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人命关天命案必破
洞若观火真凶伏法
刘胜涛过问的第二件上诉的案子，是一起死刑案件，罪犯石同生，男，28岁，渔山县石家铺人，捕前系县酱菜厂副厂长，该犯道德败坏，与他人勾搭成奸，为达到结婚的目的，竟残忍地杀害了自己怀孕的妻子。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罪大恶极民愤极大，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宣判后，石同生大呼冤枉，称妻子的死亡另有原因，与自己毫无关系。不服判决，向德华中院提出上诉。鉴于案情重大，刘胜涛决定亲自复查。调阅涉案全部案卷，提审了石同生，得知解放前，石的舅舅开了个小酱园，生产酱油醋、黑黄酱、腌萝卜头咸菜。石同生虽然只有小学文化水平，但人长得相当机灵，为人处世善于钻营，在舅舅的支持下，他到省城大酱园学徒两年。回来之后，改进传统的腌制方法，提高产品口味，由原来的单一品种发展到二十多种。原有的家庭作坊，规模逐年扩大。成为远近闻名的酱菜厂。
石的舅舅有五个女儿，家无男丁，视外甥如己出。厂里产品生产销售，包括用人，都交给了石同生。石的父亲年轻时给财主家盖楼，摔断了左腿，落下终生残疾。石和妻子是父母包办的婚姻，婚后连着三胎都是闺女。
石同生在酱菜厂掌握实权以后，萌生离婚再娶生儿子的想法，先后与厂内多名女青年发生不正当关系。直到去年初，李娇雪来到厂里，石同生见她年轻美貌，便不择手段。李从校门进厂门，涉世不深，经受不住石的花言巧语，很快坠入情网。这石同生自从有了李娇雪，开始收敛，不再到处沾花捻草。李发现自己怀孕后，要求石和她结婚。石给父母、妻子公开这事以后，母亲表示不赞成，理由是儿媳进了石家，孝顺公婆抚养孩子，家里地里多负辛劳，不能条件好了就变心，多替她娘们想想再说吧。
事情搁到去年秋收，石妻在地里掰棒子，石同生趁无人之际将她推入水塘，致使妻子溺水而亡。事发后，石妻娘家闻讯群起而至，因在此之前，知道石同生喜新厌旧，闹离婚，石妻从水中打捞上来，两眼半睁，上身穿的汗衫破裂，外裤退至膝下，双脚赤露，其状惨不忍睹。石妻娘家来人愤怒已极，围住石同生一阵暴打，直到乡派出所领导闻讯赶到，将石同生带走，事态暂时得到控制。
县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由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率有关人员迅速赶到现场。石妻父母一口咬定，闺女是女婿害死的，要求政府为女儿伸冤报仇。为了确准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征求亲属同意后，由德华地区公安处出面，从省城请来大法医，尸检结论，死者右太阳穴因外力颅外骨折脑内出血，鉴于腹腔内无积水，证明死者溺水前已死亡。死者生前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专家确定死亡时间是案发上午十一时许，石妻死于他杀，其丈夫当时就在现场，综合其他情况，公安机关分析石同生对这起命案背负重大嫌疑。
渔山县局决定对石同生拘留审查，连夜突击审讯，石咬口不开拒不承认妻子落水是他所为。称他到田间后呼喊无人应，站在水塘边，往下一看，发现漂浮的尸体。喊人捞上来一看才知道是自己的妻子。这时人早已经死了。案情调查全面展开，李娇雪首先进入办案人员的视线，县局领导认定这是一起奸夫害本妇的命案。李娇雪很可能参与谋划，起码是知情的，李娇雪成为专案组的突破点，第一次讯问，当李听到石杀妻是为了跟她做长久夫妻，只吓得面无血色。办案人员给她讲明了，关于事前的共谋，石同生已经如实交代了，现在就是看她的态度。如实交代从宽处理，故意隐瞒按包庇从严处理。这李娇雪自幼柔弱胆小，自怀孕后担心身子显出来以后，给家里没法解释在厂里丢人现脸。公安局一找到头上，越想越害怕，想不开了，于当晚在家中悬梁自尽。李死后，她的哥嫂到公安局询问究竟，办案人员答复，李娇雪属于畏罪自杀。
命案真相尚未水落石出，但连同未出生的已是四条生命。群众舆论反映强烈，县委地委领导震怒，严令限期破案。石同生经受不住刑讯逼供，承认了杀妻的过程，案件按法定程序到了法院只过了一堂，就做出死刑判决。
在掌握上述案情的基础上，刘胜涛率领有关人员深入案发现场。原来所说的水塘，四周三十多亩地，解放前都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因地势中心洼，为解决雨季积水，在洼处开挖水塘，在十几米深处，有了地下水，还发现几处泉眼。这家财主当成风水宝地，用石块垒成环形，建成后宛如一口大井。从此这块地旱涝保收。土改后，这块地分给八户贫农，经商议共同对钱买了一架提水车，石同生的地位于井口正南。
刘胜涛通过目测丈量，水塘直径足有二十米，地面至水面约十米，为清理水管喇叭口处堵塞的杂物，于水车的左侧修了一条通道，刘胜涛顺通道下到水面，乘上小船在水塘内转了一圈，用竹篙一试水深有两米多。
随后，刘胜涛去了石同生家中。石的父母一听说是公安的大领导来了，二老双膝跪地，磕头不止。刘胜涛急忙将他们搀起，说：“大叔大婶千万别这样。要相信政府，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我今天来想听真话。这个时候如果再讲假话，那人就没治了。”石母止住眼泪说：“同生这孩子的坏毛病是热长头毛发，可从来没有害人的心。儿媳妇过门七年了，夫妻关系还是因为没有男孩子，说实话老的也希望有传宗接代的。我不同意他们离婚，是媳妇孝顺，眼前能抚养孩子。以后俺不能动了，能伺候俺。城里的闺女俺信不过。最后商量的意见，儿媳妇这一胎生男不离，生女就离。不管下一步怎么着，媳妇离婚不离家。我怕儿子反悔，叫他们写了文书，签字摁手印后交我保管。”
刘胜涛闻言觉得眼前一亮，说：“请您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我看看。”石母从柜子里取出一张信纸，刘胜涛接过仔细的看了两遍，“你把这份商量离婚书交给我们吧，或许对审清这个案子有用处。还得请您老说说，出事那天儿媳妇是什么时间下的地？石同生回家和下地是什么时间？”石母说：“儿媳妇早饭后就下地了，头天晚上我让人给同生捎信，媳妇身怀有孕，拖着重身子，三亩多棒子地连收带种，光指望媳妇能把她累坏了，让他回来忙秋。真脱不开身就雇人，那天，同生到家已经晌午顶了。他说干活的已经找好了，明天过来。我说媳妇在地里忙活了一上午了，你伦西哥也给咱帮了一上午的忙，刚才来说媳妇贪活，吃饭的时候喊不回来。你去把他们喊家来吃饭。同生走了不到一个钟点，村里就嚷喝开了，水塘里淹死人了。哪能想到祸从天降。”石母说到伤心处号啕大哭起来。刘胜涛问：“您老刚才说的那个伦西哥是什么人？”石母说：“他叫石伦西，他家院子在街西头，两家地挨边，他收拾完了帮的咱。”
刘胜涛离开石家以后，立即安排处刑侦科，到酱菜厂核实案发上午石同生离厂的时间，同时安排当地派出所对石伦西秘密调查，天近午时，刘胜涛一行在渔山县公安局吃饭休息。下午两时，外调人员陆续返回，刘胜涛听完汇报，亲自主持案情分析会，石家铺派出所汇报，经查石伦西现年三十二岁，父亲死得早，母亲把他弟兄俩拉巴成人，弟弟少年时患了大脑炎，落下后遗症，智力不全。石伦西至今未婚的原因，一是家贫；二是长得丑陋。案发后，曾四处打听案情。
公安处刑侦科长汇报，根据刘处长的指示，对石同生在案发上午离厂的时间进一步核实的情况，在酱菜厂从两方面得到证实，石同生离厂的时间是在上午十点半以后，据传达室的师傅回忆，当时石厂长推的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袋米，车把上挂着两提兜酱菜，到传达室门口要气管子打气。我给他的后车胎充气后，厂长给我一棵烟。随后刚出厂又回来了，说忘了个事。石同生的舅妈在厂里管账，表妹管钱，他返回来，从账上支了五十块钱。他表妹出示了石的借据。关于离厂的时间，上述三人除了口头说明，还写了书面的证词。县局刑侦股长汇报，从酱菜厂到石家铺三十二华里，咱的同志骑车试了一下，单趟一小时五分钟，石同生带着几十斤东西，实际用时只能多。石母所说的晌午顶就是中午十二点，从调查情况看这个时间符合实际情况。
刘胜涛听完汇报，发表讲话，一、法医对被害人尸检确定的死亡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大家考虑一下，石同生这个时间在哪里。我们应该相信科学，相信专家，除非有新的证据推翻这个结论，否则这意味着什么。
二、县局预审结束，移交检察院，预审的定论是石犯同生在家庭提出同妻子离婚的要求，遭到反对后，为达到同李娇雪结婚的目的，即生杀妻念头。根据案件复查收集的证据，石同生离婚的打算，在家庭已经达成一致了。只要离婚不离家妻子同意离婚，这件事是石的母亲主持协商的，也就是说，石同生同李娇雪结婚不存在任何阻碍。这种情况下，石同生主观上还存在杀妻的必要性吗？请问预审结论的证据在哪里？
三、法院的判决书有这样一段判词，石犯将妻子骗至田间水塘边沿，趁其不备将其推入水塘，其妻落水后奋力挣扎，爬到水塘的通道，石犯怕妻子生还，顺通道下到水面，对其妻连踩了几脚。
通过阅卷，这个重要情节也是我们提供的，根据日常生活的经验，运用科学逻辑推理，来分析这个重要情节发生的合理性客观性，大凡落水之人强烈的求生欲望，一旦抓住东西至死也不会松开。石同生下到水面以后，身体同死者有了接触，往下踩的时候，很容易被抓住。出现场的同志都看到了，水塘里面的小船就拴在通道的旁边，受害人一旦挣扎到那个地方还会淹死吗？
四、法医尸检鉴定结论，受害人入水前已死亡，我们对案件侦破预审的结论，受害人入水前活着，其死亡原因时间为什么不一致？
五、石同生在上诉书中，提出在审讯中对他采用刑讯逼供，这样的事到底有没有？县局一把手拿党籍担保，给组织上讲清楚。
六、石伦西案发上午一直同被害人在一起，这样重要的线索为什么不追不查，是视而不见还是置若罔闻？
以上这六点是我对案情的分析，也请与会的同志发表个人意见。.渔山县局分管的副局长说：“县域内发生这样的命案，里外里四条人命，别说县里，在地区也算大案了。老百姓在那里骂娘，上级党委领导明确指示。案子破不了，回家抱娃子。那段时间案子压得人大气不敢喘。听了刘处长的讲话，心里明白了，这个案子错在哪里了。领导是英明的，一切按领导的意图办。要谈个人意见，我认为，案情没有新的重大突破，原判决需要维持。”
刘胜涛听完发言，厉声说道：“你这个同志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们工作的出发点是，用事实和证据来说明死刑判决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杀人偿命，不杀人也偿命吗？为了维护公安机关的形象，就可以利用人民给的权力，上级的信任，有错不纠，将错就错吗？责任心原则性都哪里去了？这种思想状态能办好案子吗？”
这时工作人员进来汇报，石伦西已经带到，刘胜涛宣布散会，他说此人刚进局子，思想恐慌不安，必须立马拿下。刘胜涛主审，县局主要领导陪同，石伦西被带进审讯室，走完惯用的程序，刘胜涛问：“石伦西，知道为什么叫你到这里来？”石伦西答：“可能还是水塘那出人命案子的事。” 刘胜涛说：“心里明白，以下的话就好说了。你要如实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既然让你来了。说假话混不过去。那天上午，你们是怎么到地里去的？”石伦西答：“同生的媳妇先到的，俺俩脚前脚后。”刘胜涛问：“你为什么帮她家干活？”石伦西答：“都是老邻世居，地也挨着，对钱买水车的时候，我拿不出来，石家给我垫的。当时说好的，夏秋农忙帮工两抵。”
刘胜涛问：“地里的活是怎么干的？”石伦西答：“同生家掰棒子，我往地头上送。”刘胜涛问：“中午吃饭，你先回去的，把人家一个人放到地里了。”石伦西说：“我出力大肚子饿，想吃饱了再干。同生家说，你先家去吧，孩子奶奶预备好饭了，我掰完这一趟就回去。” 刘胜涛问：“你们两家的生活水平差别大不大？”石伦西说：“我跟她家没法比，同生城里有买卖，不指望庄稼地。”
刘胜涛问：“你从地里回到村里，既然先去的同生家，饭也给你准备了，为什么没吃饭就回自己家了？”石伦西一时语塞，低头不语。旁座的刑侦科长拍案而起，“怎么不说话了，必须讲清楚这是为什么。”石伦西答：“我回家是看看老娘和兄弟吃了没有。”刘胜涛说：“好你石伦西，开始讲假话了。石同生从城里回来，去喊你吃饭，你在家里正端着饭碗。你娘跟石同生说，你哥哥憨了傻了，放着酒肉、白面膜不用，家来吃大饼子啃咸菜。下地的时候还说，中午石家管饭，好吃好喝，家里没预备他的饭，为啥子又家来了，弄得我跟他兄弟没饭吃。”刑侦科长厉声问道：“到底地里发生什么事了，让你有悖常理。”石伦西无法自圆其说了，心里害怕满头是汗。
刘胜涛说：“不吱声就完事了，一上午你和受害人都在一起，你说说她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石伦西说：“我走的时候好好地，这事叫我怎么说。”这时刘胜涛起身在石伦西面前，来回踱步，突然转身怒目而视，厉声问道：“你把人家的鞋藏到哪去了？”石伦西在这位威武的公安面前，招架不住了，强打着精神说：“她的鞋是我藏的吗？”
刘胜涛说：“人在做，天在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双鞋。”石伦西说：“出事两天以后，她家地里剩的活是我帮着拾掇的。看见同生媳妇的鞋以后，觉着人死的怪可怜，找个地方埋了。”
刘胜涛当即指示，押着石伦西，务必要找着这双鞋，一小时后，公安人员在石指定的地方，挖出一双布底黑綁方口带襻的女鞋，让石同生的母亲辨认时，老太太反正一看，说：“鞋是我给儿媳妇亲手做的，”然后将鞋抱于胸前，失声痛哭。
石伦西于下午七时被押进县看守所，他给看守人员说，你们的处长就是泉林大名鼎鼎的刘胜涛，一时糊涂钻套了。犯了他手里就认栽了吧。要求晚饭喝酒吃肉。刘胜涛听到汇报以后，指示配合审讯，生活上可以破例。
晚九时，审讯开始，刘胜涛点着一支烟吸了两口，看了看石伦西，“你抽不抽烟？”石伦西答：“抽。”刘让人给他了一棵。随后说道：“怎么样石伦西，吃好喝好了，咱该说实话了吧。”
石伦西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走到这一步在劫难逃了。既然政府领导讲人道，照顾生活，那我就痛痛快快地说实话。活了三十多，没摸着女人的滋味，心里百爪挠心急得不行。打同生家的主意不是一天了，话都挑明了，人家不睬咱，那天在地里干了一上午，眼看着人家都收了，光剩俺俩了。实在忍不住了。心里想的是把她办了以后，她怕丢人不一定往外说。谁知她死活不愿意，我就动手了，摁倒之后，她一个劲地蹬歪，还咋呼，我害怕叫人听见，对着她的头顶打了一锤。可能使得劲大了，这一下她就不动弹了。我褪下她的裤子想办事，突然听见外头有动静。我从地里钻出去看了一圈，没瞧见人，回来的时间，她已经断气了。一看出了人命，心里毛点了，没办法了才把她扔到水塘里了。回头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她的鞋了。放在那里怕人怀疑，才找地方埋起来。又上家里给她婆婆编了个假话。后来公安局把同生抓起来了，传言媳妇是他杀的，心里松快了不到俩月，案子又翻腾了，这可能是冤魂缠身，我看见你们心里就发憷。”
刘胜涛说：“是冤魂缠身，还是做贼心虚。老古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当时用那边的手打的？”石伦西说：“我是个有名的左撇子，用的左拳。”刘胜涛说：“看着你今天好的态度，剩下的时间，生活方面我安排。希望你想开吧，在里头老老实实地，别自找苦吃。”
杀人偿命，石伦西罪有应得。德华中院受理石同生的上诉，根据公安机关的复查结论，将案件发回重审，渔山县法院撤销对石同生的死刑判决，仍认定，石犯道德败坏流氓成性，先后奸污多名妇女，造成严重后果，罪行严重，民愤很大，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宣判后，石同生表示，万恶淫为首，自己罪孽深重，感谢政府给他留了一条命，真心认罪服法接受改造。争取早日和家人团聚，决心为社会做些有益的事。
德华地区公安处在错案复查结束以后，召集了十二县市系统内党员干部大会。刘胜涛发表讲话，他说，我上任以后，到医院看望老领导，他告诉我，德华公安队伍基本是好的，忠于党，热爱事业，忠于职守，乐于为民服务，这是主流方向，但是存在的问题日益突出，一些党员干部至今还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思想落后形势，办案水平亟待提高。执法的出发点落脚点说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就走样，严重地说一套做一套。有的领导干部对上级没真话，对下级简单粗暴，对群众利益漠不关心，甚至瞒哄欺压他们，说话做事摆资格想当然，欺上罔下，有错不认，老虎屁股摸不得。这些现象如不下气力加以纠正，迟早会出大问题。老处长的话语重心长说到点子上了，通过近期发现纠正的两起错案，果然是被言中了。
嘉田王会海这个案子，起因于内部人员徇私违规办案，事态发展后，案情还没查清，就急于向上邀功，结果是“奸出妇人口”，把通奸问成了强奸，犯罪性质定错了，适用法律也跟着错了。渔山石同生杀妻案，真凶逍遥法外，把替罪的押上断头台了，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执法犯法，党和人民能允许我们这样干法吗？这两起错案的共同点是口供至上，为此可以刑讯逼供，可以严刑拷打，把党纪国法抛到九霄云外了。权力让他们成为特殊阶层，法律政策管不着了。进入公安队伍就可以高人一等，就可以为所欲为，过去没有人给我们这种权力，今后也不会有。
医院的大夫手里有一把手术刀，正确发挥能救人，错误使用能害人。所以医术精湛医德高尚的人，才能得到社会的信赖和尊重。公安机关的职责任务，是打击罪犯保护人民。渔山这个案子把这个关系颠倒了，人民群众要知道我们放纵罪犯，株连无辜，还会拥护我们吗？其中李娇雪才十九岁，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案情需要可以传唤，但必须掌握好政策和策略，做到万无一失。实际上是一味地施压，结果让人痛心啊！我们实在无法向上级党组织交代，向人民群众交代。
大家到集市上去，那里的买卖人手里掂着一杆秤，秤钩挂的东西和秤砣的位置必须是公认的准确的，能经得起验证。其实，秤盘上没有物质，秤砣照样可以移动，甚至高高的，这都是人为的因素。一旦无法维持了，秤砣就挂不住了。骗人的事也就露馅了。任何案件从侦破到审理，事实是依据重证据重调查研究，有的同志讲这是老生常谈，但是现实当中不仅是轻信口供，而是使用违法的手段取得口供，并以此定罪量刑。这种现象同旧社会旧衙门没有区别了。为了严肃法纪，杜绝冤假错案的再度发生，处党委集体决定，并报省厅批准，实行错案追究制。
关于渔山县有关责任人的处理意见，已上报地委和行署，批复后，将在全区通报。处党委召开这次会议目的意义，在于共同总结经验吸取教训，与会的单位和部门回去以后，要认真查找问题，敢于亮丑，敢于揭短，要努力学习政治，学法律政策，潜心钻研业务，要虚心向群众学习，重大案件要及时报告，定性结案必须集体研究，做到防微杜渐，把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实事求是的讲，我们不希望同志们犯错误，谁也不愿意犯错误受处分，但人是会犯错误的，只要干工作，就可能办错事。古人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所以说犯了错误，承认改正错误还是好同志，掩盖错误会犯更大的错误。今后凡是弄虚作假、欺上瞒下，把群众的利益和生命视为儿戏的，这种人公安队伍绝不会给他立足之地。
与会者对刘胜涛的讲话报以热烈的掌声，正是：
国家法律本来是威慑惩罚犯罪，如使用不当，就可能殃及无辜，欺凌良善，让民众归怨政府，杀掉罪不至死的人，弱势群体普遍忿然不平，放纵十恶不赦的人，图谋不轨的人就不会收敛。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忠孝暴富