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十二章]
第7节第十二章（7）
第十二章（7）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有财大气粗的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生意的老板，有来自权力部门的公务员；有留着长发的类似嬉皮士的男青年；有打扮时尚的有钱女人；还有一些无事可做、无处可去、无人可信的看不出身份的闲云野鹤般的男女。他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看着他们喝酒说笑，潜意识却一味地指令自己喝酒。不知不觉中，他喝完了两大杯只兑着少量饮料的烈酒。他开始有一种在天空中飞翔的感觉，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和美好。音乐是那么的悦耳，灯光是那么的柔和，男人是那么的豪爽，女人是那么的可爱。伏特加喝完了，他又点了一瓶啤酒。等那女人喝完杯中酒后，他把啤酒也喝完了。他正想向女服务员再要点酒，那个女人赶紧摇手拒绝：“不能再要酒了！再喝就醉了！”
“啤酒呢？再来瓶啤酒？”韩冬脸红得发紫，头疼得很厉害，说话时舌头打结，有些不听使唤，别人听起来有点口齿不清的感觉。
“啤酒也不行！”她也脸露酡颜，不时嘘一口气，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韩冬朝那个女人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匆忙结了帐，踉踉跄跄磕磕绊绊往外走。才走到楼梯口，他便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下楼去。那个女人赶紧过来扶他。
“我，我自己走。”他的酒力完全发作了，说话都不利索。
这时外面依然下着雨。被蒙蒙细雨笼罩着的大街在灯光映照下，景色迷离，迷茫一片。建筑、树木、草坪、花坛，还有那些停在街边的汽车，一切都湿漉漉的，地面上低洼处积满雨水。她没有说话，两手扶着他东摇西晃走下楼梯，刚一松手，他便瘫在地上呕吐起来，呕吐物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酒精味，途经他身旁的人立即掩鼻而行。纷纷扬扬的细雨濡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地面上污浊的积水把他的鞋子和裤子弄得又湿又脏。那个女人重又搀扶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脊背说：“怎么样?我干脆送你回家吧？”
他摇摇手，站起来说：“全吐出来了，没事。”
那个女人叫了一辆出租车，把他送到住处，帮他开了门，然后扶着他走进了那个寂静无声的黑魆魆的院子。
“你家的房子好大哦。你的家人呢？”看着幽暗中尚未装修的房子，她凭着自己的经验或经历揣度着他的家庭状况。
韩冬拉亮了大门前那盏灯，看着她说:“我住二楼，上去坐坐吗？”
“你一个人住吗？”她目光犀利地盯住他，“孤男寡女的，不好吧？”
他没有再说话，踉踉跄跄地径直上楼。他听到她在后面关上了院门，然后慢慢地橐橐有声地跟在后面上了楼梯。他的头痛得更严重了，打开卧室的照明灯后便就势躺倒在床上。
“想睡觉了吗？”她尾随着走进了房间，在那张零乱地堆放着书籍、笔记本、稿纸、文件夹的桌子边站立下来，然后随手翻看着那一大叠散放在桌子上的文学名著。雨在屋外无声降落，她突然觉得周围的一切喧闹的人和声音、光影仿佛都跌落进了永不回返的黑洞，世界变得出奇的安静，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孤寂、冷清、凄凉。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没事，坐吧。”他的头还在被酒精麻醉着，但他依然能够感觉到，寂寞就像是那种闷在心中的细微的疼痛，酸酸的，胀胀的，让他难受，让他心神不定。他强忍着醉后头部的钝痛，站起来给她倒水。她看见他痛苦难忍的表情，立即制止了他。
“你是老师吗？房间里这么多书，天天看书吗？”他清秀周正、干净整洁的模样使她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和喜爱。
“是啊。”韩冬狡黠地看了她一眼。
“是在县城教书吗？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看我听过你名字不。我有好多教师朋友呢。”
他把他的名字告诉了她，然后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干嘛？”她笑笑说，“本人坐不改姓，行不更名，姓夏，名雨荷。听说过吗？”
“没听过。有手机吗？”
“有啊，干嘛？是不是喜欢我啊？”她很爽快地报出了她的手机号，“你的手机号码呢，多少？”
“喜欢。”他顺水推舟说，接着给她留了手机号码。酒精随着血液弥散全身，他浑身像燃烧般热得发烫。
“你连我住在哪里，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就说喜欢我，骗人！是不是一个人太寂寞了，想找个人陪你？”
他看见她嘴角牵起一丝戏谑的嘲讽，霎时间，他那被酒精燃烧的大脑“嗡”的一声失去了控制，欲望如同电光石火一闪而亮。他真想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撩起她的鬈曲的长发，捧住她的脸，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嘴唇。
她从他满怀期望的眼睛里看到了他身上燃烧的激情。尽管他只是用眼光凝望着她，她却发现自己嗓子发干，呼吸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开始有些呼吸急促，然后几乎是喘息了。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褊狭的房间里，一种看不见的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她不敢说话，对寂静中隐藏着的危险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可是，她的心里却又蠢蠢欲动，仿佛在渴盼着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他的喘息越来越近。她闭上眼睛，不敢看，不敢想，只希望时间快点过去。他突然揽她入怀，双手用力抱住了她。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他又猝不及防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就一下，全身犹如触电一般，麻醉了她的每一根神经。顷刻间，情欲如同野生的藤蔓，爬了她一身。她感觉双腿发软，浑身燥热，身体里的秘密花园里有像岩浆一样的东西在暗涌。
“我要回家。”她突然说。
他立即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我喝得太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