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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什么也没做错

寒舍迎妻来 老谭飞鱼 4468 2021-04-19 19:08

  “听说你也受伤了?”靳长则擦了擦手向陈深问道,“给我看看。”

  “不碍事。”陈深心不在焉地答。

  “深哥,”杨素芸拽了拽陈深的袖子说,“给他看看吧。”

  陈深闻言,这才转身拿刀划开了自己的裤腿,他的力度刚刚好够破开布料,露出了里面青红相间,已经肿起来的伤口。

  靳长则低头看着陈深的伤口,沉默了一会儿。

  “多久了?”他问。

  “有几天了。”陈深老实答。

  “利器所致吧?”

  “嗯,制式直刀。”

  “你还记得挺清楚,”靳长则嘲讽般勾勾嘴角说,“你能撑到现在全靠消耗身体老本钱,没比你夫人好哪儿去。不过现在家里还有很多事等我处理,你就按我刚才教你的,把自己的伤口再处理一遍,这里的药自己拿去用,我得先离开一会儿。”

  “不胜感激,”陈深又起身拱手道,“你去忙你的,这里我自己处理就行。”

  于是靳长则转身出了屋,杨素芸舔了舔嘴唇,小声问:“还……有水吗?”

  “有。”

  陈深应着转身将壶里刚才用来清洗伤口的热水倒了点儿捧到杨素芸面前,杨素芸立马接过灌了一口,再递给了陈深说:“你也喝点儿,坐下吧,我帮你。”

  “你就算了吧,”陈深弯弯嘴角说,“发着高烧,神志不清,还想帮我?咱们赶紧弄完回家,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留。”

  杨素芸默然,只好默默捧着水杯,看着陈深解开自己的靴子,上衣,一点点擦拭那些流脓红肿的伤口。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他身上赤裸裸的刀伤,真真是十分骇人。虽说杨素芸以前不是没见过,可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百般担心之下看到他身上伤痕交织,血肉外翻,狰狞可怖,难免不揪心忧虑。

  就在陈深手挪开的时候,她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碰了碰。被她触碰到的那瞬间陈深的身体微微一颤,杨素芸尽量轻地抚过他凹凸不平的伤疤,小声问两句:“还疼吗?”

  陈深本想习惯性地否定,但他自嘲地笑笑,还是承认了:“有点儿。”

  “真的是有点儿~”

  “等你像我这样习惯受这种伤,疼痛就微不足道了。”

  杨素芸咬了咬唇,收回手又问:“等你回去后……还打算继续打铁么?”

  “当然,我也别无长处。”陈深扭头自嘲地笑笑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之前我带了把新打的刀上长安,本来只是防身,但被人看上了刀,高价售出了。”

  “高价?多少?”

  “五千两白银,都存在熟人那里了。”

  “那是挺多,”杨素芸口气平淡道,“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你还在担心我丢下你不管?”

  被说中了心事的杨素芸,又沉默了。

  “我……是不是应该再发个誓?”

  “不用,”杨素芸说着靠在了陈深包裹过的背上,“言语就像风,都是虚的,现在这样我就很满足。”

  现在这样感受他身上的温度,他鲜活的身躯,甚至连他身上的血腥和汗臭都如此真实,世上没有什么能比这更让她安心的了。

  陈深打理完自己身上的伤口后,两人商量了一番便准备回家了。说实在的杨素芸也不太想在这儿多呆,倒不是说这个地方怎么得罪他们了,只是陈深那一跪让杨素芸实在介怀。

  两人像靳氏父子郑重道谢后,便一道离开了靳家。马就栓在这家人家门口,杨素芸虽然还发着高烧,好歹不如之前那么迷糊。两人上了马之后直接骑马回家,令人惊讶的事,这一回路上竟然有不少人看到他们表现惊讶之后,都主动上前打招呼,如果马跑的够慢,还有人凑上前问什么时候重新开业。

  快到家的时候陈深都忍不住问了:“我走了这么久,单子都撤光了吧?”

  “差不多,不过还剩几个。”杨素芸想了想说,“还有个修补车轱辘,一个小牛犊,一个烧火用的盆子,还有的……我不记得了。”

  “小牛犊是什么?”

  “就是小玩意儿,一个小姑娘要的。”

  “哦……”

  两人到家之后,陈深一边把杨素芸从马上抱下来一边随口说了句:“过些日子再把小白接回来吧,我们俩都不方便。”

  接着她就看到杨素芸的脸僵住了。

  “怎么了?”陈深突然察觉到不对,问,“小白不在你娘家吗?”

  杨素芸飞快眨眨眼,眸光迅速黯淡下去。

  “怎么了?”陈深抓住她的双肩追问,“狗呢??”

  杨素芸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才说:“它……被人毒死了。”

  “什么?”陈深眯起眼凑近杨素芸又问了一遍,“你说它……怎么了?”

  “它被……同村人毒死了。”杨素芸吸了吸鼻子说,“因为有个人……想趁夜闯进家里。”

  “什么……”

  陈深看了看周围,舔了舔嘴唇,随手把马拴在篱笆上然后半跪在杨素芸跟前,盯着妻子的双眼又问:“怎么回事?你从头到尾说一遍!”

  杨素芸早已料到陈深会是这种反应,甚至这都没她想象的那般激烈,她稍作回忆,便用一双已经湿润的双眼瞧着陈深开口道:“村里有个叫杨真的年轻人,是个秀才,在我外出的时候突然找我搭讪,我没搭理他直接回家了。谁知道……此人趁着夜晚,拿着毒吹箭把小白射死了……”

  “然后呢??”陈深瞪大眼又催问。

  “然后……我见小白死了,火冒三丈,拿了烧红的烙铁等在门口,突然开门把他绊倒,在他身上戳了两个火窟窿。他惨叫逃走了,他的父母要找我要说法,想污蔑是我勾引他们的儿子半夜前来,可他毒死了我的狗这一点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我宁死也不会扭曲隐瞒小白的死,村长怕事情闹大影响秀才的前途,所以让我们私了。我给了对方一点钱,住进了娘家,杨真家里气不过,有天拿了红漆来泼的家里地上墙上都是,还用红漆写了……”

  “写什么?”

  “荡妇……婊子……去死……之类的。”

  陈深听罢,陷入沉默。

  杨素芸瞧着他的模样心里忐忑,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深哥……”

  “先进屋,”陈深起身解开缰绳说,“该收拾的都收拾了。”

  “好……”

  杨素芸进屋去的时候心中还七上八下,她把不准陈深表情那样阴森,到底是气她没保护好爱犬,还是为她生气。

  “那些红漆,又是谁洗掉的?”陈深跟在她身后头又问了句。

  “也是他们,”杨素芸转身无奈道,“我给他们透露了消息,说你几天内就到家,他们害怕了,就趁夜里来把墙随便刷了刷,但那根本不够,还是我自己刷了很久……才勉强这样的。”

  陈深嘴里吐出一口气,两手叉腰,环顾一圈室内,嘴角扭了扭说:“不,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怕。”

  杨素芸不敢多话,低头就去整理行装,把自己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全部物归原主,再顺便把陈深的东西从箱子里一件件搬出来放好,虽然陈深的态度让她有那么点害怕,但是现在他又回家了,她还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正高兴着,陈深又从自己作坊里风风火火进屋里来,找到卧房里的杨素芸问:“我怎么觉得家里东西少了很多?柴房里两把柴刀呢?我存在炉子旁边的炭呢?”

  “这……”杨素芸咬咬唇,可怜巴巴地瞧着他说,“都……在我住娘家的时候,娘家人拿走了。”

  “什么??”陈深立马拔高音调问,“拿走了??”

  “嗯……”杨素芸哆嗦了一下应了。

  “你怎么能任由他们拿走??”

  面对陈深的质问杨素芸鼻子一酸,小声答:“刚开始……我也是坚决拒绝的,我说家里东西也不多,老让你们那么拿,等深哥回来怎么办。可爹娘就是一口气咬定你不会回来,甚至跟我说该打算再嫁的嫁妆,还有我住在娘家吃住娘家的花费,加上你人缺席不能帮忙建弟弟的新房,所以他们觉得拿东西来补理所当然……”

  “哪里理所当然了??”

  “没错,这些理由也不能说服我,可接着我爹就威胁把我赶出去,他把我好一顿臭骂,说村里觊觎我的男人多得是,还说那个张秀儿那么浪就是因为独居的时候被男人玩得多了,那是经常有人亲眼所见她在家中被……我知道这种事在村里……很……很常见……小白又死了……我真的……真的害怕……”

  说着杨素芸就开始抽抽噎噎地哭起来,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陈深低头看着她,又知道自己完全没辙了。他走上前将她揽入怀中,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哄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一人在家那么久,你没事比什么都来的值,我只是气,有些人未免太过欺人太甚了,是谁告诉他们我脾气很好的?!”

  杨素芸抹了抹眼泪,抬起一双婆娑的眼哽咽着问:“你真的……没有生我的气?”

  “我生你什么气?傻。”陈深揉了揉她的头说,“你什么也没做错,我方才是急了点,可也不是冲着你。” 寒舍迎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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