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杨母嘴张老大,“谁干的啊……”
这个问题真是一击中的啊。
“不知道。”杨素芸摇摇头,低下脸去。
“这也太……姑爷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杨素芸还是摇头。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个事儿,”杨母叹了口气说,“一会儿我再去看看姑爷,对了,那看病……得花多少钱啊?”
“这……我也没细问,您就从柜子里拿个五两,帮我交给靳大夫吧。”
“五两?这么多??”杨母这就扯着嗓子吼起来。
见杨素芸不说话,杨母咬咬牙说:“行,我知道了,好歹人救了你的命,本来就该好好道谢,可……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娘您先去吧。”
“可……”
“去吧。”
杨母这才慢腾腾地起身,走了几步又转身说:“大丫啊,你记得多喝开水啊,实在难受就睡一觉,我马上回来啊。”
“嗯,放心吧。”
终于把杨母送出去了,杨素芸也松了口气,接下来剩下最麻烦的,就是活过来的陈深。
其实换个思路想反而很简单,那就是她只要待在这里等死就行了。
本来就是自己造成的,用命来赔,一点也不冤。
这么说着她倒是放松了很多,扯了扯被子就钻进被窝里。
杨母按照女儿的指示打开橱柜,找到了藏钱的小箱子,打开一瞧,里面是空的比实的多。
杨母站着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拿了一两出来,转身出屋。
出屋后她没有直接去靳家,而是先回家去,避开家里人的视线之后拿了三两碎银,这才偷摸摸地出门去。
找到靳家后,杨母塞了前又向靳家两父子千恩万谢,然后才进屋去看了陈深。
说真的他脸色挺可怕,看着就跟死人没两样。
不过杨母并不打算在女婿身上费太多心,看了一眼就立马又出门去了。
等她匆匆赶到时,屋里头一片漆黑,她摸着黑点了蜡烛进了房间,只能看见一个拱起来的棉被,其他毫无动静。
她赶紧上前掀开被子一看,杨素芸整个人缩成虾状蜷成一团,杨母上手去探了探额头,果然是烫的吓人。
她摇来摇去,杨素芸只会哼哼无甚反应,杨母只好赶紧行动起来。
这忙前忙后伺候了一夜,给杨素芸喂了晚饭又看着她睡下,到了更晚些时候自己也迷迷糊糊靠着床就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院外鸟儿在叽叽喳喳叫了。
杨母被鸟叫吵醒,搓着眼睛起了身,扭头一看差点儿魂飞魄散。
“唉呀妈呀!”她这么一吼手舞足蹈地往后仰,男人手疾眼快把她拽了回来。
“你怎么在这儿?”杨母坐稳后赶紧拍掉陈深的手问道。
陈深无奈地笑笑说:“这是我家,我不能来?”
“不是,你不是,那个……那个……”
“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陈深说完又低头去看迷迷糊糊的杨素芸。
杨母慢慢站起来,咬了咬嘴唇问:“那你这是……回来干啥呢?”
陈深勾勾嘴角,视线仍然停留在妻子身上,说:“看我媳妇儿,不行?”
“看……就看看?”
“不然还能干嘛?”陈深扭头看着她问,“吃了她?”
杨母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还真是,我就怕你对她……对她……”
“因为我吃的是她做的饭?”
“……可不吗。”
陈深点点头,沉默了片刻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不问清楚,我总不能灭口吧。”
杨母赶忙凑上前去说:“那个……大丫都说了!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是照常的……给你做菜做饭,谁也不知道你……突然就……”
“行了,知道了。”陈深摆摆手说,“你回家吧,这儿我看着。”
“你看着?算了吧,你自己脸又青又白的,你还没好透呢吧?”
“我你就不用操心了。”陈深别过头去说,“大夫都说清楚了。”
杨母咬了咬牙说:“姑爷,不是我多嘴,是大丫让我去帮她付药钱的,我一看……你们这……”
“没剩多少钱了,是吧?”陈深莞尔了一下,更像是苦笑。
“其实……咱家也没多好,”杨母舔了舔嘴唇说,“可现在,你俩都病了……”
“你放心,”陈深的声音更加低沉了,“我那里已经打完了几个单子,拿出去,至少药费够了。”
“真的……真的够啊?”
陈深实在忍无可忍,突然站起来说:“你要我拿给你看吗?”
杨母吓得连连后退,脑袋摇得拨浪鼓似得说:“不用不用不用,我……”
“你回去吧。”
陈深说完又坐了下来。
杨母绞着手纠结了片刻,又往前挪了半步,小声说:“我……我能不能不走?”
“你留下来作甚?”
“那……那我还比你更懂得照顾人呢!我照顾我闺女儿不行吗??”
陈深眼见杨母双眼泛了泪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才说:“行行行,你呆着,我不拦你。”
“那……我去做早饭。”
陈深没吱声,杨母如获大赦转身就跑,刚跑了两步又被陈深一声喝喝住。
“等一下!”
杨母战战兢兢地转回头问:“啥事儿?”
“你一会儿如果注意到任何奇怪的动静,立马回来这里告诉我,知道吗?”
“奇怪的动静?”
看陈深一脸不善,杨母也不敢多问了,赶紧转身进厨房去了。
陈深低头望着仍然意识不清的杨素芸,伸手探了探头,起身给她换了条毛巾。
没一会儿杨母也断了早饭出来,她人刚端着热腾腾的葱油饼走到客厅,就见着一个穿灰黑衣服的人弓着身子从门口方向过来,一手握着亮闪闪的利刃,正朝着陈深背后摸过去。
那瞬间杨母惊得嘴巴张得老大,却全身僵住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摸到陈深背后,举起了锋利的刀子。
就在歹徒起身挥刀那瞬间,陈深连头也没回举手就将那人高举的胳膊攥住,侧身手腕一个转只听咔擦一声,那人惨叫起来另一只手却抬手洒出一团不明粉末。
陈深却仿佛早有预料,他扬手瞬间就一脚踹了出去,正巧把那人直挺挺踹飞到门口,虽然闭了眼却也还是被撒了一脸灰。
趁着这个当儿那人一轱辘爬起来连滚带爬就往外跑,陈深抹了把脸从衣兜里掏出把银闪闪利刃就往门口丢去。
杨母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东西也哐当摔了一地。
陈深这就起身跑了出去,杨母一跺脚也跟了出去。
两个男人那是跑的一个比一个快,杨母压根撵不上,只能跑出院子扯开嗓子大喊:“抓贼啦!!抓贼啦!来人呐!”
这个时间村里头大部分人都刚刚起床或者刚刚出门,她这一路扯嗓子吼起来半个村的人立马就知道了。
而陈深这边,他那一刀哪怕是凭着感觉丢出去的,都直接扎中了后小腿,哪怕那歹徒格外神勇也扑腾不了几下,跌跌撞撞跑了几步就面朝下扑倒在地上。
他刚到下陈深就撵了上来,于是那人闭着眼拔出小刀片不管不顾就往跟前乱划,没划拉几下就被陈深抬脚将凶器踢飞,然后拎起衣领一个翻身钳制住双手摁在了地上。
等村里人十几个人操着家伙赶过来的时候,陈深已经揪着人往屋里去。
“哎!陈兄弟!”有个提着镰刀的男人喊,“贼抓到了啊!”
陈深回头一看,还真没想到岳母那大嗓子一吼还真吼来这么多人。不过抬头看看日头,也不奇怪。
绳子和凶器一类陈深早已备好,这会儿人已经捆了个严实,正一瘸一拐由他拽着走。
“是啊,抓着了。”陈深挑挑眉说,“来了这么多人呢?”
“可不吗?”杨母挤开人群上前说,“姑爷你这不是……身上还有毛病呢嘛,以防万一,以防万一。”
“这就是贼啊?”另一个男人指着被拷着的人问。
“准确地说,他是个山贼。”陈深说完又使劲推了一把歹徒,回头说,“别凑热闹了,这儿没什么事儿,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说完他就推着那男人进屋去了。
“那……”杨母原地转了一圈说,“那我们……报官去?”
“对对对,报官。”
一群人又找到了新的目标,附和完又齐哄哄地走了。
陈深将那人粗暴地推进门,那人一个没站稳就扑倒在地上。
陈深反手关上门,那人费力地转过身,结结巴巴道:“别……别杀我!我本来……也不想来的!都是我们大哥面子上过不去!”
“面子?”陈深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大哥什么时候有过那玩意儿?你身上都带了什么东西,给我老实交代!”
“你……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吗?”
陈深又冷笑了一下,蹲下身凑到他跟前说:“你是不是没长脑子?你以为你大哥派你来干嘛的?新进的吧?”
“……你怎么知道?”
“不是新来的,能派你来送死?让山贼去暗杀?他自己早干嘛去了?”
那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寒舍迎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