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十六章]

　　第4节第十六章（4）

　　第十六章（4）

　　丈夫内心需要家的安宁和完整，但他更看重的是自己男人的尊严和名誉，所以他对待柳红艳的背叛表现得毫不手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死猪不怕开水烫。他痛恨柳红艳，恨她的不忠恨她的绝情，他再也不想顾及她的感受了，所以变得无所顾忌。因为他的暴力行为，夫妻关系变得更加紧张了，家里时刻充满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随时会有风暴的降临。夫妻正式分床而眠，彼此无话可谈，碰在一起要么都一言不发，要么恶语相向。他后来甚至一看到她便习惯鼓起眼珠恶狠狠地瞪着她，瞪得她心惊肉跳。从结婚开始就把家当成旅馆的他行踪变得更加诡秘了，经常深夜十二点后回家或干脆夜不归宿，有时连白天也不回家吃饭了，却从不解释理由，甚至明目张胆到连必要的搪塞也没有。忍无可忍的柳红艳不得不找了个机会质问丈夫：

　　“你干嘛这样啊？你既然不爱我了，我们就离婚！你一天到晚不回家，到底忙了些什么呢？”

　　丈夫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我不回家关你什么事？你能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你都和人家上床了，还有什么资格理直气壮来说我？”

　　“你……”柳红艳气得不知说什么。在那一瞬间，她总是想不出什么词来。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丈夫心情一不好就开始酗酒发疯，每次都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就逼问她有没有和那个男人（韩冬）上过床以及如何上床的细节。柳红艳只要稍微抵赖或者反驳几句，随即招来的便是丈夫的破口大骂。突如其来的变故使这个破碎不堪的家再也没有一天安宁过。夫妻俩经常为一点小事吵闹不休，吵完架后丈夫又去外面喝酒，归来后往往寻衅辱骂柳红艳，有时还动手殴打她。他再也不相信她了。他不希望她单独外出，不喜欢她回娘家，更不喜欢她使用手机或者网络与外人联系。后来还是在柳红艳母亲强烈干预下，丈夫才允许柳红艳重新申请了一个手机号，但她却失去了任意使用手机的自由。丈夫开始有意无意监视她。如果发现她查看短信，他非逼着她给他看短信内容。他还常常在一天里不定期地拨打柳红艳的手机，如果她的手机被占线或关机，他就会在随后电话中粗暴地责问她是否又在和那个男人私下联系。有一次，她上街买完菜回到家门口时接了一个自己妹妹打来的电话，恰巧被回家的丈夫看见，她怕丈夫怀疑，慌慌张张挂了电话。不料，他一进家门就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她：

　　“你是不是又在和那个男的通话？鬼鬼祟祟的，人不做偏要做鬼！这么舍不得他，你干脆跟他走算了！”

　　面对丈夫无中生有的猜疑和斥骂，柳红艳刚开始还忍着，后来越来越不能忍受，索性冲着他大声喊叫说：

　　“我是在和他通话，我是舍不得他，我就爱了他了！既然你不要我了，我干嘛不可以有自己的爱呢？又想打人吗？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你太过分了！你别忘了我们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你别把我惹急了，惹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那个男的有什么好？我哪天一定要去会会他。他害得我妻离子散，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丈夫凶狠地威胁说。

　　这一招十分奏效，刚刚还歇斯底里的她立即噤若寒蝉。她一点也不怕丈夫的辱骂和殴打，唯独担心自己的情人会遭到丈夫的报复。为避免对丈夫刺激过度引发他报复的念头，她强咽下那些可能会引起丈夫愤怒和难堪的话，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她坐在床边，一边心潮起伏地品尝着丈夫那些凶狠的指责和恶毒的诅咒，一边悄无声息地流着眼泪。

　　爱情往往能使一个各方面都很理智的正常人转变成一个成天胡思乱想、时刻担心对方对自己不够忠诚的偏执狂病人。由于自身对那种扣人心弦的激情和甘苦交织的快乐的强烈渴求，柳红艳对韩冬的思念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丈夫越是毫无节制地对她发泄愤怒，她越是对丈夫充满怨恨和敌对情绪，对韩冬则越是满心思念和期待。没有韩冬的日子，柳红艳感觉如囚居般生不如死。对她而言，韩冬是个高明的情人，他温柔体贴，聪明可爱。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唤起她心中女人的欲望。他不仅懂得如何使她放松下来，而且又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使她心荡神怡。在这场暴风骤雨般的爱情里，他们时而是温柔的嬉戏，时而是纵情的狂欢。爆炸般的欢娱使她很快沉溺其中。过去羞于将自己裸体暴露在任何人面前的她甚至很快习惯地和他共度良宵时把自己脱个精光，任凭自己像没有无花果叶遮挡的夏娃一样赤身露体地展示在他身边。丈夫的粗暴蛮横、冷酷自私更是让她觉得韩冬才是她生命中最有价值的东西。爱情是灵魂的默契，当两个人的灵魂产生默契时，那种力量足以抵御全世界的反对。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家庭战争爆发之后的日子里，对韩冬的思念和期待成为她幽囚生活中唯一照射进她内心的一缕阳光，支撑着她抵挡丈夫沉默不语的蔑视或肆无忌惮的攻击。出于爱情的需要，她总是希望刻薄寡情的丈夫离开这个家，离得越远越好。丈夫不在家，她反而感觉如释重负般轻松。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家中，她才会觉得自己像鱼儿游泳一样自由自在。可是丈夫偏偏像埋在自己身边的炸弹一样，将原本已经混乱不堪的生活搅得越发压抑沉重。不过，更加令人烦恼不安的问题在于，她越来越把握不住韩冬的真实感情了。比起丈夫无时不在的监视和审问，韩冬的莫名其妙的淡漠、胆怯和犹豫、逃避更让她伤心和担忧。她冒着被丈夫发现的风险，到移动公司秘密申领了一个手机号专门用于和韩冬的联络。她经常情不自禁地打他手机，情意绵绵倾吐心中的思念和痛苦，他却很少回电话，从来不肯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从来不肯和他人共同分享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她感觉到他似乎在掩饰什么东西一样，但等她想解开疑问的时候，他往往会以终止他们的关系来搪塞一切。她伤心地想，也许，他已经累了烦了，对她无所谓了。

　　“我们以后怎么办？离了婚我们马上结婚好吗？”柳红艳在电话中问他。

　　“他会离吗？离了婚他会不会很恨我？他会报复我吗？”韩冬问。

　　“你怕他报复啊？胆小鬼！”

　　“不是。”

　　“爱上一个人不容易，被一个人爱上也不容易，我们要懂得珍惜。不能因为别人的阻碍而放弃，答应吗？你现在别想他报不报复的问题，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我离婚了，我们两个人今后的生活安排，是不是？”

　　“怎么安排？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啦？你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吗？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有其他女人了？快说！很多事越是隐瞒越是不方便说，结果就会变成莫大的谎言！”她生气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