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明审用刑而不留狱
枉桡不当反受其殃
春节期间，刘胜涛照例到基层派出所，看望节日期间坚守工作岗位的同志们。到龙泉镇检查慰劳以后，径直去了洪家。洪顺德见公安局长突然造访非常高兴，起身欢迎让座献茶，待客人落座，洪顺德说：“这大年下刘局长光临寒舍，让居家蓬荜生辉。”刘胜涛说：“您老同我党共事多年，又是长辈，这样说话太客气了。来时拿些鞭炮，如何不见晓鸿？”洪顺德说：“孙子随儿媳去看姥姥了。”
刘胜涛说：“梁书记年前调省委组织部工作，地委新任领导班子研究决定调我到地区公安处，现任处领导战争年代曾是我党隐蔽战线老同志，因叛徒出卖，被捕入狱，坐过老虎凳，喝过辣椒水，随着年龄增长身体欠佳，地委决定我到任以后，副处长主持工作。岳父离任时专门交代我，要代表他当面向洪老先生致谢，感谢您老多年来参政议政，对市委各项工作的支持。还特意嘱咐，洪先生深明大义，经验学识非同一般，今后遇事不明多去请教。”洪顺德说：“梁书记豁达大度平易近人，德才兼备造福一方。每每聆听教诲受益匪浅。请刘局长转告，我祝贺他荣升。祝愿他在新的岗位工作顺利。”刘胜涛说：“我替岳父感谢老先生的善意和吉言。县局这一摊子已交接完毕。我走后由杨光旭担任局长。你们之间也算是老相识了，相信洪先生会一如既往关心帮助政府的公安工作。”洪顺德说：“虽说是绵薄之力，但既蒙刘局长看重，自然不会懈怠。”
刘胜涛说：“以本人的能力，保一方平安，常感力不从心，下一步面临的是十二县市，现在心里缺乏底气，望洪先生不吝赐教，晚辈洗耳恭听。”洪顺德说：“我已是年过半百小老头了，旧社会积累的那点东西早已时过境迁用处不大了，再说刘局长年富力强，受党的教育培养多年，一县为一方，一地区也是一方，有组织上的信任，有民众的支持，一班人马齐心协力，事业有成指日可待。”刘胜涛说：“战争年代在国内外接受的学习训练，都是为了适应解放战争城区地下工作形势任务需要的，至于建国执政后的这一课，还没来得及上就胜利了。这几年说白了是摸着石头过河。”
洪顺德说：“既然刘局长百忙之中亲自登门推心置腹，我勉为其难说两句吧。唐太宗李世民是中国历史上最英明的皇帝之一，他提出的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成为千古名言了，船好比政权，民众好比水，水即可让船安稳行驶，也可掀起波涛吞翻它，从而揭示事物的两面性，当则利，不当则害。告诫他的大臣和子孙后代，人民的力量是强大的，历史上无数次农民大起义，导致改朝换代，演绎的都是水可载舟水可覆舟。《贞观政要》另一著名话题是创业难还是守成难，面对唐太宗的提问，房玄龄说，天下大乱，群雄竞起割据，必须打败他，才能降服，只有战胜才能占领城池，据此而论，创业艰难。魏征说，帝王大业无不取自艰难，失于安逸，天下混乱是君王昏庸无道造成的，以有道伐无道，天命所归人心所向，纵然艰难再多，终得天下是必然的。据此而论，草创不难。得天下后，国君的志趣容易骄纵淫逸，百姓希望安居乐业，但税赋增加，徭役不断，生活不得富足，国家衰亡由此开始。据此而论守成为难。李世民说，玄龄与吾共取天下，出百死，得一生，故知创业之难，征与吾共安天下，常恐骄奢生于富贵，祸乱生于所忽，故知守成之难，然创业之难，既已往矣；守成之难，方当与诸公慎之。”
刘胜涛说：“先生的话让我想起，当年毛主席在延安问黄炎培的话，来延安考察了几天有什么感想？黄炎培坦率地说，我生六十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浡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大凡初时聚精会神，没有一事不用心，没有一人不卖力，也许那时艰难困苦，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继而环境渐渐好转了，精神也渐渐放下了。有的因为历时长久，自然地惰性发作，由少数演为多数，到风气养成，虽有大力，无法扭转，并且无法补救。也有因为区域一步步扩大了，它的扩大，有的出于自然发展；有的为功业欲所驱使，强求发展，到干部人才渐渐竭蹶，艰于应付的时候，环境倒越加复杂起来了，控制力不免薄弱了。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个周期率。中共诸君从过去到现在，我略略了解的，就是希望找出一条新路，来跳出这个周期率的支配。毛主席听完黄炎培一席话，高兴地答道，我们已经找到了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进城前夕，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毛主席向全党发出号召，坚持两个务必，胜利了要警惕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建国这几年的现实情况，证明了毛主席的论断是英明的。”
洪顺德说：“以上我们谈古论今，可谓是曲径通幽，共产党人经过千难万险、前仆后继、流血牺牲打下的江山，都希望保持千秋万代，恕我直言，保持一万代是不可能的，但是共产党是代表人民的，它领导的政权应该能够长久。”刘胜涛说：“通过学习中央和省委的文件，认识到反贪污浪费的极端重要性，人一旦光追求享乐腐化，革命意志就消退了，对于党员干部来讲，实际上等于蜕化变质了。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只要党内不出问题，我们党就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洪顺德说：“局长所言极是，我的外公吕培兮，光绪年间曾于泉林做过县令，后至江南当过知府，晚清时期官至三品，在省府衙门里掌管全省狱讼，家母自幼聪慧好学，十四岁就帮助父亲整理案头的文书，日积月累精通律法，在我少年时期，母亲想培养我去当法官，父亲见时局纷乱，不允我从政。”
刘胜涛闻言甚喜，说道：“看来我今日登门定是满载而归。”洪顺德说：“明审用刑而不留狱，枉桡不当反受其殃。这些话都是从古代的法典传下来的，意思是说，清官执法清楚明白慎重公正，尽量避免狱讼积压，对徇私枉法者，应让其自食恶果受到惩罚。自古以来，处理发生的案件易，杜绝发生案件难，维护有三百万人口的社会治安，这担子确实不轻，大案小案一年下来，恐怕数以百计，主要领导不可能一一去复核，发挥下属的作用，首先要教育他们依法办案，处理的时候要考虑合法合情合理。”
刘胜涛说：“开国伊始，百废待兴，党和政府的任务首先是医治战争创伤，恢复经济建设，改善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舍此不能巩固新生政权，至于对反革命分子的镇压，也包括美蒋反动派的各种破坏活动，公安机关责无旁贷不在话下。根据这几年的工作实践，面对形形色色的刑事案件，感到眼花缭乱，有的案件等法院退回来才知道错了，整得很被动。”
洪顺德说：“案子发生了，工作人员破案心切，难免心浮气躁，时而光看表面的东西，或者偏听偏信，主观推断，就把人抓起来了，不承认就刑讯逼供，或久押不决，经不起折磨的，就自己招认了。口供到手，杀判有据，心安理得光等着上级的表扬提拔了。近几年发生的贪污犯罪，多出自于党政机关的干部，他们的职务权力是功劳换来的，说是生命鲜血换来的亦不为过。这种人下有基础上有靠山，盘根错节搬不动。这实际上是官官相护有牵连。刘局长铁面无私，固然品质能力是主要的，但是省委领导是你父亲生前的战友，也是你的老领导，省军区郭政委当年在省城搞策反被捕入狱，危急关头是你营救的他，老首长每次来德华都要接见你，你岳父是地委书记，同县委书记解放前是上下级关系，官场的这种背景其他人不具备，否则的话像尹加成的案子，来自上面的压力不一定抗得住。从这几年的司法实践来看，公安、检察院、法院之间配合大于制约，统归党委领导，大的案子只要主要领导表态了，下面只有执行的权力了，古时的大法家说过，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意思是说，为了不杀害无罪的人，宁可自己承担上司追究处理。执法的这种境界，不是平庸的人能办到的。”
刘胜涛说：“老先生这番话让胜涛茅塞顿开不虚此行，本来谈性正浓，只是今晚县委领导为我送行，不便推辞，日后方便时再来请教。”洪顺德原想置酒款待刘局长，知情后不便挽留，送出门外，二人握手告别。
话说刘胜涛上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先后发生两起因在押罪犯不服一审判决，向地区中级法院提出上诉，中院要求公诉机关重新审核事实证据，这第一桩是一起强奸案，罪犯叫王会海，男，二十六岁，捕前系嘉田县国营棉纺厂技术员。受害人汪佳玲，女，二十岁，未婚，系棉纺厂临时工。嘉田县城位于德华市北部，两地相距五十公里，历史上盛产棉花，日伪时期，日商在当地投资建设纱厂，抗战胜利后，国民党接收大员将该厂转为官僚资本，解放后纱厂收归国有。成为德华地区最早的的国营企业，从行署到县府对工厂的发展扩建非常重视。
王会海的父亲是县内大王庄的党员支前模范，王本人，高中学历，年轻有文化，长得一表人才，县里经过挑选，把他送到天津学习培养，回厂后，因表现突出，一年后提拔为技术员。团支部委员，王的妻子容慧是他高中的同学，两人的婚姻在当地算得上郎才女貌，婚后夫妻和谐恩爱，王会海参加工作不久，容慧在家乡的小学当上一名人民教师。随公婆一起生活，要说这容慧哪里都好，就是有些娇气，不顺心时好使点小性子。
在外观看来这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是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在案发前的一个星期六晚上，王会海赶回家中过星期天，入夜时分，夫妻小别，丈夫欲火难按，急于要过夫妻生活。却不知妻子前天回娘家了，归途于漫坡里遇上雷暴雨，衣衫湿透，身体受凉正在发烧，身上还来了例假，王会海心急火燎，不管一切要强为。容慧见丈夫不通情理，不疼爱自己，心中有气，执意不从。两人争吵起来，容慧失控，顺手打了丈夫一个嘴巴。王会海想，每次回来都是男欢女爱，不知何故这回适得其反。
一气之下连夜离家返回厂里，见办公楼东侧的女工宿舍灯火通明，王会海走上这栋两层的楼房后，顺走廊在窗外从窗帘缝隙处望室内窥去，这屋内有六张双层床，可能是周六的原因，大多女工都回家了，只有一人在中间床铺下层休息，因天气炎热，女工熟睡后，蹬开了身上的被单。赤身露体全然不觉。王会海见状顿生邪念，遂推开窗户进入室内，近床前，认出女孩是半年前厂里招收的临时工汪佳玲，要说这小汪能进厂，倒是王会海在厂长那里给她美言了几句，平日见面汪对王格外地尊重客气，此时此刻，坐于床边，将她推了两把，汪佳玲醒后见面前坐着男人，先是吓得不轻，当认出是王会海之后，抓过单被裹住身体，倚墙而坐，问他三更半夜想干什么。王会海把在家中跟媳妇产生的不快，闹的别扭，挨了一个嘴巴述说了一遍。
王会海还说早就喜欢上汪佳玲了，媳妇打男人翻天了，我绝不原谅她。这样的女人不能再要了。汪佳玲说：“我奶奶说过，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你说的都是气头上的话。”王会海说：“谁哄你谁爬着走。媳妇自从当上教师以后，家里地里的活从不伸手。母亲早就看不惯了，婆媳关系整得很别扭，老的拉扯我不容易，不能叫当娘的再伺候儿媳妇了。你要能达到我的满意，我想办法叫厂长给你转正。”
汪佳玲说：“哥哥还是赶快走吧，万一叫人瞅见，就丢大人了。”王会海说：“在家里弄了一肚子气，回来碰上你，这是咱俩的缘分，你要不愿意，能把我急出病来。”汪佳玲说：“哥哥答应离婚以后一定娶我不？”王会海说：“对妹妹是真心，到那一天非你不娶。”汪佳玲听后不答，却用被单蒙头，顺势躺下。王会海熄灯上床，两人彻夜王会海本想，几欢不散。至此后，王会海贪恋新欢连着两个礼拜天不回家，和妻子怄气，打算等媳妇来说个软话。
话说王会海的母亲半月没见着儿子，儿媳在婆母再三追问下，说出真情。王母说：“如果是这样，那是会海做得不对。不过媳妇也不该动手。”
于次日，王母到厂里给儿子说明了那天闹矛盾的原因，还把会海训了一顿，并且告诉他，媳妇打完人就后悔了。王会海说：“知道错了，自己怎么不来。母亲别操她的心了。”王母说：“你这孩子这几年在城里出息了，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娘的不操你的心，操谁的心。先给你说下，你爹叫你今天晚上回家，不然的话，明天他来找你。”王会海一听这话，心中有些害怕，父亲自幼习武，有一身功夫，为人豪爽义气，好打抱不平。平日好酒，火爆脾气。他那里一跺脚，全家吓得都哆嗦。
等厂里下班后，母子回到家中。容慧早已准备好了酒菜，会海的父亲说：“小两口生气在所难免，事情过去啦，谁也不能计较。你躲到厂里不回家，不要媳妇，也不要爹娘了。结婚两年多了，老的抱不上孙子。跟你娘商量好了，家里给你买辆洋车子，十里多的路，咱不在厂里住了。跟你岳父俺是淮海战役支前的战友，回来路上我拉痢疾，多亏了你岳父照顾，用小车把我推回来的。你要对不起容慧，别说当爹的不认你那一套。”王母插话，“当儿女的，什么叫孝，听话顺从就是孝。没留下后，断了香火就是不孝。”
父母的意见，王会海自然不敢违拗，当晚夫妻前嫌尽释重归于好。从此下班后不在厂里逗留。那汪佳玲一片痴情热火头上，不知为何男方突然冷落。一周后，忍不住了，在上下班路上拦住王会海。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正好好地，为什么躲躲闪闪。王说：“家教甚严，不听话老爹揍孩子。挨了打没地方说去。”汪佳玲说：“哥哥家事我说不了，答应我的事不能搁下了。”王会海说：“我说话算数，你也别太心急。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让别人看见，影响不好，我先走了。”汪佳玲见王会海骑车如飞转眼不见了，心里不是滋味，烦躁起来。
当天上午，党支部领导找王会海谈话，德华市组建轻工局，厂里团支部书记抽出去了，经支部研究决定由他主持团支部工作。组织上准备近期研究他的入党申请。希望他以身作则，严格要求自己当好青年的榜样。把大家团结在组织的周围，切实当好党的助手。王会海表示，感谢党组织的培养，听领导的话，努力干好工作，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王会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心激动的同时，意识到同汪佳玲这种不正当的关系，一旦暴露，自己的前途也就毁了。看来必须跟她一刀两断了。
这天中午，汪佳玲的母亲来看闺女，专门用饭盒捎来炖好的鲜鱼。汪佳玲没舍得吃，送给王会海。谁知王看都不看，让拿回去，说以后在厂里不能再接触了。汪佳玲本意想讨好，却遭受冷遇。一气之下，端起饭盒把鱼倒到地上。
事隔一天，汪佳玲又在路上拦住了王会海，说：“我的身子叫你占了，就是你的人了，咱是有言在先，你说哪里办哪里，三天以里，说个明白话。没个说法，俺也不是好欺负的。”汪佳玲的这番话，王会海无言以对。思想增加了压力。后悔那天阴差阳错，贪图一时痛快。如今一块年糕沾到屁股上，纠缠下去肯定没好事。如何摆脱却束手无策。
到了晚上，他约在县公安局工作的同学马官喜一块下馆子，述说自己烦心的事，让同学帮着拿个主意。马官喜说：“照你的说法，是女的主动勾引你纠缠你，这也太差劲了。碰见这种下贱的女人，得当机立断，不能再黏糊了。这种事放到老百姓身上，虽说伤风败俗，但只要女的不告没大事，如果放到党员干部身上绝对不行，金钱美女就是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因为这方面问题，丢了党籍政绩，县里处理好几个了。兄弟政治上想进步，生活作风不能出问题。”王会海说：“问题的严重性我清楚，只怪当初自己没管住自己。哥哥想想办法帮弟弟过去这一关。”
马官喜说：“你想叫我怎么帮你？”王会海说：“以公安的名义找她谈话，吓唬吓唬她。只要不缠缠咱就行。需要注意的是得避开厂领导，不能叫他们了解情况。”马官喜说：“看来弟弟不了解公安工作，事情哪能咱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王会海说：“哥哥再想想办法，总不能看着老同学栽跟头袖手旁观吧。”
第二天．王会海又往马官喜家中送了礼。马官喜一看再推脱就要得罪人了，就给科长片面的汇报了一下，科领导又安排了一位女同志配合他进行调查。他俩将汪佳玲传到辖区派出所，按商量好的意见对汪进行批评教育，女公安告诉汪佳玲，男女作风问题民不告官不究，王会海是有妇之夫，单位培养的青年骨干，你勾引人家是错误的，想继续在工厂里干，不能再去纠缠了。当汪佳玲听明白是王会海声张的这事，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占了便宜无情无义倒也罢了，不该到公安局来败坏人。气恼至极一口咬定是王会海趁她熟睡强行奸污，事后花言巧语哄骗她。马官喜有意偏袒王会海，谁知汪佳玲不吃这一套哭闹不止，根本压不住。
事后，与马官喜同去的女同志向科里汇报了情况。马官喜一看事态失控后悔不及，县局根据汪佳玲的供述，当即传讯了王会海。毕竟做贼心虚，他如实的交代了对汪实施奸污的过程。随后王会海被县公安局拘留审查。 因被审查人属于国营企业的技术骨干，县局领导向政法委作了汇报，尔后主要领导专门指示，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保障妇女的权利，从重打击危害妇女的犯罪活动。
事与愿违，马官喜于心不安，便给王会海的父亲通风报信，说要不是政法委书记表态没这么严重，王的父亲说：“这个书记一九四八年是个宣传干事，我当时是支前的民工队长，见了面规规矩矩地得喊个叔。”马官喜说：“既然有这个关系，可以通融通融。领导要松了口，局里的事我想办法。”
此后，王的父亲一连三天到县委，谁知领导不接待他，整得他心急火燎。中午喝了个闷酒，醉醺醺一脚踢开办公室门。双方话不投机，争吵起来。王的父亲说：“不就是个男女关系吗，抓住不放让孩子蹲监坐牢，你当了官翻脸不认人了。” 两人拍桌子打板凳闹得不可开交，工作人员好歹将王父劝走。
俩月之后，王会海被嘉田县人民法院按强奸犯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接到判决书后，王会海表示不服，在给德华中院上诉的事实理由，反复辩解证实本案不构成强奸。对此，嘉田县公安局领导和办案人员有两种意见，其中，王会海采用欺骗手段奸污妇女事实清楚，政法委领导已经作了指示，未经请示领导同意不能重新结论。
案子报到刘胜涛那里，引起他的重视，亲自阅卷以后，召集县局主要领导分析案情，明确表态，对任何案件，一是要实事求是；二是要慎重。尤其是犯人上诉的案件，一定要认真复查。发现错误必须纠正。由于刘胜涛亲自过问，公安处刑侦科参与，经过深入调查和细致的工作，汪佳玲最后也说了实话，承认本人当时是情愿的，以前的供述是出于气愤，女方一改口，强奸罪无法成立。德华中院受理上诉，发还原判法院重审。县法院再审判决，奸污妇女犯王会海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宣布后，王犯表示服从判决。县局马官喜徇私串通谎报案情，挑起事端，被取消预备党员的资格，下放基层以观后效。刑侦股、预审股领导在案件审理过程先入为主、主观武断、搞逼供信，对这起错案负有直接责任，撤销职务降级使用，分管副局长负领导责任，给予党内批评警告处分。处党委责成县局主要领导，向上级和下级分别作出深刻检查。正是：
清官断案，清楚明白、慎重公正，不积压诉讼，凡歪曲法律，问案不清，断案不公当自食其果。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忠孝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