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驹掏出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说:“是的,据我分析,你前夫陈孝雄现在就在侯显忠的手里,被扣押为人质,而且……”
我预感到不妙,着急地问他:“我的小熊怎么了?他现在很危险吧?”
马龙驹苦笑着说:“算是生死不明吧,总之他是被绑架了,绑匪那边一直没有传来照片或者影像,我们也不好确定他的真实情况。”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性。
我惊恐地说:“他、他会不会已经被害死了呀?”
马龙驹严肃地说:“这个,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绑匪杀死了人质,也不告诉人质的亲属,还继续要钱,一旦拿到了钱,就立刻跑路了。或者拿到钱之后,就反悔撕票了,这样的情况也有。匪徒嘛,当然是不讲信用的了。”
我当时就呆在那里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马龙驹说:“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他的死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这里,我哭了起来。我可不是那种无情的人啊!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去调查小熊,就不会翻出那桩旧案,我也不会和他分手。他如果不回南方去,也得不了抑郁症,也不会住进精神病院,更不会在转院途中被绑架,以至于现在,生死未卜——这一切好像都是我的错。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吗!?
马龙驹伸手擦去了我的眼泪,拍了拍我的脸,说:“你这是旧情难忘吧?不过你放心,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尽力解救他的,我可是受了人家的委托的呀。”
我点了点头,停止了哭泣。
他继续说道:“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来侦查一下侯显忠的藏身之处,如果能找到人质的关押地点就更好了。你被带进了那户人家,我就在远处的田地里用望远镜观察着。后来,你出来了,我本来想继续守在那里,看看他们会去哪里?可是没过多久,又出来一个人,一路追着你来了,我就在他后面比较远的地方一直跟着,当我发现他抓住你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出手,而是决定继续跟踪,看看能不能一路追到他们的据点。但是,他走进了密林里,并要杀死你,为了救你,我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听完他讲的事情的经过,我更加内疚了。我说:“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可能已经救出陈孝雄了呢。”
马龙驹说:“那倒不一定,侯显忠雇的那些保镖也不好对付,他们都是职业军人出身,参加过实战,非常狡猾,心狠手辣。”
我担心地说:“那你能对付得了吗?”
他说:“我已经向当地的武警总队请求支援了,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
我说:“我好害怕,你要……保护我啊!”
还没等他说话,这时候,开来了一辆去普江镇的巴士汽车。
马龙驹说:“好了,我们先别说了,上车吧,车上有外人,不方便说。”
我们上了车,坐在了一起,我说:“等到了镇子里,我们找个地方再聊聊。”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车子停在那里,等了一会,又上来了几个人,车子向镇里开去。
车子在乡村土路上颠簸的时候,马龙驹拉住了我的手,我顺势靠在他的身上,我觉得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我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味道,有咸咸的汗味,还有太阳的味道,让我浮想联翩……
我们回到了镇里。
车子路过我家的时候,我却没有下车,我突然有个想法,要请马龙驹帮我调查一下哥哥的女友失踪的案子。
我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我……我还有点事情求你帮忙。”
他微笑着说:“那好吧,我就帮你帮到底了。”
我想,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和他多呆一会吧。
我们俩在镇中心下了车。
他问我:“你想去哪里?我对这地方也不熟悉。”
我想了想,说:“那就去公园吧,那里很安静,也没有多少人。”
我们向公园走去。
我想,如果在半路上遇到了胡万云,我就立刻挎住马龙驹的胳膊,说,这是我新交的男朋友。气死他!谁让他那么花心的?还把玩过的女孩推给我哥哥,让我哥哥背那个黑锅。
可是我们并没有遇到他。
我和马龙驹来到了镇子里的公园。
如果不是胡万云带我来过这里,我还不知道镇子上有这么个公园呢。
我真的希望我和马龙驹这是在恋爱中的约会呀!
我问他:“你现在住在哪里?”
他说:“我临时住在镇上的招待所,离这里也不远。”
我们走在公园里的林荫道下,找了一个木制的长椅,坐了下来。
他问我:“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我苦笑着说:“不能聊聊天吗?”
他一时无语了。
我看得出来,他不想和我浪费时间。我只好步入正题,说道:“我确实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助,也算是一件案子吧。我想,这件案子也许与你现在正查的案子也有些关系呢。”
他听了我的话,眼前一亮,说道:“那可太好了,你说吧。”
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笔,准备记录。
我说:“这样吧,我把我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你,你如果能帮我把这个案子破了,我照样付给你钱。”
他笑了笑说:“那倒不用,如果真的有关系,两个案子一起破了,你的这个就算我免费服务了!”
我对他说起了我来到这镇子上之后的种种遭遇。
包括在客运站被抢了背包,又在曹晓丹家里把背包要了回来,还有和胡万云的相识,在胡万云家里收到的照片,哥哥的女友的失踪,还有我自己去那被烧毁的房子里找到的孕检报告等事情都向他说了。
这附近还真僻静,没有外人来干扰。
他认真地记录着,有时候还会问我几句。
我讲完了我查出来的所有的线索。
他看了看记录,说:“你可真有两下子啊,哈哈,当个侦探没问题。”
我问他:“你觉得我哥哥的女友的失踪是谁干的呢?”
他说:“我推测,那可能也是侯显忠一伙人干的,虽然那女孩失踪的那一天,侯显忠并不在这里,但是他还有一些同伙,也许就是他们干的,把那女孩给绑架了,然后又烧了她的房子,并以此来勒索。”
我又问:“那么胡万云就没有问题了吗?”
他说:“胡万云虽然没有做案时间,但是他可以安排别人去做案。他也许就是幕后的指使人,至少是共犯之一。他可能是先把那女孩带出来了,或者打电话让她出来到某地点,再找别人到那里动手。”
我不解地问:“这么说来,我哥哥的女友也是被绑架了?那怎么没见到绑匪来勒索钱财呢?”
马龙驹说:“可能是觉得她没什么价值吧,也许直接就杀害了,或者给囚禁起来了,或者是偷偷地绑到境外去了……”
我惊叫道:“天哪,太可怕了。”
他继续说道:“我来这之前,看了一些内部的资料。这地方每年都会有一批失踪的人口,其中有很多最终都破不了案子,可能是被人贩子卖到境外去了。”
我问他:“那些失踪的人到了境外会干什么呀?”
他苦笑着说:“这个不一定,但是都很悲惨的。”
我想到,我哥哥的女朋友刘ju花,也许并没有死,而是被劫持走了,至少没有发现她的尸体。
我问他:“这么说来,胡万云和侯显忠之间是不是会有些瓜葛呢?”
他说:“那很可能啊,一个是放高利贷的,有的是钱,一个是做生意的,需要大量的资金,难免会借钱。而且,侯显忠又好赌,输赢都是大数目,更是不能少了借钱。后来还不上钱了,就偷偷地拍下债主的不雅照片,以此来威胁,以求免除债务或者再另外讹诈一笔钱。”
我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胡万云会那么生气。可是,侯显忠并没有把那些照片贴在镇上的电线杆子上啊。”
马龙驹看了看记录,说道:“也许正是那天,侯显忠接到了陈孝雄要转院的消息,就立即赶去外地劫持重要的人质——你前夫陈孝雄去了,无暇再与胡万云纠缠了。”
我突然想到了,还有一种可能,我说:“也许是胡万云第二天又改变主意了,同意付给侯显忠钱了。甚至是胡万云与侯显忠讨价还价,同意多一笔付钱,并且让侯显忠安排手下的人把刘ju花绑架了,或者秘密地杀害了,总之,就是为了不让我看到那女孩,以免他的阴谋败露。”
马龙驹说:“你的分析也有些道理,不过,我们还得有证据才行呀。”
我想起了刚才差点被杀,觉得好害怕,对他说:“你能不能保护我呀?”
他说:“我不可能全天的保护你呀。他们现在正忙着隐蔽,应该是没有时间对你下手的。不过,你最好别去那个村子了,很可能会有危险的。另外,你告诉你哥哥,也要小心一点才是。”
我们互相留下了电话,我和他在公园门口分手了。
我打了一台出租车回家去了。
马龙驹向招待所走去,半路上又遇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却揭开了这个案子的冰山一角。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