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孝雄听说赵天泽要和我办离婚,两眼发光,很高兴的说:“我你一起去吧。”
我说:“还是算了吧,你现在需要休养,难道你还想让他再揍你一顿吗?而且,至少我和他现在还没离婚呢,你去了夹在中间,反而不好。”
陈孝雄说:“我就是担心你呀。”
我说:“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他也不至于对我怎么样,就是好和好散吧,等事情办妥了,我再找你。”
第二天,我们在医院分别了。陈孝雄的伤势已经稳定了,没什么大事,换了一次药,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他办理了出院手续,脸上还贴着创可贴,一瘸一拐地开着车,回家休养去了。
我退掉了旅店,拿着行李,坐上了高铁,回到了省城。
到了家里,我面前的赵天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穿着家居服,坐在客厅里抽着烟。
我们并没有争吵,因为已经不爱着对方了,也没必要为对方生气了。
我们去了民政局,痛快地办理了离婚手续。
我的心里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和陈孝雄在一起呢?他这次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整个人就好像重生了一样,很单纯,对我也很专一,而且,我也很累了,希望能和他重新开始,重新相爱,过上平静的生活。
也许是赵天泽暗中买通了律师吧,财产分割的并不合理,但是,我也不想多拿多占,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接受吧。
最后,赵天泽把我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更了我的名,说是按市价折算,就相当于他分走的那笔存款了。他还有些股票和基金,那都是他和我婚前的财产,现在还得归他,他的儿子是前妻所生,而且已经成年了,和我没有关系。
我猜测,他一定还另有财产已经转移走了。比如,在我上大学的那城市里,他给那对母女住的那套房子,但是我也没有和他争。我觉得她们母女俩也挺可怜的,总得给人家留条活路吧。
分割完了财产,赵天泽向公司请求了工作调动,去了我上大学那个城市。
那家外企要那里新建一个分厂,正在破土动工,他算是筹备组的成员之一。这次,他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去那个家庭生活了,正好达成了他的所愿。我心想,这不公平啊!但事实上,他的如意算盘又打错了。
经过这了一场风波,我已经很多天没上班了,我回去就直接交了辞呈。这份工作还是赵天泽介绍我去的,我都和他离婚了,这个工作还干什么?
我也该离开这城市了,难道我的宿命就是漂泊吗?
我打算卖掉这套房子就走。几天之后,陈孝雄的伤养好了,过来找我,他暂时和我住在我原来的房子里。
有一天,家里的座机突然响了,竟然是刘霞打来的,她惊慌地说:“赵天泽被人抓走了,好几天都没回来,我实在没办法,只好找你问一问。”
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说:“有一天,我们正在家里喝茶,楼下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车,上来几个士兵,抓住了赵天泽,不由分说,就把他给带走了。是不是你恨他,暗中找人把他给做掉了?”
我惊讶地说:“我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哪能干出那种事来?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司令,怎么可能调动军队呢。”
她还是不依不饶的,缠着我不放。我只好向陈孝雄求助,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找他爸爸陈天柱,他爸爸是生意人,朋友多,托人帮我们打听了一下。
我猜测,肯定是赵天泽当年在军队里有过什么不光彩的事,怕暴露了,所以才一直向我隐瞒着那段历史。
背后的真相正如我所料。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前不久,我国南方的邻国V国的一个官方代表团来我国访问,并交还了一批战争时期留下的我军战士的遗骸,还有一些资料。其中有一具战士的骨灰,还附着一颗子弹。资料上说,在198X年某月某日,他们的野战指挥部被我军偷袭了,两位我军的突击队员抢走了他们的布防图,他们立刻派兵追击,其中一位我军战士的腿被炮弹的碎片击中,受了重伤,无法行动,另一个战士却在他的身上补了一枪,然后自己带着布防图逃跑了。
这样在背后打黑枪的行为,是不能容忍的,军方决定追查。而当年的那支部队,由于裁军,已经撤消了番号,但是还是有资料档案可以追溯的,甚至还查到了当年那位生还战士用过的那支步枪,好在还没有销毁,而是送进了Y省的军事博物馆。
技术人员拿来子弹和枪膛对比了一下,惊奇地发现,那颗子从牺牲战士遗体中取出的子弹,正是这支步枪打出来的。
经过调查发现,当年执行任务的两名战士一位叫程清,另一位叫赵天泽。二十多年了,战友们一直以为程清是牺牲的,原来是被自己人打死的。当年,赵天泽因为夺来敌人的布防图,为我军歼灭敌军立了大功,因此受到了嘉奖和提拔,并保送进了大学。
生死一瞬间,人生各不相同。
如果这是刑事案件,早已经过了时效,但是军队的事情却不一样,特别是这种暗害战友的事,一定要追查到底。
很快,赵天泽被找到了,带去军事法庭审问。虽然他自己的解释是,当时程清已经身负重伤,生还的希望不大,如果拼命救援的话,自己的命也要搭上,抢回布防图的任务也无法完成了。所以,为了减轻他的痛苦,才向他开的枪。他这样做,从人道的角度上看,是说不过去的,他回去只好说是被敌人打死的。
那对母女终于知道了程清死亡的内幕,二十多年来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们的赵天泽,竟然就是凶手。
后来,赵天泽被放了出来,但是,那对母女与他二十多年的不正当关系也正式决裂了。
不知道媒体是怎么知道的这消息,竟然大肆报道起来,虽然没有明确写出赵天泽的名字,但是他所在的公司却知道了他的这一污点,为了保持良好的社会形象,便把他辞退了。
赵天泽在国内已无法立足,只好变卖了家产,带着儿子,移民去了袋鼠国,临走时把那套房子赠送给了刘霞和程洁茹母女。
她们把这房子卖掉了,在郊区又买了一个小的单间,剩下的钱留做生活费。
为了生计,刘霞只好出来打工,程洁茹也开始在学校里做兼职挣钱补贴家用。后来,我和她们再也没有联系。
我卖掉了在省城的房子,我在当地也不想再呆下去了,我和陈孝雄一起来到了他的家乡,他的父亲陈天柱已经退居幕后了,和他的妈妈(养母)搬回了村子里,盖了一座大别墅,颐养天年。
我和陈孝雄又重新登记结了婚,在当地举行了简单的婚礼。地点就在镇子上的一家普通的酒店,也没有请来太多的客人,基本上都是陈家的亲属。陈天柱也没有请那么多生意上的朋友,就是自己家公司的主要管理人员来参加了。
这一次,我的父母也从西南坐火车赶来,参加了我的婚礼,受到了盛情款待,又住了几天才回去,我发现他们老了许多,想起我家这些年发生的事,从东北迁徙到西南,历经曲折,如今,哥哥的事业蒸蒸日上,我也嫁了人,我家也算是一种圆满了吧。
前不久,嫂子给哥哥生了个儿子,孩子刚刚满月,不方便带出来,于是哥哥一家没有来参加婚礼,给我寄来了礼金,哥哥还打电话祝贺了我。从我与原生家庭十多年来的矛盾,算是化解了。
马为善已在枫叶国定居多年,这次借口身体不好,没有回国来参加我和陈孝雄的婚礼,也寄来了一笔礼金。想起上次我们结婚,都是马为善在忙前忙后的,其实,他才是陈孝雄的真正的父亲。我想,马为善不回来,是不想见我吧,毕竟前几年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差点把我给弄死,还怎么好意思面对我?
关于陈孝雄身世的秘密,我没有向他提起,甚至陈天柱也不知道,我还知道这个秘密呢。在陈孝雄的心中也忘记了生母曹晓丹的存在,这样虽然有点残忍,但是,他如果知道了这个实事,一定会接受不了,说不定会再次精神失常,我只好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了。
我和陈孝雄来到了东南沿海的一座小岛上,在离海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二层的小楼,我们住了下来。
这个小岛的周围都是渔场。大海和天空清澈蔚蓝,沙滩也很干净,旅游度假的人们络绎不绝。
我们俩在楼下开了一个小店,自己打理,经营咖啡、茶水还有自家烘焙的点心,如果卖不掉的话,我们就自己吃掉。
我们每天在海鸟的叫声中起床,在起伏的涛声中入梦……
我和陈孝雄经历了分分合合,辗转磨难,回过头来,才发再彼此才是真爱。
从此,我们朝夕相伴,过着平静的生活,一直到老。
(全书完)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