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忐忑地从门镜向外面望去——门口竟然站着两位警察,穿着黑色的制服,头上戴着棉帽子,帽子中间有警徽,其中的一个还打着手电筒,可能是楼道里太黑了吧。
我小声地对杨郁夫说:“外面是两个警察,我们怎么办?”
杨郁夫没有说话,他也没了主意,反正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警察上门也不会怎么样吧。
至少不是石富国来了,我觉得即使是警察来了,也应该没什么事,或者他们是来询问一些别的事情吧。
这时候,外面的警察又使劲敲着门,喊道:“我们是警察,快开门!”
我想,他们是警察,又不是坏人。于是,我就把门打开了。
我刚打开门,两名警察便迅速地冲进了屋里,差点把我撞倒了。他们看到杨郁夫的手里还拿着菜刀,其中一个立刻拔出了手枪,顶在了他的头上。大喊道:“你小子,拿着菜刀干嘛?还想拒捕吗?小心我一枪崩了你!”
杨郁夫一时也蒙了,他连声说道:“不、不、不,我……我没那个意思。”说着,把菜刀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另一个警察立刻拿起了那把菜刀,扔在了很远的地上,可能是怕杨郁夫再反悔了,伸手就能拿到菜刀反抗吧。
杨郁夫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看这场面挺吓人的,立刻也扔掉了手里的水果刀,并举起了双手,对警察说:“我们……我们俩就在家里呆着什么也没干哪,我们都是绝对的良民,警察同志,请不要伤害我们!”
我当在时想,是不是杨郁夫在外面犯了什么事?但是一直瞒着我,警察这才来抓他。可是,后来才知道,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
我问杨郁夫:“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了?快坦白交待呀,别硬挺着活受罪。”
另一位警察按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身体很强壮,在夜里我已经体验过了。他要是反抗的话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担心的,是警察会不会开枪。
杨郁夫看着拿枪的警察,说:“我没有做违法的事,你们不要冤枉好人。咱们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别拿枪指着我好吗?”
警察放下了手枪,说道:“你们两个,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杨郁夫苦笑着说:“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那也很正常吧,至少不犯法呀,抓我们干什么?”
警察说道:“小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你们那点破事我们才不管呢。出了人命了,你们知道吗?”
我一听就是一愣,好像被当头泼了一瓢凉水,警察问我:“丫头,你是叫张明珠吗?你认识一个叫石富国的人吗?”
我听他说到石富国,就觉得情况不妙啊。我说:“没错,我是张明珠。你说那个人,我算是认识吧,不过,我和他不熟。”
警察冷冷地说:“那家伙他死了,他临死前最后的一个电话是打给你的,你肯定知道这内幕,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又对杨郁夫说:“那小子,你们俩既然在一起来的,你也得跟我们走,你们都有身份证和居住证吗?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我从柜子里找出了我的身份证,杨郁夫也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了身份证和居住证。
我们找证件的时候,那个拿枪的警察一直用枪轮流地指着我们,让我很是难堪。
我的身份证就是本市的,而他的身份证是在外地办的,所以还得有居住证。
警察看了看我们的证件,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我心里想着,石富国那家伙,好像怪兽一样,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我小声地问警察:“石富国他是怎么死的?”
警察冷冷地说:“一会带你去看看现场,你就知道了。”
另一个拿着枪的警察说:“对,快点穿上衣服,跟我们走。”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枪比划着。
我要回到卧室里关上门换衣服,可是警察怕我跳楼逃跑了,就让我当着他们的面换衣服,我只好听他们的了,我从地上拣起了昨天被杨郁夫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上。地上还有几个套套,也来不及收拾了,都被警察看了个清楚。
杨郁夫也穿好了衣服,我和他跟着警察出了门。为了防止我们逃跑,警察还给我们戴上了手铐子。
刚出了大门口,住在对面的刘阿姨穿着厚厚的棉睡衣,打开门出来看热闹,她看到我们被警察给抓走了,跳着脚地骂,说我们活该,大清早的就把警察给招来了,搅了她的好梦了,还对警察说,到了局子里一定要往死里打。警察还算有素质,没理那个泼妇。
我们出了楼门,到了外面。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的,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而且,昨天夜里好像一直守在我家楼门口的郑日升已经不在那了,但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昨天站过的地方已经被大雪覆盖了,看不出来那里曾经站过一个人。
楼下不远处停着一台白色的金杯牌面包车,车上挂着警灯,车身上涂着警察两个字。
我和杨郁夫被带上了警车。
我们俩一起坐在了中间的那一排座位,一个警察开着车,另一个坐在我们身后,手里一直摆弄着那把手枪。
警车开动了。我对警察说:“那个石富国,他就是个恶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是他缠着我不放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我的手机号的,前几天就给我打过骚扰电话,昨天晚上还威胁我……”
没等我说完,后面的警察打断了我的话,说道:“那些我们不管,先带你们去现场看看,有什么话回局里再说。”
昨天刚下完雪,路面还没来得及清理,车子开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经过一路颠簸,警车来到了城乡结合部的一条国道上,那是从我爷爷家那个村子通向市区的一条道路,在路边上,有一个黑色的很大的东西,周围还拉了警戒线。旁边还停着一辆“桑塔纳”牌警车。
开车的警察说:“到了,就是那里。”
他在离那警戒线很近的地方靠边停下了车,把我和杨郁夫带下了车。
“桑塔纳”牌警车里又下来两个警察,押送我们来的警察和那两位警察交待了一下情况。
我们走到近前一看,那是一台大型吉普车的骨架,车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隐隐约约能看出这台车的轮廓,就是石富国驾驶的那台悍马吉普车。那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人”,其实,那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它”烧的那造型,就跟炭烧咖啡似的。
我只看了一眼,就扭回了头,不敢再看了。
警察抓住了我的衣领,把我的头又按了回去,说:“你好好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石富国?你说你和他不熟,那你也应该见过他吧。”
我吓得差点吐了,可是我还早餐还没吃呢,吐不出来。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连忙闭上眼睛,几乎要哭了,我说:“不!我不知道,都烧成那样了,我哪里知道他是谁呀?”
警察又拉着杨郁夫过去看,
杨郁夫很镇静,走了过去,围着那台车看了又看。
他说:“我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叫石富国的人。”
我问警察这是怎么回事,警察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凌晨,一台经过这里的车发现这里有台吉普车在路边上停着,车上着了大火,司机立刻打电话报了警。可是这地方比较偏僻,又是大半夜的,等到消防人员赶来时,车子已经烧成那个样子了。后来,天快亮的时候,某村子里的一个姓石的老人打了电话报案,说他侄子石富国昨晚开着一台悍马吉普车去市内了,一直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求助警察帮忙寻找一下他的下落。警察带着他来看了这个现场,他说这台车倒挺像的,但是都烧成那样了,也不好辨认。
警方就在通讯公司查询了石富国手机的通话记录,发现了他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号码,并且通过信息库里的资料,查到了我在房产登记上留的就是这个电话,于是通过那地址很快找到了我”
我心想,原来是这样啊!虽然石富国这家伙很坏,但是就这么死了,我也感到很意外,甚至还有点同情。
我对警察说:“这根本就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俩昨天夜里一直在家里呆着来的。那家伙威胁我,要来抓我,但是他没来,就是在这里出了意外,你们可以继续调查。是不是先把我们放了呢?”
警察冷冷地说:“那还为时尚早,你们俩要协助调查,直到把案情查清楚了为止。至少能确定这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才能放你们走。”
听他这话,我眼前就是一黑。我刚才在家里被抓时,出来得匆忙,忘记上厕所了,这时才感觉到小便憋得难受。
我央求警察说:“我……我想小便。”
警察说:“那你去树林里找个地方去方便吧。”
杨郁夫说:“我也要去!”
警察说:“不行,你们不能一起去,万一逃跑了呢?”
我小心地踩着积雪,向树林里走去——却又有了重大发现! 我的深爱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