春的手,温柔地说:“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天,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并在心里发誓,今生,非你不嫁!”

  “是真的吗?”谭在春顺势拥住江雪华,“华,第一眼看到你,我也喜欢上了你。”湖面上,泛起一阵微凉的风。江雪华长发飘逸,身子有些冷。她抱紧谭在春,两份身体的温暖在慢慢交融。

  谭在春忽有所思,他轻吻了一下江雪华的脸,“华,缘来不易,你我一定要好好珍惜!”

  江雪华凝望着前方的一棵翠林:“只要天不荒,地不老,我的爱就像那棵翠竹,永远常青!”

  谭在春有些激动,身子一阵颤抖:“是真的吗?”

  江雪华重重地点点头:“嗯,是真的。”

  两人沉浸在一片爱的陶醉中。

  傍晚回到家,谭在春躺到床上,心绪烦乱。冷月娥问:“怎么了?出去疯了一天撞见鬼了?”谭在春没回答。冷月娥气愤,把谭在春从床上拉起来,让灵秀端来一盆凉水狠狠地泼在了他的头上,并大声吼道,“姓谭的,你给我醒醒!别再做你的金陵春梦!”谭在春依旧昏昏沉沉,想着江雪华。冷月娥一看,气得将谭在春一把推倒,“姓谭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背着我整天和林玉凤幽会,你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会杀了你!”

  谭在春把被子蒙到头上,不理冷月娥的胡言乱语。

  冷月娥还想进一步折磨谭在春,灵秀一把拦住说:“小姐,我看算了吧?男人嘛,有时候是需要逢场作戏的。那个林玉凤再厉害,可最后还不是败给你了?关键是,谭少爷现在是你的人了。你知足吧。”

  冷月娥笑了:“死丫头,你这张嘴越来越会说话了。”

  灵秀一扬眉:“那是,整天跟着谭少爷,我也长了不少学问。”灵秀心里涌起一份担忧,“若是少爷真的娶了江雪华,你该怎么办?”

  冷月娥一怔,伸手拍了一下灵秀:“好你个死丫头,我叫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灵秀跑开,口里喊着告饶。这样,灵秀又化解了谭在春的当前的“危机”。谭在春回味着灵秀的话,心海里,巨浪翻腾。

  次日下午,谭在春又来到江家。一进大厅,他发现,江家今天来了不少人,男男女女,大概有几十个。他都不熟。大家都在跳舞。江雪华看谭在春来了,迎过来邀他一起共舞。

  一曲《梦里花》响起,大家在舞池里陶醉。

  随着音乐的节奏和意境,每个人都结合自身的经历,进入了一种美好的遐想的空间。

  一曲终了,江雪华说:“我累了,陪我上楼去换件衣服吧?”谭在春说:“好。”两人上楼,来到江雪华的房间。江雪华闭好房门,突然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诱人的玉体。谭在春目眩神迷,热血沸腾。终于,他走过去亲吻江雪华的唇,并用手抚摸她的胸部……

  渐渐地,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在地毯上滚动……江雪华深情地呼唤:“春,你要我吧,你要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谭在春开始呼吸急促……江雪华翻身压在谭在春的身上:“亲爱的,自古以来,总是你们男人骑在我们女人身上作威作福,今天,我要做一回武则天,我要骑在你的身上作威作福。”说着,她快速脱去谭在春的衣服,开始疯狂地亲吻谭在春的一切……很快,两人天旋地转,不知西东……江雪华不停地叫:“我是武则天!我是武则天……”热烈中,两人缠缠绵绵,亲密无间。谭在春深深感到,爱是一份责任,更是一种使命。他情真意切地表达:“华,你我三次偶然相逢,这说明我们真的有缘,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我一定会让你终生幸福!”

  江雪华很感动,笑而落泪:“春,从这一刻起,我的灵魂和身体都是你的了,以后,我要与你同甘共苦,什么样的困难也阻挡不了我们!”她眉头掠过一丝担忧,“可是,如果你的那个冷月娥不肯接受我,那我可就不能陪你去北方了。”

  谭在春自信地说:“你放心,我一定能说服她,其实,她人不错,估计能接受。”

  江雪华眉头舒展:“那好,你要尽早说服她,然后我们马上去北方。”她望着地毯上的点点血迹,“我很珍惜我们的这份缘,希望你不要做一个负心汉。”

  谭在春抱住江雪华光滑的身躯:“亲爱的,我怎么会做一个负心汉。”

  江雪华很高兴,坚定地说:“那你现在就回去说服冷月娥,把我娶回家。”

  窗外,已是黄昏。

  为了尽快给江雪华一个交代,一个名份,谭在春匆匆赶回布衣巷,把他要娶江雪华的事告诉了冷月娥。冷月娥一听,刚想发怒,但她清晰地意识到,既然木已成舟,自己已无力阻挡。她流着泪,咬牙切齿地表态道:“在春,为了一份我对你的爱,为了不让你痛苦,我同意你娶江雪华,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这不代表我会喜欢她!”

  谭在春说:“好,谢谢你月娥。”他很感激冷月娥的大度。

  冷月娥流着泪,跑了出去。

  晚上,谭在春躺在床上,伸手抚摸着冷月娥的身体,他想以亲热的方式安抚一下冷月娥。但冷月娥转过身去,冰冷地拒绝了。谭在春闭上眼,很快,做了一个恶梦。醒来,他很奇怪,这预示着什么?他一阵惶恐。

  第二天,谭在春把江雪华简简单单地娶回了家,从这一天起,江雪华正式成为他的第二太太。冷月娥为了让谭在春别因为她的情绪而不高兴,对江雪华,从礼仪上给予了很高的面子,还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都是缘,希望以后好好相处。

  谭在春很高兴,可高兴归高兴,但他始终没忘了他的“盗陵大计”,他决定去袁宅再次与林玉凤见过面后,就立刻动身去北方。

  下午,他来到袁宅,与林玉凤告别。两人再次深情相拥。但这次,谭在春很內疚,他觉得,自己这几天遇到的事儿实在对不起林玉凤。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等盗宝回来再恳请林玉凤原谅。到那时,林玉凤若同意留下江雪华,那就带她一块去美国,若不同意,那就让她留在南京。尽管这是个残酷的结局,可在他的心里,林玉凤才是他的至爱!

  突然,林玉凤想起了冷月娥。她问:“月娥现在还好吗?”

  谭在春说:“她还那样,有理没理,总爱欺负我。”

  林玉凤说:“你一定要善待她,不管怎么说,你这条命,多亏了她,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美国。”

  “嗯。”谭在春的心里掠过一丝不安。林玉凤的这个安排,他自始至终没敢想。他进一步确定地问:“你是说,到时候我们去美国,也带着月娥?”

  林玉凤点点头:“是,我想过了,她有恩于你,我们要报恩。”

  谭在春要落泪:“那太好了!”他非常激动,心里想,如果玉凤真的同意带着月娥,那说不定也会同意带着江雪华。

  林玉凤说:“你先别高兴,这事,你最好先别告诉月娥,免得她见人就说,惹来麻烦。等你回来,咱俩一块告诉她。”

  “嗯,好的,我听你的。”谭在春很高兴,心里掀起一股喜悦的巨浪。

  回到布衣巷,他和几个女人匆匆收拾一番,立刻赶往火车站——

  半小时后,四个人踏上了北去的列车。火车启动,不知为什么,谭在春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恐惧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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